腹黑伯爵溺宠妻





    这种打太极的交谈方式,真是浪费时间。
    “老板,有给夫人的信。”突然敲门而入的赛斯看着这房间里的几个人,微微一愣,随即弯腰将信件递给赵莫晚。
    这还是赛斯回来之后,赵莫晚第一次见到他。虽然对他如今的“硬汉”形象很吃惊,她也只是点了点头,接过了那个显然是没有邮戳的信封。
    她几乎不用打开也能够猜到,对方一定又是那个奇怪的D。
    拆信的手被兰泽按住。
    男人颤抖的大手紧紧抓住赵莫晚的手,连信都几乎被揉成了一团。赵莫晚没有生气,只是平静地抬头看向兰泽,并不说话。
    ——她知道这个男人看得懂自己的意思。
    果然,只不过几秒钟的沉默,兰泽很快松了手。转而搂住她的腰,仿佛一定要这样和她紧密依偎在一起才能够让他安心。
    “不要相信德兰。都铎。他才是那个最应该下地狱的人。D”自己凌乱潦草得看起来似乎像是另一个人,最后的签名旁还有墨水浸染的重重的一团污迹。
    赵莫晚抬头看向神色躲闪的都铎侯爵,不想再追问下去。放下手中的信纸,只想回家好好睡上一觉。她现在只觉得后悔今天选择来“招待”这位尊贵的英国侯爵了。好像所有人都在等着她去捅破那层纸,打破现在这份微妙的平衡,知道所有的事情。
    “大小姐。”王妈突然在一片沉默中上前,不知道什么时候手上拿着一本黑色牛皮纸的笔记本,泛黄的纸页也不知道是因为年代久远还是只是复古的风格。赵莫晚看到都铎侯爵在看到这个日记本的时候瞬间的慌乱和随之而来的自暴自弃,下意识地退了一步。
    “这是什么?”
    “大小姐。这是你的母亲留给你的。虽然她并不希望你看到这里面的内容。可是与其让你之后再后悔今天没有得知真相,还不如现在就在这里让你知道这一切。我想,她会原谅我自私的做法的。”王妈苦笑着把古旧的日记本递到赵莫晚面前,“就当是我最后一次的请求。让小姐唯一的孩子……让你知道真相,让你不去记恨这个母亲。这是我活到今天唯一的愿望。”
    赵莫晚看着这个带着自己回忆的女人眼中充满了泪水。她已经不年轻了。可是此刻赵莫晚却觉得仿佛自己如果不答应她,在下一秒她就会毫不犹豫地放弃自己的生命。仿佛把坚持自己多年的信念和全部的期待交到了赵莫晚手上。
    由她来决定自己的生死。
    “我亲爱的女儿,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你永远都不要看到这封信。什么都不知道地,平安无事地长大,这样对每个人而言,才是最完美的结局。”
    赵莫晚抚摸着纸张上已经干涸的泪水,努力想象着那个女人在写下这些话的样子。和平时女军人坚毅的样子不同,说不定她写着这些字的时候,也是像一个普通的女人一样——
    柔弱地掉着泪,想象着多少年后会看到这些文字的,自己的女儿的样子吧。
    她闭上眼睛,抓着兰泽的手,又深呼吸了好一会儿才又继续看下去。
    她和兰泽此刻坐在都铎侯爵的套房的客厅里。一墙之隔的卧室内那些人或许还在各怀心思地等着自己看完之后的反应。赵莫晚却是不慌不忙地,缓慢到几乎一字一句地读着。
    “她是你的母亲,Azur。不管她是什么样的人,这一点无法改变。”兰泽低低地说,“你不必勉强自己去喜欢她,但是这是她留给你的东西。看过之后你可以继续在心里恨她。哪怕是一辈子也没有关系。”
    “嗯,我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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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五十八章 一切的开始
     更新时间:2013…11…10 8:37:29 本章字数:4174

    该从哪里说起呢?
