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夫,如狼似虎
他想问“婚假”,可觉得这词说出来很是尴尬,干脆直接问她假期,两人都会轻松些。
“一周,下礼拜一再去。”
他点头,突然之间,就觉得有一种淡淡的,说不清道不明的哀。他觉得自己和简浔似乎没有多余的话可说,一辈子哩,平淡无味的漫漫余生。
“那你就趁这段时间好好休息,出去购购物或者去哪玩玩也好,旅游也是可以的。如果有想去的地方,告诉我,我会让秘书帮你办好。”
明明是想表达关心,可强挤出来的言语听来那么力不从心,而且还变味得厉害。
禇昑恩有些后悔,言多必失,恐怕就是形容此时他这样。
看简浔脸色果真微微一变,他赶紧说,“我没赶你的意思,只是想让你散散心,放松一下,别误会。”
“我不需要散心,也不需要放松。从来我都是一个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的人,用其它方式调解心情,没试过,也觉得没必要。你慢走。”
她转开脸,背过禇昑恩,握着吸尘器继续往前移动。
本来和和美美的气氛,一下子又宛如降至冰点。
禇昑恩懊恼,觉得自己就是嘴贱欠抽!
无论如何,婚礼那天的新娘子确实颜面无存。她回去公司,该要面对怎么的流言蜚语和异样眼神?
幸好有那份合约。
此时,禇昑恩觉得那份被迫签下的合约并不那么难以让他接受了。至少从某些方面讲,是他偿还的一部分。
尽管他在姐姐面前逞强嘴硬,在她面前冷嘲热讽,其实,自己并不真的就是那么——渣!
又再看她背影一眼,禇昑恩开门出去。
他走,屋子空旷得令人发慌。
简浔来到花圃,花洒喷在怒放的蔷。薇上,朵朵粉色小花带着水珠,盛放幽香。
忙完楼下的一切,简浔回房间换衣服。搭上门把时,她看了看斜角位置他的房间,思绪片刻,走过去。
咦?门锁了!
奇怪!
简浔愣愣看着阻挡她视线的橡木大门。
有人说看一个男人品性首先要看他房间,一物一景都会直射男人内心。
于是,趁他不在的时候,简浔有偷偷进去过。那时对他怀有幻想,心里爱慕浓烈,想要更多的窥探他内心深处。
可他这会儿怎么把房间锁上了?
是怕自己看到什么不该看到的?嘁!
简浔嗤之以鼻,除身体外,那男人就是赤祼祼的。而且在她这个名正言顺的妻子面前,他和冯莹的事更不是秘密,那么还有什么好锁住不让她看的?
扭曲的男人!
简浔腹诽,转身走去自己卧室。
剩下的鸡蛋成了午餐,下午简浔去医院看望奶奶,医生建议奶奶留院观察几天,奶奶不愿,简浔好话说尽,答应每天都来看她,奶奶这才点头。
奶奶喜欢这个孙媳妇,心想若真是出了院,路程那么远,要见一次不方便。
奶奶的喜爱令简浔满足,心想若奶奶出了院,白天那么长,她该怎么打发呀!
没忘答应禇昑恩的事,简浔趁奶奶高兴的时候,偶尔帮他求几句。奶奶只敛起笑意,未开尊口。不过简浔知道奶奶慈善,并不是心硬之人,更何况禇昑恩自幼被奶奶疼爱长大,所以她的原谅,只是早晚。
现在问题的棘手在于禇妈妈。
简浔一直觉得婆婆巧笑倩兮,性格也应该很柔。可简浔错了,这次婆婆的态度异常坚决,虽不阻止简浔提她儿子,但替他求情,禇妈妈摆手,愣是一个字不听。
好糟糕!
简浔心急之余,又想起自己的处境。每晚她都给家里打电话,他们就不接,有次电话那头传来妈妈细细的声音,“小浔……”
结果话刚完,那头又断线。
简浔猜,准是臭脾气的爸爸按断了,而且不准妈妈再理自己。
简浔伤心,也生气。爸爸好讨厌,明明被丈夫抛弃,被众人笑话,她已经很可怜了。她坚强,自己抹药,可爸爸偏还在她伤痕累累的地方划刀。铁石心肠!
好吧,不理就不理。时间一久,不相信爸爸真会不要她这女儿!
