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平重生记





  安平一次次的回忆事情的经过,意图找到些蛛丝马迹识破那女子身份,但是思索了半晌仍是毫无头绪,只得摇了摇头抛开这些思绪,又在院中立了片刻,正欲转身回房,忽见小十三大步跑了过来。
  安平一眼看到小十三略有些慌乱的神情,当下心中微惊,出声道:“出了何事如此慌乱?”
  小十三双手奉上一方白帕,道:“是二少爷和三小姐的消息!”
  安平闻言神色立时阴沉无比,一把拿过那方白帕,展开在扫了一眼后脸色更是阴沉的可怕,缓缓勾起一抹凛然的笑意,浓浓杀意在夜色中激荡:“这白衣女子……果然是来了,既然你想往死路上撞,我成全你又何妨?”说罢冷然道:“小十二以及所有暗影部、飞龙骑跟随龙清竹,保护他前去调查暴民一案!”说罢一顿,而后接道:“小十三你也去吧!有何消息随时通知与我!”
  小十三一惊,道:“主子,这……”
  安平挥手打断,道“我主意已定,你不必多言!”
  深知安平秉性的小十三见此自是不欲再劝,只是忍不住道:“那主子身边……”
  “无妨!”安平道:“小三和所有刃堂好手都来了,有他们在,自是没有问题!”
  小十三只得拱手领命,安平又抬头看了看夜色和龙清竹住处的方向,缓缓道:“你们保护好他,我这就出发了……可能所需几日,你们不必担心,有何消息,我会通知你们!”说罢转身离去。
  小十三看着安平纤细挺直的背影,不知为何,一抹不安却是由心间悄然升起。
  三更时分,赶了数个时辰的安平等人来到数千里外的一处年岁悠远的森林里,四处扑面而来略微腐败的气息,和着夜晚浓重的湿意,竟让人感觉到阴冷。
  安平带着小三在森林里左转右绕,终于找到那方白帕上所写的地点,是在森林深处一处断崖旁,断崖并非深不见底,但饶就不过百丈的距离,也足以人掉下去摔成一团肉泥了。
  安平原本打算自己拖住那白衣女子,让小三以及刃堂所属暗地里伺机救下房承杰与房银铃,可在看了这处地理位置后,只得放弃了此想法,断崖附近数十丈并无草木遮掩,就算小三等人隐于暗中,也发挥不了什么作用,毕竟,那白衣女子也不只一人,安平可深深领教过此女子的驭兽之术。
  因此安平几番思量,还是带着小三一行缓缓现身。
  那白衣女子显然等待多时,身上被露水打湿,蒙面纱巾自是如此,朦胧间缓缓勾勒出女子脸颊圆润的弧度。
  女子看到安平先是轻轻一笑,身子斜倚在一头体型甚是庞大的白虎身上,右手把玩着玉笛,缓缓道:“安平郡主倒是准时,倘若你再晚半个时辰,就只能见到令弟与令妹的尸身了,哦不……便是连尸身都见不到了!”
  安平闻言神色并未出现波动,全身内力缓缓流动,掩在袍袖下的右手更是内力缓缓凝聚,幽暗泛着冷光的眼眸盯紧了白衣女子,微带了丝杀意道:“既然我已现身,那你便可说出你的目的了!”
  白衣女子忽然嫣然一笑,轻声道:“其实也没什么目的,只是世人皆传安平郡主极为疼爱这一双弟妹,在下只是好奇罢了,所以借这个机会试探一下安平郡主到底如何疼爱弟妹的?”虽是语气里带了三分玩笑,但安平却是背脊微寒,似是猜到了什么瞳孔猛的一缩,道:“我自然会让你看见我如何疼爱弟弟妹妹,不过首先要让我看到弟弟妹妹是否完好无损,才考虑是否与你做这笔交易!”
