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欲的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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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是这吻就让连涓心驰神荡。周光从未给她这样情意缠绵的吻,那只是两只舌头玩的野蛮游戏。她把郇兵推开,站起来,把窗帘拉上,转过身,将睡衣解开。睡衣里面的身体是赤裸的。郇兵完全地晕眩。

连涓跪在他面前,手托起他的下巴,潭水般的双眼情欲的蓝雾迷离。郇兵无法招架,他俯身上去,他的身体起了变化,他感受到一种强烈的需要。他太笨拙,没关系。游戏有许多种方式,许多种方式她都要体验。连涓脱他的衣服,用哝哝细语轻唤他体内潜伏的野蛮,扭动身体让他知道她能带给他多么大的快乐。他的头发刺在身上时她禁不住呻吟,她从这个纯情的男孩那里感受到了从未体验过的爱意,像巧克力那样浓和甜蜜。他把她当成一件稀世珍宝,小心翼翼地,虔诚地,温柔地,小声地征求,倾诉。她大声乞求:我要!

要什么?

把你给我!

郇兵突然不明所以了,他用胳膊支起身体,看着双目紧闭眉头深锁的连涓,颓然地倒在一边,长出了一口气,说:我们结婚吧。

37。 小时候问爸爸,就是大伯,她名字的含义。他说因为“涟漪”很美丽,我们希望你也长得美丽,所以给你起了这样的名字。后来问父亲,秦饷质撬鸬摹K的憧茨橇颁簦崛岬模模匆蝗σ蝗Φ鼐×Φ叵蛲饫┱牛胁恍〉囊靶模蚁M悴唤雒览觯鼓茏龈鲂鼗炒笾镜娜恕?br />
如果一个人的心灵太晦暗还配得上美丽这个词吗?十几岁之前的理想才能称作是胸怀大志,野心不能算。为了野心,心胸却变得狭隘了。

她心神不宁,眼角老跳,左眼跳完右眼跳,怎样也止不住,就像无力挽回一件已经发生了的事情。竞争不是往水里投一块石子就会听到响声的事。激情和激情带来的成功感觉过去了。平淡和挫折是现在的考验。她陷入对能力和胸怀的怀疑之中,为不能找到有效的解决方法而烦躁不安。还有一个月契约到期,她要离开她已爱上的这一切,回到无作无为,散漫平淡中去。她做不好基础,她会在基础里沉沦。她不想回去,她卷入了输赢游戏,迷失在胜败之间。

周光在挣扎,疏于人事打理的他积极了起来。可他连与群众打成一片的口气和眼神都不会,那口气和眼神只善长提醒他的地位。这是一个个人主义盛行的时代,不是一人举义,四方响应的年头,他对外部的世界没有足够的认识,他不尊重人性,不尊重人格,太事张扬,急功近利,骨子里的自卑的成份造成了他的软骨头,还有什么像毒品一样毁坏了他的性情,让他暴躁易怒,没有精神,集中不了精力,浅尝辄止。他的革命不会彻底。

连漪这样想他的时候,周光有时会进来,坐在对面,他们相视而笑。当黑色车窗摇下,这张有着温文尔雅气质的脸里探出来向她打招呼,她就知道他们之间将有故事发生。他是有魅力的,他的魅力在第一眼时让她的心臣服。只是故事的发展出人意料。

“我们有很多地方相似,可以做很好的朋友。”

“那些不同的地方才是关键。”

“它们可以消解吗?”

“只要覆水能收。”

“我们是怎么变成敌人的?”

“我也奇怪。”

“真的?你奇怪?”

“是呀。不过我这个人有些怪力乱神,会没来由的就对一个人痛恨起来。上小学的时候恨一个语文老师,开始恨一点儿,后来越来越恨,成了眼中钉,就给校长写信,校长过来听了一次课,把他给撤了。呵呵,我常觉得自己代表真理和正义。我不能容忍我憎恶的人就像不能容忍眼里的一粒砂子。”

“非要到彼此伤害的地步?”

“你主动退出,就不存在伤害。”

“我掌握了一些证据,可以轻而易举地把你掀下去。”

“证据可以存在,可以捏造,可以销毁,可以辩驳,语言的东西我不怕,我储备了大量而发达的词汇可供调用。如果是物证,是不是意味着一番有意思的周旋?”

即使她和连涓的事情败露了,她也不怕。她已经旋转起来,刀枪不入。

“真这么恨我?”