走出医院,日落黄昏,他又不回家吃饭,简浔干脆在路边小店吃了份快餐。
电话给哥哥打过去,他要加班,没时间陪自己闲聊。
其实应该去看看冯莹的。
简浔握着手机,犹豫许久也不知道是否要打。一来是还没做好心理建设,二来又觉得禇昑恩可能在那里。
算了,去逛逛商场,禇昑恩的话也对,购物减压,虽然不喜欢,但绝对可以磨时间。
来到b市最繁华的商业中心。
占地数十万坪的购物区,简浔徘徊在每家专营店家,奢侈品琳琅满目,价值不菲,依旧有爱美女性趋之若鹜。
一圈下来,华冠丽服,璀璨珠宝,夺目光华眩花了眼。
夜色已浓,简浔空手而归。
下了出租,微光中的别墅如座冰冷城堡阴森伫立。
他怎么还不回来?
简浔摸出钥匙,开门,走进。
屋子里有空荡清冷的气味,透过窗外薄薄月光,依晰看到物件轮廓。
静,静得心慌,犹如走入一座坟。
第2卷 第九十六章 从没期待,但很失望
五月底,天气燥热。
洗完澡,简浔换上一身丝质睡裙。款式不算性感,酒红色的,衬得她肌肤雪白晶莹。
简浔有个爱好,狂购睡裙。
林林种种,从性感到甜美,一应俱全。虽然她受身高及外形的限制,但骨子里,汹涌流淌着想要楚楚风情的血液。
洗了头发,吹风机烘个半干,来到客厅看电视。
电视正搜索信号,客厅寂寥极了。她听到欧式壁钟发出滴滴答答的声音,像水滴,突然之间,她就觉得自己是块石头,被水滴滴打的石头。
客厅很大,沙发也大,简浔默然坐着,墨色瞳孔是幽深的寂寞。
“我们王家哪点对不住你,你说你要房子没有,要钱拿不出来,我还天天把你当菩萨一样好吃好住供着……”
太静的夜,尖锐嘶叫贯穿耳膜。
简浔吓了一跳,赶紧按小音量。
电视里正演一个岳母龇牙咧嘴痛骂女婿。简浔觉得好笑,从前的电视剧全是婆婆虐待儿媳,现在倒都是岳母谩骂女婿了。
变啰,时代变啰!
看看时钟,23:08。
他到底忙什么呀?
简浔拿起手机,都找出他的号了,又迟疑。
这通电话算关心,还是查勤?
踌躇之间,就听庭外传来车声。
没多久,果然见他回来。
或许没料到简浔在客厅,禇昑恩愣,看她的时候连步子都不记得要向前跨。
“回来了?”她从沙发里站起来,轻声问。
“嗯。”他从喉间淡淡溢了一声。
看她的目光,不自觉又氤氲蒙蒙欲望。
她那修长雪白的身体,真是穿什么什么好看,尤其是最能体现女人性感之美的睡裙。
“你平时都这么晚回家?这老板怎么当得这么辛苦?”
简浔走过来,清音婉转。她靠近的时候,自然而然就接过他手里的包,没有半分腼腆,仿佛就该如此。
怔的人是他。
禇昑恩原地站着,任她从手里拿过公文包,“怎么这么重?”
简浔惊了一声,禇昑恩这才回神,“带了些资料回来,有点多,还是我来吧。”
他欲接过去,简浔侧开手,“没事,又不是千金大小姐,还不至于娇弱得连包也提不动。”
说完她就转身往前走,留禇昑恩懵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
这样的模式,相敬如宾,温声细语,应该是他理想的状态。可如今真处在里面,又觉得那么别扭。
那抹身影翩若惊鸿,又淡又浅的幽光中,炽艳酒红在瞳底荡漾。
突然又想起早晨那动人心魂的一幕,无可否认,自己脑子整天都昏昏沉沉,那诱人红果就像顽皮的精灵。倏地跳出来晃一下,倏地又晃一下。晃来晃去,晃得他不止心烦,连身体都晃疼了。
“包是要放书房吗?”楼梯上的她旋过身来,看还站在屋中央的他,觉得这男人今晚怎么怪怪的。
“好,”他清了清喉咙,跟着要上楼。
走过去,抬眼就能看见柔软裙摆在她大腿肌肤上如水般荡来荡去。
晕,又荡!
别荡了行不行,深更半夜的,还让不让人睡安稳?
禇昑恩扯开领带,觉得喉咙灼热。
把公文包放书桌上,简浔走出去,他也正好上来,“那我先睡觉了,你也早些休息。”
他点头,视线落在地板上,脸色怪异。
简浔狐疑睨他,却没多想,撩过头发摸了摸,干了。
错身,指尖触过她柔软丝滑的睡裙,还有那花一样香的头发。一点一点,禇昑恩觉得有种异样情愫在滋生,他想阻拦,力不从心。
这一夜简浔睡得极好,无眠。
她身体内有生物钟,自然醒。
他说过不吃早餐,简浔也就懒得做。不过想了想,煮鸡蛋那么容易的事,丢水里就成。算了,还是吃两个吧。
好无聊!
