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妻洋洋
她的脚下生风,奔到了上房,对着王嬷嬷道:“嬷嬷,灵真子还和母亲在说话吗?”
她的声音很大,大概屋子里的人也都听见了。太太的声音传了出来:“是清姐儿吗?灵真子大师真要找你,你进来罢。”声音淡淡的,听不出什么情绪。
临清也不管是不是碍了太太的事,急急地自己掀开了帘子,然后进去就给太太行了礼:“母亲,兰院那边,心姐儿和儒哥儿好似都吃了不干净的东西,正在上吐下泻呢。只请了一个大夫来。他们看着很凶险,女儿想请灵真子大师去帮着看看。”
太太一听这话也急了。如果孩子出了事,不管是嫡是庶,自己可是要担着责任的。更何况还是两个孩子。她对着灵真子大师道:“大师,能否请您去瞧瞧。”
灵真子拈着须站了起来:“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还请陆大小姐带路。”
太太连忙道:“多谢大师了。”她急急地下榻,扶了王嬷嬷的手,往着兰院去了。
兰院的院子里,钟姨娘还在骂着。灵真子目不斜视地穿过了影壁,直接去了洛姨娘屋里。
儒哥儿却是连吐的力气都没有了。灵真子给他把了脉,又看了一下他的舌苔之类的,然后问道:“他可是服用了什么?”
“大师,之前儒哥儿带着心姐儿在玩。后来他们就去了桂姨娘那边。据说是吃了些糕点,回来后就这样了。”洛姨娘抹着眼泪,心急如焚。
太太一叠声道:“快去把桂姨娘请来。我要问问她到底给他们吃了什么!”
王嬷嬷连忙跑了出去。
结果不多时,外面传来了钟姨娘的声音,大少奶奶的劝阻声,还有桂姨娘的声音。听起来,吵地厉害,还伴随着咚咚咚的声音。
灵真子的眉头稍微皱了些,闭上了眼,坐在一旁等。
太太的脸色看地分明,悄悄拉了一下临清,示意她代表自己出去。毕竟灵真子是客,自己是当家的主母,得守在这里。
临清也正感到面上有些尴尬,连忙答应了走出来。
外面已经乱成了一锅粥。钟姨娘拉住了桂姨娘的头发,竟然扬起了巴掌要去打她。大少奶奶拉着钟姨娘,在一旁劝着。钟姨娘的丫鬟芳茵和桂姨娘的丫鬟影团也互相拧着。周围是一地的花盆碎片。
临清走了出来,那些人根本就没有看她。临清只好把太太抬出来:“王嬷嬷,母亲让我来问一下你,刚才灵真子大师问的问题,你问出来了吗?”
王嬷嬷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为难地道:“大小姐,奴婢还没问着桂姨娘呢!”
临清佯装有些不高兴:“王嬷嬷,灵真子大师好不容易来一次。太太让您尽快问出来!”
王嬷嬷有了太太撑腰,自然气焰就旺了许多,伸手去拉钟姨娘:“钟姨娘,太太请桂姨娘去说几句话。你有什么事,等会儿时间多地很。”
钟姨娘本来就火大,一听了王嬷嬷有些揶揄的话,一下子就发火了,直接松开了桂姨娘,反手就给了王嬷嬷一耳光,眼睛里全是怒火:“你这个老货,拉拉扯扯地干什么!不过就是一个奴才,也在这里指使我!”
王嬷嬷没有料到钟姨娘会这么不给自己面子。她捂着自己被扇红的脸,愣了一会儿,然后突然一下子就发威了。她气呼呼地说:“好好。我这一辈子还没有被主子以外的给弹过一指甲。你算是什么东西,也敢打我!”说着,她就捋起了袖子冲了上去。
临清一看这场面更加失控,不由地心里更加急了。这简直就是笑话嘛。有客在这里,还打成这样。主子奴才混在一起打,简直是没有一点儿书香门第的观念。她拉了钟姨娘道:“姨娘,您消消气。现在最要紧的是给心姐儿和儒哥儿治病啊。灵真子大师还等着呢。”
王嬷嬷看到临清过来,就想把她拖下水道:“大小姐,您说人话,有些东西不一定听地懂!”
钟姨娘直接一口就啐在了王嬷嬷的身上:“你敢骂我!别以为我不敢罚你!”
桂姨娘仍被她扯着头发,声音有些尖:“钟姨娘,上次为了修哥儿的事,我还帮你求了情。你怎么反而打起我来了。大小姐您评个公道。那日是不是老爷亲口下令的,您也帮钟姨娘求了情不是?”
