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妻洋洋
她们离开以后,临清立刻派人去打听祝婆子的事情。半晌,派去打听的人回来了,在临清的耳边耳语了几句。临清听了,默不作声,站了起来就带着众人去了库房那里。
经过了两天两夜,总算是把帐目理出了个头绪。二嫂正拿着一张单子,面色很不好看。临清凑了上去,问道:“二嫂,帐册子做出来了吗?”
二嫂见了临清,抬起头来。临清看到她的眼珠子都深陷了下去,整个人都是很憔悴的。二嫂把手中的东西递给了临清,声音有些嘶哑地说:“你看看吧。这些是帐册子上有的而库房里没有的。”
临清接了过来,入眼便是一大堆的东西。她再仔细看那些东西的名字,都被吓了一跳。这些什么白玉什么陶瓷的,也是很珍贵的东西。这单子上的东西,可是有许多,一晚上应该是拿不完的。临清当下就把单子交回给了二嫂,面上微微有些惊讶。
二嫂站了起来,沉着脸色说:“三弟妹,你和我一起管这个家。如今出了这么大的事,我们一道去漱萍轩吧。”
临清看着二嫂咬牙切齿的样子,知道她已经气到不行了。也难怪,毕竟她才掌家这么短的时间,正想大干一场,结果却是出了这个大一个纰漏子。而且按照时间这些来看,绝对是大嫂手上留下来的。难怪二嫂那么气愤,这个事情,怎么也不算是自己的错吧。
二嫂和临清去了漱萍轩,一走进了大嫂休息的房间,二嫂就面色不虞地说:“大嫂。您的病可好些了?”
大嫂忙坐了起来,说道:“二弟妹,三弟妹,劳动你们来看我了。可是有什么为难的事情?还是谁不听你们的话吗?”
二嫂款款地坐了下来,脸上没有一丝笑容,冷冷地道:“大嫂原是个能干人,我原是个笨人。大嫂在病中也把心放在操持这个家上面,原是我比不了的。那些人自然是听话的。”
大嫂听了二嫂这话不对,连忙问道:“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我听说你们在查帐怎么的?说是你两夜没睡了。我在把钥匙交给你之前才带人去查过一次,都还是好好的。可是有什么东西丢了?”
二嫂顿时脸色就垮了下来,语气不善地说道:“大嫂果然是个想地周到的人。这可不是吗,好象是知道自己要病似的,提前就把那库房给清点了一遍,还说是全部都是够的。只可惜啊,那帐册子竟然莫名其妙不见了,连带着一堆东西都不见了。不知道大嫂可有什么法子来证明自己当家的时候,这库房的东西就是够的呢?”
大嫂顿时语塞,她脸上的表情一点点地冷下去:“二弟妹这是什么意思。你的意思是我监守自盗,然后故意栽赃给你?”
“我可没这么说。”二嫂阴阳怪气地说着。
大嫂一下子就坐了起来,由于起地太猛,所以头有些晕。她气急败坏地说:“二弟妹,你没有这意思,那你过来说这一通话是为何?上次的岷心那件事,我知道你心里过不去,我也就不说了。如今我像是那样栽赃你的人吗?”
二嫂只不说话,只是那神情让人看了就火起。
临清正要劝,却见到宋嬷嬷走过来行礼道:“老夫人请三位少奶奶去苍南院。”
看来这事情果然是传地很快呢。临清站了起来,大嫂由着一个小丫鬟搀扶了起来。二嫂看也没有看她一眼,转身就出了门。临清上前去扶大嫂,大嫂笑容虚浮地朝着她笑了笑,轻声说:“三弟妹你先去吧,我换身衣裳就来。”
临清叮嘱了周围的人两句,然后就出了门。二嫂却候着她的。见她来了,二嫂上前来挽了她的手臂,显得很亲热的样子。
临清有些意外,猜测着她可能有些话想与自己说。要说这件事,还真不好判断到底是谁做的。她觉得不像是二嫂,这可是展现自己的大好时机,她有必要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吗?那,又会是大嫂吗?
