缺爱的男人你伤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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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景寒一手握刀,一手抱住晕迷过去的楚景修,仰起头,背脊直挺,冷冷地盯着欧阳四旬,他们楚家的人,从骨子里就带着一种天生的高傲,连看人的眼神,都是无情的。
欧阳四旬无声地降落,飞到窗口边,一身下人的布衣穿在身上竟也如此不俗,他窄短的袖口下一双干燥有力,骨节分明的手,手中正握着他的剑,那把他已经三年没用过的剑,血红细长的剑身,剑早已出鞘。
楚景寒道:“欧阳四旬,果然是你。”
欧阳四旬道:“只会是我。”
楚景寒道:“能连续骗过本王两次的易容术,只能君无面才有,看来他还没有死。”
欧阳四旬道:“他本就不该死。”
楚景寒道:“他不该死,你却该死。你们欧阳世家世世代代忠心大央国帝王,你难道就没想到忠心于一个更强大的帝王吗?”
欧阳四旬道:“你现在不是皇帝,我自然不必忠心于你。”
楚景寒道:“本王早料到你会这么说,但你真的甘心永远做皇帝的奴隶?本王可以答应你,若本王此次能成功登上皇位,定想尽一切办法除去先皇下在欧阳家的血咒,还你欧阳家自由之身,到时的欧阳家,就会成为真正的富商之家。你不也想真正地摆脱帝王的控制吗?还有什么比这个更好的办法?”
欧阳四旬道:“这个办法的确很好,如果在几天之前你提出来,我也许是会考虑答应你的。”
楚景寒道:“本王并不是个言而无信之人,什么时候说的话,都能算数。”
欧阳四旬道:“但你却是个狠毒无情之人,你的话,不能信。”
楚景寒冷笑一声道:“本王是不比你多情,一个人的感情越多,越容易受到威胁。”
欧阳四旬道:“所以四旬知道,能抓住玄王爷,就一定能抓住宁王你。宁王爷若现在放下他,或许还有逃脱的机会。”
楚景寒仍是沉着脸,眼中带着强烈的讥讽之意,他看不起欧阳四旬,这个帝王家的狗!他紧握着刀的手青筋直冒,为了把人救出去,他在努力忍耐,忍耐一只狗也妄想反天!
欧阳四旬却站在窗边,低头看着自己的剑,天黑了,他的剑在黑暗中隐约泛着血红的光,那本是一柄天下无双的嗜血宝剑,剑一出鞘,必须有人拿命来偿。如今,尘封多年的剑,终于出鞘了。
楚景寒道:“看来咱们没什么好说的,不过咱们的事跟玄王无关,放了他。”
欧阳四旬道:“咱们的事,本也跟抚琴和颜真无关,可他们如今,都不在了。”
楚景寒又握刀的手已经紧到颤抖,他真的一秒也不想再跟他废话。他怀中的楚景修却突然轻吟了一声,难受地醒了过来,醒到了痛苦之中,他早已痛到无法站稳。
楚景寒抱住他的手臂收紧了,一抬头嗜血地看向欧阳四旬咬牙问道:“你给他吃了什么?”
欧阳四旬轻笑道:“颜真的毒药总是千奇百怪,很多药根本就没有名字。”
楚景寒连道三声:“好,好,好,他在哪里?”
欧阳四旬道:“他已经死了。”
他一说完窗外雷声一阵,闪电照在他的脸上,他的嘴角却带着诡异的笑。闪电也照在了楚景寒的身上,他的脸异常的苍白,毛孔不停地渗出冷汗,就在闪电亮起时,他的刀光已亮起,他用尽全力一刀劈向欧阳四旬,他的刀光竟是比闪电还亮。
他的刀并未与欧阳四旬的剑直接对上,刀光剑影照亮了黑夜,欧阳四旬在他的刀劈出那一刻身体就已经飞出窗外,笔直地横飞在空中,剑跟他的身体一样笔直,正对着楚景寒斩出的那一刀。
不过眨眼之前,楚景寒带着楚景修跟着飞出窗外,大雨很快淋湿了他们的衣服,欧阳四旬停在离他不到一丈远的地方,手握长剑,雨水随着他的剑流到地面,流成了线。
楚景寒见一击未中,停在地面后未作歇息,又是一刀,刀光闪亮,剑气如虹,一时间几百招分不出胜负,甚至分不清闪过眼前的人影究竟谁是谁。
楚景寒想逃,此战他并不占任何优势,欧阳四旬当然不肯,剑剑拼尽全力,剑光照亮他的双眼,他的眼中是前所未有的坚定。半个时辰后他们都停了下来,他们站在房屋的两端,街道是安静的,大雨瓢泼,没有人喜欢在雨夜里外出。包围着他们的只有雨声,雷声,闪电划过夜空,瞬间照亮苍穹。
夜幕苍穹下雨水是冷的,他们的眼神也是冷的,但他们身体却是热的,血液却是热的,热得沸腾。
楚景寒仍抱着楚景修,楚景修仍在痛苦的残喘,神智半醒。
他的眼仍时刻注意着欧阳四旬,口中却是在对楚景修讲话:“修,我会带你走,无论如何。”
楚景修低声费力地说道:“你让我先走,你这样不是他的对手。”
楚景寒道:“我不会再放开你,不管你愿不愿意。”
说完他抬起头,冷笑着对欧阳四旬说道:“你千算万算,却算漏了一件事。”
“哦?”
