禁宠,一等欢爱
不,不会的,不会的!
‘噗’一口鲜血喷了出来,他强撑起身子,拖着腿跑了过去。
心脏,在抽搐着,全身都在颤抖着!
就在他染满恐惧的瞳仁里,他亲眼看着林念仰头看着天际,那双眼睛,他再也看不到往日的水润,枯槁,绝望,眼神涣散……
时间,仿佛定格了!
这一刻,是凌嚣从来没有过的恐惧!
他失去她了,他失去她了……
这一认知,更叫他心口绞痛,那种痛,比被无数颗子弹打穿都要来的痛!
痛,几乎要窒息了。
风声,海浪声,全部消失了,在他敏锐的听觉里,他只听得到她微弱苍白的呼吸。
那呼吸,似乎就要消散……
嘶声力竭地,他呐喊着,奔跑着。
他不相信眼前所看到的一切。
他不相信,他不相信!
明明,在前两天他们还在欢喜地举行婚礼,她说了,她愿意,无论贫穷还是富有,无论疾病还是健康,她说过,她愿意,愿意永远守在他身边的。
怎么可以,她怎么可以食言?
妮儿,你看到了吗?我来了,我就在你身边,你怎么能丢下我?
你忘了吗?
你说过,我是你的藏獒犬,你走了,我怎么办?
心口,钝痛着,他亲眼看着,那双他最喜欢的眼睛合上,无力的垂下脑袋。
他知道,他真的要失去她了!
“林念!”
他嘶吼着,拼尽全力地嘶吼着。
就如同映照他此时的心情,船下的海浪用力拍打着船身,发出‘啪啪’的剧烈声响。
此时此刻,没人会知道,就在海底,有人正奋力做着怎样的部署。
但那些对他来说,都不重要了!
没了林念,他的生命还有什么色彩可言?
他愿意做她的藏獒犬,只要有她在身边,他情愿世界只剩黑白两种颜色,但她不在了,那些还有什么意义?!
就在他即将靠近那浑身是血的人儿的时候,左啸天再次举起枪,精准地对准了他的后心--
砰!
一声枪响,世界沉寂了。
那双眼睛,带着不甘于伤痛,带着冷哨与死寂,平静地翻入了大海。
一切,都结束了。
看着林念,左啸天也很奇怪她脸上的伤,可就在他刚要走近的时候--
砰!
一声巨响乍响在海面上,生生将货船炸成了两半!
残渣木屑中,一朵巨大的黑色蘑菇云冲天而起!
飞窜的火苗,染红了半边天。
……
……
十五天,凌嚣整整昏迷了十五天。
身体里的毒不是问题,胸口的枪伤不是问题,腿上的枪伤更不是问题。
而最大的问题便是,他的求生意识很薄弱,这让堪称妙手回春的丁潆都束手无策。
她从未设想过会有这么一天,在她眼里定力满格,技能满格,自制力满格的冷老大,会有意志如此消沉的时候。
同样,这也让所有人都伤透了脑筋。
他们知道,林念的死对他的打击太大。
可就在所有人都急得挠心挠肺的时候,凌嚣却醒了。
这让所有人都以为看到希望的同时,也担心不已,因为,他从醒来到现在五天了,从来没说过一句话,也从未进过一粒米,每天,都是靠输葡头糖维持着。
哪怕再强壮的一个人遇到这种情况又能维持几天?
就这么短短二十天的日子,凌嚣简直是以光速消瘦,那布满胡茬的腮帮子甚至都要凹了进去!
可这会儿,他们就算再着急也只能观望着,因为,他根本听不进一个字。
每日,他从一睁眼,便是望着天花板发呆,二十多天了,他从未下过床。
说真的,这样的凌嚣他们都是陌生的。
他们情愿他现在就爬起来揍他们一顿,哪怕朝他们身上开两枪都行,也好过看着他像这般行尸走肉地活着。
自从凌嚣醒过来之后,老爷子也只来过两次,每次来,他都只是透过病房门窗看他一眼,剩下的便是向医生询问他的情况,最后,也只是叹息着摇头离开。
他知道,现在他一定不想见到他,如果不是他,也许他们俩……
唉!
纵使万般‘如果’也只能换来一声长叹罢了!
这世间,什么药都有卖,却独独没有后悔药。
看着老爷子拄着拐杖离开的背影,丁潆也是叹了一声。
他老了,比她初见时还要苍老。
现在,如果冷老大再倒下去,凌家就真的没人了!
打定了注意,丁潆拿起车钥匙就走了出去,为了老大,也为了林念的在天之灵能欣慰,她只能赌上一把了!
