缺爱的男人你伤不起
欧阳四旬揽着抚琴停在了他身边,抚琴从他的怀里滑落到地上,他却只是站着,一动不动地盯着颜真看。
莫小六捂着自己的嘴让自己别尖叫出来,他旁边的紫魅手中的弩仍对着玄王,宁王的兵没有动,人也没有动,他的眼一直盯着玄王,连呼吸都不敢太用力。
欧阳四旬把颜真从地上抱起,回过头冷冷说了声:“杀!”
一排箭雨射出,黑暗的林间嘶杀声疯狂地响起,凤晴天转眼从林间飞出来抱起地上的抚琴,在紫魅的弩箭射出那一刹,宁王飞过抱住玄王,一刀斩断了那一支射向他们的箭,也就是那一刹紫魅带着莫小六早已飞身退出几十米远。
一切都只是刹那间的事,在那以前莫小六从来不知道一刹那间可以发生那么多事,等他回过神来时,周围一片漆黑,他却只听到宁王歇斯底里的叫声:“这不是玄王,给我杀!”
缺爱的男人你伤不起 第三卷 宁王归来第158章 颜真的死与尊严
宁王一声令下,不停有箭划过长空的声音传入莫小六的耳朵,他不安地问道:“我哥呢?”
紫魅道:“四爷就在前方,属下这就带六少爷您过去。”
说着带着莫小六一阵狂飞,林间的树枝打在他身上生疼生疼地,他却没注意那么多,一心想着他哥飞哪里去了。
飞过树林后他们就看到了他哥和凤晴天,他们身边躺着抚琴和颜真两个病号,他们却是停了下来,紫魅一将莫小六带过去他就急忙问道:“怎么回事?怎么都停下了?”
凤晴天道:“前面是断崖,几年前这里是有路德,大概上次那场大雨把这里的路冲断了。”
莫小六跑到悬崖边一看,下面漆黑一片,也看不出有多高,再看向对面,仍是月光下也看不出有多宽,至少他反而视线范围内,是对有对岸的路。
凤晴天又道:“此时天色太暗,也不知此崖有多宽,带着人不敢轻易尝试飞过去。”
欧阳四旬道:“颜真快不行了,得尽快回城找个大夫。”
他们都蹲下来,围在颜真身边,只见他咳嗽了几声,缓缓地睁开了眼,欧阳四旬对他说道:“我用内力将你血止住了,等回城找到大夫你就没事了。”
他惨淡地笑了下,死灰色的脸在月光下显异常的生动艳丽,他本来就是一个漂亮到世间罕见的男人。
“我自己就是大夫,我知道自己的情况。”
“知道就不要说话。”
“我怕我不说就再也没机会了,我要死了……四旬……”
“闭嘴,你的大仇未报,就这样死了,柳家的列祖列宗不会原谅你。”
“……楚景寒说,是他杀的我爹娘,他什么告诉都告诉我了……四年前先帝本得得不是什么大病,而是被楚景寒下毒,先帝英明,但防谁都没防到自己儿子身上。我爹奉命进宫医治,却被楚景寒威胁,渐渐地他就借着我爹的手,害死了先帝。”
莫小六不明白,“他为什么要杀你老爹!”
颜真急喘了几下后又断断续续地回道:“因为……先帝将原来属于他的太子位传给了楚景宣……他……他……要先下手为强,趁楚景宣羽翼未丰夺回皇位……后来他杀了我全家,就是害我爹把他……把他……弑父夺位的消息走漏出去,毁了他在百姓心中的形象……”
欧阳四旬道:“既然如此,你就更不能死,你不是说过会亲自为自己父母报仇吗?”
他疲惫地靠在欧阳四旬怀里,轻轻地笑道:“你会替我报仇的对吗?”