    我虽然长着黄皮肤黑眼睛,但是很长一段时间里我并没有觉得自己和其他白皮肤的孩子有什么不同。爱睍莼璩我们不论长得多么乖巧可爱,都只是孤儿院里被人抛弃的孩子。
    在伦敦郊外这个叫圣安娜的孤儿院,我和八十七个白皮肤的孩子一起长大。每隔几个月会有几个孩子被领养走,但是那些人从来都不像修女们口中说的好人一样慈眉善目,反而总是一群穿着黑色西装带着墨镜的奇奇怪怪的人。所以我们都不愿意被陌生人带走,甚至想着就这样在孤儿院过一辈子就好了。
    这样的生活持续到十岁。
    那一年八十七个白皮肤的孩子只剩下四十个。大家越来越恐慌,害怕下一个被带走的就是自己。因为那些来带孩子走的男人就像电视上的黑手党。那些约好会给我们来信的同伴也从没有写过信给我们。——听说他们是被带走当做杀手培养,如果通不过测试就会被杀掉。
    不过我永远也没能得知真正的事实。
    可是这一年,我们没有等来又一批的黑手党,而等来了一家看起来很平易近人的贵族。他们似乎给孤儿院带来了巨大的经济支持,因为在那之后我们的食物变得丰盛了起来,甚至偶尔还能够得到买新衣服的机会。我曾经远远地偷看过那对气质过人的贵族夫妻,他们并没有穿着漂亮到刺眼的衣服,但是却周身散发着让人难以抗拒的柔和的气息。
    仿佛亲近他们是理所应当的事情。
    他们总是在周五的下午来。天气好的时候会带着大家在外面的草地上玩接球游戏。女人帮我们,一起和她的丈夫对决。
    孩子们终于见识到了传说中真心想要收养孩子的好心人。开始争先恐后地表现自己。甚至还出现陷害对方的小手段。
    这么美好的两个人,却把孩子里心里的阴暗部分给勾了出来。
    直到那天,他们牵着和自己很相似的漂亮的小男孩来到孤儿院。我们终于知道,自己其实根本就不曾就有过一丁点的机会。
    人家有孩子。而且还是一个比我们好看,比我们有教养的贵族小少爷。
    “你看起来就像脏兮兮的泥巴!你是越南人吗?”那个漂亮的白皮肤小男孩第一次提到了我的肤色。——在所有人的面前。
    这让我难堪,甚至记恨不已。他这样直白地点出我和他们的不同,是在“歧视”我。虽然那个时候并不知道这个词,但是我已经知道这种不快的感觉是来自那句话里对自己皮肤的指责。
    然后呢……我在所有人的注视下,当然也包括他高贵的父母,狠狠揍了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男孩一顿。虽然最后是被修女们拉开的,不过我却记得那时我第一次感受到揍人的快意。
    亲爱的女儿,你一定会说,我当兵做军人这么多年,揍人的事情一定做过很多。很可惜要让你失望了。你的母亲虽然死一位特种兵,不过却从不揍人。
    必要的时候,我都会直接击毙犯人。
    呵呵,有没有被吓到?
    我在选择这个职业的时候只想着要把心里柔软的部分都隐藏起来,却忘了我生的是个娇弱的女孩子。看到这样像个男人一样的母亲,是不是有点失望了?
    回到刚才说的。
    这个漂亮的贵族少爷,在丢下那样一句让我尴尬困窘不已的话语之后,躲到了他优雅大方的母亲身后。然后在他的母亲轻描淡写的道歉之后毫不在意地离开了孤儿院。
    我以为高傲的贵族少爷一定再也不会想要来这样降低自己身份的地方了。可是我错了。第二个星期,他出现在被“同伴”们抛弃,折腾得一脸都是泥巴的,脏兮兮的我面前。我的面前摆满了乱糟糟的花草,全部都被连根拔起,泥土洒了一地。我正在努力地把它们恢复原状。因为爱花草如命的院长修女知道一定会罚我不准吃晚饭。——或许还不止是一天的。
    这个认知让我恐慌而不安。要知道,每天最好吃的可就是晚餐了!因为我们能够吃到热腾腾的汤和白面包。这比起之前三餐中有两顿都是煮土豆的日子好了太多。
    掏出他漂亮的绣着花的手绢,他一面恶毒地继续说:“泥巴种,擦擦你的脸,脏死了。”
    可是我看到了他眼里的不自在和别扭的关心。
    “谢谢你,不过还是不玷污您干净的手绢了。”
    “哼!我还不屑给你这样脏兮兮的泥巴种用呢!”收回自己手绢的小少爷却并没有就这样趾高气扬地离开,反而一脸嫌弃地坐在我身边看着我一个人摆弄着脏兮兮的泥巴。
