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妻洋洋






钟姨娘早已脸色惨白,还待说什么,老爷已经站起来道:“今天收拾收拾就搬吧。我去书房了。”说着他已经出了门去。

钟姨娘跌跌撞撞地冲出了门去,那帘子一晃一晃的。太太却看向了临清:“清姐儿,今天你跟着我,听听管事婆子们回话罢。”

临清答了句是,走到了太太的身边。她看着太太的反绾髻,不动声色。

管事婆子来回着事情,总算没有再出事情。

临清陪着太太用了午膳,刚要告退,老爷沉着脸就进来了,后面跟着钟姨娘。

太太忙站了起来。临清请安道:“女儿……”话未说完,老爷的声音已经响了起来:“临清你退下!在门口候着。”

临清答了句是,退出了门外。

老爷的脸色极差:“梓桐,王嬷嬷呢?”

太太回答道:“那后花园的房子,她正在算工钱!”

“这就是你的王嬷嬷的侄儿管的账!”老爷从袖子里取出了一个账册子,直接摔到了太太的跟前。

太太蹲下了身,拾了起来,翻看了起来,越看脸色越暗。

老爷冷笑道:“腊八的时候,一天竟然就能用一个月的粮钱。我们家当真是吃闲饭的太多了吗?”

太太合上了账册子,说道:“革了他的职吧。再打四十板子!”

“这还是小事!我听说二姨要给临清说亲事?”老爷撩了衣裳下摆坐下了。

太太的脸色一变:“何曾有这样的传言。二姐姐不过是来这边串门子,我想让她家容姐儿教我们家的几位小姐刺绣。”

“传言?家里的下人都传遍了,这空穴也来得了风?”老爷的声音明显不悦了起来。

太太的声音依旧镇定:“若是真有这样的事,妾身又怎么会不告诉老爷?又是哪个在乱嚼舌根!”

老爷一拍椅子背儿:“乱嚼舌根,这里就我们三个人,你这话指的谁。我吗?还是钟姨娘?”

“妾身不敢。”太太连忙说道,“妾身一定整顿下人。”

“临晓,父亲和母亲在里面说话,你不能进去!”临清的声音不甚清晰地传了进来。

屋里的人顿时就停下了说的话。老爷皱了眉,正要开口,就听到了临晓的话:“我有要事要见父亲。你让开!”

老爷已经沉下了脸,高声道:“临清临晓,你们在外面吵嚷什么。”

屋外顿时安静了许多。接着门吱地一声开了。临晓快步走了进来,临清跟在她后面。

临晓一见到老爷,就双腿一弯,跪了下来:“父亲,女儿不要嫁!”

“你要嫁给谁?”老爷的眸子暗了下来。

临晓仰起了脸:“父亲,女儿听说,母亲和秦三姨已经定好了,等到清姐姐嫁了甄家的二少爷,就把我嫁去秦家。”

临清顿时愣在了当地,眼中顿时就涌出了泪水,一弯腿跪了下来,声音已经有些哽咽:“父亲,女儿,女儿也不愿啊!”

老爷一下子抬起头看着太太,眼中全是冰冷,声音已是气到颤抖:“好,好得很哪!你怎么不把陆家整个儿搬回你的娘家!我还道为什么秦三奶奶这么热心要为临清作媒,原来是为了你自己的女儿!”

太太缓缓地跪了下来,说道:“老爷,妾身从未有过这样的想法!”

老爷的手指着临晓:“连你自己的亲生女儿都这么说,你还想狡辩什么!难道要等陆家门口挂上了秦府两个字,你才有这样的想法吗?”

临晓看情况不对,顿时就开始语无伦次地道:“父亲,不是母亲给女儿说的。”

“住口!不是她说的!现在所有的人都知道临清要嫁过去。我托人去问,那甄二公子天天眠花宿柳,你怎么忍心!”老爷一拍桌子,唬了临晓一跳。

“妾身……”太太的脸上,两行清泪落了下来,“妾身真的没有这样打算过。”说着,她的身子一晃,眼见着又要晕倒了。临晓忙膝行过去扶住太太,带着哭腔道:“母亲。您怎么了。”

老爷冷冷地看了她一眼,然后道:“以后展修我亲自来管。你还是把你的病养好吧,省得一天三趟地病!清儿,随我出来!”说罢,他直接就出了门。

临清站了起来,用手绢子抹了抹眼角的泪,跟着老爷的身后走了出去。心终于落了一半,终是不用嫁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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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一 第二十九章 除夕

