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妻洋洋
大少奶奶也笑道:“是啊。再说他们家也还没有摆满月酒,送这么多礼,也师出无名嘛。”
临清见太太脸上的神色有些不悦,笑道:“依女儿看,这礼还是要送。这百子被可以让二妹妹细细地绘了,让几个绣活好的人同时绣,大概可以赶在年前合着节礼一道送去。”
太太脸上的神色缓和了一些,满意地点了一下头:“王嬷嬷,那就拟了单子先给我看,今天把东西备齐。明早,盛兰你替我去一次吧。”
双翠取下了灯罩子,拨了拨灯芯。临清揉了揉眼睛,托着腮,快速浏览着眼前的账册。看完了以后,她支着头想了一会儿,还是没有头绪。她望着双翠,脱口而出:“看着也还算齐整啊。”
“奴婢以前在家里的时候,最怕的就是收租的了。一来收了,我们就要饿好{本书来自炫&书&网}久。要是遇到灾荒年,村庄里十停人饿死两三层算轻的了。”双翠看着临清面前的账册,眼里闪着一种哀伤。
灾荒?临清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连忙拿起了自己刚才放在一边的一张单子。每一个庄子的地势情况,方位,种植情况都有,甚至还有几年来的收成。她合上了账册子,却神色凝重地道:“双翠,你把穆嬷嬷请来吧。”
穆嬷嬷款款走进来,临清止住了她要行礼的态势,指了旁边的椅子道:“嬷嬷坐。双翠泡些茶来。”
双翠退下了。临清郑重地道:“嬷嬷,这账册子的确有问题。”
穆嬷嬷不动声色:“小姐,奴婢问您一句话,您是想在这个家里安安稳稳地待下去,由老爷太太给您选一门亲;还是您想要和太太斗法,争得一口气,后面就不管不顾了。”
临清一愣,沉默了,半晌才道:“我只不过不想被人当软柿子捏了,求得一处容身,也就罢了。”只是不争,能有容身之地吗?
穆嬷嬷点了一下头,道:“您说吧,这账册子,有什么问题?”
“城东的那块地,面积最广,交的粮食和二十里外的南郊的那块地相差无几。这两块地的情况最好。下剩的就算有猫腻,也还能过得去。”临清道。
穆嬷嬷的眼光映着灯火:“城东那块地是桂姨娘荐的人管的,南郊那块地是我们太太的陪房常德在管。您打算怎么办?”
临清沉默了。这关键不是她想怎么办,而是太太想怎么办。她轻声问道:“如果遂了太太的愿,钟姨娘毕竟是我的小姨!”
“小姐似乎的确忘了不少事。那日你在水边巧遇傅公子,是谁引你去的?兰院失火,是谁抖出来的?逢月说小姐在书房私见男子,是谁吩咐的?”穆嬷嬷的声音很低很快。
临清的眼睛睁大了,那个记忆里温婉的女子,怎么会是她?
穆嬷嬷的脸色缓和了许多:“您不是一直想知道珊瑚的来历吗?拔个萝卜带出泥。卖钟姨娘一个面子,再给她一巴掌,你看看,谁先坐不住?”
灯花儿突然爆了一下,灯亮了少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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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一 第二十七章 咬钩
接下来的事就顺理成章了。
钟姨娘和桂姨娘分别守着人准备,本是好好的,却在一座碧松白鹤芙蓉冻石雕刻上,出了问题。
事情很简单。这本是钟姨娘管的,她也照着单子点了。可是到了要送礼的前一日,她们打开放东西的阁楼,那雕刻却不翼而飞了。
这座雕刻本是要送给祁老夫人的贺礼,寓意也好,用来撑场面的。当下钟姨娘就叫人回了太太,封了阁楼的入口,并且细细地盘问起了那些守门的人来。
结果这一问,恰恰就是桂姨娘打发了一个小丫鬟唤作明彩的来取了一架水墨画的桌屏,而后就再也没开过阁楼。
太太打发人去寻明彩,明彩却矢口否认自己取了那雕刻。
王嬷嬷亲自带人去搜的,把地都给挖了一遍,哪里都没有。
这东西总不能这么突然消失不见吧。太太下令,所有的屋子,全部搜一遍。
最后,就在钟姨娘房里的一个叫小蓝的丫鬟房里,搜出了一个当票子,正是当的这雕刻。小蓝供认不讳,直说是钟姨娘让她去当的。
钟姨娘顿时就向老爷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澄清自己的清白,还在家祠前跪了三个时辰,差点没有晕倒在雪地里。
临清向太太交了那些账册子,把那些情况细细地回报了。太太直接叫了钟姨娘去,当着所有人的面儿,怒斥了她,并且革除了她荐的人的差事,却没有动桂姨娘。
钟姨娘直接就病了,整整卧了两天床。
临清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正在取耳环。半晌,她对穆嬷嬷道:“她心里很恨吧?”