简浔满屋子转,实在没事情打发,她就守在灶台前,一秒一秒等鸡蛋浮起来。
十几分钟后,她拿着鸡蛋来客厅。按下遥控,一边看电视,一边剥鸡蛋壳。
禇昑恩下楼,往沙发里看,简浔也看见他了,随口问了句,“要吃早餐吗?”
“鸡蛋?”
刚剥完一个,简浔顺手往他的方向伸,“嗯,吃不?”
“不了,你吃吧,我上班去。”昨晚睡得不太好,此时眼睛黏糊糊的,禇昑恩揉了揉,抬腿就往门口走。
简浔走过来,象征性送他出门。
听到车子发动离去的声音,又才上楼去。
如果剩下的几天都这样,简浔一定会崩溃!
她去买了菜谱,还买了些关于创意类和策划类的书籍。翻书,听音乐,看电视,溜网页,下午又准时去医院看望奶奶。
平平淡淡,转眼就是周六。
他不用上班,简浔一直没见他人。
早餐还是鸡蛋,没办法,谁叫她别的不会!虽说买了菜谱,可没翻两页就觉得烦,丢一边去,还是广告创意类的东西更能吸引她。
到了中午,禇昑恩终于下楼,想煮杯咖啡喝。
见了简浔随便打了声招呼,走进餐厅,伸手去拿咖啡杯的时候目光不经意往垃圾桶内瞄了眼——壳蛋。
“中午在家吃饭吧?我来做。”
不知何时简浔来餐厅口,柔桡身骨靠磨沙门上。
“嗯,今天上午我都会留在家里处理一些公司邮件,麻烦你做好之后叫我。”
他说过两人相处不用太客气,可简浔觉得,他和自己说的每句话,都客气得很,而且是刻意的。
她点头,心绪淡淡发哽,又去客厅。
就两人吃饭,简浔想随便弄几个菜就好。
三开门的超大立体冰箱,食材很多,是她买菜谱的时候一并买下的。可如今,几天过去一点没少。
简浔寻思做些什么,想拿菜谱山寨几个,又没把握。算了,就算再不是顶级厨娘,好歹也会几个拿手的。
有了主意,简浔找出一件半旧的衬衣当围裙,灶台前洗切炒煮忙碌开。
一个钟后,她来敲书房的门,“吃饭啰……”
禇昑恩正打电话,看门板缝隙间的那张净白小脸,食指比在唇上做出噤音的手势,依旧和对方聊得投入。
简浔了解,也用手比划吃饭的动作。他点头,简浔这才离开。
冯莹厨艺精湛,荤素全能,常令禇昑恩食指大动。对简浔,他虽说不期待,但起码也不要如此——失望。
第2卷 第九十七章 自作孽,不可活
苦瓜炒蛋,韭菜炒蛋,西红柿蛋花汤。
怎么回事?h7n9鸡蛋大甩卖?
满桌子菜,色泽鲜艳。禇昑恩在餐厅口的步子,踌躇不前。
“来啊,一会儿凉掉了。”简浔替他拉开椅子,自己也坐下去。
“最近禽流感很严重,网友呼吁少吃家禽和蛋。”他走近,坐下,食欲缺缺。
“专家说了,和家禽密切接触的人才有可能感染h7n9,从正规渠道买回来的鸡肉,高温烹食没有问题。”她给他摆碗,动作专注,神情认识。
看她两片红唇轻轻的翻,又看自己面前的白瓷碗,禇昑恩又说,“虽然如此,但最近还是少吃为妙,冰箱里还有别的菜吗?”
“有,但我不会。”
禇昑恩:……
“来,先喝碗汤。”
简浔给他盛了一碗,禇昑恩接过,淡红淡红的汤水,一点油心也没瞧见。
浅尝一口,清汤寡水,真叫一个难喝!
禇昑恩从来不是挑嘴之人,可今天一餐,吃得犹为艰难。强迫自己咽下一碗,他抹抹嘴,说,“下午我有事,晚上不回来吃了。”
“哦”,整场下来他除喝了一碗汤,几乎没有动筷,简浔很受大击。她咬着筷子淡淡应了一声,垂下眼帘不去看他。
禇昑恩站起来,看她失望的脸,想说些鼓励的话,比如“很好吃”,可实在违心!
不知该和她说什么,挠了挠头发,他转身离开。
下午简浔去找哥哥,见他就紧张地问,“怎么样,爸和妈怎么样?”
“爸和妈没怎么样,现在是你想怎么样?”简睿没好气的看妹妹一眼,自己走去沙发。
婚礼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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