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灵
先皇帝驾崩,正逢柳老将军含冤莫白之时,朝臣中有居心叵测之人欲置柳家于死地,太子展御天愿放弃皇位保柳如烟,然惜珂驸马鬼迷心窍,将皇太子逼到自杀,本以为如此,他便可以由驸马登基为帝,谁知道先皇还有一子在宫外,皇太子见先帝病重,早已经休书告知,展御宸赶回来之时,太子已死,柳如烟下落不明,他本欲杀惜珂驸马,却有惜珂誓死维护,愿意终身不出凤临阁,不见驸马,以求换驸马活命,那驸马亦心灰意冷,答应终身不入宫,此事方了。
只是这惜珂亲眼见皇太子展御天自杀,大病一场,之后一直精神恍惚,展御宸与那展御天是双生兄弟,惜珂每每见他,都会心生恐惧。
紫苓度其意,惜珂像是不知道其实她那驸马不但入了宫,更见过她了。
“紫苓,你弹的什么曲子啊?”红螺手撑着下巴,双眼无神的看着正抚琴的紫苓问。
“《葬花吟》。”紫苓道,惜珂很衷爱这曲子,只是太悲了些,她认为梓菱那样豁达的人弹还可,惜珂本心有郁结,这曲子只会让她更添愁绪。
“换一首好不好,我听得好想哭。”红螺道。
“那有曲子只弹一半的?”紫苓道,手未停,夜色深沉听《葬花吟》,又自多出一段凄凉之意,这耳熟能详的曲子,让紫苓更深刻的怀念起梓菱来,
云霄自坐在一旁,只静静的写字,惜珂紧挨着他坐,不时的指点他的字。
“夜过三更琴声繁,皇后好雅兴!”展御宸大步走上凤临阁:“云儿,明日的狩猎,你不想去吗?”
“父皇。”云霄忙站起身:“皇姑姑正教我写字呢,写完这个,儿臣就回寝宫去。”
“皇弟,你不是在宴客吗?”惜珂亦起身,红螺也站了起来。
“天下那有不散的宴席,只是今夜散得早了。”紫苓笑,手上的琴正弹到那“一朝春尽红颜老;花落人亡两不知!”
展御宸看着她手指灵活的在琴上轻挑慢拈的,索性也坐了下来:“既然如此,那就再聚一聚便是,都坐吧。”
“是。”惜珂三人忙告了坐。
“你想听琴?”一曲终了,紫苓收手。
“朕不知道你会琴。”展御宸道。
“略知皮毛,只是难登大雅之堂罢了。”紫苓从试了试音,欲弹下一曲。
“紫苓弹的曲子都是我不曾听过的。”惜珂道。
“惜珂你久居深宫,如何得知那乡间小调。”紫苓道,起手情不自禁的便弹了一曲《红豆》,本不知相思,夜却让人相思。
“原来,外边竟有那么多好的曲子,只是我孤陋寡闻了。”惜珂叹到。
紫苓只是淡笑,手在琴弦上灵活的跳动着,启唇低吟浅唱起来:
颗颗红豆,在我心头;自君别后,彩线难收。
执手诉愁,君步难留;自君别后,指无丹蔻。
梦行九州,伴君同游;鸟鸣啾啾,冷衾凉帱。
凭栏西楼,所见唯愁;自君别后,时已半秋。
独舞红袖,谁奏箜篌?自君别后,但食红豆!
“紫苓唱的什么,我怎么听不懂?”红螺莫名的问。
“她唱:半载离情人颜老,相见唯是梦里欢。莺鸟那知离别恨,一鸣裘衾不觉暖。常言相思也醉人,谁知独舞红袖宽?相思从来断人肠,红豆本是血泪灌!”惜珂幽幽的道。
“举国同庆的日子,为何唱这个,是心里怨朕不成?”展御宸轻笑,只一个惜珂抚琴,这宫里已经是愁云惨淡了,再来一个紫苓,要愁坏多少才算?
“岂不知聚时越欢,散时越愁。”紫苓苦笑。
“聚时不乐,反想着那散时的愁,岂非聚散皆愁?如此来,到底如何是好呢?”展御宸道。
“什么如何是好,庸人自扰罢了。”紫苓起身,想是要走。
“皇后妄自菲薄了。”展御宸知道她心里放着事:“那凌少霆现还在绎馆,待狩猎回来,朕请他进宫,将你妹妹的事问得明明白白如何?”
