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槿花西月锦绣
呵呵!不就是为了原非白吗?我看王宝婵也绷着一张脸过来了,心想,不如就气气她,让她进门时,就逼原非白将我送给原非珏算了。
于是我一反常态,反手拉着原白的手,孱弱地躲进他的怀里,泪眼朦胧地望着他,娇嘀嘀地对他说着:“我的爷,可吓死奴了,奴还以为这一生再也见不到您啦。”
嗯!原非白身上的熏香还真是好闻,比古龙水都迷人,怪不得这么多女人想扑进这变态的怀里。
原非白有那么一刹那的愣神,不过很快就若有所悟地看着我,估计识破我的小把戏了,嘴角一勾,墨眉一挑:“放心吧,我保证你这一辈子天天看见我,想逃也逃不了。”
啊!什么意识,你这人怎么这样拆台啊,我回瞪他时,他已换上一张酷脸了,把我递给素辉,让他送我离开这女人的战场,我回首看去,绿萼跪在地上哭个不停,王宝婵在那里训斥着,而原非白也不说话,玉树临风地坐在马上,目光追随着我,嘴角带着一末若有似无的笑。
回到自己的屋里,对着铜镜,我放了头发,自己上着药,嗬!绿萼这女人练过鸡爪功吗,把我的嘴唇都抓破了!
明天碧莹看了又要眼泪汪汪了,不如用那小醉仙的胭脂试试,看是不是遮得住吧,我调着胭脂,涂了上去,还真管用。
那媚儿说这是小醉仙亲自去老字号的镜月堂挑的,而且是镜月堂的绝版封存,仅此一色,她真是个很有见识的人,没见过我的人,只听媚儿的描述,却已知道什么样的顔色适合我。
这顔色淡雅适中,不是极度的浓艳,又不是太过惨淡,称得我肤色愈加白嫩,又添了几份媚态。
前世的我长得什么样我已经差不多全忘了,这几年忙着照顾碧莹,念着锦绣,想起前尘往事又觉得荒谬,人生在世不过一具丑皮囊罢了,也从不曾认真地照过镜子,如今我看着镜中的我,这张熟悉又陌生的脸,长发如乌玉墨缎泼洒,及至纤腰,朱唇红润,肤如白雪,虽不是绝世芳华,但亦双眸不笑而含情……
我捧着我的脸,痴痴看着,是啊!我几乎忘了我现在可是在我人生最美丽的年代啊。
“你觉得如何?”忽地一阵低沉得男声传来,我这才惊觉镜中出现了另一张绝代容顔,不是那恼人的原非白,又是谁?
“三,三爷什么时候进来的,怎么…。怎么也不出声啊?”我结结巴巴地放下手,这个变态为何老是这样神不知鬼不觉地靠近我身边。
他微微一笑,潋滟的目光看着我说:“你自己照镜照呆了,又来赖我。”
他指指椅子要我坐下,然后拿起梳妆台上的梳子,一手挽起我的一缕乌发,一手慢慢梳了起来,我大惊,正要回头,他却不动声色地说:“乖乖别动,一回子就好了。”
我不安地绞着双手,不停偷觑镜中的他梳着我的长发。
他……今天怎么了?为何兴致大好地来玩我的头发呢?
一时间,两人在铜镜中相顾无言,唯有青丝万缕在他手中流泻……
他忽地打破了沉默,开口道:“你已过了芨开,为何脑后总挂个大辫子,不学其他年青女孩子,梳上流行的发髻呢?”
我对他低低一笑说着:“我不会梳髻,而且我喜欢蹦蹦跳跳的,梳得再好也给我弄散了,不如辫个辫子好打理些呢。”
他平静地看了我一眼,又沉默地回到了他手头的工作,不再说话。
他纤长莹润地手灵活地穿过我的发,帮我綰起一个髻子,然后信手从他的头上拔下那根常年带的东陵白玉簪,插上我的发,固定了下来,我莫名地慌张了起来:“三,三爷,用,用,用我的簪子吧,这是谢夫人的遗物,奴婢不敢当……。”
他双手轻搭上我的双肩,成功地堵住了我的嘴,他从镜中看着我:“我的母亲是秦夫人的陪房丫头,不懂诗书,如果不是生了我,那时秦夫人又难产去逝,候爷打仗受了重伤,要取个新人冲冲喜,可能一辈子也不会被扶正,“他静静地说着他的往事,“她虽生得美艳些,但心地仁慈善良,不懂口角之争,又时常自卑是丫头出身,所以总被其他姬妾欺侮,而候爷早年忙着追名逐利,贪欢寻新,待过了母亲的新鲜劲儿,便不大进她的房了。小时候我最常见到的是各房在母亲的门外叫骂,而没有候爷的庇护,她这个正房倒像个偏房似地躲在屋里以泪洗面。”
他苦笑一声,继续说道:“直到我五岁那年写了一篇文章,让夫子赞叹不已,候爷才意识到我这个儿子不太一样,我的母亲也绽开了笑容,那时我已经记不清有多久没见到她的笑容了,于是我觉着若在候爷和他的朋友面前写几篇破文章,射几支箭,耍几套拳,便能让候爷多去看看我母亲,让她多笑笑也不错,反正于我而言,这些也不是什么难事。”他轻哧一声。
不是什么难事……。我绝倒!