“你应该想到,本王是不会一个人来的。”
他刚说完一行黑衣夜行人突然冲上来,个个举着箭,正对着欧阳四旬。而领兵的人,正是杨青。
欧阳四旬看着杨青,淡淡地说了声:“叛徒。”
杨青道:“属下一直忠于王爷,属下不是叛徒。”
欧阳四旬道:“这么说来颜真当日是被你出场才会落到楚景寒的手中。今天还恰好趁凤晴天将兵力拉去围攻太守府,也正是抓我的大好时机。”
杨青道:“四爷猜得不错,属下再告诉四爷一件事,王爷的兵已将整个观荷楼包围起来,六少爷此刻,怕是插翅难飞。”
欧阳四旬认同地回答道:“怕是如此的。”
杨青问道:“难道还会有别的可能?你难道还会有别的计谋?”
欧阳四旬道:“你算错了一件事。”
杨青道:“什么事。”
欧阳四旬道:“你算错了颜真的性格,他绝对不是你所说的那么无私的人。”
杨青的脸瞬间苍白,瞪大了双眼,极不相信地看向他。楚景寒冷笑一声,瞪了一眼杨青对欧阳四旬说道:“这么说你早料到今日本王会带兵前来救人,凤晴天带兵围攻太守府亦是假相,观荷楼当然也没有了欧阳六月,一切都是你事先设计好的。”
欧阳四旬道:“可以这么说。”
楚景寒道:“但你的兵现在却没有来。本王照样有机会拿下你!”
欧阳四旬道:“你又错了,我的人不会来这里,他们已经去了别的地方。”
一股冷意瞬间窜上他的背脊,冷汗伴着而水流过他的脸颊,楚景寒咬牙说道:“早就听说欧阳四旬狡猾多端,你还当真是名不虚传。”
欧阳四旬淡淡地回道:“四旬是商人,赔本的买卖可做不得。”
楚景寒抱着楚景修缓缓退了出去,他的人渐渐围了上来,包围住欧阳四旬。
欧阳四旬一步一步向前,走向楚景寒,周围的黑衣人跟着他一步一步小心地移动着。
楚景寒冷冷地道:“你最好别动。”
欧阳四旬不语,又靠近他们一步,杨青大喝一声:“射!”
弓早已拉满,箭早已擦亮,等这一声令下,箭如雨下。
欧阳四旬举起剑,迎上了箭雨。瞬间斩断射向他的箭,一个纵身飞起巧妙地避开再射向他的箭,飞快地向楚景寒消失的方向追去。
他并不担心楚景寒会逃掉,带着一个半死不活的负累,他当然逃不掉。
他也不担心他的救兵会再次杀上来,因为他知道,凤晴天此刻已经带兵杀过去了。
缺爱的男人你伤不起 第三卷 宁王归来 第165章 简直就像几只魂
他并不担心楚景寒会逃掉,带着一个半死不活的负累,他当然逃不掉。
他也不担心他的救兵会再次杀上来,因为他知道,凤晴天此刻已经带兵杀过去了。
棋局已经布好,所有的事情都在朝他想象中发展,这没什么不好。
楚景寒的局也布得很好,他错就错在用错了棋子,他败就败在,用错了情。他本是个对自己极为自信的人,做什么事都是事先布置好的,他唯一没想到的是,杨青居然那么快被拆穿了,而且连他自己都不知道。
逃命的感觉可不好受,尤其是带着一个重伤病人逃命。
楚景修多次叫他放开自己,他不语,只是抱着他的手紧了又紧,雨水淋湿了他们的身体,初秋的雨夜气温变低,身体渐渐变得冰凉,只有两个人紧紧相依在一起才能互相取暖。
欧阳四旬也顶着雨,他的身体当然也已经很冷了,他仍然握着他的剑,朝着黑暗的前方不停地前进。他的身后是一群带着弓箭的追兵,这种你追我赶的滋味不好受,他当然也是不喜欢的。
他突然停了下来,因为他已经追到了北门口,凤凰北门出去,就是能往万和的路了。楚景寒在这边呆了三年,当然比他更熟,到了万和更似如鱼得水,想追到就更难。
但一个晚上,还是一个下着暴雨的晚上,他带着楚景修,怎么可能逃得去万和。
城门早已关闭,守城的将士也已经去休息了,大雨天的,整个城门口冷清得就只剩下他一个人,又一个闪电划下,他看到一排清晰的脚印通向城门围墙,他飞上城墙,看着宽阔的官道,折身朝边城小镇掠去。