“且说吧。”紫苓不咸不淡的道:“惜珂,东哥今夜就拜托你了,红螺与我回紫荷宫一处安寝。”
“好。”红螺陪着他们坐了一天,可苦了她,这时听到说要走高兴得直点头。
展御宸脸色微变,她这意思是今夜不让他进紫荷宫了?
“皇上明日要去狩猎,也请早日安歇。”紫苓堆起笑,对展御宸说完,拉了红螺便走。
展御宸瞪着紫苓,想了想,起码她没有要留在凤临阁,又瞪着施红螺,他就不该让她进宫来。
“紫苓,你们明天会来看我吗?”惜珂起身,问已走到门口的紫苓二人。
“我明儿一早就来。”紫苓回头,对她笑笑,与红螺下了阁楼去。
“朕明日差人来传云儿。”展御宸说着,也出门跟在紫苓身后而去。
“恭送父皇母后。”云霄忙起身。
红螺兴奋的催马前去,今天多亏了紫苓一句话,她终于得来这猎场看看,顺道与云霄一较高下。
“红螺姑娘,不要进那边的树林,那边树矮!”跟在她身后的侍卫忙喊。
“你们快点啊!太子追上来了,我们可不能输,我还要猎几只大熊给紫苓呢。”红螺回头叫着。
大熊?侍卫们憋着笑,她能射到几只小兔子就不错拉。
“哈哈,我也要猎几只漂亮的鹿子给娘!”后边骑马追上来的云霄笑道。
“殿下,那里有鹿子!”跟在云霄身边的张继武眼尖的见了树丛中的猎物。
“追!”云霄打马便去。
“我们也去!”红螺不甘落后,调转马头也追了上去。
偌大的林子,几十人追着鹿子转,几下就失散了,人没见了,鹿子也不知躲那里去了。
红螺无趣的放慢速度,真是的,半天了,就见了只鹿子,还让它跑了。
云霄和张继武却是紧紧追着那鹿子,将张继文与一班侍卫远远甩在了身后。
“殿下,您慢点!”张继武一边低下身子避过树枝,一边喊着云霄。
“继武,我娘一定会喜欢这鹿子的!”云霄双目放光,紧盯着那鹿,一边搭箭拉弓,那光滑的皮毛让他很想动手摸摸,但是在这之前,他必须要猎到它才行。
“殿下,等等侍卫,万一。。。。。。”
“嘘!不要说话!”见那鹿子似乎是跑累了,渐渐停了下来,云霄慢慢拉开弓。
张继武也拿起弓:“殿下,我们比比看谁射得准。”
“好啊!”云霄说着,便放了一箭,那鹿子受了惊吓转身一跳,逃过一劫:“哎呀!”
“哈哈,看我的!”张继武追上去。
云霄另拿了一支箭,也追上去:“继武,你快射啊!”
“殿下,殿下小心背后!”云霄张继武二人正追得欢,张继文忽然在他们身后嘶声大喊。
云霄回头,只见一支不知那里来的箭直直的向他射来,不由大惊失色的拉紧马缰想闪开,那马却是受惊的立起身子,电光火石间,那箭已经到了云霄后背,云霄慌乱中侧过身子,滚下了马,直往山下去。
“殿下!”眼睁睁看见箭射中了云霄,张继文张继武兄弟大惊,顾不得其他,双双从马上飞身而起,往山下扑去。
“殿下!”后边赶来的侍卫见了,更是大惊失色:“殿下中箭了,快回禀皇上!”
一时间下山找人的找人,回去禀报的回去,那鹿子到是彻底的逃过了这一劫。
本端坐观战的展御宸得了回报,是震怒不已,手臂一挥,拍碎面前轻便的小方桌,手臂却让茶杯的瓷片划伤,刹那间血浸透银白龙袍,殷红的一片触目惊心。
“啊?皇上保重!”贾公公大惊:“御医,快来。。。。。。”
展御宸却是不当回事的身形一晃,刹那间在数米开外,众随从太监侍卫等回过神,忙追了上去。
展御宸看着云霄骑的马还立在原地,铁拳一挥,狠狠一拳打在马脑袋上,那马嘶鸣一声,软倒在地,起不得身来,他瞪着那马咬着牙:“都给朕下去找,太子有一点损伤,你们都不用回来见朕了!”