真得是,真得是这样的吗,原同学,如果我没有搞错的话,你那时才六岁,对吗?
只听他继续说道:“可惜好景不长,后来我被人设计摔下马来,母亲一气之下也就病故了。”
我心下恻然,转过身来,一时也不知说些什么,中是第一次,紧紧地握住了他的手,他也握住我的手,沉默一阵,他忽地一笑:“第一次见到你,是六年前吧,我听到你为了救你妹妹胡诌的话,当时心想,好一个急智的丫头,若我母亲有你一半的口舌之利,也许不会这么命苦了。”
我愣愣地望着他:“原来三爷一直知道我是谁呀!”
他轻轻一笑,并不答我的话:“后来你们小五义渐渐在这庄子里出了名,你二哥投到我门下,我万万没想到他求我的第一件事却是,要我将你好好照应。”
啊!我纳闷了,这个宋明磊怎么叫原非白照应我而不是碧莹呢,我有什么好照应的?
“那时我也腹诽甚多,他不去关怀那个病美人,紧着你这个活蹦乱跳的疯丫头做什么?”他看着我的眼静静地表态。
太过份了,我默默地瞪着他,喂!我哪里是疯丫头了,我心理年龄比你大好多,好不好?
而他却不以为意,笑着点了我一下鼻道:“还不疯吗?三更半夜,擅闯我沐浴,扒光我的衣服,还自说自话地解了我的春药。”
哪里有一个男人可以这样说出自己的臭事,我全身从头发稍开始一直红到脚底板,整个人都快燃烧成灰烬了,我极其极其地语无论次道:“那,那,那,那是,为,为,为了逃命,为,为,为了救,救,救人的…。。三爷,你,你,你不,不要乱讲,我,我,我的名,名誉已经,够,够臭的了。”
原非白终于朗笑出声,拉着我坐进他的怀中,一下一下扶摸着我的青丝,轻轻呤道:“云凝青丝玉脂冠,笑生百媚入眉端。春深芍药和烟拆,秋晓芙蓉破露看。”
他忽地一手抬起我的下颌,狭长的凤目深深地注视着我,在我意识到以前,他已吻上我的唇,我今天受的惊吓太多,愕然中我开启了我的唇,他却趁机滑进我的口。
我这一世的初吻啊,就这样被这个变态夺去了,不过我打赌,这也是他的初吻,因为其吻技实在有待提高,但这也使我的心情莫名地大好起来,要命,我可别真成了女色魔了。
他结束了这个深吻,吃干净了我所有的胭脂,双颊染上了红晕,闭上眼睛,抵着我的额头,轻轻喘着气,我凝视着他的脸,在心中再一次感叹,他真是俊美得没有天理了。
他忽地睁开眼,一本正经说道:“今晚,木槿到我房里来吧。”
我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心又突突跳起来,这变态怎么这样呢?想起一出就是一出呢,而且把这档子事说得像是,木槿,今晚陪我一起吃顿饭吧。
这原家的人,怎么都这么不浪漫呢?
我的脸色刚刚恢复自然,这回肯定又成了猪肝色了,我只好又结结巴巴道:“不,不,不行,不行,回,回,回三爷,我的月,月,月信来了,等下个月再,再,再说吧。”
要命啊,这样下去,我一定会变成结巴了
真真没想到,一向以冷傲著称的原非白同学,故作诧异道:“我要你到我房里来,是因为素辉才刚和绿萼比武折了腰,今晚不能伺候我了,这和你的月信又有什么相干了?你倒说说,我要你到我房里来作什么?”
