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走过,我的繁花尽头
也不过如此。”
看着唐朝歌一脸沉闷的的模样,秦涤非的心情骤然变好,甚至笑着大踏着步伐走到了宋夜弦的面前,“离婚协议书,我会派人着手准备,你这几天还是住回来吧!你们不在,家里很冷清。”
秦涤非的语气十分真挚与温柔,尤为落到秦暄身上的目光,看起来,尤为眷恋和不舍。
宋夜弦不着痕迹的避过他的目光,“我这几天住阿苒这里,要是你实在想秦暄,他不上课的时候,我带他去看你。”
“也好,”秦涤非像是才发现任苒的存在一般,忙转过身来,看向任苒,”任律师,麻烦你照顾好我的老婆和孩子。“
任苒自以为做律师七年来,遇到过的离婚案件数不胜数,可这样的一对夫妻来离婚的,的确是头一遭。任苒私以为,要是这桩离婚案件搬上法庭,要是秦涤非以这个状态上法庭,那么宋夜弦将会是史上最遭唾弃的女主!
饶是如此,任苒还是郑重其事的点头,“秦先生说笑了,我和夜弦本来就是朋友,这是我应该做的,秦先生,你大可放心。”
您快移驾吧,亲人!
任苒在心底默默的念道!
秦涤非将任苒的表情点点看在眼底,正要转身离开时,却听到身后秦暄有些稚嫩的声音响了起来。
“爸爸——”
秦涤非的脚步顿了下来,好一会儿,才转过身来,“还有什么事情?”
秦暄吐了吐舌头,从宋夜弦的怀里跳了下来,走到了秦涤非面前,从书包里掏出一张纸来,“这是我的考卷,老师让家长签字的,要是自己签字,要被老师罚站。”
秦涤非的目光落在那张满是对勾的试卷上,闪过一丝淡淡的笑意,从口袋里掏出笔,极为认真的在秦暄的名字后面潇洒的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这样行了吗?”
秦暄点点头,将考卷小心翼翼的叠好,放到了课本里夹着,装到了书包里,夜弦走过来,帮秦暄把书包背好。
“秦暄,我该回去了,我不在的时候,你要代替爸爸照顾好你妈妈!”
秦暄上前,在他的脸上亲了一口,“爸爸,你要注意安全。”
秦涤非像之前无数次一般的笑了,然后看了一眼宋夜弦,继而转身大踏步朝黑夜里走去。
他来的急,去的更急,步伐也更为沉重。
望着秦涤非远去的身影,宋夜弦似有所感慨似的,“秦暄,你记住,秦涤非永远都是你爸爸,除非有一天他不认你了,知道吗?”
秦暄有些为难的看向已经走到身边的朝歌,“那朝歌叔叔怎么办?”
“改天我想好了,再告诉你。”
“……”
“……”
“……”
饭店的门口,宋夜弦和任苒已经带着秦暄走进去了,朝歌借口有事独自一个人留在门口,看着秦涤非上了车,这才拨了电话,“凌风,去查一下今晚上秦涤非的动向,上次让你做的那件事,后面要处理干净。”
任苒和夜弦两人带着秦暄刚刚踏入大厅,就看到宋夜尧正携着一个穿着极为妖娆的红衣女人从对面走了过来,夹在两个大人中间站着的秦暄深深的感到无奈,今晚上这顿饭,真的很难等啊!
早知道,他就凑合那泡面了!
夜弦紧紧攥着秦暄的手,有些不安。任苒冷眼看着那个女人半晌,又转头看了一眼有些醉意的宋夜尧,一个箭步走上了前,径自给了宋夜尧一个巴掌!
“啪——”
宋夜弦的目光从宋夜尧的身上换到任苒的身上,又在大厅里绕了一圈,最后无奈的落到了秦暄的身上,就在母子俩面面相觑的时候,又听见任苒的声音响了起来,“宋夜尧,你真让我长了见识!”
宋夜弦默默的握拳,长见识的不是你,是我好嘛!
“宋总,你没事吧?”红衣女人要检查宋夜尧的伤势,却被宋夜尧一把推开,“你先回去,我明天再去找你。”
那女人见到宋夜尧的脸上有几分推诿的情绪,不由的有些不悦,但又碍于任苒杀人一般的目光,只好跺着高跟鞋离开了。
见到那女人总算走出视线,任苒脸上的乌云这才散去了几分,但回头看着宋夜尧一脸阴翳的目光,脸上闪过一丝尴尬。
宋夜尧似乎也感觉到这样尴尬的氛围,抬头却看到唐朝歌已经推门进来了,眉宇间闪过一丝浓重的忧虑,“夜弦,你跟我来一下。”
经过昨晚上的事情,宋夜弦本不想理他,但是看着任苒衣服恨不得将她和宋夜尧赶走的模样,只好悻悻的跟着宋夜尧往大厅的一个角落走去。
对上宋夜尧陡然清亮的眼神,宋夜弦心底一亮,“哥,你没醉?”
