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藤花语
男子未有多大的表示,甚至没有站起身来送她,只是淡笑着问了句。
“明日还来么?”
紫藤沉静片刻,良久,闭上眼睛,轻轻摇了摇头,脚步片顿,离去。
留下男子在房间内只有一人听得见的轻轻自喃低叹。
“我等你。”
晚上,紫藤开窗想要偶尔诗意望月,可惜天空乌云密布,指不定明日就会下雨的样子,紫藤却没有收回视线,盯着黑不拉几的天空不知道看些什么。
良久,叹道。
“是君殇也不是君殇,想见也不想见,想念也不想念。”
发呆良久,眼睛又是扫到窝在自己床头边睡得正香的玉狐。
玉狐颇具灵性,似乎是感觉到了紫藤的视线,耳朵一动,把头从自己肚子上探出来,眯着小眼睛看向紫藤,见她仍旧继续盯着自己发呆,不明所以地又准备睡下,去在开始成球的前一秒感觉到一股寒意……
第二日。
三下轻轻的敲门上响起,有人起身开门,站在门口的是一身紫衣的女子,今天她没有再戴面纱,一张美若天仙的脸庞露了出来引来客栈走廊不少路过人的注意,几个险些撞在一起的男子,最后只好丢脸地灰头土脸离去。
只是房间中站着的男子似乎淡定得很,也不知是美女见多了,还是性子单薄。
他看的,是女子怀中的小狐狸。
小狐狸不再成球,也是直接用可怜巴巴的眼神瞅着他,望着他,瞪着他,誓要把他盯内疚了。
紫衣女子说。
“这个笨狐狸,昨天晚上自己不小心,结果又伤了。”
男子嘴角笑容加深,让女子和狐狸进了屋,关了门。
“紫藤。你这几日神神秘秘的,都不见人,都去哪里了。”
璇舞难得又寻得机会拉这几天都很难见到的紫藤到花园里坐坐,便又是担心又是疑惑地问道。
心下还不断在抱怨这几天君殇都鲜少碰到,要不然就是碰到便马上被打断或是说有事情不能久留,害得自己连和他好好谈谈紫藤这问题的机会都没找到,真是皇帝不急,急死了太监。
紫藤看着怀中匍匐着的玉狐。
“去见兽医。”
“兽医?”
璇舞不解,眉头都快皱到一起了,就差担心紫藤想太多,钻牛角尖把自己给累病了。
紫藤不紧不慢,很是平静的“恩”了一声。
细细看了看紫藤的样子,面色不错,还算精神,璇舞这才放下心来,捡着这几天王宫里偶尔会发生的趣事给紫藤听。
见她笑容比前几天容易生出了,这才开怀了些。
这几日王宫中也就这样,只是知道了草千影是草千人的儿子之后,王宫之中关于草千影的传闻自然也就陆陆续续地也进了耳朵。
在璇舞说给紫藤打趣的那些有趣荒唐事情里面,有关于草千影的,十占八玖。
比如,前几日草千影进宫了,然后又出宫了。进宫的时候衣着光鲜好不春风得意,出宫的时候躲在轿子里不敢出来,听说是和侍卫赌钱输得只剩一条底裤,不过这也是以讹传讹,有些因为草千影俊美的貌相而维护的小宫女却说,怎么也不可能只剩一条底裤,最起码!还有一件里衣。
又比如,还是前几日,草千影带进宫里一盆花,带出宫去一盆草。那天,草千影得意洋洋的将好不容易弄到的人国闻名花卉带到宫中给与他相同性质的公子哥欣赏炫耀,因为路走到一半内急,便先将花搁于一边去如厕了,结果回来的时候见花叶上光秃秃的,俨然只剩一棵草了,细细看去,盆栽旁边一只美美的白色兔子嘴边还有一半的残骸,刚欲发怒煮兔肉,只见远处王与复露夫人相携走来,想必眼前这只就是传闻中王为复露夫人亲自喂养的兔子,怪不得现在一见,如此趾高气扬,连入口的食物都是诸多挑剔,最后挑成了他的爱花了,顿时觉得这只兔子自己惹不得,疾走遁。
总之,都是些荒唐事情,真正的正经好事好像和他沾不上边一样,见他就绕道逃走似的。而为什么正直又一板一眼的国丞草千人为什么会培养出这般如此不同的儿子呢。
传言道。
二十一年前,国丞还是个小官,在人国的边边角角做事,后因为上呈政策为王所看重,便欲召入人都为官,而路上遇险遭劫匪,混乱之下,将怀着身孕的夫人给丢了,还是老来得子那时候真是伤心欲绝的紧,平安进都之后,一向一心为民,全年无休的他也是一月未曾露面,王感其遭遇,惜其才华,那升官便是一来一个准。
十一年后,一个十岁的少年找到国丞府,给了跟着草千人几十年的老管家看了一个东西,老管家老泪纵横的将少年带到草千影面前,草千影执手相看泪眼,拿着曾经为结发妻子亲手雕刻的玉佩,看着这和自己年轻时好生相像的面容也是老泪纵横,至此,对于这个失而复得的唯一儿子,更是宠爱有加,直到成了今天这个德行也不舍得认真多骂几句。
236。下卷 君殇成醉…第三十五章 草家父子
“臭小子!你又给我在外面惹什么祸了!”