贾公公等人见了展御宸暴怒的模样,那里还敢提什么包扎伤口,只急急忙忙的顺着下去找人。
红螺听到这边喧闹,又听不真切他们在说什么,只当有猎物,忙高兴的策马而来。
“啊,皇上你不是不打猎嘛,怎么会在林子里?”红螺见展御宸满脸阴鸷,脚下躺着一匹大马,小小声的问。
“红螺姑娘,皇上受伤了,太子。。。。。。”贾公公欲言。
“奴才,这里有你说话的地吗?!”展御宸怒喝。
“奴才该死!”贾公公唬得扑通就跪了下去。
“红螺,你回去告诉紫苓,朕即刻回宫!”展御宸道。
“哦。”红螺本未尽兴,听到展御宸受伤,又见他袖子上是大片的血迹斑斑,忙快马加鞭的赶回皇宫。
在宫门下了马,又一路跑到紫荷宫,见紫苓不在,料定是在惜珂的凤临阁,忙一叠声的喊着“紫苓,紫苓!”冲进了凤临阁。
听到外边诧然响了慌乱的声音,接着又是“咚咚”的脚步声急促的往凤临阁上来,惜珂忙放下手中的画笔道:“是红螺回来了。”
“红螺不是狩猎去了,怎么这么急忙忙的就回来了。”紫苓道:“莫不是猎到了好物儿,赶着来告诉咱们?”
“紫苓,紫苓!”红螺跑进来,满脸的焦急。
“怎么了?是不是东哥出什么事了?”紫苓见她脸色不对,心顿时揪了起来。
红螺喘着气,直擦汗,开口却不知道从那里说起。
“云儿真的出事了?”惜珂身子晃了一下。
“是,是。。。。。。”
“他出了什么事?”紫苓听到“是”,脚下一晃,哑着声轻问。
“不是,不是太子,是皇上,皇上受伤了。”红螺忙道。
“展御宸?”紫苓心一痛,不由捂住胸口:“他,他伤了那里?他在那里?!”
“正赶回来,我是先来告诉你们的。”
“那云儿呢?他回来没有?”惜珂问,就怕他也有什么事。
“我没有看见太子,只听见贾公公喊皇上受伤了,就忙着去看皇上去了,不过太子有十几个人跟着,我想不会有事的。”红螺道。
紫苓却是早已经跌跌撞撞的出了凤临阁去。
“紫苓!”惜珂与红螺忙追了出去。
紫苓撩起群摆就要往紫荷宫去,展御宸不能有事,云霄也不能有事,她谁都不能失去!
“娘娘!”
“娘娘!”
紫苓每跑过一个地方,身后就跟上一堆宫女太监。
一时间皇宫里乱作一团。
“展御宸在那里?!”紫苓在紫荷宫没看到展御宸,转身又往华阳宫去。
“娘娘,皇上去狩猎,还没有回宫呢。”珍珠宝珠扶着紫苓,一边说道。
“紫苓,你慢点,皇上没那么快到。”红螺忙道,她一路从宫门跑进来,这会实在是没多少力气了。
“我,我到宫门去。”紫苓转身。
“娘娘小心!”珍珠宝珠忙架起脚下打滑的紫苓又转了个方向:“娘娘,宫门往这边去呢。”
“娘娘,出什么事了?娘娘?”繁花似锦得了消息忙也跟来。
“紫苓,你别着急,皇弟不会有事的!”惜珂走得不快,远远的落在后边。
“啊?长公主?”珍珠宝珠见了惜珂很是意外,忙示意繁花似锦去照顾她。
“娘娘,皇后娘娘。”这边正闹得不可开交,那边贾公公远远就大喊大叫着过来了:“皇上回宫了,正找娘娘呢。”
“皇弟现在何处?”惜珂问。
“啊?长公主?!”贾公公见了惜珂,呆住了。
“你快说呀!”红螺见紫苓脸色苍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