宋夜尧点点头,算是给了她答案。宋夜弦大学毕业后,常常酗酒,宋夜尧有时候从公司赶回来时,也会陪她一起喝,但是每一次宋夜弦醒来时,都是在自己的房间。
“夜弦,有人已经盯上了我们。”宋夜尧怕宋夜弦不信,又接着道,“宋氏有百分之十一的散股,已经被人收购了!”
“怎么会这样?”夜弦音量陡然一个提高,又在宋夜尧的眼神警示下把心底的震惊给压了回去,“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怎么会突然被人收购走这么多的散股,难道真的是她的离婚事件闹出来的?
夜弦有些不安的看向宋夜尧。
“具体的原因我在派人查,”宋夜尧眼底闪过一丝阴翳,“这件事,对任何人都不要提及,包括任苒。夜弦,既然秦暄不是秦涤非的儿子,如果你离婚了,就带着秦暄离开这里吧。”
“哥,你不怪我吗?”夜弦听见自己的心在砰砰的跳着。
宋夜尧摇了摇头,“夜弦,就算宋氏没了,你还是我唯一的妹妹,秦暄是我唯一的外甥,如果连你们都保护不好,要这些有什么用。夜弦,我是你的亲生哥哥,你不该——将秦暄的事情,再瞒我了!”
第七十八章 一个真的活着的宋夜弦
宋夜尧说着最后,声音里透着一丝不忍,面前这个眉宇间散不去忧郁的女人,散发着淡淡的成熟气息的女人,是他的亲生妹妹,是他从小护到大的妹妹,可这个最应该无忧无虑的妹妹,却在他的眼皮底下受了那么多的委屈。
“对不起,哥,这件事,我不是不想和你说,只是不知道怎么和你说出口。”夜弦闷闷的低下头来,向宋夜尧解释起来,“秦暄,他是我收养的,哥,这其中的曲折我一时也和你说不清楚,但是你要答应我,这件事千万不要再让任何人知道了,好吗?”
宋夜尧的目光顿时紧了几分,但看宋夜弦满脸祈求的模样,只好将心底的疑问压了回去,“这件事,秦涤非知道吗?”
夜弦点了点头,“哥,你要答应我。”
“好,”宋夜尧沉默了半分钟,“夜弦,不管发生什么事情,你记住,爸给你留的东西,千万不要随便放弃。”
宋夜弦的目光一滞,随即郑重的点了点头。
宋夜尧和宋夜弦走回来的时候,秦暄已经饿的快没气了。宋夜尧的目光淡淡的扫了一眼唐朝歌,随即笑道,“你们先吃,我还有事,先回去了。”
“哥,你路上小心,你喝多了,记得晚上回去让华姨给你做点醒酒汤。”夜弦有些不放心宋夜尧。
“嗯,秦暄,记得照顾好你妈妈。”宋夜尧说着,将胳膊上搭着的西装理了理,转身朝大门处走去。
秦暄朝宋夜尧的背影吐了吐舌头,还未来得及回答,耳朵就已经被宋夜弦拎了起来,“都说外甥打灯笼——照旧,秦暄,你是不是要连自己的舅舅都不认了!”
秦暄疼的“嗷嗷”直叫,但无奈宋夜弦却一直死掐着这点不放,他又不敢乱闹,只好由着她,哎,为什么受伤的总是他啊!
而且他明明是最需要照顾的人,为什么人人都要他照顾宋夜弦啊媲!
夜弦拎着秦暄的耳朵走在前面,任苒和朝歌并排走在两人身后,“还在想宋夜尧的事情?”
任苒顿了顿,“我想,他们宋家的人,这间歇性失忆的毛病是传染的!”
“其实,宋夜尧对你不错。”朝歌看着任苒渐渐明朗的模样,大踏步跟上了前面的宋夜弦和秦暄。
任苒看着走在前面还在闹的秦暄和宋夜弦,心底闪过一丝安慰。
吃完饭,自然就提到了住的问题。宋夜弦和秦涤非说要住任苒那里,只是一个说辞,经过傍晚的事情,她更不愿去那里,至于朝歌那里,她更不想去。
“妈妈,我不想住酒店。”秦暄听到前两个地方被否决掉了,立即发表自己的意见。
“我送你们去以远那里住吧。”对上宋夜弦略显逃避的目光,朝歌忽然开口道。
“不用了,我还是回家吧。”夜弦忽然又补充了一句,“这段时间,我想我和秦暄还是住家里比较好。”
朝歌手里的筷子松了下来,碰的骨瓷碗一阵极为清脆的声响,“宋夜弦,你忘记我白天和你说过的话了?”