“不。”欧阳四旬道:“我不会替别人做这种事。”
颜真突然就哭了,哭得浑身颤抖,哽咽地声音从他的胸口直接发出来,听上去就像是一只将死的野兽的悲鸣,他颤抖地说道:“我要死了……四旬……我什么也做不了了*枪尖穿过了我的心脏,它已经停止跳动,它里面的血液流尽了,它跳不动了……我真的要死了……”
欧阳四旬紧紧地抓着他,用力到他的整个人都在大颤,他的声音有些不稳,他在忍受着世间最难忍的事。死别本就是世间最难忍的一件事。
他终于点头说道:“好,我发誓替你报仇。”
他伸出手抚着欧阳四旬的脸连说了三声:“谢谢你,谢谢你,谢谢你……”这样说着就要从地上站起来。
他这个样子本来就没有力气再站起来,哀求地说道:“请让我站起来好吗,我想死得有尊严。”
他用尽最后一丝力气,走到悬崖边上,一把扯出自己身体里的断枪,轻轻地说道:“我这辈子做得最错的事就是爱上你,但我不后悔。”
他缓缓地张开双臂,面对他们笑着朝悬崖下面盗了去,他的笑依然很美,他是莫小六在这个世界上见过最美的人,他突然很想看一看颜真再穿一次红衣,即使再嚣张再跋扈,他觉得自己都可以忍受。
在他离开地面那一刻,仍在解脱似地的轻笑着,仍在重复着:“我不后悔,但我要死得有尊严……”
静。
只有死亡才能带来的静。
寂静在他们每个人身边蔓延。
山间突然起风,风吹树叶,老远就听到“哗哗哗”地声音。
长久的寂静过后,也不知是谁,长长地叹息了一声。
莫小六回过神,摸了一下自己的脸,才发现自己早已泪流满面。
死亡可以平息一个人所有的罪恶,更何况颜真本身就没什么罪。莫小六转过头去看下欧阳四旬,他仍盯着颜真跳下悬崖的地方,面无表情,一动不动。
地上突然传来一声咳嗽,他们这才想起地上还有一个生死未卜的人。他们又围到抚琴身边,凤晴天轻叹道说道:“他的功力尽散,多处骨头都被踩碎,已经只剩下半条命了。”
欧阳四旬轻轻将他扶起来,掉头向回走,仍是没有说任何话。
莫小六停在原地地看着他的背影,心情相当复杂,凤晴天留在他身边,轻声问道:“六少爷,累了吗?还走得动嘛?”
莫小六回头看了看他,才发现那个紫魅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从他们身边消失了。
他低下头小声说道:“晴天,我好累。你背我走。”
凤晴天蹲下身子,他趴在他背上,他的脚很稳,莫小六一点也没感到不适,他看着欧阳四旬的背影,他们不远不近地跟着。
渐渐地耳边想起了厮杀声,他们又回到了两军交战的地点,他们必须原路返回,楚景寒的兵将把他们团团包围起来,欧阳四旬的剑一直挂在腰间,他兵未打算动手。
楚景寒还没走,他提着自己漆黑的刀,双目嗜血,死死地盯着欧阳四旬。
欧阳四旬对他说道:“杀了我,你一辈子也别想知道楚景修在哪里。”
楚景寒道:“等我做了大央国的皇帝,就算翻遍整个大央国,也要把他找出了!”
欧阳四旬道:“今晚丑时我若没回城,我的人会直接杀了他。”
楚景寒盯着他,握刀的手又紧了几分,他的人未动,手也未动,他只是张开嘴,冷冷地说道:“放他走!”
身边的副将急道:“王爷,这次放了他下次若想要捉到他比登天还难!”
楚景寒转身一巴掌扇到他脸上,一甩衣袖大步踏入黑暗里。
副将呗他那一巴掌打得歪了头,嘴角一丝血丝流出,欧阳四旬抱着抚琴朝他身边经过,未看他一眼。
凤晴天也没看看他,但莫小六忍不住看着她,他抬起头,莫小六正好对视他那载满仇恨,毒如明蛇蝎的双眼!
像是呗突然丢进冰窟里,莫小六浑身一冷打了个激灵,反击将视线转回,凤晴天突然轻柔地队他说:“要下坡了,六少爷抓好哦。”
一路飞回观荷楼,欧阳四旬直接抱着抚琴进了他跟莫小六的房间,把人放在他们的床上。
莫小六从凤晴天背上下到地面,本来想说点什么的,却看到抚琴的脸色已苍白得透明,整个人无力地垂在欧阳四旬怀里,完全像个死人。
他又一惊,赶紧跟着跑过去看看情况。
他们刚一进来。送水的丫头也进来了,对欧阳四旬说道:“四少爷,大夫很快就到。”
欧阳四旬没有应她,她自觉地退了下去。他把人扶了起来,从他背上输了几掌内力,才将人放平,静静地坐着等大夫。
凤晴天去过用手帕沾点水,替抚琴擦去脸上的血迹和脸上的污垢,莫小六站在欧阳四旬身边,因为太紧张不自觉地拉着他哥的衣角使劲拧。
半柱香后,还是那丫头,带着一个年轻的大夫进来了。大夫看上去才三十岁左右,长相平平,穿着布衣,若不是他背着一个药箱,还真没看出他是个大夫。
大夫一进门凤晴天就 ,站到他面前,冷冷地看着他,说道:“是你。”
丫头回道:“这位相和大夫是咱们凤凰城最有名的郎中,从来没有在他手中治不好的病人。”
相和绕过凤晴天直接走到抚琴身边,放下医箱轻叹道:“唉~短短几天世间,竟搞成这幅模样,让本大夫来替你瞧瞧还没有没得治吧~”
第三卷 宁王归来第159章 抚琴的伤与悲痛
欧阳四旬见他坐到抚琴旁边就开始替他把脉,也没有说什么,只是静静地等着结果。
却不想他把完脉后摇着头连续说了两声:“惨了,惨了。”
欧阳四旬问道:“怎么惨了?”
