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做总裁妻
沈傲的脸上没有昨晚接到噩耗时的悲伤,依然平静到,波澜不惊。
“霄来过,是吗?”
“是。”
“他在下面,刚刚是什么声音?”辰颜的唇哆唆着。
“我会让人下去看下面发生了什么事,但,你现在必须要好好休息,因为明天中午十二点,你要乘坐火车返回沪城。虽然不过一个晚上就到了,但毕竟不同于平地,还是会比较辛苦。”
“沪城?”
“是,你外婆昨晚过世了。所以,你必须回去见最后一面。”
辰颜随着沈傲的这句话,不再试图挣开他的钳制,外婆,过世?
她从没有见过外婆,从出生至今,她没有办法让自己因为这条讯息而感到任何悲伤。
甚至,连她的心底,最初拂过的仅是惊愕,而再没有其他。
她真的不孝吧。
对于亲情的淡薄,连伪装都做不到。
是啊,外公,外婆,在她成长的二十三年中,代表了什么呢?
不过是遥远的名词,她的世界,在8岁前,只有父亲,8岁后,有叶苍霆,叶风,17岁后,有司徒霄。
这些人,构成她生命中最早的,关于所有感情的诠释。
母亲面上的亲人,在她23岁的时候,才突然在她和叶苍霆婚礼的当日出现在她面前。
带来的,并不是关于对这场婚礼的祝福。
带来的,是当年所谓的残酷真相,对这场婚礼的阻挠。
甚至在其后,当她经历那么多后,更是只要她的孩子,而并不在乎,彼时的她,心里,有多么的难受!
应该说,她的外公,从来不会关怀他人,他要的,只是财势。
这就是所谓至亲血脉的冷漠,连她的养父都不如的冷漠。
连本来该恨她的丈夫,都不如的冷漠。
所以,此刻,楼下发生的事牵扯着她所有的心。
如果是普通的撞击声,老徐不会这样紧张地冲出去。
他这么冲出去,必定是和司徒霄有关吧?
她不敢想下去,每想一个字,都会让她的心继续被收缩,身体在瑟瑟地发抖,小腹处之前残留的中药余温已被冰冷所代替,她能清楚地感到这片冰冷正逐渐蔓延到她的四肢,让她的周身血液都仿佛正一点一滴的凝固。
门外,跑进一名沈傲身边的保镖,附在沈傲耳边低语。
“有什么话,不能当着我面说?”
辰颜冷冷地开口,语气里都带着寒冰一样的犀利。
那名保镖没有理会她的话语,在他的字典里,只有绝对忠诚于沈傲,所以他在说完话后,立刻噤声地低垂下头,等待沈傲的进一步吩咐。
沈傲松开钳制住辰颜的胳膊,叹了一口气,缓缓道:
“霄,出事了!”
这短短四个字进入辰颜的耳中,她顿觉眼前一片黑暗,身子重重地因晕眩摇晃了一下,沈傲不得不重新扶住她的手臂,才让她不至于跌倒,他的眼中掠过一抹很满意的神色:
“扶小姐下去,务必照顾好小姐,不得有任何闪失!”
辰颜将眩晕后的视线再次飘到沈傲脸上时,随即,他的眼底酝酿出一丝辰颜看不懂的神色,但此刻的她,也无暇去辨别任何沈傲的表情,一边的护士拿来一件稍厚的外套,辰颜一边披着,一边脚步踉跄得竟然差点没有办法走出门去。
司徒霄出事了!,所以,沈傲才突然同意她下楼!