临清一听这话,顿时就对桂姨娘失望到了极点。本来不说这件事,钟姨娘可能还没那么火。可是这么一说,感觉像是她和桂姨娘商量好的去求情,结果就是故意求不到的一样。临清开口道:“桂姨娘这是说的什么话。修哥儿是我的弟弟,我这个做姐姐的怎么……”话还没说完,钟姨娘已经一头将她顶地摔在了地上。
卷一 第七十章 吉日
第七十章 吉日
临清被她这么一撞,直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只觉得一种疼痛从她的尾椎骨慢慢地升了起来,泪腺一下子就被刺激到了,眼泪齐刷刷地就落了下来。
大少奶奶被挤地东倒西歪,看到临清摔了下去,心里担心,连忙挤过来,蹲在了临清的身边,关切地问道:“有没有怎么样?”
临清痛地已经说不出话来了,只是握着大少奶奶的手,摇着头。
大少奶奶满脸的焦急:“这不会是摔着了骨头了吧。快快,快把大小姐抬到洛姨娘的屋里去。”
钟姨娘她们见了这边的情况,不由地也被吓住了。尤其是钟姨娘,满脸都是煞白。如果真的因为自己的原因,而让临清落下了什么病根嫁不过去的话,那自己可真是有嘴也说不清了。
桂姨娘见了临清这样,也急急地走过来,说道:“大小姐,怎么样了?这还有几天就是吉日了,若是出了个什么事,可怎么是好啊!”
临清听了她的话,本来就懒怠与她说话,现在就更不想开口了,只是往着大少奶奶地怀里靠了一下,轻声道:“扶我去见母亲!”
大少奶奶不知道她要干什么,只得扶着她站了起来。
临清觉得痛地稍微好些了,不过一站起来,直起腰,那腰那里就像被什么拉扯着一样,疼地她的思维都麻木了。她一步一步地挪到了房间里。王嬷嬷和两位姨娘也跟着。
太太见了临清的样子,也被吓了一跳,连忙道:“这是怎么了?”
临清却给太太行礼道:“母亲,桂姨娘和钟姨娘过来了。母亲,我想和您单独说几句话。”
太太见了她这样,猜到刚才可能出了什么事,就安排洛姨娘招呼着灵真子。然后带着临清去了旁边的屋子。
临清一进去就要跪下。太太忙道:“快别跪了。到底怎么回事?盛兰你说。”
“回母亲,刚才桂姨娘过来的时候,正好遇到了钟姨娘。桂姨娘对她说了两句话,钟姨娘就揪起了桂姨娘要打。丫鬟也在打。王嬷嬷去请桂姨娘,谁知也打了起来。大小姐去劝,却被推到了地上。”大少奶奶叙述道。
临清看了太太的脸色,有气无力地道:“母亲,我的腰现下已经没有那么疼了。大概也没摔多严重。只是这件事,还请母亲下令,别外传地好。”
“你这是……”太太有些意外她的请求。
临清靠在大少奶奶的身上,说道:“母亲也是知道那些流言的。这是皇上赐的婚,若是再出了什么岔子,皇上那边不太好。就是父亲也不太好。”
太太转眼就明白了她的意思。这本是天大的喜事,皇上是九五至尊,出了这种事,不是给皇上的脸面抹黑吗?太太的脸色和缓了许多:“我了解你的意思了。我会处理的。你好好地待在屋里,把伤养好。还有五日就出阁了,你可不要再出什么岔子。”
临清答应了。太太叫人小心服侍着送她回去。
她刚回了房间躺下,结果外面穆嬷嬷的声音就响了起来:“大小姐,灵真子大师来了。”
临清没想到他还会来自己这边,让珊瑚扶了自己起来。刚坐好,灵真子大师就进来了。
穆嬷嬷带着服侍的人下去了。灵真子从怀里取出了两瓶药,放在桌子上,然后看着临清道:“丸药内服,药汤外敷。大小姐,经过今日一事,你可担心,那流言?”
临清微微一笑,然后道:“大师送的定是灵丹妙药,有什么是治不好的呢?所谓流言,也终究不过是流言不是吗?”
灵真子也没有说什么,只是轻声道:“那孩子是我从小就教导到大的。贫僧只有这一个关门弟子。因此,希望大小姐,体谅贫僧这护犊之心。”
临清有些诧异地道:“不是说出家人四大皆空吗?”
