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藤花语
手拂过手背,伤口消失,肌如新生。
“你会灵术。”
君殇点头,又道。
“让我帮你解药力吧。”
想起昨夜的事情,紫姬只告诉自己男人的不是,自己却发现了男人女人都一样,简而言之,就是人类性本恶,面前的人既是男子也是人类。
虽然感觉不到他有什么恶意,不过昨天那叫芊芊的人看起来也不像坏人,却那样害自己。
犹豫再三。
“我不需要你帮。你走。”
君殇看着紫藤的面容片刻,笑着。
那绝世的面容,没有一丝一毫的肌理有区别。那倔强的样子,很像。那冷漠的样子,不像,那对人的怀疑不相信,不像。那没有笑容的样子,不像。
看着那不变的美丽紫色魂色的光晕。
灵魂,身体,还是原来的她,可是却不是原来的她了,君殇只要一眼,便什么都明白,却还是难以割舍,一试再试地想要确定。
可是,只有自己记得曾经的她,现在的她却从来不认识自己,相遇又有何意义。
君殇笑着,笑得很释然却说不出的酸苦,站起身子,转身走开,玉狐也跟着蹦跳跟在君殇脚边一起走开。
看着一大一小的离开的背影,忽然见到了男子发上和他浑身不搭,却让自己一见便钟情的紫藤花钗,和自己好像的一片小花瓣的样子,突然生出了一点委屈,还是任由自己看着两个背影的离去,不作声。
到了小溪前,君殇却驻足了,从自己的腰间取下夜光杯,手指一动,溪水流水腾空而入杯中。
重新走回有紫藤在的大树下。
将夜光杯递过去。
紫藤不接。
君殇淡淡笑了笑,很是妥协,第一次知道时隔七年,自己笑的方式还可以有这些变化。
“我不会打扰你,让我帮你这次便离开。如何。”
夜光杯还举着,紫藤却更为过分地撇过了头去,不说话。
好倔强,君殇好笑着,道。
“怎样才肯让我帮你。”
紫藤静默了一会儿,突然将斜开的视线直直往君殇的头顶扫去,目标不知道看在了哪里,样子却有点任性,有点霸道,突然道。
“我喜欢你头上的紫钗,把它送给我。”
两人之间的时间穿过阳光如此流逝,君殇瞬间的怔然消失其中。
只留下他淡淡语气里,带着暖暖的笑意,宠溺地看着面前重获新生的人儿。
“好。”
没有犹豫,紫钗一去,发披散,看着这七年不闻不问,就像告诉自己无心了多久的黑发,君殇一贯的笑中多了些什么。
也许,这些发,是时候该剪去了。
君殇说好了,紫藤却明显地不是很能接受,怀疑地看着君殇。
“你怎么这么奇怪。为了要让我接受你的帮助,竟然还会同意将自己的东西送给我。”
又看看他的白衣青衫,墨绿夜光杯,紫钗明明和一身的打扮完全不配,或许把他身边的玉狐放他头上看起来都会合适些,可他还要戴着紫钗。
“你很喜欢这支钗吧?”
君殇点头。
“所以,不要弄丢了,更别不要她了。”
紫钗从君殇手上慢慢靠近紫藤的发间,紫藤开始有些躲避的动作,不过最后还是乖乖地任君殇替她簪上了紫钗,看着他笑得跟他自己得到了什么好东西似的。
怔怔道。
“你很开心吗。”
君殇没有回答,知道紫藤不再抵触自己,手掌拂过紫藤发软的双手双脚,紫藤一愣,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君殇。
现在才仔细看,原来君殇魂色的密度色泽根本就是自己都望尘莫及的,却明明是个人类,还是个男人。
身体已经恢复,完全没有任何不适了,站起身来。
看着还在笑得温柔如初,只是一开始自己并没有自己的君殇和同君殇一起看着自己的眨巴着眼睛的玉狐,记得他刚刚说过帮助自己一次便要走了,只是现在这笑眯眯的样子,怎么一点离开的意思也没有。
“已经让你帮了我了,为什么还不走。”
紫藤说这话时难免中气不足,君殇到底是帮了自己的,为了让自己接受,还将他的紫钗都给了自己,或许真的,人类中也有像他这样的好人。
话出口便有些后悔了,可又不好收回来,只好硬着头皮装作更加无情赶人走的表情。
可是,君殇却突然改口道。
“不走了。”
“什么意思?”