她颤栗地扶住门框,不过只是一刹那,她拢紧衣服,在两个保镖的搀扶下,奔到电梯中。
病房是在医院主楼的八层楼面上,和普通的住院区并不在同一栋楼,反是与门诊楼层是相通的,另外有一部专属的直达电梯。
这个设计,是为了让VIP病房的病人享受到更特殊及及时的医护,因为,普通住院区,万一病情恶化,推到前面的手术室和急救室,都要经过一条长长的甬道,因为,有些设备,是不可能都放入到住院区的。
所以,出于这个原因,VIP病房的窗口才正对着医院的大门,而并没有被医院的主楼所遮挡,也正因为这个原因,今晚,辰颜才会这么清楚地听到这声巨响,才会如此地不安。
电梯,红色的字,在不停条约闪烁,垂直重心力的下坠让她此刻的心,也一并的坠落。
滑落中,裂开的柔软处,疼痛依然冷冽地攫住她所有的感觉。
在这一刻,有一个人的心,随着身体在坠落后,永远地,陷进那永生的黑暗中,再也不会有重见光亮的一天。
司徒霄的脸上,身上都是飞溅上去的血,他的神情,与其说是震惊,不如说是悲痛。
一边散落着早已被撞碾到不成样子的轮椅,支离破碎地抛洒在路中,还有,那星星点点,汇集成的血,呈喷射状地渲染出刚刚发生的一切。
刚刚发生的一切,是真实的,并非是任何人的臆梦。
护士的尖叫声响起时,司徒霄正推着纪如初走在林荫道上,当他听到尖叫,觉察到有一辆车子从后面对着他冲上来时,他下意识推着纪如初的轮椅躲闪到一边,车子贴紧他们的身边擦过,他的衣服被勾了一下,但,幸好,除了留下一个轻微的擦伤外,没有被卷到车的后轮下。
随后,这辆车仿佛疯了一样,或者说,是非置他们于死地,在前面急速一个飘移回车,又紧紧撞了过来,此时,他们的速度根本来不及避过这两疯狂的车子,林荫小道并不宽阔,边上还种着灌木的植物,这也阻断了他们继续往边上避让的余地。
护士的尖叫声再次响起时,他感到身体被纪如初狠狠推开,她的轮椅,代替他,迎向了疯狂而来的车子。
因她的代替,车撞来的方向发生了偏差,他侥幸地,被推倒在车的撞击范围之外,摔进那一堆灌木丛中。
巨大的撞击声冲击进他的耳中,从灌木丛中迅速爬起来的他,只看到,随着轮椅被倾覆碾压,纪如初的身体,在空中抛起一道晶莹的弧线,然后,坠落在很远处。
刹那,他的头脑思绪陷进一片空白,那辆车并不罢休,准备掉转车头,向他再次撞来时,横刺里冲出一人,似乎是老徐,他早年是受过特种训练,五年前以保镖的身份被招聘进冥远财团,随后,转做司徒霄的司机。平日里貌不惊人,一直以司机的身份跟在司徒霄的左右,甚至在绝大部分时候,他都是开着其他的车,跟在司徒霄车子的后面。
他清楚,这个雇佣他的主人,不同于以往任何的雇主,他似乎对什么都不在意,包括所有象他这样拥有亿万身家的总裁都在意的人身安全,都并不是十分刻意去维护。
他只雇佣了他一个人,名为司机,实是保镖,这让老徐更认识到身上的担子或者信任有多重,所以,从刚刚司徒霄独自走出病房,并未叫他开车时,他一直跟在他的后面,但,当司徒霄推着纪如初在林荫大道散步时,由于司徒霄的眼神阻止,他才没有紧跟上去,而是在医院铁门边密切注视着外面发生的一切。
当那辆一直萎缩在一边的小车突然起步,并以风驰电掣的速度撞向司徒霄和纪如初时,他才为自己的一个疏忽所懊悔,做为保镖,即便是主人不让他跟随,他也不能大意地任由他深夜,行走在这么僻静的路上。
所以,他迅速执起随身携带的一根收缩铁棍,用最快的速度追赶上去时,惨祸已经发生。
唯一庆幸的是,司徒霄安然无恙,仅受了一点皮外伤,不然,他真难以对这位雇主有所交代,日后,也很难在这行业立足。
此刻,老徐身手敏捷地在车子调头,速度减慢的刹那,砸破了车前的玻璃,散乱的玻璃,让车内的人措不及防,老徐趁势才要踩到车上,突然在看清车里的人时,稍稍愣了一下,趁着他发愣的当口,车里的人,忙倒退车子,向后退开十米,以更快地速度,杀红了眼一样,向老徐撞去,老徐冷冷一笑,盘低身子,一个疾滚已避这直撞,当他才要拿起铁棍掷进车内时,远处,警车的声音大作,车上的人,显然被震慑住,迅速一个急刹车,调转车头,扬长而去。
司徒霄的视线始终停在远处纪如初的身上,她那么安静地躺在那里,月华在她的身上,洒下一抹晶莹光润的色泽。
空气里,充斥着腥甜的血液芬芳,他的脸上,身上,也缠萦着这种味道。
这种味道在这样的晚上,让他没有办法不动容。
他向纪如初疾本过去,不过几步,仿佛奔了,却是很长的时间。
她的脸,依然美丽,但,这种美丽是在破碎的血腥中残留的美丽绽放。
他抱起她,她的唇中吐出一口鲜血。
喷溅在他的身上,也喷溅出他眼底,愈浓的悲痛。
她的身上,满是大片大片的渗出血来,这样的情形,勾起他记忆中另一种最深的疼痛。
那年,姐姐,也是这样,唯一不同的是,他看到的,是一具冰冷的尸体,现在,纪如初还有着仍旧温暖的体温。
他下意识地抱紧她,不让她的体温有任何的消失。
“霄……”她气若游丝,唤着他的名字,手试图伸起,但却无力。
他的手迅速握住她的手,甫启唇,声音里已带了哽咽:
“如初,我在,你会没事的,别说话,我抱你去找医生。”
他才要将她抱起,她的眉微微皱了一下,一边老徐的声音传来:
“不要移动她,等医生来处理,否则,可能更加会导致她的伤势恶化。”
司徒霄的手随着老徐的话没有再坚持抱起纪如初,余光看到,老徐已迅速奔到医院里,而远远地,也有护士在朝这里奔来。
“霄,我爱你……胜过……蓝皓……女人……真的……可以忘记以前的……爱。”纪如初断断续续地说出这句话,眸内的美丽光华正在逐渐的溃散。
“不要说了,我知道你的意思,我都明白,到了现在,你还为别人考虑,如初,我不值得你这样!”