“原先没那么严重,每天多看你几次多听你几次,就变得严重了。你喜欢照镜子吗,去看看镜子的表情,一定也恨你。”

周光往后一靠,笑了。

连涓变成了一个酒鬼,落魄、无力、反应迟钝。再多想法到了周光面前都不过灰飞烟灭的下场。仿佛所有的希望破灭。空荡自由的生活毁了她,她无法再重拾生命投入到紧张中,只有躲到对他的依赖里,做他的玩偶,任由他发泄愤怒和痛楚。她发狂地迷恋这种被动,即使被折磨得形销神损。面对现实更痛苦,只有执迷不悟。

姐姐,你怎么了?难道我们的契约只是一个玩笑吗?那都是我认真思考过的!世界是美好的,生活是美好的,人类是美好的,生命是美好的。我们为什么要彼此交换?不是为了更好地活一次吗?

“周光呢?”连涓终于开了口,“你为什么给母亲那样的建议?你没有商业道德。”

“道德”两个字让连漪难受,谁也不能怀疑她的道德,她是高尚的。

“你在对付周光。”

“那又怎样?他还不应该对付吗?这种人已经坏到心里了,只有除之后快。”

“你以为你是救世主?你知道什么?你什么也不知道。不要自以为神通广大了,不要把你的那套强加在别人身上!你能干,可那不是我会干的。你要做的是我,不是你自己!”

“你做我了吗?我那样伤害卞铭菲了吗?我没事跑到上海去干嘛?我起码在建设你的形象,你却在无休止地毁坏我的形象!你会毁了我的!还有,我本不想说,可我快疯了,对郇兵你到底想干什么?不要以为我不知道!我全知道!”

一层面皮被猛地撕下。她有太多的地方对不起连漪,连漪却一个劲儿地劝着她振作。她本该退却,退回屋里,把房门关上大哭一场,可她神经质地反击。

“那本书是怎么回事?菲菲就是卞铭菲?她和父亲什么关系,你为什么要和他们决裂?”

连漪不知道他们的书出了,不知道连涓屋里就有一本。

“我怎么知道?”

“你知道!”

“我不知道!”

连漪的态度让连涓没有怀疑了:“你知道,却不管?你把妈妈当成什么了?是你引狼入室,还有连鸣,你要为他现在的状态负全部责任!”

38。 长久以来她和秦乓恢指呱械纳睿松鄣悴煌松缆凡煌罘绞讲煌钕肮卟煌上啻θ谇ⅲ侨巳讼勰降哪7斗蚱蕖6∏锲矫涣系剿惨娑哉庋奈侍狻T缇涂剂恕A粼缬邪凳尽A缸吆螅掖医崾舭旃业氖挛瘢当嘉牧チ恕?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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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秋平把车开到郊区的山路。她的表情痛苦,这个女人在商场上叱咤风云,对付这种问题却手足无措。秦醋潘ё诺摹疤啤钡奶韧帘劳呓猓员傅母芯酢=?0年的婚姻生活中他从未给她过什么,包括幸福,包括快乐,包括身体的快乐。

“你知道了?打算怎么办?”他问。

“这句话该我问你。”

“我决定了,我要带她走。”

“你就不感到恶心吗?”

“感情的事说不清楚,身在其中才能体会。”

“身在其中!”丁秋平闭上了眼睛,头靠在车座靠背,胸脯剧烈地起伏。“请下车!”

她不愿意这么做,风度丧尽,颜面丧尽,可火烧上了眉毛还能顾及这些吗?车停在卞铭菲家楼下,打电话让她下来。不多一会儿,穿着白色太阳裙,像只小鸟儿似的卞铭菲快乐地跳着从楼梯上下来了。她笑着拍拍丁秋平这边的玻璃窗,说声“阿姨好”,绕到另一边,上了车。

看着前面笑,不说话,没有问询的意思。丁秋平终于忍耐不出先开了口。

“你想要什么?钱还是出名?”

“我有钱。不多,可能养活自己。我毁坏了自己的名声,出名会让我的处境更糟,说不定还会让我变态呢。”

“他老得可以做你的爸爸,你爱他什么?”

“我不爱他。玩呗。”

“玩?破坏别人的家庭,搞得人家破人亡,玩?你有没有教养?”