“二小姐,奴婢错了。奴婢以后不敢了!”碧沁一边躲着临晓手里的鞭子,一边哭喊着。

临晓手中的鞭子又快又狠地抽下去,她的整张脸上都是愤怒:“你个小蹄子,听了什么谣言就来乱嚼舌根子。”害得她吃哑巴亏,害得母亲在钟姨娘面前惨败。

“二小姐,太太醒了。”太太身边的梧红的声音在外面响起。

临晓才停下了手里的动作,然后收拾衣裳出去了。

碧沁挪了一下膝盖,已经没有知觉了。她咬着牙站了起来,好一会儿腿上才有麻的感觉。

本来在交谈的两个小丫鬟看到她,一溜烟地跑了。

她挣着回到了自己的屋里,除掉了钗环,拖开了外衣,拉过了被子躺在床上,眼泪终是忍不住往下掉。她闭上了眼,终于沉沉睡去。

除夕前一天,陆府已经备好了节下所有的东西,所有的人都喜气洋洋的,静待着除夕的到来。

临清本是寻临晓进上房。刚进了角门,她就看到两个丫鬟坐在门槛上说话。

一个穿红的小丫鬟低声道:“我刚过来之前二小姐发了一通脾气,连碧沁都被打了。听说是她乱嚼舌根子,还连累太太了。”

穿绿的丫鬟忙拉了一下她:“小声一点。听说已经不准人谈论此事了。”

穿红的丫鬟也放低了声音:“不过就是为了遮大小姐的那事。我们那里以前有一个大户人家的女儿,出了这种事,还是作妾的命。谁知道怎么想的啊。”

“这不是有什么样的主子有什么样的丫鬟吗?”穿绿的丫鬟瘪了瘪嘴,说道,“别说这些晦气事,走,我们去看看你描的花样子。”说着,两人就站了起来,往一边走去。

临清的心里突然一颤,转过了身,往上房行去,脚步快得珊瑚一路小跑才追上。

到了上房,临晓却已经坐在了太太的旁边。大少奶奶和洛姨娘也在场。

临清也没提刚才去找临晓的事,只是上前去给太太请安。自从上次那事以后,太太就没踏出过上房,把家事都让钟姨娘桂姨娘还有大少奶奶管了,她一门心思果然就只养病。临清留神打量她的气色,果然起来了不少。

太太让临清坐下了,然后就对着王嬷嬷说:“带上来吧。”

王嬷嬷领命去了。不多时,一阵脚步声行来。王嬷嬷和一个牙婆子领着一大群小女孩进来了。

“见过陆家太太。”那牙婆子先规矩地行了礼,满脸是笑。

太太不动声色地道:“这就是你挑出来的?”

牙婆子忙道:“这节下,大家都赶着过年。太太要得急,就这些算是机灵的了。”

临清抬头看去,大概有十来个小丫头吧,把屋子里都站满了。

太太粗粗地扫了一眼:“有识字的吗?”

“这三个认识几个字。”那牙婆子顿时从第三排推出了几个小丫头。

太太一一问了家世情况,又让她们把手伸出来看了,最后留了两个。又问了会刺绣的,留了两个。别的又挑了四个。一共是八个。

临清的目光一一从那些丫头的面上扫过,暗自留了心。这些丫头的年纪都是在十岁到十二岁上下,并不小,而且有几个模样和家里的丫鬟比起来,也算是拔尖的。

挑好了,王嬷嬷带着千恩万谢的牙婆子和剩下的丫头走了。那八个丫头就留了下来。太太道:“临清临晓,你们院子里也有缺,先一人挑一个。开了春再挑好的。”

临清让临晓先挑。临晓挑了一个眼睛大大的看着机灵的,改名叫珍珠。临清随意挑了个叫柳叶的,也没改名。

太太就让梧红带着其他六人下去了,然后道:“等到学了规矩,再分派吧。”

