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爱:守护恶魔的天使
顾晚晴也端起了咖啡杯,深吸了一口醇香的味道,慢慢道:“老实说,我也不知道。”
郭展阳愣了一下,“你是在开玩笑还是说真的?晚晴,这可不像是你干的事。”
顾晚晴重新扬起了一个淡漠的笑脸,“你觉得我像是在开玩笑么?”
郭展阳眉头紧锁,嘴角抽了抽,“我看你那丈夫也不是善茬,需不需要我帮忙?”
顾晚晴笑了笑,摇摇头,然后转换话题:“你呢,你来这边做什么的?”
郭展阳拿起一块栗子蛋糕啃起来,“一个婚外情的案子取证,明天就回去了。”
顾晚晴点点头,眼睛扫过窗外,忽然看到对面一副悬浮于半空的巨幅电影海报,突然感觉有些头疼,双手揉着太阳穴,脸色变得异常苍白。
郭展阳看到她有些不对劲,眉头一皱,好奇的回头顺着她刚刚的目光看了出去,那是一幅恐怖电影的海报,漆黑的幕布上,只有一朵被鲜血染红的白玫瑰……
“复仇女神用爪子撕开自己的胸口,击打着自己的心脏然后尖声喊叫。我走进一座宽阔的坟场,密集的坟丘让地表起伏不平。棺材都敞开着,里面有烈焰燃烧,传来悲鸣之声。走在林立的墓碑间,我想,也许有我认识的人或者曾经认识的人,正在受煎熬。”
顾晚晴猛地睁开眼睛,耳边那冷淡而低沉的声音骤然消失。出现在她面前的,是慕容笙那张放大了的脸孔,带着深深的担忧与心疼……
他揽着她的手臂轻轻抚摸着她微微湿润的头发,“你怎么这么不听话。”
顾晚晴闭着眼睛,回忆渐渐从脑海中升起。她记得在昏迷前,眼前混乱的画面瞬间被一片血红代替,身体似乎被一片血雾笼罩,周围的事物变得朦朦胧胧。突然,一声枪响,一粒子弹穿过这片血色浓雾,笔直的向她的心脏飞来……
“刚刚你晕过去的时候,差点吓死我。”慕容笙深沉的面容充满着珍爱,那双深邃的眼眸倒映着她的身影,她知道,他眼中的那份急切是做不得伪的。
“对不起,让你担心了。”顾晚晴稍稍平稳了一下自己的情绪,“那个人是我的朋友,你……”
“我没把他怎么样。”他含笑的眼底闪过一丝冷酷,“不要想他了,好吗?”
顾晚晴把头靠在他的身上,淡淡一笑。无论过去发生过什么事,都已经不再重要,她现在只是一个没有过去的人,所要面对的,也只是眼前这个让她无法回避的男人。
过了很久,顾晚晴只听到头上一声轻叹,一个温暖的怀抱包容了她所有的疲惫。
抬起头,她神色复杂的看着他,嗫嚅着道:“你真的不生气了?”
慕容笙低头看了看她,轻轻摇摇头,“怎么会不生气,只是不忍心生你的气罢了。”
顾晚晴低下头,颤抖的手指伸向他的衣服纽扣,用近乎蚊子般的声音说,“我们还没有……”
对于深受传统教育的顾晚晴而言,这样的动作已经到了自己的极限,她烧红了脸,再也说不出后面的话,头几乎扎进了他的胸膛。
慕容笙捧起了她发烧高热的脸,认真的盯着她的眼睛,“晚晴,我爱你。”
这不是调情的谎言,而是用生命来起誓。假戏真做,没有谁比他更傻,更可悲。
顾晚晴伸出双臂,环住他的脖颈,紧紧的将身上的人拥住,“我不后悔,永远都不后悔……”
清晨的浴室中,顾晚晴紧闭双目,安静的靠在慕容笙身上。昨晚的欢爱太过激烈,而她又是第一次,腿软的连站都站不起来。
慕容笙将她洗干净,包好了毛巾,抱回到床上。他轻轻抚摸着她身上的红色印记,眼圈微微发红。他轻轻吻了吻她的嘴角,苦涩的笑了笑,“不管前面是刀山还是火海,我都陪着你。”
爱她,所以不忍心她受到伤害。但此刻箭已在弦上,不得不发。
晚晴,既然我不能保护你不受伤害,那就陪着你一起受伤好了。天大的痛苦,只要两个人一起分担,怎么样都会减轻一些。你是个坚强的女人,一定会活下去的,一定……
唇边痒痒的摩擦和轻吻让顾晚晴无法在睡下去,尽管昨夜的缠绵让她的体力透支,但是心里的疑惑无时无刻不提醒着她,让她总绷着一根弦,无法彻底的放松下来。
于是,她睁开眼睛,拉住他不安分的手掌,带着轻微的起床气道:“你干嘛?”
