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藤花语
倒不如说,自从几月前羽王府娶王妃的事无疾而终,本该在王府里享福的王妃突然不翼而飞之后,羽王的脾气变本加厉,是更加地另人望而生畏。
而这种对手下,对处事方法的加剧则造就了他表面功夫上的愈来愈令人辨不出真假。
“回王爷,的确是都查过了,宫里的每一个角落全部都挖地三尺……除,除了……”
“除了什么!”
羽貅鸣一个厉声,跪着的人不自觉地抖了三抖,再也不敢耽误,忙禀报道。
“在景公主的寝宫里,王安排了众多护卫……不便查探。”
羽貅鸣眉头皱了皱,没有出声,细细沉思着,然而未抬头又不闻声,着实把跪着的人吓个半死,好像下一秒就会宣判自己办事不力而受罚。
“这个景疏,自从突然出现便救了确是讨父王喜欢,贸然惊动她说不定反而适得其反。不过她也是继承人之一,迟早是要除掉的。”
说着,站起身来,几步便越过那个仍旧跪着不敢起身的属下。
“走。既然暗着来不行,便名正言顺地去看看。”
那人这才安安静静地跟上,不发一点声音,深怕下一秒这主子心情变了便把叫人把他拉下去……
冰凝殿,凝冰居,凝冰景疏悠闲地坐在自己的寝宫里品茶赏花吃糕点,听着屋外的丝竹之声好不惬意。
吭哧吭哧地一个小宫女疾步走了进来,手上还端着一盅汤,来到景疏面前屈膝行礼,道。
“公主,这是王刚才赐的血芙蓉人参汤,还说,公主您早年病痛缠身,就算现在已经康复,但身子虚,虽已足十六周岁却又因身材娇小看似十三、四岁,要您好好补回来。”
景疏看看旁边的桌子上堆着的一堆大大小小的汤盅,笑道。
“替我谢过父王,说这盅汤我一定喝完,你下去吧。”
小宫女一个欠身,行礼告退。
人走后,景疏拿勺子多少在汤里淌了两下便放下勺子,轻轻叹道。
“以前这种像药一样的汤喝得还不够吗……”
说完,朝身旁的侍女使了个眼色,凝霜心领神会地将汤端了下去,片刻后,一个干净不剩一点的汤盅又被端了进来,好好地安放到了其他汤盅旁边,又回到景疏身旁安静地站着听候差遣。
安静的时间没过多久,便又有了人来打扰,听到外面急促着要来通报的脚步声,景疏不悦地皱起眉头,随后直起身子看向门口,倒是准备听听到底是谁来了。
门打开,一个小随侍道。
“公主,二皇子羽王来了。”
景疏听罢,饶有兴趣似地嘴角勾起一抹笑,悠悠站起身来,对着身后的凝霜道。
“走。我们去好好接待接待我这个二皇兄。”
优雅地轻掖着裙摆珊珊出现在待客大厅,面带微笑,很是有礼地欠了欠身柔声说。
“听说皇兄来了,所以景疏好好梳妆了一番。让皇兄久等了。”
羽貅鸣见人来了,也是盛情相迎,在众人眼里怎么看都是一副慈兄的模样。
羽貅鸣手掌相击,随即,从门外出来一个随侍,正是刚才跪地跟来的下属,手上捧着两盒金装礼品,木君裔关爱似地说道。
“景疏,我曾听父王提起说你身体虚,特地带了两支颇有年数参王给你。”
“皇兄有心了。景疏才入宫不久,本来还担心皇兄王姐们可能并不会这么容易接受我这个不但庶出且突然冒出来的王妹。今天看来,是景疏多虑了。”
说着,水袖轻甩,凝霜便接过锦盒拿了下去。
景疏招呼羽貅鸣再次坐下,理应让年长身为二皇兄的羽貅鸣坐在上座,景疏却好似不懂似地直接迈了过去坐了下来,羽貅鸣见状也不说什么,嘴角边有一抹可以的弧度,心底暗暗留了一个心眼。
这个丫头,是黑是白,看来真的有待观察,如若不是纯白便已是黑洞……
景疏坐在主座上,纯真地笑看着羽貅鸣一脸隐藏思绪的样子,笑得好不灿烂。
“现在不是正应该是所有王族的人为了继承人的事忙得不可开交的时候吗。不知二皇兄近日前来究竟所谓何事?”