“还不够。”穆嬷嬷的声音很平静,“她这么多年,怎么熬上来的。”
临清默不作声了。
穆嬷嬷说了一句:“小姐,时机差不多了。”
掌灯时分,临清一个人歪在炕上看话本。门突然吱呀一声响了。她抬起头,香非进来了。
很久没有见了,香非的脸色好了许多,虽然有些苍白,那尖尖的下巴和巴掌大的脸,倒是活脱脱一个弱柳拂风的样子。
“小姐!”香非直接跪了下来,“萍衣早上给奴婢递了话儿。老爷已经对太太说了甄家二公子的事,听说,有意结亲了。”
临清的脑袋里顿时如五雷轰顶般,手顿时捏紧了书卷儿,半晌才道:“我可以信你吗?”
香非的目光坦然:“奴婢若是再不知道好歹,也枉了太太从前的情分。桂姨娘让奴婢过去给她做些桂花糕。”
临清看了她一会儿,然后说:“你去吧。叫穆嬷嬷进来吧。”
香非却动了动嘴唇,低头道:“是,小姐。”说着,就走了出去。
临清看着她的蜂腰,缓缓闭上了眼睛:自己终是忘了,谁才是这个家的当家人。甄二公子,那个出名的花花公子吗?
穆嬷嬷走了进来,后面跟着双翠。她直接就说:“大少爷给奴婢说了,那边已经送来了庚贴,老爷叫了大少爷去问了。”
临清的手掐着那炕沿儿,只觉得指甲根儿都是疼的。半晌,她道:“嬷嬷,我还能赢吗?”
“小姐,这样的一个人,老婆子拼了这条命,也要把这件事给拦下来!”穆嬷嬷的语气很坚定。
临清却低下了头:“我这样一个声名尽毁的人,能嫁为正妻,已经是莫大的福分了吧。”可是她不甘。
穆嬷嬷低声说道:“小姐,年前应该是不会定的了。老爷还没有答复,你就还有机会。到了这个时候,那件事,您还下不定主意吗?”
“小姐,奴婢愿意啊!奴婢真的愿意!”一直没有作声的双翠跪了下来。
临清忙下了炕,拉起了双翠,目光炯炯地道:“我如果把你往那火坑里推,我和她们有什么分别!”
双翠的眼里涌出了泪水,抓住临清的胳膊:“可是,如果不趁这个机会,就没有别的机会了啊。双翠这条命都是桂家给的,小姐,您就让双翠去吧!”
临清的嘴唇哆嗦着:“不是还没有答复吗?还有希望的不是吗?”
双翠的声音哽咽着:“小姐。”
穆嬷嬷扶住了临清,轻声道:“小姐,就让双翠去吧。”
当晚半夜三更,珊瑚突然跑了进来,一下子跪了下来道:“大小姐,出事了!”
“怎么了!”临清一下子坐了起来,睡意全消了。
珊瑚的脸上满是焦急:“奴婢刚遇到上房的一个姐姐,说是兰院里面已经吵嚷起来了,太太让您过去。”
临清披了衣裳就下床。珊瑚一边帮她穿着衣裳,一边说:“小姐不要急!”
能不急吗?万一双翠真的有个三长两短,那自己不是罪魁祸首了吗?临清的脸色阴沉着,穿好了衣裳,匆匆出了门。
当她们赶到兰院的时候,里面是灯火通明。很多小丫鬟在门缝边儿趴着往里看。临清只觉得自己的牙齿直打颤。可是不能胆怯,双翠还不知道有没有事呢!
珊瑚的声音提高了许多:“大小姐,要进去吗?”本来挡在她们前面的丫鬟自动闪开了一条道。临清径直走了进去。
临清打头就看到了衣衫不整的展修跪在地上。太太站在一旁,脸色阴沉。钟姨娘站在旁边,外面穿着一件大氅,脸上满是眼泪。
“女儿给太太请安!”临清走上前去。
“小姐!”一个略带哭腔的声音响了起来。临清朝着声音来源处看去,大吃一惊,竟然是香非!怎么会!双翠呢?
临清现在有再多的疑问都只能埋在心里。进了房,太太第一句就劈头问道:“你的丫鬟,怎么会三更半夜跑到兰院!”
