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妻洋洋
“好啊。奴婢一定等着。”穆嬷嬷含笑答应着,眼里却闪过了一丝担忧。小姐过年就出了孝期,虚岁十四了;该谋划谋划了。
临清格格地笑着,头倚在穆嬷嬷怀里,安心地闭上了眼睛。这屋里的气氛,就在两人各异的心思中,稀释地平和了。
晚间休息之时,临清才看到熬红眼的双翠,张了几次口,还是双翠先说了香非的情况。热是退下去了,也睡着了,不嚷疼了。
临清听了仍不免有些愧疚,嘱咐双翠那边有什么需要,只要在她的能力范围内,尽量去满足。
双翠明白了临清的意思,一天三次地往那边跑去。一直到了第三日的头上,才带来了好消息,香非已经醒了。
日子过得如涓涓细流一样平静。临清被禁足快一个月这头上,发生了一件不大不小的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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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一 第十章 庶子
老爷在临清被禁足那日就吩咐下来了,临清在没有思过完之前,不必去上房请安。
对于这件事,临清用脚指头想也知道是谁的意思。不见拉倒,让她天天对着那个阴晴不定的太太,说不定哪天就真的内分泌失调了。有时候她甚至在恶趣味地想,古代的女人的更年期是不是都提前很多啊,还是说,因为斗得太厉害,所以根本没有机会活到该更年期的时候。
想着想着,临清倒觉得这样的生活虽然有些闷,但是至少还自由自在。直到有一天,穆嬷嬷笑着过来,要临清速速打扮了去上房。
临清不知原委,穆嬷嬷也不肯说。临清只得作罢,任凭着穆嬷嬷指挥着小丫鬟给自己打扮。
香非一直在卧床休息,现在临清身边的大丫鬟是双翠和珊瑚。珊瑚也是个机灵的,而且,很懂分寸。穆嬷嬷把这个丫鬟送来的时候,临清分明看到了嬷嬷嘴角的一丝冷笑,从此留了个心眼,有什么重要的事,还是让双翠经手。有几次甚至还在珊瑚的面前把这些风露出来,珊瑚也是装作没有看见。临清就更不得不注意了,只是不明白穆嬷嬷此举的用意。
穿戴完毕,穆嬷嬷看临清的装扮,是梅花暗纹粉色缎面圆领袍,系着一条嫩粉色的长裙,一双绣着梅花的鞋子,梳了个活泼的百花分肖髻。穆嬷嬷点点头,又给她披上了一件大红羽缎的披风,这才同她一路出了门。
走到了路上,许是由于穆嬷嬷严肃的面容,一路上遇到的下人纷纷对着临清默默行了礼。临清跟在她之后,对她的敬意陡然又增加了几分。
到得上房门口,穆嬷嬷落在了临清之后。上房里一个穿湖蓝色掐牙背心的丫鬟打起了帘子,临清目不斜视地走了进去。
太太正歪靠在炕上,出乎临清意外的是,除了洛姨娘,竟然没有旁人在。临清有些摸不着头脑,解下了披风,走到了太太跟前,规矩地施了一礼道:“女儿给母亲请安。母亲身子不舒服吗?”
“坐吧。这些日子我也病了,怕把病气过给你们,也没有让你们来晨昏定省。”太太的脸色未施粉黛,有些蜡黄,说话间还停了几下,嗽了几声。
临清告了座,坐于一旁的椅子上,看着洛姨娘一勺一勺给太太喂药,心里暗暗地吃惊:洛姨娘竟然亲自奉药?
“太太!”门帘子翻动的声音响起,还未见人,钟姨娘的声音先就传了进来。
临清看着太太的眉间微微一蹙,顿时装作有些好奇地望向了门口。
钟姨娘进来了,抬头本欲待说什么,看到了洛姨娘正端着药碗望着她,不由地一怔。但只是一瞬,她就转了脸色,行下礼去,一副恭谨的样子:“婢妾钟氏给太太请安。请太太为展修做主。”
洛姨娘已经喂完了药,太太示意她也去坐下,然后这才严肃了语气问道:“展修发生了何事?”
钟姨娘一副泫然的样子:“今日展修在学堂,被人打了!”
太太的脸色明显一沉:“到底怎么回事?”
“婢妾正在绣那像,就看到跟着展修上学的小厮扶着修儿回来。婢妾见修儿脸是肿的,多追问了几句,修儿却怎么也不肯说。后来,我私下里问了小厮,他只说了句,公子被什么小公子给打了!”钟姨娘十分担心,眼泪看着就在眼眶里打转。
太太坐直了身子,洛姨娘连忙把一个软枕塞在太太的身后,从旁边端过了一碟子蜜饯。太太摇了摇头,微咳了几声,蹙了眉:“哪家的公子?”