临清几人就告辞了。

第二日,正是除夕。陆府开了府门,从最外面到最里面都打扫得干干净净,张灯结彩的。

早起,临清就换上了一件大红锻面绣福字长袄,露出下面系的一条稍微浅些的撒花裙,梳妆好后,就去了上房。

仍然有管事的嬷嬷丫鬟不断有人来回话。临清到处巡视,这一晃,竟然就到了申时末。太太身边的梧红赶忙来叫了临清往家祠赶去。

家祠里面已经是灯火通明。临清一到,祭祀正式开始。

丫鬟们先捧上了祭祀的酒果,递与了大少奶奶和太太。大少奶奶递与大少爷,太太递给老爷。很快,就摆好了。

老爷就跪在了堂中的团蒲上,大少爷跟在他身后跪着。展修和展儒因为到行冠礼之年,跪在了祠外,开始三跪九拜起来。

行过礼后,才是太太带着大少奶奶临清临晓临心,还有抱着的霖哥儿,跪在祠堂外,行了礼。

祭祀过后,众人就朝着上房行来。

老爷原是江南的人,因着在任上,不得回乡,故而只在家祠祭祀就算完事。

正房装潢一新,一架八扇的绣着百花的屏风摆在门口。绕过屏风,临清抬眼就看到了所有的椅子全是搭的簇新的大红带福字的椅套,中间放了一个鼎,里面燃着百合香。整个屋子馨香扑鼻。

老爷和太太都坐了下来。临清等人一起一起地行了礼,得了赏。然后众人才开始吃团年饭。

桌子上的都是些美味佳肴。临清这一闹下来,自然饿了,埋着头开始吃起来。

“老爷的三喜临门,让妾身敬您三杯。”太太首先举起了杯,笑吟吟地道。

老爷的胡子都笑地翘了起来,端着酒杯:“哪三喜?”

临清坐直了身子,也举起了杯子,静静听着太太讲。

太太笑道:“一祝老爷的升迁!”

老爷哈哈大笑,饮尽了手里的酒。

太太继续道:“二祝老爷三世同堂,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

“确实该喜!”老爷也饮尽了手里的酒,并给了霖哥儿一个如意,笑眯眯地看着太太,“第三喜是什么啊?”

太太却回过身,拉过了萍衣的手笑道:“三贺老爷又将添丁!”

此言一出,老爷拈着胡子看着萍衣,大笑道:“好好好!这一杯,大家一齐干了!”

临清举起了杯子,眼光下意识地瞄了一下萍衣。只见她羞红了脸低下头。临清只扫了那么匆匆一眼,就收回了视线,饮尽了那杯酒。

饮罢。太太笑向老爷道:“老爷,妾身看萍衣也是个懂事的稳重的,现下也有了喜信儿,何不喜上加喜呢?”

此言一出,临清看到钟姨娘的脸色陡然变了一下,随即又带上了有些牵强的笑。

老爷却满意地道:“那就依了太太罢!”

太太一叠声地道:“搬座,添碗筷。”

于是,这团圆桌上就更热闹了。萍衣坐在了洛姨娘的下首。这团圆宴上,一团和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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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一 第三十章 惊吓

“这孩子一看就是个有福的。”太太抱着祁家二少爷新得的儿子,一边笑着一边把一个长命锁放在了他的襁褓里。

祁夫人顿时就拦道:“这使不得。”

太太笑着把孩子递还给了奶娘,说道:“取个吉祥意嘛。”

祁老夫人拄着拐杖站了起来,一旁的祁大少奶奶连忙扶住了她的胳膊。祁老夫人笑道:“这珊瑚倒是好看。回去我就把那盆景换下来。”

临晓甜甜地道:“老夫人喜欢那就最好啦。”

临清却在心里想着那座冻石的雕刻,不发一语。

众人到了会客的厅里。这里面早已坐满了人。

太太和人打着招呼。祁夫人将太太安排到了一桌太太和夫人的席面上。临清临晓在别桌。

席上的夫人太太顿了一下。半晌,一个穿着杏黄刻丝浅紫镶边对襟褙子的夫人对着旁边的人道:“傅夫人,这侯爷的小公子也有四五岁了吧。可进学了。”

傅夫人笑着说道:“才刚满四岁,还是早了些。不过识得一些字了。”

那个说话的夫人笑着又问陆太太:“陆太太,你家的三少爷已经上了学堂了吧。”

顿时这桌上的人的目光都在陆太太和傅夫人的身上逡巡了起来。陆太太却是不动声色地道:“已经启蒙了,不过还小,倒是坐得住罢了。”

却说临清这头,都是些相熟的小姐。大家在桌子上说了会子话,就相约着一起去后面看祁三小姐养的鹦鹉。

临清和如姐儿走在最后。祁三小姐却故意落到了后面,挤到了临清的旁边,期期艾艾地开口道:“陆大姐姐,上次是我不小心打翻了那茶杯。”

“没事的。大家都有不小心的时候,哪里会计较这些呢。”临清一愣,随即想了起来,忙道。心里却有些郁闷:这算不算一条裙子引发的奸情?

如姐儿也笑道:“祁三妹妹别放在心里了。以后注意就是了。”

祁三小姐这才松了一口气般,和如姐儿还有临清唧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