揪着突然跑到书房找自己的儿子,草千人端详他好半天,终于想到这个唯一的可能,忙一鼓作气地上去拧草千影的儿子,不过也没用上什么劲,老人家不舍得。
草千影一边嬉皮笑脸没点正经的叫冤,草千人一边无奈一边下不了重手的有一下没一下往儿子身上拍打。
好不容易老父冷静些了,草千人拍着自己极具起伏的胸脯,气喘吁吁地说。
“我还以为你这臭小子只是小玩小劣,罢了,这样我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没想到,没想到!……没想到!”
说了半天,草千影还是没弄明白今天这是唱的哪出,那句没想到终于有了结果。
“没想到你竟然搞大姑娘家的肚子!”
这下不止说出来的草千人吹胡子瞪眼,就连草千影本人都是呆愣原地,掏掏耳朵,问。
“什么?再说一遍。”
草千人气得不轻,直接拖着草千影往国丞府大厅走,果然,穿过廊道,来到正厅,一个挺着大约四五月大肚皮的大约二十刚出头的年轻美妇出现在草千影的视线之内。
见到两人出来,马上柔声酥麻地唤了声。
“草郎~”
草千影一个踉跄,险些没站好,将身后的老父当垫背了。
草千影勉强对着面前美妇笑笑,难得谦逊有礼。
“姑娘。你是不是找错人家了。”
美妇笑着摇摇头,迈着曼妙的步子朝父子两走过来,一个冒冷汗一个摇头叹息的。
美妇走到草千影身边,投以十分温柔万分温暖的笑容,拉住草千影的人深情致致地说。
“以后就是一家人了。”
草千影往后跌了两步,刚想开口辩解,谁知美妇突然放开了他,反而,挽起了身旁草千人的手腕。
草千人先是一惊,刚想说成何体统,便想起怕是要当进门媳妇了,何况儿子再怎么放浪,这女子肚子里可是有着自己的乖孙儿,便忍下了,改口道。
“放心,这事儿我一定替你做主。”
扫了一眼直冒汗的儿子,厉声道。
“明个儿就过门。”
美妇感动地点点头,然后说出的话,却是让所有人震惊了,因为她此刻看着的人分明是草千人,无比亲昵贴得一点距离也快没了的人也是草千人。
“草郎,我就知道你不是负情薄幸之人,自从那,那天之后……春儿就知道你定是春儿可以托付一生之人。”
美妇有些含羞地靠在已经僵硬掉的草千人胸膛上,娇羞的样子真是我看尤怜,只是这样子却是实实在在地吓倒了在场的一批。
连草千影都不敢置信地指着草千人说。
“父,父……亲,原来,你……你……”
看到自己都成了竖起来的眼神,草千人马上反应过来,一把拉开自己与美妇的距离,有些复杂地看着此女子,看来向是把她当成骗子的样子了。
美妇本来喜悦的眼睛里,出现了一抹幽怨和淡淡泪水。
“丫头。国丞府可不是容你胡闹的,你刚才不是要找影儿他负责嘛。”
美妇慌乱摇头,楚楚可怜道。
“春儿进来便是要找草郎的,只是你还未等春儿说完,见了春儿便冲去了后室说要带大公子出来。春儿以为草郎定是要将大公子介绍与春儿认识,怎么说,春儿以后也是大公子的继母了。”
看得美妇说得一板一眼,好似真有其事的样子,再看看周遭下人议论纷纷的样子。草千人伯仁大怒。
“休得胡闹。”
美妇委屈地看着草千人,泪眼朦胧,良久,道。
“草郎。你难道不记得,翩人湖畔,只船画舫上的春韵了吗?”