“奴婢给老爷请安。”太太的话音刚落,门外就传来了丫鬟请安的声音。临清看了看钟姨娘,见她一脸的期待,不禁在心里存了个心眼,这赶得也太巧了吧。
帘子被打起了,老爷走了进来,带进来一股子雪气。他满脸的笑意,一进来就对太太说:“梓桐,收拾一下樨语斋,这几日就打扫出来吧。”
太太连忙作势要下来请安,洛姨娘上前一步扶住了太太的胳膊。老爷连忙伸手去制止道:“你病着,就别多礼了,把自己的身子养好是个正经。这件事,就交给洛姨娘和钟姨娘去办吧。”
“谢老爷体恤。”太太这才回到了炕上,洛姨娘忙给她掖了被子。老爷坐下后,洛姨娘和钟姨娘这才走上来行了礼。
老爷又和太太说了几句话,讲了些荣夫人的贺礼的事,说是下个月初五就是寿辰,让太太带着临清三姐妹去串串门子。最后,实在找不到话说了,老爷这才抬起了头,看到钟姨娘一个人闷闷地站在那里,嘴角含笑地道:“今日谧儿怎么没有说话,这么安静了?”
钟姨娘抬起了头来,一脸的委屈。老爷正在兴头上,看到她的脸色,心里的喜悦先就下去了几分,脸色微变。太太见到他的脸色,抢在了头里道:“修哥儿不太舒服,钟姨娘心里担心着,想说请那齐大夫来看看呢。”
老爷听了这话,脸色才好了一点,声音却隐隐带了威严:“他又怎么了?一天到晚的有事,修儒的学问都要赶上他了。”
临清听到了这句话,心里微微地一笑,看来这钟姨娘,也不甚得老爷心嘛。
钟姨娘却满腹的委屈,只回答道:“今日倒不是为别的,只因在学堂里被昌顺候爷堂兄的小公子给打了。”
临清一听,立刻看向了钟姨娘,原来是为着在这里来告呢。临清低了头,一副低眉顺目的样子,只是不敢去看太太的脸色。
老爷的声音隔了一会儿才响起:“逆子!王嬷嬷,把展修叫来。”声音里已是有了极大的怒气。
钟姨娘一下子跪了下来,嘤嘤地道:“老爷开恩哪。修儿还小,还有些贪玩。”
“展文启蒙的时候不过三四岁,连七岁的展儒都念到四书了,展修还在天天混闹。都十一了,还小!”老爷想是真气急了。
穆嬷嬷碰了碰临清。临清站了起来,走到了老爷的身边,捧过了一杯茶,用有些胆怯的声音道:“父亲,弟弟这只是心还野着,等好好拘两日,就好了。我们陆家个个会读书,儿子都随父亲,哪能读不好书呢?”
当临清开始讲话的时候,钟姨娘几乎是瞪着她,听到了后面,她微微一愣,连忙从这台阶上往下跳:“大小姐说的是。老爷,妾身以后一定好好管教这孩子。”
老爷接过了茶,看了看临清,脸色有些不自然地道:“你们都坐下。”
临清和钟姨娘各自坐下,钟姨娘只挨了个椅子边儿。半晌,门外响起了王嬷嬷的声音:“老爷,太太,二少爷来了。”
展文有些忸怩地进来了,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一双眼睛把整个屋子里扫了一遍,然后把目光投向了钟姨娘,一副哀求的神色。临清一见到他的目光就不舒服。
老爷手猛地一拍:“念了那么多的书,连请安都不会了吗?孽子,还不跪下。”这一个声音,让展修的腿顿时就软了,身子一滑就跪了下去,要有多狼狈就有多狼狈,不住磕头道:“父亲,儿子知错了。”
卷一 第十一章 父威
“知错了?那你说,错在哪里。”老爷眼里满是不悦,怎么看这孩子怎么不顺眼。
展修战战兢兢地抬起头,习惯性地望了望钟姨娘。钟姨娘想说什么,又看了看老爷,不敢开口。展修只得低了头:“儿子,儿子不知。”
老爷却豁地站了起来,一叠声道:“去,把展儒和临晓他们一齐叫来。今天我要亲自管教这个孽子!拿藤条来!”
太太连忙下了炕,身子软软地跪了下来:“老爷,这孩子的管教不是一天两天的,责罚孩子事小,气坏身子是大啊!”