“我本来没想到你会同我要紫钗,所以才答应帮你散了药力便走。紫钗是我一生中最为看重的事物之一,钗在人在,现在紫钗在你那,我自然得跟着你走。如果真的这么不愿我跟的话,便将紫钗还我吧。”
君殇笑着,一副胸有成竹的镇定样子,紫藤不明白为何会看得自己牙痒痒,有种说不出的受欺骗的感觉。可是,他说得也是真的。
摸上自己的发间,紫钗紫光流转,带给自己一股温暖,刚才也看出了那是用灵力制造出来的特殊簪子,可是上面的灵力与自己如此契合也是没有想到的,便是,到手了就更加不舍得了,一旦戴上,就仿佛是身体里失去的一部分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突然回到了原来该在的地方。
手一下子就放回身前。
躲开君殇的视线,转身沿着溪边离开,君殇抱着玉狐跟在后面。
良久,听到紫藤轻轻的一句,连她自己都未注意到,现在的允许便是接受了君殇此人的接近。
“随便你。”
他笑了。
有点像不甘,有点像撒娇的话语,看在听在君殇的眼里耳里可爱无比。
竟然也可以将面前这张毫无笑容、甚至多数时候会有伪装的冰冷的面孔和当初那个笑容灿烂地与照耀大地的太阳般的她重叠起来。
原来是一样的,那拒人于千里之外的防备伪装的后面,紫藤还是紫藤,就算没有了原来的记忆,就算一切都从头开始,她还是自己的那个紫藤啊。
紫钗还是戴在原来自己习惯为她簪上的位置,人虽已都不复从前,不管是她,还是自己,可是也有些永远不变的东西。
紫藤没有在笑。
君殇却笑和往常一样脸上始终带着淡淡的笑,让人看得'炫'舒'书'服'网'合心,只是这时的笑容却不是对世,而是只为走在自己前面,但只留给自己一个背影的紫衣女子的。
没关系。自己若夺走了她的笑,自己便替她笑。
“幺~”
玉狐似乎是看君殇只看着紫藤的背影笑得太过温柔而有点恼了,耍脾气似地在君殇的脚踝处收起自己的尖爪乱抓。
君殇安慰似地朝玉狐抱歉笑笑,重新将它抱回怀里。
这些动作虽然不用浪费多少时间,可原本应该早就和自己拉开一些距离的紫藤,却还在刚才的那个位置,脚步一点一点地挪着。
君殇会心地笑笑。
“我马上就过来。”
紫藤身子一动,脚便毫不犹豫地往前加速运动起来。
君殇只是笑得更开了。
阳光如此明媚,甚好。
远处的一座边城里,气氛却下降到了极点,送信的人恭敬地跪在上座的人身前,不敢喘出一口大气。
“啪!”
一声敲响桌几的响声,信盏被压在那宽厚的掌心中已然有了裂缝。
情绪里有激动,有怒气,眉眼里说不出的复杂。
“千。你这次又打算不告诉我吗!”
207。下卷 君殇成醉…第六章 王爷归来
“恭迎王爷回府!”