  “交易?”那女子忽然嗤笑,淡淡道:“安平郡主脑子倒真是转的不慢,既然安平郡主发话了,在下自是不敢不从的!”说罢嘴唇翕动发出一阵短促的声响,立时围在断崖附近的狼群缓缓散开。
  白衣女子冲安平一笑,道:“安平郡主,请吧!”
  安平冲小三微挑了下眉,小三不着痕迹的点头示意,安平这才缓步向断崖边走去,眼见安平走近,崖边的狼群有些不安的用前爪摩挲着地面,锋齿毕露,似是要随时扑过来将安平撕碎,但在白衣女子又发出带了些凌厉的短促声响后,狼群终是安静了下来。
  待安平走到断崖边才发现,在狼群身体的遮掩下竟是有着两条不过手腕粗的绳索,远远绑在数十丈外两颗参天巨树的树干上,两天绳索离的颇远,此时绷的笔直,显然在绳索的另一头吊着重物。
  安平见此瞳孔微缩,紧皱了眉头缓缓探头向崖底看去,房承杰和房银铃果然如安平所想被吊在半中腰,此时头耷拉着,似是昏了过去,安平细细查看了二人的衣物在发现完好无损并没有任何血迹时微松了口气,可就在正欲倒退而回时猛的身形一僵,眼内微带恐惧的盯紧了崖底,在看到那一群黑压压借着月光似是能看到眼泛着绿光的狼群时再也忍不住变了脸色。
  一旁一直观察着安平一举一动的白衣女子见此忍不住嘴角勾出一抹弧度,声音愉悦的道:“聪明如安平郡主想必是猜到了在下所想,在下知道安平郡主机智多谋,所以在下提醒安平郡主一句,倘若安平郡主不乖乖与在下合作,那就算安平郡主武功盖世,只怕也只能带一人回去,至于另一人会如何?”说罢轻轻一笑,淡淡道:“那崖底的狼群,便是最好的答案!”
  安平猛的敛下神色眼神凌厉的看向白衣女子,沉声道:“你要我如何?”
  “果然爽快!”白衣女子轻哼道:“在下所图安平郡主自是能轻松做到,不过就是……一命换一命罢了!”几乎是一字一句的白衣女子从嘴里蹦出来,此话一出口,仿佛连狼群都被惊到了般又安静了几分。
  安平闻言似是早料到般神色未曾变一分,半晌带了丝讥讽看着白衣女子,缓缓道:“看来姑娘也是个可怜之人,既然如此,安平自是要成全于你!”
  说罢猛的自袖口滑出一柄匕首向胸口刺去,霎时鲜血飞溅而出,不过瞬间便染红了一身浅蓝衣裙。
  安平轻咳了几声微带嘶哑的看着白衣女子,低低道:“你要求的事情我已做到,还不放人?”
  那白衣女子恍似梦魇般神色几度变换,半晌眼内情绪极为复杂的看着安平,深呼了一口气,道:“此次是在下心情好,便放过你一次,如若再有下次,必取你性命!”说罢起身缓缓抚摸了正打盹的白虎两下,在白虎站直身体后猛的翻身坐稳,只听白虎一声嘶吼,蹿进了森林深处,在不见了白虎踪影后,一阵悠扬略带安抚之意的笛声传来,安平心下一喜,低头向崖底看去,果然围在崖底的狼群都散了去。
  此时的小三等人忙奔到安平面前,小三先是吩咐了众人将房承杰和房银铃拉上来,在确定两人的安全后,安平这才在小三的搀扶下缓缓坐下,在没有袍袖的遮挡下,伤口立时暴露了出来,赫然是肋下三寸,看似极为凶险,但习武的人却知道,此处并不致命,安平的脸上略带了丝笑意,任小三处理着伤势,抬头看向白衣女子离去的方向,在心底道,果然只会轻功不会武功,你……还是棋差一筹呢!
   