……
傍晚的时候,丁潆回来了。
看着她手里的画册,侯非蹙了蹙眉“这是什么?”
“哎呀,要你管!”
随口搪塞了他一句,丁潆便绕过他径直去了病房,说真的,她没多大把握,但也好过老大像现在这样行尸走肉般的活着吧?!
哪怕只有一丁点儿的机会,她也要赌上一赌。
深吸一口气,她推开了病房门。
病床上,凌嚣仍旧望着天花板,那般空洞的瞳仁已然没了往日的神采,甚至于,没有丝毫焦距。
没人知道他在看什么,更没人知道他在想什么!
走进了,丁潆搬了椅子在他对面坐下。
“老大,你醒醒,我,我有话对你说。”她在小心组织着自己的措辞。
可凌嚣,不仅没回头,甚至于连视线都没有一丝波动。
“冷哥,你能不能听到我说话?”
说真的,如果不是他身体的各项指标检测都很正常,丁潆都要怀疑他是失聪了。
哪怕她拔高了音量,可床上的人儿却仍旧没反应。
接着,她一次比一次大声的询问下去,却同往常一样没有得到丝毫回应。
急了!
管不了那么多了!
站起身,她一把将手里的画册扔到他身上,壮着胆子怒吼--
“你丫还想颓废到几时?凌家没了你成吗?看到老爷子一把年纪再四处奔波你很开心是不是?你满意了?你这幅样子,究竟是想报复谁?!”
丁潆是气喘吁吁,可床上的人儿却仍旧没反应。
“算了,不管了!”用力指了指他身上的画册,她怒气冲冲地吼“这是嫂子留下的,看不看随你!”
说完,她甩手便出了病房。
门外,侯非像看怪物似的看着她,狠狠吞了口口水,他指着她,说话都有些语无伦次了。
“你,你,你皮子痒了是吧?”
老大永远是老大,就算现在神志不清,那也还是他们的老大,这丫头,竟然敢……指着老大的鼻子骂?!
如果不是从小一块长大的‘战友’,他真有一枪崩了她的冲动!
甩甩手,丁潆也烦着呢,对着他的态度自然是好不到哪儿去!
“我警告你,别惹我啊,小心我揍你!”
“你,这丫头讲不讲理?”
“要讲理,那你应该穿越个几千年,找孔子理论去!”
“你!”
“……”
门外两人吵吵闹闹,病房里,凌嚣在听到‘嫂子’两个字时,那呆滞的视线已然有了波动。
眸光闪烁着,他伸手将画册拿了起来,翻开。
是他。
再翻,还是他。
是他,是他,全是他。
那潦草的画工,是他的妮儿,是他的妮儿,是她……
有湿润划过眼角,落入枕间,他触摸着那一张张全是他的画纸,亲吻着,任由那铅色蹭上他的脸颊,那是丫头的味道,那上面有她的味道。
门外,两人仍在斗嘴,却突然,一声嘶吼划破耳际,震惊了他们,也惊动了整栋医院……
……
……
又是五天。
现在,距离林念去世已经一个月了。
一辆迈巴赫停在了属于他们的蔚蓝小筑,推开车门,凌嚣下了车。
再重新走回这栋房子,却突然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这里,有太多属于他们的回忆。
一步一步踏进了房子,他的足迹游走在这里的每一个房间。
厨房,餐厅,楼上卧室……
伸手打开衣柜,那里,全是她穿过的衣服,那上面,还残存着她的温度。
手指,留恋地在上面一一划过,他抱着手里的盒子,将那些属于她的小宝贝小心地放了进去。
最后,他的目光又停留在了那只机关盒子上。
拿在手中,他把玩着,打开了机关,存放在里面的夜明珠便掉进了手心里。
凉凉的。
他记得,她说“夜明珠啊,很值钱吧?”