司徒霄听得懂纪如初的意思,她的善良,不同于其他任何的女子,善良到,不带一点的杂质,干净透明。
曾经,他所爱的那个女子,也是这样干净透明地纯粹,但却在他的折磨下,逐渐变得学会伪装。
“因为爱……我不要……看到……你伤心……”轻轻说出这句话,“答应我……不要放弃……我……真的……爱……”
在护士奔到跟前,准备救援时,纪如初被司徒霄握紧在手心的手,蓦地一沉。
她的眼睛也在这一刻,安静地闭上。
司徒霄的手,握着她的,在这一瞬间,忘记所有的感觉,只知道,怀里的生命,由于他的原因,一手葬送。
倘若,他不是要刻意去制造那些绯闻,这个女孩,依然可以如花般绽放在银幕,不会有任何的悲伤,也不会有任何因情所困。
她身上的伤,都是他的罪孽所造成的。
因为他的罪孽,才导致今天这样一幕的发生!
她安静的躺在他的怀中,神态安静地,如果不是脸上,身上的血迹昭示着刚刚发生的一切,她和熟睡时没有任何两样。
他抱紧她,终于知道,他没有办法再温暖她,她要的温暖,他其实,都是一直吝啬给予的。
她对他来说,不过是一个绯闻的对象,如此而已。
所以,在这一刻,他没有办法不受到良心的谴责!
纪如初,你值得吗?
他闭上眼睛,护士,从他的怀中将纪如初放到担架上,本着医护人员最后的人道精神,匆匆将纪如初送进急救室。
司徒霄还是维持之前的姿势,半蹲在地,身上的血迹在此刻,依然触目惊心。
他能感到手上的鲜血开始凝固,知道,因为一时的执念,才会染上这些血,或许,还并不意味着,这是最后的鲜血。
“霄!”
急切的呼唤声,将他本已缓慢的思绪拉回,他抬起眼,辰颜匆匆奔到他的面前,她还穿着医院的病服,脸色苍白,眼底有没有掩饰住的一缕慌乱。
她冲到他的面前,看到满身鲜血的他,心里,窒息的感觉再次汹涌地将她包围。
她受伤了,从一路奔来,地上可见的血迹,她的担心终于变成现实。
刚刚,有护士抬担架进去,她近乎失控地,冲上去,才发现是纪如初,虽然,她的心里,还是有着悲伤,可,却还有一丝的松懈。
因为,倘若,在担架上的是他,她真的不知道,自己是否还有力气站着。
原来,她真的很自私,如初待她并不薄,可,危急的时刻,她所在意的,仅是司徒霄的安全。
当她奔出医院大门,看到不远的路中,他半蹲在地时,心才又悬起来。
她看到他身上的血,也看到他的神色茫然。
这样的他,是她从没有见过的。
手颤抖着试图看他哪里受了伤,但却被老徐冷冷地挡在一边:
“请夫人和先生保持距离!”
“为什么?”辰颜不
页面: 1 2 3 4 5 6 7 8 9 10 11 12 13 14 15 16 17 18 19 20 21 22 23 24 25 26 27 28 29 30 31 32 33 34 35 36 37 38 39 40 41 42 43 44 45 46 47 48 49 50 51 52 53 54 55 56 57 58 59 60 61 62 63 64 65 66 67 68 69 70 71 72 73 74 75 76 77 78 79 80 81 82 83 84 85 86 87 88 89 90 91 92 93 94 95 96 97 98 99 100 101 102 103 104 105 106 107 108 109 110 111 112 113 114 115 116 117 118 119 120 121 122 123 124 125 126 127 128 129 130 131 132 133 134 135 136 137 138 139 140 141 142 143 144 145 146 147 148 149 150 151 152 153 154 155 156 157 158 159 160 161 16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