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疆奇情
宋逸湘的身分尊贵无比,他却甘愿领命,不是因为惧怕苗疆药师杀人于无形的蛊毒,是因为他真的负欠了冯玉剑好多好多。
他立即飞奔去倒了温水,放柴、烧水全都由自己来,成串的热汗、煤灰在额上流,沾染了他的奇世俊颜也全不在乎。他小心的测着水温,捧着温水冲回房,跪着擦拭着冯玉剑发白的容颜。
饭菜全由他自己做,他不会做,苗疆药师就冷峻的说着每日不同的食谱,做完了饭,他又一匙匙的喂食着冯玉剑。冯玉剑起初虽醒,却不愿意跟他说话。
苗疆药师只是冷淡道:“求他跟你说话,难道你连求也不会吗?他连命都肯给你了,再怎么对你冷面相看,都算是客气了。”
他的确连求也不会,却在学习,他每日恳求冯玉剑跟他说话,冯玉剑却一直不肯跟他说话;他知道冯玉剑心里一定对他也有感情,才可能救得活他,怀抱这样的信心,他才能够坚定不移的做下去。
一日,他烫伤了一大片手臂,红肿疼痛难当,药师的口气一贯冷如冰雪,对他的冷语从来不曾改变,而他知道药师的心性原本就是这样的冰冷。
“我不会给你药抹的,你敢去找别人拿药,我就废了你的手。”
那手的烫伤是一大片,且其痛无比,连稍稍的摆动都痛入心肺,他还要做一切的杂事。宋逸湘忍着奇疼的红肿,喂着冯玉剑吃饭,一连三天,那伤势因为不抹药却一直劳动,非但没有痊愈的倾向,反而还恶化得脱皮肉腐。
到了第三日,脓血都跑了出来,冯玉剑才开口道:“你为什么不抹药?”
这是冯玉剑苏醒后第一次与他说话,宋逸湘顾不得剧烈的疼痛,连话都开心得说不出来。
冯玉剑并没有看他,不过他的声音却因为多日不言不语而有些迟缓:“你再不抹药,你这只手就要废了。”
()
苗疆药师的黑貂一向睡在冯玉剑的床铺上,就像在监视宋逸湘究竟有没有尽心尽力照顾冯玉剑,若是没有的话就一口咬死他;牠现在听他们说话,竖起了两只小巧的耳朵煞是可爱。
宋逸湘高兴得欲言又止,他明明有千言万语要对冯玉剑说,但是向来口才极好的他,现在却如蠢猪一样的说不出话来。
黑貂溜下床,过没多久就又跃上冯玉剑的床铺,牠跳上休放在膝上的手,用爪子轻抓,没有抓伤他,倒使他的注意力往下摆;黑貂口中叼着一个很小的方盒,牠将那方盒放到了冯玉剑的手心,然后牠又躺在床头,像往常一样闭上眼睡觉。
冯玉剑握着那方盒,并打开来看,里面是红色的膏药;他闻了一下,味道辛中带香,好像是拑伤口的药,看来是苗疆药师要送来给宋逸湘抹的。
他稍咬了下唇,才轻声道:“你把手伸出来吧。”
宋逸湘伸出手,冯玉剑轻轻的沾了膏药抹上。
宋逸湘是这么接近的看着冯玉剑的侧脸,他面色已比刚救醒的时候好了很多,就连红唇也不像往日那样苍白,多了几分火红,感觉自己的情欲上扬,宋逸湘连忙克制心神。
“痛吗?”
“不会,一点也不会。”
休才刚说完不会,那伤口就辣了起来,仿佛烈火灼烧,烫得他猛地从冯玉剑的手中缩回手。那伤口又热又烫又痛,笔墨难以形容,他若不是不想在冯玉剑面前露出丑相,绝对会高声惨叫。
虽没有惨叫,也叫出低沉的呻吟,整双手像不断的被烈火狂烧,折磨无止无休。冯玉剑看他面色大变,抓着手就是冷汗直流,他立刻将那药膏全都用衣袖抹掉;宋逸湘的伤口已够严重,他这样一抹便几乎见骨,宋逸湘更是发出难耐的惨喘声。
“怎么会这样?”冯玉剑惊慌的下了床铺,摇摇摆摆的冲出了门外,高声呼喊着:“药师、药师,你在哪里?”
※※※
外头根本毫无苗疆药师的踪影,冯玉剑又冲回了房里,宋逸湘已抱着手倒在床铺上颤抖,而那始作俑者黑貂却下了床铺,走出房间。
冯玉剑抓着宋逸湘的手,急道:“我带你去看大夫吧!”
宋逸湘摇头道:“药师的药神妙之至,中原的大夫没有人知道他是用什么药的。把手砍掉吧,越来越痛了。”
“你说什么?”