相和道:“原来他只需要精心修养一个月,再多吃几副补药就没事的。现在却至少要在床上躺三个月才能下床,而且武功怕是全废了。”
欧阳四旬听后靠在床头上,疲惫的闭上了眼,莫小六抓着他的手,一直安静的站在他旁边。
相和又道:“他四肢的骨头几乎被打断完了,这个三个月怕是不能动的,你专门请个人来为他贴身服侍吧。”
欧阳四旬轻轻嗯了一下,他又说道:“我给他开帖药,补身子的,他这伤的慢慢养,什么药吃下去效果都不明显。”
欧阳四旬道:“好。”
相和起身在旁边的桌子上开了一贴药方,递到凤晴天手中,说道:“你跟我来我铺子里抓药。”
凤晴天问:“你不怕我杀了你?”
相和道:“我那里有一味药专治内伤,效果甚好,是我亲自上山采的,在凤凰城里我保证你去别家买不到。”
凤晴天道冷笑:“我怎么敢再相信你?”
相和道:“我只是个普通江湖郎中,只有保证自己的命才能替别人治病。唉~当晚我也不想他们会半路折回来,看来你们是被他们盯紧的,不管将人放在哪里,都会被抓走。”
凤晴天瞪着他,眼中有藏不尽的怒火,那是莫小六第一次见凤晴天发火,却不知道是因为这位大夫的失职,还是自己没保护好抚琴,把他害成这样的才发火。
他拿着药方,另一只死死地抓着自己腰间的剑,他没有笑,眼中只是愤怒,愤怒的说道:“我一定要亲手杀了鹤山,我发誓!”
说完他就推门走了出去,相和沉默的收拾东西后,问欧阳四旬:“诊金你们谁付?”
莫小六翻了下白眼问:“多少?”
相和道:“一百两。”
莫小六小声嘀咕:“有没有那么贵……”不过还是把钱给他了。
他拿着钱,背着药箱走了出去。欧阳四旬仍是靠在床上,闭着眼,眉头紧蹙。莫小六看了看他,又看了看仍是晕迷的抚琴,自己找了个凳子搬到窗口边从着,撑着下巴望着窗外发呆。
欧阳四旬轻叫了起:“月儿。”
他回过头,看着欧阳四旬,欧阳四旬朝他招了招手,他又走到他身边去。
“怎么了?”他看着仍是坐着没动的欧阳四旬轻声问道。
欧阳四旬把他拉进自己怀里,紧紧抱住,喃喃说着:“让我抱抱……”
莫小六由他抱着,在他背上一下接一下的轻抚着,又听他轻声说到:“月儿……千万别离开我……”
“嗯,你赶我走我都不走。”
良久的沉默之后,莫小六轻轻地问他:“哥,你伤心吗?颜真死了,你伤心吗?”
又是一段沉默后,欧阳四旬回道:“我会很不习惯,很久。”
有时候跟别人在一起,本来就只是因为习惯,习惯本来就是一种很可怕的东西,养成容易,戒掉难。
天快亮了,清晨的雾气萦绕地窗外,莫小六看着窗外薄薄的白雾,心想,秋天到了吧,秋天是个萧瑟的季节,也是个离别的季节。
他坐在他哥腿上,看着他完美的脸早已苍白,连嘴唇都淡的没什么颜色,他双手捧着他的脸,一片冰冷。
此时的欧阳四旬就像块独孤的寒冰,即使知道他心底的寒冷,也帮不了他,他的独孤和冷已经渗进了骨子里。
他紧紧的抱着莫小六,像是要把他们融合在一起,但莫小六却仍是感觉很冷,被冰包围起来一般的冷。
一个人若是从心底开始发冷,他的身体再暖也会觉得很冷。
他捧着欧阳四旬的脸,冷意从他的掌心,传到心间,他整个人都在瑟瑟发抖。
太阳出来了,窗外第一缕阳光照在床上,抚琴苍白的脸在阳光下越发透明,他的头发散在枕头上,枕头旁边放着他以往一直用着的那根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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