王府大门内,刚进门的地方左右两边恭敬地站了两长排,家仆们的叫声一个比一个响亮。
两排仆役的尽头处站着的是羽王唯一一个侧室,若云夫人,还有他们的儿子,仁任唯鸣。
若云温婉地笑等羽貅鸣的道来,只是当羽貅鸣到了她的面前,别说是关心回应的眼神,就连一个正眼都不曾施舍。
唯鸣不曾察觉母亲脸上出现的落寞,见到爹回来了,马上放开抱着若云大腿的小手,往羽貅鸣那里冲去。
羽貅鸣将唯鸣抱到自己手臂上,任孩子东蹭西蹭的,若云脸面上这才露出些许欢颜,虽然不喜欢自己……或许更加讨厌自己当初的欺骗的趁虚而入,对与自己血脉相连的唯鸣到底还是有些情分的。
展纪和妮儿因为不是正式王府里的人,谷伯便没有强求他们一块出来迎接王爷归来,两人便躲在一处小角落里,偷看传言中纷多出现的羽王爷,果然是气宇轩昂呀,样貌和君殇哥勉强也好比一比,不过虽然同样以笑脸对人,但两者却总觉着有截然不同的地方,说不出味儿来。唯鸣在自己的爹爹的坚实臂膀上放眼过去,视角就是好,马上就扫到了躲在不远处角落里的展纪和妮儿,这可是来之不易的玩伴,当然不能放过。
便嚷嚷要下去,羽貅鸣不说什么,将他放了下去,没有看他往哪里去了,径自带着手下的人进了书房。
谷伯路过书房的时候,听见里面一些东西繁乱的声音,仿佛可以亲手感受到羽貅鸣的怒气,不敢多作停留。
不消半刻,只见出来了那几个跟进去书房的手下,却没瞧见羽貅鸣出来,其中一名手下对谷伯说。
“王爷要一个人静静,吩咐任何人都不得打扰。”
谷伯马上应承了下来,自己亲自守在门口不让任何人接近。
天下第一香楼后的别院里,一缕香、一副筝,绵延不断、余音袅袅,抚筝之人身着红衣,身材苗条瘦长,红纱掩面不见其容,但只那露出的眉眼便笑中带魅,引人无限念想。
可惜偏偏从鲜少能从偏门进来之人,却不是惜花人。
红衣女子却好像还不知来人意欲为何的样子,轻轻抚筝,直到一曲结束,尾音消失于那人终于压抑不下的怒气下。
“将你那套骗人的东西全除去!”
抚琴人没有再作声,却听了那人的话,手往脸上攀去,同时将身上最外面一件宽大外套褪去,一甩,再度从那件被脱下的红衣后出现的竟是一个男子,眉眼依旧,只是被抹去的那妆容的部分不失魅惑却也透出了男子的阳刚之气,仍旧红衣如火。
千明知不管用,却还故意装傻问道,甚至大了很大成份的质疑责备。
“你出都巡查,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那朝廷上交托下来的任务怎么说。”
“这不是你需要操心的事情!”
千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
“我不该操心这个?那我应该操心什么,是你现在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的原因?”
千的笑声消逝,平静地喊道。
“影之。”
影之出现了,却是从羽貅鸣的身后走了出来,有些愧疚的神色,却被没有任何表情的面目掩饰地很好。
千释然地笑笑,没有再说话,累了,重新坐下身子,轻轻抚着只弹出单音的筝。
“千。如若当初不是你,或许我已经将紫藤带回身边。不管是以什么形式,她都会在我身边。你说,你会帮我看着紫藤,却把她的死讯带回来。影之却告诉我,你们并没有确定她的死,只是不见她从古林里出现而已。我派人在古林守了三年,本来已经相信你的说辞,伤了两年,又痛了两年,终于站起来现在才知道她明明好好的活着,可是现在,你却又想把她从我身边赶走。若不是你不知影之是我故意安排在你身边的人,我或许连曾经有机会再拥有她都不知道!”
香烟消散,香已见底烧完,不再冒出缕缕幽烟。
“七年前的事情我没有骗你,只是将我的判断告诉你。现在的事,我不能否认,但是你知道我与思琴都是被你拾到的孤儿,虽然你与我们年龄相仿,只比我们大上一些,但却是既是恩人,也是再生父母。有时候明知道你不会开心,但我们还是会选择对你来说最好的路,尤其是我,当初你救了我们就是为了为争得继承人的位置留得一分力量,这就是我的生存目的和意义,不管你现在的想法如何,我的生存意义不会变,若你不想不再插手你与她的事情,我就止于此。只是,最后我还得提醒你一句。”
千顿了一顿。
“再见她,你原本爱得有多深,就会伤得多深。就算能够拥有她,你付出的会比得到的更多。”
千还记得当初为了羽貅鸣进宫对人王下药的时候,无意间在王的寝室里发现的密道,又在无心下发现的密道深处那间暗室里的卷轴……
两人至此言清立场,谁也不多说什么,并没有反目,也没有暗潮汹涌后的更大冲突,只是这嫌隙不知在彼此心中留下的印子是深是浅。
谷伯眼见过了午膳时间还没有半点动静的书房,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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