102。上卷 紫藤花落…第一百零二章 毁去幸福
羽貅鸣笑笑。
“我以为我出现在景疏你的凝冰居的理由,你很清楚。”
“二皇兄此话何解?”
景疏一脸疑问,羽貅鸣却在用探究的眼神在观察着这只感觉像是纯洁的小白兔的这脸疑问是否有一丝的裂缝。
结果只是心领神会地笑了一笑。
“是二皇兄唐突了,似乎是我犯糊涂了。今天就当是作皇兄的来和王妹你联络联络感情的好了,不知景疏意下如何。”
景疏马上笑开了。
“那自然好啊,景疏也想着要弥补和皇兄王姐这些年分别的鸿沟,二皇兄肯的话,景疏当然是最欢迎了。”
羽貅鸣点点头,似乎又别有深意地说道。
“景疏,你来了宫里住也有上一段时日了,想必大皇兄他们都已经来看过你了吧。大皇兄他可曾对你说过些什么。”
“很多啊。”
说着,拿起手边的茶杯往嘴里轻轻送了一口,舒坦地淡淡吐出一口茶香热气。
“二皇兄想知道哪些部分,景疏告诉你便是。”
眼睛真诚地直直望进羽貅鸣的眼里,惹得对方轻轻一笑。
“不了。看起来会是很长的一段话,景疏你刚才说得对,现在是继承人的重要时刻,我还是该回去好好准备。只是,既然身为你二皇兄,有句话还是要告诉你,你知道自己是庶出,虽然有继承人和公主的身份,但是却不可能真正成为人国下届的王,如果你想要选择投靠的人,那个人不会是你的大皇兄。”
景疏微微笑着,不置与否。
羽貅鸣站起身来,一副要走的样子。
“罢了。你才刚进宫里,很多事情渐渐便会知道了,今天我就先回去了,改日再来和王妹你叙叙。”
说着,便往门口离去。
景疏礼貌地站起身来,欠身准备恭送羽貅鸣,却被羽貅鸣阻止了。
“不必了。兄妹之间,无他人时,何必多礼。”
景疏笑笑,欠欠身目送着羽貅鸣离去。
回去的路上,跟在羽貅鸣身后,从刚才开始便跟着的从属甚是不解,明明说是来找前几日突然消失一个属下的下落,却如此简单,没有一点眉目地便打道回府。
既然这里仍然没有一个结果,那最后还不是要落到自己头上,只是自己确是已经无计可施,连日的搜寻了无踪迹不说,线索还一个个消失,现在如果任务如果再回到自己手上,自己的小命怕是不保了,担心地颤颤悠悠地问道。
“二皇子……那件事……”
“我有分寸。”
羽貅鸣淡淡地说。
“那我……”
“你暂时不用插手。”
“是。”
得救般地回答道,却不敢将真实感情暴露给主子知道。
如果被知道是如此懈怠的手下,怕是难再被留在身边,但如果不能待在原来的位置,羽貅鸣也定不会让办他办过这些事的人离开去其他的地方,等着他的仍旧是一个字,死。
松了口气,静静地跟在羽貅鸣身后往宫外停着的马车方向走去,仍有点心惊肉跳地看着眼前随时掌握自己生死的人,望而生畏……
“公主,赏花的时间到了。”
凝霜突然道。
“嗯。”
经凝霜提醒,这才意识到深思过久,都忘记了每天的惯例。
走到冰凝居的后花园,只见满园的鸟语花香,而这有着小桥流水,阳光明媚的大地上种得满满地都是五颜六色的蝴蝶兰,正想开放,偶尔会有几只彩蝶一齐飞来起舞嬉戏,每每都能逗得景疏会心一笑,仿佛比起宫殿里的奢华服饰,美味口食,却只有这里才是真正的乐园。
只是景疏入宫以来便常常想,若是从来没有过这一处让人舒适地忘记一切烦恼忧愁的花园,从没有过这些蝴蝶兰,也从没有出现过这些彩蝶,那么,她是否就不会理解走出这个花园的自己曾经是多么地渴求回到这里,却不能的痛苦。
抬头望天,世界的天空还是一如既往一望无际的蓝天白云,可是自己的天空却变了,变得只剩下宫墙大小般狭隘。
“凝霜。”
“是。公主。”
望着犹如梦境般美丽的眼前景色,身后现实的声音却无比清晰。
“差人告诉大皇兄,就说今晚我会去赴他的宴。”
“是。”
语毕,凝霜欠了欠身,便告退了。