慕容笙在她的额头见吻了一下,笑容灿烂地道:“早上好,小懒猫。”
顾晚晴的脸突然红了,尴尬的表情在脸上升起,“那个,你还没走啊?”
慕容笙轻抚着她的头发,微微挑起眉毛,嘴角掠过一丝讥笑,问道:“你要我去什么地方啊?”
顾晚晴干咳了一声,道:“我要换衣服,你先出去一下。”
慕容笙暧昧的笑了笑,在她耳边道:“遵命,我的小野猫。”说完,便大摇大摆的走了出去。
顾晚晴眼帘低垂,眼中的那片温柔全都化作冰冷,她飞快的穿好衣裳从床上爬了起来。
这是一场赌博,在不知道对方底牌的情况下,她将自己作为赌注,豪赌一番。
若是赢了,皆大欢喜,若是输了,她亦无怨无悔。至少,她试着爱过了……
“早饭我一会儿让他们给你送进来。”慕容笙见她走出来,上前轻拥着她,温柔的在她后颈上印上属于自己的印记,“我出去一下,乖乖等我回来。”
“我想和你一起去。”顾晚晴声音轻飘飘的,语气却不容置喙。
慕容笙眼睛闪了闪,笑道:“怎么一副要生离死别的样子,我又不是不回来了。”
顾晚晴瞥了他一眼,问道:“你就这么空着肚子出去?”
慕容笙给了她一个大大的拥抱,淡淡地道:“车上吃就行了。等过了今天,我们就回家。”
顾晚晴笑容深沉,他眼中匆匆闪过的异样并没有逃过她的眼睛。
看着他高大的背影在眼前缓缓消失,她的手在不知不觉中攥了起来。
慕容笙离开后大约十分钟,门铃响了起来。顾晚晴以为是送餐的来了,也没从猫眼里往外看,直接就打开了门。
门外站着穿着白色风衣的年轻男人,长得与她颇为相似,面色阴沉的冲着她点了点头。
顾晚晴几乎本能的肯定,面前的男人就是自己许久没见的哥哥。她脸上带着笑意,请他进来,却不知为何,内心里忽然产生一种危机感,不祥的感觉越发的强烈。
“好久不见了,哥哥。”顾晚晴盯着他的眼睛,微微笑了笑。
“是啊,好久不见。”顾云飞伸手轻触她的下巴,“游戏又开始了,你开心吗?”
顾晚晴冷着眼看着他的手,直到他收回去,她才开口,“你到底想干什么?”
顾云飞呵呵一笑,“听说你失忆了,哥哥来看看你。没有撞坏脑子就好。”
顾晚晴注视着他,突然问道:“你和慕容笙认识?”
顾云飞很老实的点点头,“何止认识,还打了一个有趣的赌呢。”
第十五章 一念之间
顾云飞给顾晚晴的感觉很奇怪,一方面,他是她血脉相连的亲哥哥,她理所当然的想要接近探寻;另一方面,她感觉顾云飞恨她,而她本能的警惕,戒备,仿佛他是一个罪恶的存在。
顾云飞看着对面的妹妹,浅浅一笑,“这么多年不见,我很想你。”
顾晚晴微微一愣,大脑还没反应过来之前,话已经从嘴里蹦出来了,“那要看是哪方面了。”
顾云飞挑挑眉,道:“这么多年过去了,你怎么好像一点都没有长大呀。”
顾晚晴不高兴的撇了撇嘴,道:“你今天来不是为了和我叙旧的吧?”