我脸一阵红,一阵白,然后再一阵红,一阵白,迷着眼望着他,在我出手以前,他已极其愉悦地扯着一抹可恶的微笑,推着轮椅到门外去了。
我拿起一堆东西羞愤异常地往外扔,忽地发现桌子上多了一个大长盒,刚才回屋的时候没有呢,是那个死变态原非白拿来的吧。
我恨恨地打开,立刻愣在那里,那长长的锦盒里,黑丝绒上列着三十几支色彩绚丽无比,大小不等地羽毛……
我刚刚就说了一句而已,他竟记住了………
我扶着那些光滑的羽毛,心中涌起一种无法言喻的情感。
结果那一夜,原非白不知为什么并没有让我去伺候,但我却彻底失眠了。
木槿花西月锦绣 第一卷 西枫夜酿玉桂酒 第十五章 静日玉生烟(3)
和素辉练完武功,我左眼挂着一个大大的熊猫眼在中庭呆呆地修剪花草,一想起昨天原非白的那个吻,脸还会烧得厉害。
今早,我这个紫栖山庄有名的女色魔,在练功时,头一次红着脸不敢看原非白,但最后还是忍不住,在和素辉对练时偷眼望去,没想到他却神态自若地和韩修竹聊天,一回头碰到我的视线,他便立刻勾勒出一抹戏谑的笑。
噢!我多么希望他仍然能保持,在闹采花贼以前的那种对我冷若冰霜的态度,为什么现在他老对我笑呢?
然而他的笑容可恶归可恶,讨厌归讨厌,却依然如明月清辉般静静地洒向我的心间,让我在恼恨中无法移动我的目光,直到在呆愣中,素辉的右拳不客气的光临到我的左眼,我痛叫着被打倒在地。
唉!果然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啊,该怎么办呢,我满心满眼全是原非白那抹倾国倾城的笑,再这样下去,我快连我姓什么都不知道了……
嗯?!是谁一直在叫布谷鸟,布谷鸟的?原来是素辉,他的青春豆脸凑在我的耳边大声叫着:“木姑娘!”
“干吗?大呼小叫的,嫌打了我的眼睛还不够,还要折磨我的耳朵不成?”我揉着耳朵。
“哼!不叫你,能醒吗?”小屁孩指着我修得那棵石榴:“你这是修剪护枝呢还是摧花撒气啊,你看看,好好的一株石榴,愣给你搞得像个秃子似得。”
我盯睛一看,还真是,心中愧疚难当,口中讪讪道:“你,你不懂,这叫,这叫艺术作品,回头,回头等长出来了就好看了。”
“切!别蒙我了,你今天一天就不对劲,一看三爷就两眼发直,三爷也是,我打小跟着三爷,还头一糟看到他一整天都笑迷迷的呢。”小屁孩摇头晃脑地分析,看看四下无人,凑近了他的青春豆脸说:“喂,说实话,你是不是偷得手了?”
“什么得手了?”我红着脸,移向下一棵兰花。
素辉一把抢过我的剪子,阻止了我对花花草草的进一步毒害,小脸灵动地看着我:“还装算!是不是三爷和你那个了。”
小屁孩!不好好读书,就知道想这些黄|色的事情,尽管我平时也是想一点点的……
于是我义不容辞地两只手爬上他的小脸,把他的脸像做饼一样往两边拉,我笑嘻嘻地说:“素辉同学,你要好好学习,天天向上,不要一天到晚尽关心你的爷和那个女人相好……。”
素辉啊地叫着,从我手中逃出来:“你这个恶妇,我就不信爷会舍了这么多美女,看上你这么个丑丫头。”
我心中一动,再次笑迷迷地走近素辉,他明显地后退一大步:“你要干嘛?我喊人啦!”
“素辉,你可见过一个叫悠悠的姑娘?”臭小孩!
“悠悠?”他迷惘地看着我:“什么人哪,从没听说过,更别说见过了。”
“应该是三爷特别喜欢的一位女子吧,你再想想,在我进宛子以前,三爷可有相识,经常往来的女子。”
“你进宛子以前?你进宛子以前?”素辉喃喃地,忽地一拍脑门:“对对,是有一个女孩子,经常半夜里来咱们宛子的,和三爷关在赏心阁里弹琴画画,有时亦切磋武艺什么的,那个漂亮啊,不过她不叫悠悠,她是……。”
“素辉!”韩先生忽地闪进宛子,大声叫住了他,把我的肚肠给痒得,素辉立刻闭上了嘴,韩修竹和?悦色地对我说:“木姑娘,三爷叫我来传话给你和素辉,说是今儿三爷有要客来访,所以给你们姐俩放个大假,上玉北斋找莹姑娘玩儿去吧。”
我和素辉欢呼一声,两人乐得屁颠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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