把手砍掉,那不是要宋逸湘永远当个独臂人?冯玉剑抓住了宋逸湘的手,眼泪已经不由自主的掉落,宋逸湘感觉到伤口沾泪的地方一麻,他低头去看那沾泪的地方本已见骨,现在则是生出新肌,愈合的速度快速的惊人。
冯玉剑也吃惊的看着这奇怪的一幕,忍不住脱口而出:“这药好玄怪。”
那伤口快速的痊愈,但是上面还浮着一片红色,冯玉剑去抹那红色,红色不但没掉,还沾在自己的手上,那沾着红色的地方感觉麻麻的,想必宋逸湘也是一样。
冯玉剑不知这是什么古怪的药,他拿起水盆来,将宋逸湘的手放进水里清洗,那红色非但不掉,反而还染了整个水面,就连他伸进水里的手都沾满了。
宋逸湘推开了水盆,“别管我了。”
“你胡说什么?”他又掀起宋逸湘的手再一次的洗,那红色还是越洗越多,而且碰到的肌肤全都麻痠起来。
他跟宋逸湘两只手都红了,宋逸湘看他累得满身是汗,还抹了他的汗,这样一来,连冯玉剑的脸上都是了。
“这到底是什么古怪的东西,沾着就掉不了。”
两人都忙得气喘吁吁,冯玉剑心口已好了大半,但还没全好,几次劳动他就累得直冒汗,宋逸湘急忙把他带到床边,让他休息。
“别管了,反正好像只有一些痠麻。”
其实那不只是一些,随着时间的加长,那痠麻便越来越厉害。
冯玉剑汗水流了满脸,他从刚刚到现在,都一直觉得这药很怪,当他启齿时,脸上已经不自然的红通。“这个药效,好像……”他咬紧了唇,虽想就事论事的说,声音却还是忍不住掉下了几个音阶,“好像你对我下的淫药,全身都暖暖痠麻,肌肤一碰就觉得很清凉。”
宋逸湘自己当然没吃过那种药,虽然觉得痠麻让自己无力、满头大汗,但是一听冯玉剑这样说,再看他满面火红,想必自己看来也好不了多少。
()免费TXT小说下载
宋逸湘惜他怜他都来不及,哪会利用这时来占他的便宜,让冯玉剑再度想起之前的凌虐,他安慰道:“也许不是,我们倒不必乱想,我从未听过药师对人下过这样的药。”
冯玉剑侧头,并解着衣带,褪下衣服,声音有些抖颤:“我可以的,算是谢谢你这段时间对我的照顾。”
宋逸湘抓紧他的衣襟,看到了冯玉剑半裸的身子,他的手已火热得颤抖,却还是不愿他这样做。“别……我不是要你报答。”
“没关系的,反正我已经无法跟其他人在一起了,你用得上,就用吧。”
宋逸湘火了起来,“我不是告诉你我不要了吗?你……你把衣服穿起来,什么用不用,你把自己说得像……”
宋逸湘没有说下去,冯玉剑伸手抓住自己的衣襟,并落了床,站了起来,声音不稳的颤抖:“那我离开,你才方便找其他人。”
宋逸湘气得一掌拍坏了桌子,“你在说什么?你以为我是色欲大发的色魔吗?只想做那一件事吗?我……”
冯玉剑比他冷静,“你那一夜说你爱我,你喜欢我,你躺在我的身边,我闻到你身上有特殊的香味,你是跟人燕好过才来看我的吧?你的声音听来很真诚,但是你有那样的味道,令我分不出真假,我在想也许你只是要我为你延命才说这些好听的话,现在延过了,你也不需要我了。”他低声道:“我不会怪你,是我自己要替你延命的,我现在只想辞官回家;伤口也好了大半,不太会痛了,现在趁此机会把话说清楚,我们心里就不会有疙瘩。”
宋逸湘那一日的确是跟个歌姬在一起过后,才回到宫里,他坦诚道:“没错,我跟个歌姬在一起到了夜半才回去,她是我姨母家的……”
冯玉剑打断他的话:“你不用交代你的风流艳史,我说的那些话没有什么别的意思,你不必在意,我只是松了口气,我……”
宋逸湘向前拉住了他,“但是我对你说的话都是真的,我爱你,我喜欢你,我那一日跟歌妓在一起,是因为我心里很烦,我只要一想到解语跟你在一起,我就烦躁不堪。我要你爱我,跟我爱你一样的深;可是只要解语在的一天,我几乎可以想像你会选择她,不可能选择像我这样的人。我真的好嫉妒,我没有办法控制这种感情,跟那歌妓在一起时,我满脑子都是你,你那时那么恨我,宁愿死也不肯留在我身边,我不晓得该怎么办。事后,我觉得更空虚,我只想见你,是真的。
”
冯玉剑苦笑道:“你疯了吗?像我这种既无姿色又无体态的男人……
”
宋逸湘抓住了他的手,按压着自己热血澎湃处,令他全身一颤,脸上已经浮现红潮。
宋逸湘难忍着喘气道:“不是我不想抱你,我很想,即使杀了我我也想。在我眼里,你就是全世间最美艳的人,你不晓得我照顾你时,每当看见你的裸体,甚至只是吃饭时的红唇,我的脑子里都是什么样的想法。我之前错了,所以我希望能再挽回你的心,让你重新的爱我,让我加倍的疼你。不是我一点也不想与你在一起,我这样的激动,以前从未有过,只有对你。”
冯玉剑的手还被按压住,他听得出话中的真诚,他的红唇微颤轻启,话哽在喉中,一句也说不出来,唯一能做的就是把唇贴向宋逸湘。
宋逸湘一怔,他已经将手环住他的颈项,声音也全都在颤抖,“我的身体好热,你不要我帮你,但是你帮我好吗?”