草千人刚想发作,却突然像想到什么似地,眼睛瞪地老大,不肯定地问着,声音里忍不住地还有抖声。
“四月十五的雨夜?”
见草千人没有将自己忘记,美妇抹去眼角的泪光,朝着草千人边笑边点头。
草千人盯着美妇,还有她的肚子看了良久,深叹。
“真是造孽啊。老夫怎生就如此糊涂啊!这,还这么年轻的一个丫头……嘶……”
眯着老眼,想起了那天晚上。
那天,是几个朝中老友的弟子进朝为官的日子,草千人虽为人认真,一板一眼,也结交之人的性子也是甚为广泛的,其中年老中年不等,加上几个年轻人,便是有意出去游乐一番,一开始草千人当然是拒绝了,最后盛情难却便跟了去,扭扭捏捏地跟了走,还进了画舫,本来就不胜酒力,被多灌了几杯便是不省人事,最后记得,那时候在自己身边给自己斟酒夹菜的丫头乖巧见他睡过去唤自己的样子。第二日一早醒来,发现自己竟然躺在附近客栈的一间房内,床铺凌乱,一看那单被上,竟然,竟然还有女子初夜所会留下的殷红,瞧瞧房间内的桌上放着一只翡翠簪子,很是朴实的样子,一看便知道是女子之物,草千人也是自从夫人走了这么多年来,也没有进过女色,毕竟年纪也大了,没想到……顿时,老脸一红,也不知道那个女子究竟是何人便离去了,本来刚回府的那段时间还是惴惴不安的,可之后一直相安无事,也就渐渐淡忘了,想着,也或许是那些个人其中有些不检点的家伙给自己开的玩笑,便听之任之了,今天却……
可美妇一听草千人刚才的发言,以为是草千人当那是一笔糊涂账,根本没将自己放在心上,更不能指望依靠他,遂梨花带雨地拖着肚子哭哭啼啼,一步两回首地自己往大门口走去。
草千人看着美妇那背影,那样子,遂叹气。
“先坐下说话。”
美妇乖巧点点头,不再挪步,怯怯走到草千人身旁的椅上坐下。
草千影这时则是好笑地看着自己父亲的糊涂账,样子好是幸灾乐祸,惹来草千人的一记眼剐装作若无其事撇开视线,听得老夫对女子说。
“看我这把年纪,你真想跟了我?”
美妇望着草千人,良久,两眼坚定地点点头。
从自己怀里拿出一只翡翠簪子,交予草千人看,道。
“草郎,这是春儿的娘给春儿的,本是一对,说是觅得如意郎君便送一只于他。”
草千人脑袋一咯,响起那翡翠簪子那时候被自己放在了房间的柜子里,刚开始的那几天还像个小伙一样瞅着那东西想着东西主人,不管是想什么,是真是假也好,来与不来也好,越想越荒诞也好,总归是想了。
见草千人久久不说话。
美妇惴惴不安地唤了句。
“草郎。”
草千人看着她的肚子叹息。
“既然你愿意。还是明个儿过门吧,不过我也是一把年纪了,喜宴便自家过过就好,平淡点。你看,愿意不愿意。”
美妇哪有半点犹豫,眼泪朦胧地直点头,道自己真没看错人,就依偎到了草千人身上,老人家往后一踉跄,老脸一红,清了清嗓子,把周围磨人的视线都扫干净,再看看自己儿子,眼神好像再说。
“已经乱成这样了,你就甭搅合了。”
草千影识趣地掸掸刚刚被草千人扯乱的袖子,径自离开。
果然,世界上是没有什么秘密的,第二日上朝的时候,见周围人指指点点的态度,草千人也是顿时明白了过来,事情看来一夜便是传开了,又是老脸一红,努力装作没事人的样子,照常朝中发言,下朝不绕道回家。
到了晚上,小喜宴的时候,本来是在家中简单举办,没想到陆陆续续不请自来的许多熟人,不得不加了好几张桌子,摊子都放到庭院了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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