“我离婚不住家里,住哪里?让别人知道我宋夜弦水性杨花你很开心吗?让别人对秦暄指指点点你很开心吗?唐朝歌,你已经得到你想要的,该是我问你,你到底还想怎么样?”
夜弦脑海里那根一直绷住的弦终于断掉,这个男人可知道,他每一次举手投足间所谓的爱,其实很伤人。
“宋夜弦,告诉我你想要什么?你难道不觉得你人在我身边,可是你的心呢?你的心在哪里?”
这样既近又远的距离感,越来越清晰,朝歌觉得,此时的宋夜弦,就像空气中的氧气,手摸不到,眼看不到,闻不到,尝不到,却又这样清楚明白的感受她的存在,呼吸间却又能感受到她的存在。
可这样的存在,让他很不安,他少一个让宋夜弦牵绊在身边的理由,让他总觉得,只要风一大,只要空气一稀薄,只要分享这片天地的氧气人越来越多,宋夜弦在他身边的存在也会越来越微乎其微!
秦暄不知什么时候被任苒带了出去,夜弦身形顿了顿,无力的靠在椅子上,眼底闪过一丝倦怠,“我的心在哪里对你而言,真的重要吗?你不是要我人在你身边就可以了,唐朝歌,你回来做的这桩桩件件事情,可曾半分考虑过我的感受?”
朝歌浓墨一般的眉黛,静静的影印在宋夜弦的身上。
“那天,我和秦涤非在吵架的时候,你分明就在门外,可是你却让秦暄进去,唐朝歌,你是不是嫌我还过的不够惨?秦暄跑去你那里的那天晚上,你敢指天发誓你真的没看到秦暄在你家门口吗?你明明知道我那天晚上会过去找你,你却偏偏将陆煦妍带过去,唐朝歌,你的心究竟是什么做的?我蒙骗秦暄说我都忘了,你是因为真的相信我,而是害怕面对我选择相信我呢?”
她是会选择性的失去一些记忆,但是凡事哪能如想象般的那样好,想要忘记什么就真的能忘记什么,想要记得什么就真的能记得什么?
不过是这个社会,这场现实赋予你的一场捉弄罢了,到头来,该面对的事情,还是一样都逃不过!
朝歌的脸色由晴转阴,目光时而忧虑,时而深邃,起起伏伏的打量着宋夜弦,“五年时间,让你学会了这样来面对我?”
明明知道一切,却故意假装糊涂,这究竟是胸怀太宽广,还是她压根,就不在意这些!
夜弦深深吸了一口气,眼泪滑落了下来,“难不成你想我上前来和你打一架吗?或者说是,再和陆煦妍PK一顿,然后谁赢了,谁能得到你?唐朝歌,五年教会我的,不是该怎样面对你,而是教会我如何生活。”
“生活是相互体谅,相互宽容,相互爱护,我能做到这些,而你呢?我不告诉你我去和秦涤非一起出席晚宴,不是要隐瞒你什么,只是为你着想,如果…这世上除了秦暄之外,我还想保护谁,那一定是你,我做到了,你呢?你知道我昨天晚上看到陆煦妍的时候,想对自己说一句,宋夜弦,你真是太贱了!”
朝歌的眸子顿时惊疑了几分,见她还想说,便没有上前阻拦。
“以前的事情,我不想再追究,我只提醒你一次,如果你再打秦暄的歪脑筋,我会让你这辈子都后悔!还有,我宋夜弦离婚,从来都不只是因为你!”
夜弦一股脑的将话全说了出来,抹掉眼泪,拿起自己的东西,就朝外面走去。
唐朝歌并不是她唯一的选择,而作为女人,更没有理由选择和一个随时会伤害自己的男人在一起!
她是懒人,更是一个伤痕累累的女人!
当初嫁给秦涤非已然是错,是不得已,人生的下一步,绝不可以再错!
宋夜弦出去没多久,任苒只身一人走了进来,“她带着秦暄走了,你还不去追?”
朝歌深深的吸了一口烟,“我了解她,这个时候,她不希望看到我。任苒,我很羡慕宋夜尧,至少你会毫不犹豫的赏他一个耳光,而她宁愿当做不知道这件事,就那样忍着憋着,却不让我知道。”
“我们俩就谁也别羡慕谁了。”任苒漫不经心的笑了笑,“作为一个女人,谁能忍受自己的丈夫不把自己放在眼底。夜弦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