“你身子不好,所以让她们自己来管教。谁知,她们就教出了这样的儿子,居然连候家都去惹了。你怎么不去烧了金銮殿,再不管,我看你要杀君弑父了!”老爷对太太说了前半句,就转过来怒视着展修。
展修呆在那里。钟姨娘三步并作两步跪在了展修的旁边,流泪道:“老爷,全是妾身的错。是妾身没有管教好修儿。修儿还不认错。”
展修连忙猛磕起了头,口里不住地念叨着:“儿子知错了,儿子知错了!”那一副唯唯诺诺地样子,让临清打心眼里瞧不起他。
老爷果然更气了,直接一脚踹在了展修的肩膀上,直把他踢到了一边,头撞到了放着汝窑耸肩花瓶的高几上。那花瓶应声倒下,水洒了展修一头一身,几枝腊梅挂在他的头上。他也不敢去拿,样子狼狈到了极点。
门帘子外传来了一阵脚步声,临清这回也不待穆嬷嬷提醒,已然跪了下去:“父亲,莫要气坏了身子。”
门口已经传来了临晓的声音:“父亲……”临清的余光往那边望去,只见临晓临心并着另一个身形还小的男孩子,都齐刷刷地跪在了门口。
老爷看着跪了一地的人,心里怒气更盛了,走到了展修旁边,一把抓起了他的头上挂着的梅花枝,直接朝他身上打去:“打死你个孽障,不喜学问,还伙同闹事,上次竟然和人串通着去赌钱捧小幺儿,我们陆家的门楣,都要被你给败光了!”
钟姨娘连忙扑了过去,死死地抱着老爷的腿,一把鼻涕一把泪地道:“老爷,看在妾身十几年服侍您的份上,饶了修儿这一回吧。他再不敢了!妾身保证!”
老爷一把甩开了她,钟姨娘直接趴到了地上。展修只是看了看钟姨娘,动了动嘴唇,一句话也没有说。
临清看到他的样子,心里暗暗地摇头。她爬了过去,一下子护在了展修的面前,扬起脸对着老爷说:“父亲,虽然二弟有千般错万般错,可是钟姨娘这十几年来服侍您陪伴您,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二弟总是您的骨肉啊,是这陆家的子孙哪!”
展儒和临晓也爬了过来,同样仰起头道:“父亲,还请饶了二哥吧。”
老爷本来高高举起的梅花枝,此时在看到这三张小脸的时候,却怎么也下不去手了。临晓反应快,连忙道:“二弟,还不快向父亲认错。”
“父亲我知错了。”展修低了头认错道,磕着头,一本书却从怀里给落了出来。他连忙把书往怀里掖,老爷一眼看到了,正找不到台阶下,忙道:“那是什么!”
展修顿时吞吐了起来,支吾着。老爷心里疑惑,一把夺过了那书,只翻开看了几页,就死死地拽在了手里,高声怒道:“今天谁也不准求情,我要打死这不肖子!乳娘,把他们拉回去!”
穆嬷嬷连忙上来拉住了临清。临晓和展儒的乳母也上来把他们拉走了。老爷手中的梅花枝打地越来越狠,没几下竟然打断了。展修抱着头在地上滚,只一个劲儿地求饶道:“儿子再也不敢了!”
老爷还不嫌解气,一把抓住了展修的衣领,就往外面拖。钟姨娘上去抱住了老爷的腿,老爷的脚一甩,手中攥着的手兜头朝她扔来,声音已是怒极:“这就是你教出来的好儿子!”
临清隔得近,那书正巧翻开着落在地上。穆嬷嬷连忙挡住了临清的视线,临清只那一眼就看清了。难怪老爷生气,二少爷怀里这少儿不宜的书,就够他被打十顿八顿了。
她想着,太太已经由洛姨娘扶着急匆匆往门口赶。临晓他们已经出去了。临清和穆嬷嬷落在后面,她回头看了一眼,钟姨娘怔怔地坐在地上,双手颤抖着捧着那本书。
等到临清和穆嬷嬷走到了房门外的时候,丫鬟仆役已经站了一圈。两个健壮的家丁把展修按在了长凳上,老爷举起了半尺宽的板子,重重地打了下去。展修嘴里塞着布,只是呜咽着叫不出声。
太太还跪着,所有的人都跪着,老爷就是不听,下手更快更狠了。临清出来后,也不敢说什么,跪了下来。
一阵香风掠过了临清的身边。临清抬头,钟姨娘的手中抓着那本书,已经奔到了展修的身边,一边高声叫着孽子,一边用力扯着那本书。可是她的手颤抖地厉害,撕了几次只是撕了点角下来。她索性丢了,身子背对着老爷,拳头砸在展修的身上:“修儿,你怎么会看这样的书?你怎么会成这样啊!”
老爷眼睛都气红了,一面叫:“让开!”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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