    他不问,我也不说话。
    这样过了很久。久到我的腿都有些发颤,站不稳得几乎要倒下。
    “你就这么喜欢这些脏兮兮的泥巴?”他的声音听起来有些不稳,那个时候以为是他终于对这个可怜兮兮的我起了怜悯之心。不过后来仔细想想,或许只是那天天气有些冷,小少爷不想再在室外待着了。可是秉着绅士品格,还是姑且给了我个台阶下,让我和他一起回室内去。
    “我不喜欢泥巴。脏兮兮的,黏糊糊的,可是如果不把这里的花草都弄好,院长修女会惩罚我。”
    “是你弄成这样的?啧,没有想到你这么捣蛋。”小少爷嫌弃地说完,站起来准备离开了。
    “是那些孩子做的。因为他们说泥巴种就应该和泥巴打交道。”
    我看着那个离开的小小身影停了下来。不一会儿感觉到有人在自己身边蹲了下来,伸出白净的双手帮我一起弄着这些并不名贵的花草。我知道这对这个养尊处优的少爷来讲一定是一件丢脸超过新奇的事情,可是我没有拒绝他的帮忙。
    那个时候的想法很简单。是他让我遭受排挤,那么帮忙也是理所应当的。
    如果我知道和这个男孩的相遇会让我的一生甚至我的孩子,你的人生都变得那么不同,那个时候我是绝对不会这么简单地接受他的帮助的。
    小孩子的善良直白而简单。他也不例外。
    德兰,他告诉我这是他的名字,却不准我叫他德兰先生因为那样让他觉得自己是一个发福的中年老头。后来我才知道,那是因为他的一位胖胖的叔父也用着这个名字。
    他总是在周六的早上和父母一起来。在他的父母分发着送给孤儿院别的孩子各种礼物的时候,德兰会把我拉到旁边,把头一天晚上他偷偷藏起来的最好的礼物塞给我。有的时候是一个漂亮的芭比娃娃,有的时候是一条暖呼呼的围巾,有的时候只是一块漂亮的糖果(因为德兰偶尔也会忘了帮我留下最好的礼物)。但是不管他塞给我的是什么,都让我对周六充满了期待。
    对那个时候的我而言,德兰是比圣诞老人还要可爱的存在。因为圣诞老人送的东西每年都毫无新意,每个孩子都会得到一块巧克力。(虽然我现在知道那些礼物一定都是修女们放进去的。)但是德兰的礼物千奇百怪。甚至在遇到我不喜欢的时候,他还能够下次给我带来更好的作为补偿。
    这样的日子持续到十三岁。
    十三岁的德兰要被父母送入寄宿制的贵族学校就读,没有办法每周来看我了。
    “泥巴种,”他还是一直这么叫我,虽然最初很不喜欢不过渐渐也习惯了,“你有想过以后吗?”
    “以后?你是说被人收养吗?我可不指望能遇到什么善良的养父母。况且我的年纪已经不小了,很多人都不愿意要这么大年纪的养女,因为害怕会培养不出感情来。说到底,孤儿院的孩子多多少少内心都是扭曲的。”
    “你的这副样子,也没有人会愿意要你的!”德兰嫌弃地说,“哪会有白人愿意收养一个脏兮兮的泥巴种。”
    “是啊。所以,我就继续老老实实待在孤儿院,等到了十八岁就自己搬出去吧。”我已经能够坦然地面对他的毒舌。
    “知道就好。别做什么痴心妄想!”
    “我知道。”
    那天的谈话和往常一样在德兰恶毒的“诅咒”中结束了。临走的时候我突然才意识到这或许是最后一次见到这位或许称得上是我的“竹马”的小小少年,冲上去给了他一个拥抱。
    “再见。祝你好运。”
    他破天荒地没有推开我,也没有像往常一样反讽回来,反而是拍了拍我的背,动作轻柔。
    “你也是。”
    我以为他是在别扭地祝我好运。所以直到很久之后我都天真地以为……这是我这辈子最美好也唯一单纯的快乐的时光。甚至依靠着这段回忆,让我在那之后漫长的黑暗中也没有那么地辛苦。我总是会想起这个少年别扭的关心和照顾,想起他明明在用我最讨厌的绰号骂我眼睛里却没有丝毫的轻视的样子,想起这个浅浅的拥抱透出的温柔。
    那种感觉是如此特别,让我足以回味很久很久。
    亲爱的女儿,我不希望你像我一样轻易地把心托付给一个无法确认真心的人。这就好像早早地为自己之后几十年漫长的人生下了一个不得了的巨大决定一样,草率而天真。更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