“三弟妹,你是不知道。之前我也接过一次家里的事务,也是在刚接手没两天的时候,几个小丫鬟竟然冻病了,说是没有领着碳和冬衣。天地良心,谁都是人生父母养的。我是那样的人吗?当时大哥还没有承爵,还是母亲在管。最后查出来竟然是我身边的一个嬷嬷的干女儿和那些小丫鬟结了仇,那嬷嬷正好被我派去送这些东西,她就私下里把东西扣下了。”
临清安慰了她几句。二嫂拉了临清,低声说:“你不要看着有些人面善,就轻易地去相信,这人心隔肚皮,你知道她可是怎么样的。再说了,那杨小姐本是和我们家关系没有那么好的。当初有人还要为杨小姐做媒,说是让她当三少奶奶呢。”
这可就是红果果的拉拢了。临清看着二嫂,点头道:“二嫂说的,我记下就是了。”只是那不过就是以前的事情。从大嫂去劝二哥的那件事情来看,大嫂在这种事情上,兴许受的教育是太正统了。如果真是这样,那现在自己已经进门了。杨小姐的身份,大嫂应该不会再讲那些事情了吧。临清如是想着,二嫂后面说的话一句也没有听在耳里。
两人就这么一路说着话,很快就到了苍南院。她们进去了以后,宋嬷嬷先把她们带到了西次间。
隔了半晌,大嫂来了。临清忙站起来,二嫂也是站了起来,只是二嫂一句话也没有说,等她进来了,二嫂立刻就坐了下来,看也没看大嫂一眼。
老夫人把三人都请了进去,详细地询问了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然后让二嫂把重新做的帐册子交了上来,接着让宋嬷嬷带头先是从那几个小丫鬟和那些本该当职的婆子的住处搜起。
宋嬷嬷带着人去了。老夫人摆摆手:“语彤现在身子也不好,其他的事情还是让菡南做主吧。这件事,等着搜查的结果出来再说吧。你们先回去吧,临清留下,我有点事要与你说。”
二嫂看了临清一眼,起身就拜别了。大嫂也由着丫鬟搀扶着给老夫人行了礼走了。
房门一关上,老夫人的面色很不好地说:“你回去收拾一下东西。前线传来消息,我军已经打了胜仗,班师回朝了。可是暄儿受了重伤。我要你马上起程过去!”
卷一 第八十七章风尘
临清当场就愣住了,自己嫁过来才见了自己的夫君一面,难道就要……她的脑子里一闪过这个念头,一下子就抬起头来,紧张地问道:“祖母,谁送来的消息,那三爷现在怎么样了!”
老夫人的脸色阴沉,看上去很怕人:“是暄儿军中最要好的一个将领派人送来的消息。说是暄儿在最后一役的时候,冲锋到了前面,却不防对方有一个人一箭就刺中了他的左胸,他当场就掉下了马,人事不醒了。”
临清的手一下子抓紧了自己的裙子,只觉得全身冰冷。她连忙站了起来,说道:“那祖母,我是回去收拾了东西就启程吗?”
“是,我已经吩咐人去备马车了。”老夫人的脸色有些担心,“你一定要带着暄儿平安地回来。你路上要小心。”
临清郑重地点点头,然后就匆匆地赶回了清荷院。她一回去就让穆嬷嬷赶紧收拾东西。所有的丫鬟都吓了一跳,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三爷受了伤,老夫人叫我前去。双翠和穆嬷嬷跟着我走,其他的人都留下。英疏月容,这个院子你们最熟悉,好好地管事。若是有不成的,就去苍南院回老夫人。”临清看着在归置衣裳的众人,说道,“带够盘缠就是了,若是没有衣裳那边再添。穆嬷嬷和双翠也快点把你们的东西都收拾好。我们马上就要启程。”
大家都猜测着可能发生了什么事。范婆子走了进来,想回话。临清这才想起了铺子的事情。她连忙叫了范婆子去了书桌边,坐下开始写信。
“你继续手上的工作,我可能要出远门一趟。这里有一封信,是我写给我大哥的。这段时间他全权做主。”临清刚说完,门口就闯进了一个人。
众人都看过去,却是荷香,她满面泪痕,跌跌撞撞地奔到了临清的面前,咚的一声就跪了下来,哽咽着声音说道:“三少奶奶,三少爷真的,受伤了吗?”
临清微微蹙了眉,说道:“我现在没有时间和你说那么多。你也是清荷院里惯了的。有些规矩我不说你也知道。”说着,她继续写着信,“英疏,荷香今天当什么职。”
英疏上前去拉起了荷香,把她往门口拉去。
荷香却一下子就挣扎开了英疏的手,又奔到了临清的面前,跪了下来不住地磕头:“三少奶奶,带奴婢一起去吧。奴婢平日里都服侍着三少爷,也都是惯了的啊!”
月容看了一眼临清。临清却是头也不抬:“你在清荷院也是一样的!”