作者有话要说:呃……众位表拍砖,小一知道这章极为狗血,但个人表示……情节需要……飘走




49

49、第四十九章 。。。 
 
 
  这是入冬以来最大的一场雪,细细的雪粒随着凛冽的寒风席卷向大地,整个天地间一片雾白。
  此时已是深夜,虽然没有月亮,但因为下雪的缘故,还是极为光亮的。
  一抹小小的身影艰难的在院中行走,约摸四五岁的光景,身上只着了一件破旧冬衣,好些地方都翻出泛着黑的棉絮来,因为天气寒冷,孩子的一张小脸冻的青紫,又因直面对着风,几乎是睁不开眼睛。
  孩子的一只袖子挡着一个有了细微缺口但洗的极干净的碗,微微拧着头,极力的睁开眼,辨认着前方的路,不知走了多久,在看到一个极为破旧的瓦房时脸上泛出喜色,然后早已僵硬的双腿加快了步伐,人还没到门口就已经嘶哑着嗓子喊道:“小李子……看看我给你带什么来了?”说罢又快走了两步,侧着身子挤开了门,关了门后一边嚷嚷着外面一点也不冷一边走向房中唯一的一张床榻上。
  床榻上睡着一个人,面容枯槁,干瘦的脸上几乎没了血色,见了孩子后努力的想撑起身子,轻咳了几声,笑道:“八殿下又给奴才带什么好东西来了?一进门奴才就闻着香了。”
  龙清竹闻言小脸一扬,道:“就你鼻子灵,是鸡汤,一路上我都用袖子捂着,一滴也没洒,你快喝,喝了你的病就好了!”
  闻言的小李子脸色一暗,但很快又被笑意取代,费力的坐好后微喘着气道:“那奴才真是托八殿下的福了,不过可惜,奴才不饿,八殿下用吧!”
  龙清竹仍有些青紫的脸猛的一沉,不高兴道:“叫你喝你就喝,都病成这样了还逞什么能,再说了,爷是皇子,想喝什么没有?还在乎这点鸡汤?”说罢做出一抹不屑的表情,可是在转头的瞬间,小李子却清晰的看到,小小孩童的脸上泛着一抹馋色,虽是极力掩饰,可又如何瞒的过在这皇宫生活了近五十年的老太监。
  小李子眼底起了湿意,微带了一抹不舍与绝望,忽的又猛咳了起来,一声连着一声,竟似要喘不过气来。
  听见声音的龙清竹忙放下手里的碗,笨拙的爬上床伸出手拍着小李子的背,眼底缓缓涌起了惊惧,一脸的紧张。
  小李子咳了半晌终于缓过气来,努力的扯起嘴角想给孩童一抹微笑,却忽然一僵,继而一口鲜血喷出,洒满了破旧的棉被,龙清竹止不住的惊叫了一声,再也按捺不下心中的恐慌,一边慌乱的爬下床一边带着丝哭呛道:“小李子你别怕,我这就去给你叫太医来,你别怕,我一会儿就回来!”说罢连滚带爬的向门外跑去,小李子唤了几声,却见身影跑的越发快了。
  只听那一声嘎吱的关门声后,屋内便彻底的安静下来,安静的只听见自己越发急促的呼吸与屋外呼啸的风声。
  龙清竹不知道自己跑了多久,也不记得自己究竟跌了多少跤,只是一次又一次爬起然后往前跑去,终于看到那象征着希望的太医院,龙清竹不禁露出一抹喜色,脚下的步伐越发快了,一到那紧闭着的门前就用握起的小拳头猛砸,嘴里还嘶哑的喊着开门。
  许是里面有人,也许是里面没人,总之龙清竹敲了老半天才听一阵稀松的脚步声,而后紧闭的大门被缓缓拉开,一个约摸四十岁左右的男人打着哈欠不悦的看着龙清竹道:“这么晚的天了,敲什么敲,哪里来的孩子还不赶快回去睡觉去!”
  龙清竹眼见有人出来忙扯着那人的袖子往回走,道:“快随我去,小李子病的快死了,快去救他!”
  那男子有些恼怒的猛一扯袖子,将龙清竹带了个趔趄,骂道:“你发疯跑这儿来干什么,我可没功夫陪你瞎耗!”说罢抖了一□子,嘟囔一句:“什么鬼天气。”便缩了回去。
  眼见那男子要关门,龙清竹急道:“我是八皇子,听见了吗?我是皇上的八皇子!”
  那男子闻言露出一个古怪的表情,低低道:“什么八皇子,不过一个辛者库贱卒的儿子,还真当自己是皇子了?”说罢猛的推了龙清竹一把,而后轰隆一声,殿门重重的合了起来。
  龙清竹顾不得身上的伤痛,翻身爬起来继续敲门,可直到嗓子嘶哑的快说不出来话了,那殿门也再未打开。
  此时的寒风像是越发凛冽了,翻卷着呼啸而过,大地苍茫间,只余那一抹小小的身影仍是坚持不懈的敲着门,不知道过了多久,龙清竹的手几乎都冻的没了知觉,这才狠狠的用脚跺了殿门几下,转身往回跑去。
  仍是那个破旧的瓦房,龙清竹在门外先是吸了吸鼻子,拍了拍有些僵硬的脸,这才推门而进,一边往床前走一边笑道:“小李子,你放心吧,我问过太医了,你的病不重,他们说一会儿就来看你,正配着药呢,你……”正说着却猛然一僵,失声的叫了一声:“小李子!”便是扑到床前,忍不住的大哭了起来:“小李子,你这是怎么了?你醒醒,你醒醒!你答应我陪我一起玩儿的!你说了会一直陪着我的,你醒醒……你不能说话不算数,你说的说谎是会长尾巴的,你看……你的尾巴都长出来了……”
  龙清竹语无伦次的喊着,那小李子像是听见了般吃力的睁开眼,缓缓的抬起手爱怜的摸着龙清竹的脸,低低的道:“八……八殿下,老……老奴就不能陪着你了,你……你可要好好活着,只要你……活着,老奴地下有知……也就……安心了……”说罢又重重的咳了几声,紧接喉咙里发出了一连串的怪声,而后头一歪,摸着龙清竹的那只干枯的手终于是无力的垂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