他点了她鼻尖,笑话她“小财迷疯。”
抬起手,那指尖,还残存着她的温度。
他知道,她的味道,她的温度,已经深深刻进了他心底,他一辈子都不会忘。
将所有东西都安放好,他又去了那张水蓝色的大床。
他会永远记得,蓝色,是属于她的颜色。
躺在上面,好柔软,他的坚强在这一刻再也无需伪装,他只想说……妮儿,我好想你。
有冰凉滑落眼角,他便任由它们肆意着。
它记录着他们的爱,记录着他们在一起的点点滴滴……
这张床上,有他们共同的温度……
……
良久,他才走出别墅,伸手,他亲手在房门上挂了锁。
从此刻开始,他也会将她永远锁在心底,他知道,她从未离开过……
直到崭新的迈巴赫离开了,凌嚣也跟着离开了,这个地方,他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会再来。
也许等他累了,也许……永远都不会……
……
……
离开了蔚蓝小筑,他没回凌宅,而是开车去了半月湾。
同一间酒店,同一个房间,他住了一晚。
有了上一次的教训,酒店经理狗腿似的跟在他屁股后面,他没理会。
第二天,他驾船去了情人岛,就在那个石室里,他呆了整整一天一夜。
第三天,他出来了,俊挺的下巴上多了一层密密的胡茬。
徒步走在山路上,往日的回忆宛如昨天似的在脑子里回放。
她的一颦一笑,她的一嗔一怒……
妮儿,好想你。
……
直到他走下山,已经到了中午。
就在他们曾经一起吃过的烧烤店,他点了两人份。
两双筷子,两个碗,无视周围人看怪物似的目光,他吃一口,便在她碗里放一口,唇角的笑很迷人,他在心底说“妮儿,多吃点儿。”
就在他背后,一个提着篮筐的小身影低头走过,在镜头对切的那一瞬,就在同一片天空,同一片土地之上,他与她,擦肩而过……
抽出纸巾擦擦嘴,凌嚣付了钱,便转过身,但他身后,已然没了那道小身影……
望着头顶的天空,凌嚣怅然了。
妮儿,你要好好的。
妮儿,我会永远守在你身边,午夜梦回的时候,记得来陪我。
迈开长腿,他阔别了这片土地。
人海茫茫中,他们擦身而过,却没人知道,这一错,便是五年……
……
……
公告 33】五年的分离,每分每秒的想念
“凌嚣!起床了,起床了,太阳都晒到屁股啦!”
“妮儿,来,给爷抱抱,就一会儿。”
“抱你个大头鬼啦,你知不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
“今天是礼拜天。”
“啊,凌嚣你这个大混蛋,你居然把这么重要的日子都忘了,你太可恶了你……”
“妮儿,让爷抱抱,爷兴许就想起来了。”
“滚开啦你……”
“……”
咚咚咚--
三声有节奏的敲门声,吵醒了睡梦中的人儿,紧接着,便是林妈恭敬的轻唤。
“少爷,吃饭了。”
睁开眼,他同往常一样,第一件事便是摸向旁边,而每一次,都是空空如也。
又一次,她陪了他一整晚,他知道,她累了,要休息了。
唇角绽开弧度,他呢喃了一声“妮儿,好好休息,晚上见。”
五年,60个月,往仔细了说,应该是1823天了,但他知道,她从未离开过。
五年来,一向忙碌的他也练成了早睡的习惯,因为他知道,每天夜里,她都会来看他,抱着她,她会说,她想他,他不想让她等太久。
今天,是他们的结婚纪念日了。
其实,他想告诉她,他记得,他一直都记得,只可惜,他没来得及。
今晚呢?
她会不会生气不来见他……
修长的指摸向枕边,他取过那只精致的盒子打开。
一只淡蓝色的水晶怀表,里面镶嵌的是他们的照片,伸手打开,那支熟悉的调子倾泻而下。
这是他送给她的礼物,延续着爸妈的爱情。
放在唇边,他细细吻了她的照片,五年了,她的一颦一笑,从不曾在他记忆里抹去,日久弥新。
妮儿,晚上一定要来,我们的结婚纪念日,要幸福的过。
掀开被子,他迈步下床,半裸着上身,他走到衣柜前,取出那身崭新的黑色西服。
五年了,每年的今天,他都会穿这套西服,这是他们结婚那天的衣服,是她亲手挑选的。
套上衣服,他整个人又精神了不少。
楼下,老爷子一个人坐在餐桌上,两双筷子,两只碗,他没动,明显是在等着他。
自从一年前凌雪去了偏远山区任教,本就人丁单薄的凌家就越发冷清了。
虽然,五年前的那一天,凌嚣搬回
页面: 1 2 3 4 5 6 7 8 9 10 11 12 13 14 15 16 17 18 19 20 21 22 23 24 25 26 27 28 29 30 31 32 33 34 35 36 37 38 39 40 41 42 43 44 45 46 47 48 49 50 51 52 53 54 55 56 57 58 59 60 61 62 63 64 65 66 67 68 69 70 71 72 73 74 75 76 77 78 79 80 81 82 83 84 85 86 87 88 89 90 91 92 93 94 95 96 97 98 99 100 101 102 103 104 105 106 107 108 109 110 111 112 113 114 115 116 117 118 119 120 121 122 123 124 125 126 127 128 129 130 131 132 133 134 135 136 137 138 139 140 141 142 143 144 145 146 147 148 149 150 15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