临清的腿一弯,立时就跪了下来,说道:“中午的时候,桂姨娘让香非去给她做桂花糕。她今日并未当值。”
一旁披着外裳的桂姨娘道:“香非的确是被妾身叫来了兰院。做完了桂花糕,妾身想着她的手艺好,就让她帮着裁了些布料,准备绣顶帐子,就没让她回去。”
“展修,你怎么会在……”太太怒视着钟姨娘,却碍着临清在场,不敢说得太白。
展修的身子瑟瑟发抖,却说不出一句话来,只是低着头。
钟姨娘飞奔到他身边跪下,流泪道:“太太,修儿一直在房里。如果不是有人故意使计把修儿引过去,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
太太的眼一眯:“有人故意使计,你指的谁啊?桂姨娘还是临清!明明是你的儿子闯到了桂姨娘的房里,你还赖别人!今儿老爷不在家,王嬷嬷,你派两个人看着展修,今天晚上不准任何人见他!这个丫鬟,先暂时关在耳房内,等老爷回来再定夺。”
展修连连摆手道:“不是我。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两个小厮拉着他下去了,远远的还传来他的声音。
钟姨娘哭得哽咽了。临清分明看到,桂姨娘走的时候,钟姨娘投过去的目光,那么的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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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一 第二十八章 上钩
临清只觉得全身都是冰冷的,闭着眼,眼前的景象全是香非那双眼睛。她的心一直定不下来。翻过身,那被褥仿佛也是冰凉的。
辗转了一夜。第二日清晨,天还未亮,穆嬷嬷就过来伺候临清梳洗了。
“嬷嬷,是香非。双翠一夜未回。”临清一见穆嬷嬷就说道。
穆嬷嬷捧过了青盐和漱盂,说道:“今天早上,天还未亮,钟姨娘就跪在了上房门口。老爷卯时才歇下。”
临清吐出了最后的一口水,眼带期待地说:“她们两不会有事吧?”
穆嬷嬷又绞了一条热手巾过来,递与临清:“这件事,得看老爷的态度。”或撵或罚,还是说,赏给二少爷作房里人,都是老爷一句话。
“可是太太那边。”临清不免有些担心。
穆嬷嬷用篦子给她篦着头发:“还得看一个人。”
临清的心思一转,便明白了,沉声道:“嬷嬷,那些话双翠已经递出去了。钟姨娘那边,大概也得到消息了吧。她敢吗?”
“为了二少爷,她有什么不敢的。就像太太为了二小姐一样。”穆嬷嬷给临清梳了个双环垂髻,压了朵绢花。
临清望着镜子里的自己,心里终是有些惴惴不安。
“老爷,展修是不会做这样的事的。您要相信啊!”钟姨娘正跪在老爷的面前,鼻头都是红的,一脸的楚楚可怜。
老爷沉着声音道:“不会做!那修哥儿怎么会在丫鬟房里。难不成他这么大了,就突然昨天不认识路了!”
钟姨娘立刻道:“老爷,怎么会在大小姐的丫鬟刚去了桂姨娘屋里就出了这档子事呢。要说丫鬟,妾身处那么多,怎不见这回事!”
临清一下子站了起来,看向了老爷:“父亲,上日香非做错了事,女儿不懂,请示了母亲责罚了香非后,香非一直在屋里未曾出来。请父亲明鉴!”
“如果不是有人报信,修哥儿又怎知那丫鬟恰恰到了桂姨娘的房里呢?”钟姨娘又说道。
老爷皱了皱眉,不耐烦地道:“大清早的就闹个不停。梓桐你怎么看。”
太太的声音响了起来:“依妾身的意思,这个丫鬟是大小姐房里的贴身丫鬟,出了这档子事,大小姐脸上不好看,两位姨娘脸上也不好看。好在也没酿成什么祸,不如就让修哥儿好好反省反省,打那丫鬟几板子,降为二等丫鬟罢了吧。”
老爷却厉声道:“不成。说什么修哥儿转性念书,我看根本就是在瞎闹。从今天开始,修哥儿挪到潮声院。梓桐,你盯着他的功课。没事的话,不要让人去打扰他看书。钟姨娘,你可听清楚了!”
潮声院?不是在上房的左手面吗?这句话的意思是,以后让太太来教导?临清暗惊了一下。
钟姨娘早已脸色惨白,还待说什么,老爷已经站起来道:“今天收拾收拾就搬吧。我去书房了。”说着他已经出了门去。
钟姨娘跌跌撞撞地冲出了门去,那帘子一晃一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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