顾云飞淡淡地道:“当然不是。我只是想带你去看一出戏,金玉奴怒打薄情郎。”
顾晚晴拍了拍手,笑道:“那可是出好戏。什么时候,我一定去捧场。”
顾云飞笑着道:“就在今晚。而且,你不去,这出戏就没法唱下去。”
说完,他做了一个请的手势,亲手为顾晚晴打开了那扇通往地狱的大门。
顾晚晴跟着他出去,坐在车上,来到了一个美丽的豪华会所。
“这个会所是父亲生前创立的。”带着顾晚晴,顾云飞走进了直通电梯。
“有没有兴趣听我讲一个故事?”走到如同金銮殿般的办公室,顾云飞在沙发上找了一个舒适的位置,双手规矩的放在腿上,看了看墙上的挂钟。
“只要你别说什狗血爱情故事,我洗耳恭听。”顾晚晴也找了一个看着挺舒服的地方坐了下来,“有水吗?最好是热巧克力或者红枣蜂蜜茶。”
顾云飞笑了笑,给她用巧克力冲了一杯水,放在她面前,“二十七年前,这个世上还没有潘多拉这个组织,父亲也不过是个从异国他乡来这里打工赚钱的小青年。”
他坐到她的身边,轻轻揽过她的肩膀,“第一年,父亲辛勤劳动挣了不少钱,就在他要给奶奶寄回去的时候,遭遇了抢劫。为了自保,父亲他杀了一个人,也正是这个人,改变了父亲的命运,也改变了你我的命运。”
顾晚晴的身子没来由的颤抖了一下,她意识到,这将会是一个让她重新认识父亲的故事。
“父亲杀死的那个人是当地黑帮的一个小头目,于是被那些人追杀。父亲重伤之后,被一个神秘组织所救,那个组织很严密,进去的人只有两类可以出来。”
“一类是他们自己人,另一类就是死人。”顾晚晴插嘴道,“为了活下来,傻子都知道怎么选。”
“其实根本就是没有选择。”顾云飞继续道,“那个组织人员盘根错节,但是能爬到最顶层的只有极少数一部分,父亲,慕容笙的老爹都在其中。”
“后来呢,是什么原因分裂了?”顾晚晴笑问,“是镇压了还是黑吃黑呀?”
“内部分裂。”顾云飞按在她肩膀的手紧了紧,“那个时候组织的老大终于生了一个儿子,也因为这个孩子,组织内传言四起,许多有异心的人都拉帮结派,相互火拼。而父亲选择了合纵连横,将四分五裂的组织收归旗下,成为了潘多拉的前身。”
“后来,父亲将母亲接来,生下了我和你。母亲从来到这儿,知道父亲的身份起,每天都生活在恐惧不安中,尤其是你出了事以后,更是以泪洗面。”
“那个时候,我出了什么事?”顾晚晴明知故问,她不相信顾云飞说的话,即便这里有一部分是真实的。谎言,往往因为部分真实而生动可信。
“组织的叛徒把你抓了,想要威胁父亲。”顾云飞皱了皱眉,继续道,“我至今还记得,那时父亲主持组织会议的时候,他逼着我枪杀一个犯了错的手下。”
顾晚晴面无表情的端着手中已经发凉的巧克力水,继续沉默。
“那不是我第一次拿枪,却是我第一次杀人。老实说,我真的很害怕。当我扣动扳机的时候,我以为死的那个是我,黏糊糊的血喷在我的脸上,我吓得哇哇大哭……”
“是个人都会害怕。”顾晚晴咕咚咚的喝着杯中甜的发腻的巧克力水,“要是我,估计会晕倒。”
“你不会,至少父亲是这么认为的。”顾云飞别有深意的看了她一眼,在感觉她的身体微微颤抖了一下后,安抚的拍了拍她的背,“很不幸,母亲看到了这一幕,精神崩溃了。父亲决定金盆洗手,带着母亲和我们回到了他的家乡,过着平淡无味的生活。”
“我不觉得那样的生活平淡无味。”顾晚晴出声抗议道,“我喜欢那里,那才是我们的家。”
“或许吧。”顾云飞敷衍了一声,“人在江湖,身不由己。父亲想要金盆洗手,可哪有这么容易。为了让你和母亲过上平静的日子,他牺牲了自己,还擅自替我做了决定。”
“父亲是个守旧的人,或许他认为,男人就该挡在女人前面吧。”顾晚晴心中对遥远模糊的父亲产生了敬佩之情,她和母亲都误会他了。
“是的,他不止一次的告诉我,要我照顾你,不要让你受到一点伤害。晚晴,你说明明陪在他身边的人是我,为什么他的眼里心里都是你呢?”
顾晚晴脑中紧绷的神经线突然一紧,淡笑道:“远香近臭吧。不是说久病床前无孝子嘛,母亲也是这样,弥留的时候,拉着我的手,叫的却是你的名字。”
顾云飞的手稍稍松开了些,继续道:“妹妹,你知道我走到今天,付出了怎样的代价吗?你能想象,当一个人整整十五年每天晚上都要去十八层地狱旅游一趟,至今还没有疯了的话,会变成一个什么样的人吗?”
“那个在我耳边念《神曲》的人是你对不对?”顾晚晴扭过头,颤声询问。
含着杀意的锐利目光逐渐软化,他看着她,轻轻点点头。
在污泥中打滚的他早已污秽不堪,无论如何漂白,总是肮脏。而她,偏偏干净得如同一张白纸,素白到了极致,总让人有种毁灭的冲动。他该去憎恨,因为他现在所拥有的一切本该属于她,可她又是他唯一的救赎,怎么可能去憎恨,去毁灭!
会所楼下的大厅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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