灵真子双手合十念了一句阿弥陀佛,然后道:“贫僧仍然不能超脱凡世之外。这吃饭穿衣,哪样又与世人不同呢?都是个人的造化罢了。贫僧是真心期待我徒儿能有一段好姻缘。”
临清正色道:“大师,这并非是我一个人就能达成的。”
灵真子点点头,站起来就告辞了。临清让穆嬷嬷亲送了出去,自唤了双翠进来将那药酒给自己抹上,又吃了一粒那丸药,沉沉睡去了。
而之后的两三天,临清都是躺在床上的。太太专门来了一次,把事情都给她说了一遍。
太太把这件事告诉了老爷。老爷直接把兰院的厨房的人都给查了一遍,最后将两个婆子打了几十板子,撵了出去。桂姨娘被限制出入一个月,钟姨娘被禁足三个月。心姐儿和儒哥儿也渐渐地有了起色。太太还念叨了几句,灵真子果然是活佛。
临清没听到有人再讨论这件事,知道太太压地不错。她也就把这件事揭过不提了。
到了出嫁的前一日,这天早上,陆家就让人将临清的嫁妆送到了傅家。按照规矩,要“铺床”。临清的嫁妆是六十四抬的。桂家大舅母给的那些首饰,也全部都是重打了一遍。太太也不似临清所想的那样只是做面子,里子还是做足了。而且还给了临清一些压箱底的钱。大少奶奶也给了临清一些钱,说是大少爷给的。临清是知道自己大哥的俸禄的,这里面肯定有大嫂自己的部分。她动容地握了大少奶奶的手,哽咽着说不出话来。
前晚临清很早便歇息了。第二日一早,双翠和香非就服侍着她沐浴了,然后坐在那里,一个全福夫人来给她开面。
那细细的五色棉纱线在她的脸上滑过的时候,微微地痛感,让她的眼圈儿有些酸。脑海里闪过两个人影。她轻轻地抿了唇,手却抓紧了衣裳。爸爸,妈妈,今天女儿就要出嫁了。可是,却没有办法,拉着你们的手。你们过地怎么样了?想着,一滴泪就滑落了脸颊。
全福夫人连忙给她擦了泪,轻声道:“大小姐,很快就好了。这以后,您定会大吉大利,多子多福的。”
临清睫毛微微跳动了一下。一定会的,她不会让自己的父母担心的,她一定会过地很幸福。她轻声道:“承蒙夫人吉言。”
弱弱地说一句;之前承诺大家的收藏加更;我都会补上的。现在就来把欠的补上…西西晚上还有一更。
卷一 第七十一章 成亲
第七十一章 成亲
那一日就在临清的惴惴不安中很快就过了。
第二日的清晨,很早她便被拉了起来。喜娘在旁边催促着新娘上妆。临清依着前几日太太专门给她交代的,就一直拖着不上妆,取不愿嫁之意。
喜娘也是乐呵呵的,一个劲儿地催促道:“大小姐还是快梳妆吧,傅家迎亲的队伍都到了呢。新郎官已经在外面候着了。”
临清依着礼羞红了脸不理她,也不说话。
外面响起了鞭炮声和一阵吵嚷声,大少奶奶微笑着说:“哪有那么快,还在拦轿门呢。你大哥哥还在外面呢。”
喜娘在一旁拍手道:“大少奶奶,你不帮着我劝大小姐,反而助着大小姐啊。新郎可是出手大方着呢。”只要塞了红包,一般就会让花轿进门了。
大少奶奶连忙摆手笑道:“别把我扯下去。大妹妹自己有主见的。”她却给喜娘使了个眼色。
喜娘又劝临清。临清才假装不情不愿地坐在了妆奁前。
负责梳妆的婆子丫鬟们都忙碌了起来。临清心里却有些忐忑,会不会是自己太拿乔了,耽误了吉时啊。她坐在那里,十分地配合。
戴上了沉甸甸的首饰,临清觉得自己的脖子都快要断了。大少奶奶在一旁帮她看着,笑着说:“还是要盛妆才喜庆。”一句话,把临清心里的想法给压了下去。
好不容易将头上的东西捣鼓完,接下来就是换喜袍。临清看着那身大红底上绣连理枝的喜袍,顿时觉得有些尴尬。还真是拿不出手啊。
大少奶奶悄在她身边道:“我看着还好。横竖你以后不管针线活上的事。不妨的。”
临清这才粉着脸儿换上了衣裳。
外面,捧着临清的洗脸水的双翠已经笑着跑进来了,手里扬了扬一个红包:“小姐,花轿已经进门了。我也得了一个红包。我还以为我早上被叫过去干嘛呢。”
大少奶奶笑道:“这双翠平日里跟着大妹妹,也是得了好些东西的。怎么新姑爷一个红包就把你给收买了啊。难不成大妹妹平日里亏待了你。”
双翠支吾着说不出话来,脸顿时红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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