“不要和我谈教养!这个世界上没人配对我谈教养!你也不配――”她大喊起来,直到一口气用完。仿佛这样一喊就痛快了似的,她又笑了起来,对目瞪口呆的丁秋平说:“要不然怎么说?第三者插足?这样说,好像骂您丧失了性魅力。况且您本事这么大,在这个城市是有头有脸的体面人物,被一个连正式工作都没有的黄毛丫头挤到一边去了,岂不太没面子?所以还是说玩好。玩玩,不插进去,对您也没什么坏处,说不定还能让您痛定思痛,顾及一下被你长期忽略的丈夫,一个在走下坡路,可怜的,在情欲中寻找安慰和灵感的诗人。更庸论家破人亡乎?”

卞铭菲大义凛然地说完这番话,下了车,蹦蹦跳跳地回去了。

39。 谣言很快粉墨登场了。连涓出卖身体给王克强爬上经理助理的宝座,出卖身体给周光,保住经理助理的宝座,为了继续上爬,她会不断地出卖下去。

权势欲强的官迷。她腹部的红色胎记非常迷人。

连漪费了好大的劲才相信这似乎只在小说电视剧这种戏剧化的场景中出现的东西会在生活中发生,而且发生在自己身上。她对人表现出来的这种幼稚和凶恶感到难过,但她没有找周光对质。倒是周光坐不住了,在满天飞的谣言有下落趋势时把她叫进了办公室。

“人多经历一些不好的东西,才练得成金钟罩铁布衫,才能风吹浪打把花开。谢谢你提供给我锻炼的机会。”

这是连漪对此事的态度。她还讲了一个笑话给周光听。

在一片丛林,一只蚂蚁遇到了一头大象。看见这样一个庞然大物蚂蚁忽然想开个玩笑。她顺着大象的腿往上爬,爬啊爬,爬了好长时间爬到了大象的耳朵边【全本小说下载】}www。87book。com,两只手支起了一个喇叭对着大象耳朵说了一句话,大象听了竟晕倒了。蚂蚁就躺在他耳边休息,等到他醒了,又喊了一句话,大象又轰然而倒。大象再次醒来,无可奈何了,他凑到蚂蚁的耳边,也说了一句话,话音刚落,蚂蚁就直挺挺地倒下,死掉了。

它们说什么?

第一次,蚂蚁说大象我怀孕了。第二次,蚂蚁说大象我怀了你的孩子。大象说既然这样,那咱们结婚吧。

有什么意思吗?

没什么意思。我不知道这是不是个黄色笑话。看你最近挺累,说给你听听放松一下,笑过就笑过了。

她起身,周光追上来,把门反锁,“我们再来一次”。连漪看着他,想起卞铭菲的话:我用我的鲜血将他们浇灌。或许只有血才能平复他疯狂的内心。她绽出一个宽容的笑ūmdtxt霸气书库Còm网,拉开门出去了。

“拜托你瞪大眼睛冲上去!”死党关莉莉替她打抱不平,“你太钝了,和这个时代格格不入。你怎么做到经理助理这个位子上的?该不会真的和他们有一手?真是这样,到了这般时候也不能心软啊。”

“你可要相信我,我一向守身如玉,就是在梦里也从未失身。”

关莉莉做出要吐的样子出去了。

连漪笑着挑挑眉头:她说得对,我太钝了。

不久,逸龙制鞋在没有任何征兆的情况下,由总公司领导主持,以组成一套新的有决策力有战斗力有冲击力的领导班子为由,进行了一次民主选举。在关莉莉的鼎力帮助、总公司的积极扶持及自己不骄不馁的努力下,年纪轻轻的连漪当选副经理一职,经理的位子暂时空缺。

周光在一片喜气洋洋的民主气氛中下岗了。手起刀落,寒光一闪时,连漪的心又疼了。她第一次直面这样的残酷。一个人从高处摔下,没有人接着,没有人营救,会散了就散了,没有人过去拍拍他的肩膀安慰一番。

膨胀到极限的气球突然破了,像破布片一样从天空狂扭着纷乱地栽下。是周光。

风吹乱了她的头发,不断扑到她的脸上,像纷乱的情绪。当事实预期发生时,她觉得受到了伤害,她觉得自己是个刽子手。

在一个无人的公共车站点坐下来,看着面前过往的车辆。她喜欢白色的都市高尔夫。刚来这个城市时,有一个穿黑色紧身T恤戴黑色墨镜的美丽女子就是开着那样一辆超凡脱俗的车从她面前一闪而过。她被迷住了。那么风度翩翩,那么自信,人性和车性完美地结合在一起,向前飞驰,拐个弯消失了。一定去了一个幸福的地方,不会是世俗的生活。

一个小巴士横冲直撞地开过来,女售票员大着嗓门不断冲她叫站,连漪上车了。仿佛只是因为禁不住这样的攻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