每个大城市的边上总有几个小城镇,借着城市的繁华也将繁荣带到了自己身边。凤凰城的每个门出去都有一个小镇,北门当然也有。楚景修现在需要休息,他们只能选择去依凤镇。
凤凰是一个清静的城市,尤其是在夜晚,没有人会在大街上叫嚣,连勾栏院的姑娘们,也只是守着房里的灯,静静地等待客人敲响她的门。
凤凰如此静滥,但每个人的爱好不同,总有些人不喜好清静,他们通常会溜出城去,在一些热闹的地方找点乐趣,边城小镇就能给他们带来乐趣。边城小镇的夜晚从来都是灯火通明,人声鼎沸,热闹非凡。
楚景寒带着楚景修看着“依凤镇”三个大字,听到不绝于耳的欢笑吵闹声时,终于松了一口气,藏在人群中央,当然比藏在荒山野岭叫人放心。
他带着楚景修随便穿过了一条昏暗的小巷,有浓妆艳抹的流莺站在自家门口朝他招手,在雨声的掩盖下楚景修的呼吸越来越低了,低到已经完全听不到了的呻吟。
他的手在颤抖,全身上下都在颤抖,他生平第一次如此害怕,这个在他最困难时出现,带着淡然的微笑,帮他挡去一切威胁和伤害的男人,仿佛就要死在他怀里了。
他当然害怕,他只要一想到自己那么努力,眼看着一切就要成功,就要能与他坐拥江山,笑谈风雨时,他就要永远地离开自己时,他就感到异常的害怕,既害怕寂寞,更害怕失去。
这是他唯一拥有的人,也是唯一能陪伴他一生的人,若失去了他,夺来那万里山河,又有什么意义!
他随便找了间屋子走了进去。
屋子很窄,只有一张床,一张桌子,两张凳子,几个破碗和一个破水壶。潮湿的霉气飘散在空中,他看了眼那张床,单薄的被子已经发黑,床板上只铺了一张草席,躺上去可以想象那是多么难受。
屋里的油灯忽明忽暗,照在那打着很厚的一层粉的姑娘脸上,显得异常的苍白,她见了两个客人,还是穿得那么好,一看就是很高贵的客人,苍白的脸激动得泛起了红晕,连忙替他们在破碗倒了两碗水,羞涩地站在一旁看着他们。
楚景寒没有理会她,将楚景修放到冷硬的床上,楚景修紧闭着眼,眉头深锁,脸色白到发青,身体止不住地哆嗦。他托起他的背,输了几把内力到他体力,却完全不起作用。
楚景寒紧紧地抱住他冰冷的身子,咬牙痛恨地问道:“他到底给你吃了什么!到底吃了什么!”
姑娘站在他们旁边,被吓了一大跳,紧张地问他:“公……公子,这位公子怎么了,是不是要死了?”
她是一个好心的姑娘,但她出身就在这里,她的母亲是做这个为生,所以她也只能做这个为生,她想关心一下别人,但说出来的话却很不好听。
楚景寒猛地一抬头,眼神中一片杀气,他仍握着自己的刀,用刀指着她的鼻子冷冷说道:“出去。”
她很是惊慌,脑袋一片空白,紧张地问道:“可……可是这里是我家,出去我去哪里?”
楚景寒好似不愿意再多看她一眼,这种下贱卑微的女人,这种肮脏窄小的屋子,这种令人作呕的气味,若不是真被逼急了,他是死也不愿意到这里来的。
他紧抱着楚景修,不停地向他体内输送内力,冷喝一声:“不想死就立马给我出去!”
她没办法,这种江湖人江湖事她见过听过,真遇上了,也只能由他们去,等他走了,自己再回去。她紧握着自己手里的钱袋,里面只剩下几个铜板,她为了省钱甚至连晚饭都没吃,顶着大雨漫无目的的朝大街上晃悠,一走到大街上,她就看见了欧阳四旬。
欧阳四旬也看到了她,却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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