“不一样,奴婢从十二岁就开始服侍三少爷,已经整整四年了,一直都在三少爷的身边服侍。三少爷也是习惯了奴婢的服侍的。”荷香哭成了泪人。
范婆子偷偷地看临清,不自觉地后退了一步。其他的人都沉默着收拾着东西,不敢出声。说出这样的话,不是分明就是指责三少奶奶是鸠占鹊巢吗?
临清却是头也没抬,把那信匆匆地写完了,递给范婆子,说道:“给郑管事也交代一声,不懂的就去问我大哥。”
范婆子忙答应了就快步走了出去。临清这才站起身来,说道:“可收拾完了?”
双翠这才回过神来,点点头:“已经归置好了。”
临清点了点头,走到了荷香的身边,站住了脚。她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轻声地说:“也许你是服侍了三少爷很久,可是这屋子里,英疏月容她们何尝又不是。你知道三少爷待你好,可是你可曾知道,三少爷走之前,交代我说,这院子里的人由我随意处置。”说着,她直接就走过了荷香的身边,再没有看荷香一眼。
荷香惊呆了,一屁股瘫坐在了地上。临清带着人要走出门的时候,她突然转过身来,大喊道:“三少爷根本不会说那样的话!他怎么可能!他不可能把我交给你处置的。”
安芷正好赶到了,她听到了荷香如此和临清说话,不禁一阵火起,沉下了脸来,说道:“你以为你是什么身份。我三哥为什么不会把你交给我三嫂。清荷院还轮不到你做主!”
荷香的身子晃了几晃,就晕倒在地了。
临清跟安芷匆匆说了两句。安芷交给了她一个包袱,说是一些比较名贵的药材。临清收下了,然后匆匆赶往了垂花门前。
老夫人居然亲自在车前等着她,看到她来了,叮嘱了几句,吩咐穆嬷嬷两人好生照顾,又加派了些人保护。临清辞别了老夫人,上了马车。
这马车属于比较舒适的那一类,临清在车上还觉得不似很难受。当天,他们就加紧在赶路。
三少爷是随着大军行进了一段路程,在幽城的时候就停了下来。临清的眸子暗了一下,如果不是病重地走不动了,怎么可能不回京城来。每想到这里,她的心就更加紧了一些。自己不要一过门就当寡妇,傅三必须活过来!
临清整夜整夜地睡不着,可是第二天卯时刚过,她就匆匆地催人上路了。沿路换了很多匹马,一直不知疲倦地跑着。到了后来,她已经被颠地完全站不起来,只能靠在马车里,手边就是个铜盆,随时预备着她晕马车。
她们行进了不过十天就遇到了凯旋的大军。临清让领头的护卫去军中打听了消息,得知离幽城还有大概十天的路程。临清让人紧赶慢赶,忍不住就咬着牙忍,一定要赶到。
终于,当她觉得自己已经脱水到不行的时候,到了幽城的外面。只是当时正好是晚上,城门已经关了。临清心急如焚,可是却也没有办法。他们寄宿在一个农家。兴许是因为第二天就能见到傅三了,也兴许是累到不行了,这一觉,临清睡地昏昏沉沉,梦里老是梦到可怕的东西缠绕着傅三,惊醒了好几次。
天亮了,她匆匆换了衣裳,登上了马车。傅三是住在一处僻静的院子里的,是将军专门给他赁的一处,让他养伤。
护卫上去敲了门,和守门的人说了几句。临清却等不及他们拆门槛了,戴了帏帽,扶了穆嬷嬷就下车,直接跨了进去。那守门的人差点眼珠子没掉下来。
临清进去后就取了帏帽,遇到了随着傅三前来的小厮,他是见过临清的。他见了临清,先是愣了一愣,连忙跪下行礼道:“三少奶奶,您怎么来了!不是说起码还要十日左右才能到吗?”
“快起来,三少爷在哪里,现在好不好!”临清一叠声地问着。
那小厮连忙站起来,引着临清来了一间房内,又吩咐人上了茶,才站着回话道:“军里的大夫正在给三少爷把脉。说是这两日很关键,不要人去打扰。这边是内室,奴才不便进去,请三少奶奶先休息一下吧。”说着他指了指东次间那边。
临清见了服侍的人都是小厮,问道:“三少爷是谁在服侍。怎么都是小厮呢?”
“三少爷在外几乎不要人服侍的。就算带人也都是带我们几个,从不带丫鬟的。”那小厮连忙回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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