宋逸湘立刻将他紧紧的环抱住,“真的可以吗?玉剑,你不会排斥吗?我之前……”
冯玉剑献上了甘美的唇舌,宋逸湘的心神就不在说话上了。他终于在今日重温亲吻冯玉剑是什么味道,他的每一个吻都像要补偿之前的残暴,温柔得有如细水长流;唇经过的每个地方,他都细心呵护,唇舌的交欢已让冯玉剑脚软。
他抱起冯玉剑就躺在榻上,并拨开他的衣服,吻着他身上的每个地方。
冯玉剑热汗满身,吐出了以前一直强忍着的呻吟及娇喘,每一次的呻吟及喘息都让宋逸湘视为珍品的回吻着他。
等他与冯玉剑热情的欢爱时,冯玉剑已抱住他的臂膀,低唤着他的名字,那声声的叫唤让他对他的爱意更深更重,浓重的化不开。
※※※
他们拥眠睡醒时,宋逸湘扶起了冯玉剑,帮他清洗身体和更衣,他们身上沾的红色已经不见。
冯玉剑脸上微红的道:“药师的药古怪得紧,真的做了那事就好了。
”
“我们出去谢谢药师吧。”
他们相偕出去,药师却已不见踪影,桌上只留着他写给冯玉剑的药单而已。
冯玉剑将药单拿起,药单上面条列得非常清楚,这样的药吃几次,那样的药吃几回。
()免费TXT小说下载
宋逸湘轻声道:“他的个性本来既冷且怪,我们这一群靠神子神力而活的孩子没有一个像他那样。他的双生弟弟与他同年同月同日同时死,他弟弟一年前早已发作又活了过来,照理说,他应当也早已发作,但是却从来没看过他发作,有时候我们都觉得他其实根本就不会死。
”
冯玉剑吃惊道:“他也是,看不出来。”
“那是因为药师没有与他交合的人,神子为他算了几十次,但没有就是没有。这事透着古怪,但是神子不曾说谎,所以我想药师应该很快就会死去。”
话一顿,他又道:“其实药师很了不起,我们这些人死前体力都会急速的下降,所以我们大多会保存体力,而他却为了我们这些必须交换灵魂的人四处奔波;他这样会让自己死得更快,但是从他的表情却看不出他很累或是他曾发作过。我在想他是不是用蛊术奇异的增长着寿命,因为他本身就是苗疆第一个集药师及蛊毒师名衔于一身的奇人,我想他的使蛊应该比他的医术更加绝妙。”
冯玉剑没听过宋逸湘这么大力的赞扬一个人,更没听过这样玄异的事,他收了药单,只能默默的在心中祝福苗疆药师。
“他救完了你,应该就能回苗疆休息了吧?”
宋逸湘摇了头,“还有一个比我更晚发作的,那个人的问题恐怕也很大。他是家族中极小的旁支里很没地位的庶子所生的,所以他被丢在苗疆十多年,他的家中亦从未叫他回去;但是我听说他的命定之人是他家中统管一切事物的表哥,我想他回去,要教那人爱他可能极难。
更何况十多年来一直把他丢在苗疆,要他自生自灭的意思也是很明白的。”
“悲惨的
页面: 1 2 3 4 5 6 7 8 9 10 11 12 13 14 15 16 17 18 19 20 21 22 23 24 25 26 27 28 29 30 31 32 33 34 35 36 37 38 39 40 41 42 43 44 45 46 47 48 49 50 51 52 53 54 55 56 57 58 59 60 61 62 63 64 65 66 67 68 69 70 71 72 73 74 75 76 77 78 79 80 81 82 83 84 85 86 87 88 89 90 91 92 93 94 95 96 97 98 99 100 101 102 103 104 105 106 107 108 109 110 111 112 113 114 115 116 117 118 119 120 121 122 123 124 125 126 127 128 129 130 131 132 133 134 135 136 137 138 139 140 141 142 143 144 145 146 147 148 149 150 151 152 153 154 155 156 157 158 159 160 161 162 163 164 165 166 167 168 169 170 171 172 173 174 175 176 177 178 179 180 181 182 183 184 185 186 187 188 189 190 191 192 193 194 195 196 197 198 199 200 201 202 203 204 205 206 207 208 209 210 211 212 213 214 215 216 217 218 219 220 221 222 223 224 225 226 227 228 229 230 231 232 233 234 235 236 237 238 239 24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