只是坐在花园里,才眨眼工夫,天幕竟已改头换面,成了深深的黑色。
景疏终于站起身来,最后望了一眼种满蝴蝶兰的美丽花园,此刻的无比宁静,就好似同样也在同自己告别的无言无声,今晚这一步踏了出去,便真正意义上地再也回不来这里,也不允许自己回来了。
因为景疏知道,有避风港所以人才会懈怠,但是在这个城墙四起的地方,懈怠是致命的,今晚的这一步走出之后,自己就注定要成为这里的一份子,再也脱不了身。
所以……这个避风港必须得由自己来摧毁。
“来人。”
“是。公主。”
一声叫唤,很快帮景疏管理这处花园的园丁出现在景疏面前。
最后忘一眼,一个回身,背对整个花园,头也不回地便向远处离开,好似完全不在乎地嘴里轻声吩咐道。
“把这里的花都挖走,随便换什么都好,只是我不要再在这处花园里看到一朵蝴蝶兰。”
园丁当下便一愣,悉心照料了这么久的美丽花朵竟然要自己亲手毁去,就算公主不心疼自己也难以接受。
“可是,公主,这可是你当初搬来自己亲手一株株……”
景疏不等他说完,声音加重了一点。
“不用多说了,照我的吩咐去做。”
园丁不敢再违抗,看着景疏仍旧没有回过一次头的背影消失在夜幕中,想起第一天她来到凝冰居时那个看着花园里自己亲手种下的蝴蝶兰时,在每一株前开心笑着的样子。
宫闱真的可以让人变得如此不同吗,是狠心,是绝情,还是……只有心痛?
车轮碾过地面,黑马啼叫,一辆双人坐的马上就这么停在了大皇子的伝佐昀奇王府门口,不招摇,但也绝对没有乔装打扮掩饰身份之嫌。
只是,路过的人就算看得到人真正能认得的,相信如果是普通人的话一定没有。
王的六个子女所有都在宫外有王府府邸,人都的百姓都得意一睹真容,只是这最近传言中最得王喜欢的七公主,就是因为获得了太多的宠爱,王于是决定将其留在身边,所以,至今天下人虽知有七公主,却不知道所谓何人。
昀王府边上,一个小小的小巷子的角落里,一个乞丐眼神转了转,乞讨了几声,看似没有生意,便柱起拐杖往别处去了。
103。上卷 紫藤花落…第一百零三章 芳踪
羽府中,一只额头印有落羽刻痕的信鸽扇动翅膀停了下来,还没有来得及/炫/书/网/整理一番自己因长途跋涉纷乱不堪的羽毛,便立时被前来候着的丫头小心翼翼却又迫不及待地捧在手心后,往王府大厅疾步走去。
羽貅鸣见嫣儿手捧信鸽而来,忙关切地迎上去,只是关心的对象则是嫣儿手中的信鸽。
“看了没有。”
嫣儿摇摇头,将信鸽脚上系着的小纸条解下递给羽貅鸣。
没有任何停顿动作一把拿过纸条,展开便看,却还是那两个字。
“还未。”
嫣儿瞅到了纸条上言简意赅的内容,担心地看了看此刻的羽貅鸣,只见每每拿到消息后一次比一次更加沉不住气的羽貅鸣的手,顿时收紧,将纸条一捏,不知用了何等的劲道,竟然连纸屑也不剩地便被粉碎在空气之中,嘴里低吼咒骂道。
“怎么连齐舫也这般不堪,我羽王府的人都是白养的吗?!”
说完,眼神一凛,看向嫣儿,顿时,一股恶寒感向嫣儿直直袭来,仿佛此刻面前正站立着,高耸着的是一座冰山要冻结自己。
羽貅鸣冷冷地道,可是其中隐含的浓浓怒气却毕露无疑。
“既然他们都如此无用,留来又有何用,嫣儿,你与齐舫的赐婚之事就此作罢,现在立刻回房收拾行囊,随我来,我要亲自去紫林镇寻她。”
“噗通”一声。
羽貅鸣便见嫣儿双膝没有任何缓冲地直直落地,头垂得低低的,看不见任何表情,只听得出声音里的无限乞求。
“主子,求您再给齐舫一次机会。您也知道齐舫自从跟了您以来,没有任何一次是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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