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横天下
了尘师太却依旧正色警告道:“珠儿,你别忘了,许格非不但已有了未婚妻子,而他身
边还有个美丽不输于你的丁倩文……”
话未说完,邬丽珠已生气的一跺小剑靴,急声道:“我不管这些,姑姑,我们快走啦!”
说罢转身,一长身形,迳向正北追去。
了尘师太无奈,只得大袖一挥,身形凌空而起,紧紧跟在邬丽珠身后。
驰出佛庵,天空更显昏暗,但有满山的皑皑白雪,景物依然隐约可见。 进入林内,
已能清晰的看到单姑婆和丁倩文背负着许格非时留下的深深脚印。
邬丽珠看得心中一阵难过,更加为许格非的安危担心。
她在心里不停的说:“单姑婆呀单姑婆,你们怎么这么傻?你看我姑姑那么有名望的佛
门人,像个乘人之危,暗下毒手的人吗?”
心念间,前面一座崖下已传来玄令老怪的吆喝声道:“你们大家都闪开,让我来对付他
们!”
邬丽珠听得大吃一惊,不由脱口惶声道:“姑姑,我们快去,老怪就要向许格非他们手
下了!”
说话之间,加速向前驰去。
了尘师太,一面加速跟进,一面叮嘱说:“珠儿,少时我们要见机行事,千万不可莽撞,
我是不是玄令老怪的对手,毫无一丝把握……”
话未说完,前面已传来玄令老怪的哈哈大笑,怨毒得意的问:“洞里坐着的,可就是姓
许的小辈吗?”
接着是单姑婆的怒声回答道:“不错,正是老身的少主人许少侠!”
邬丽珠随着话声向前一看,只见她常来此地练习轻功的悬崖下,正站着丁倩文和单姑婆。
单姑婆平横鸠头杖,丁倩文手仗精钢剑,两人正挡在那座洞口前。
邬丽珠虽然看不见洞中的许格非,但她却知道洞中十分干燥,还有她和小沙尼在里面休
息时铺好的干草。
玄令老怪,甘公彪,以及白素贞三人,中央站立,面对洞口,和单姑婆丁倩文两人相距
不到两丈距离。
四周共有近三十名劲衣大汉,每个人的手中都提着一柄长剑,俱都聚精会神的站在那里,
看玄令老怪的眼神行事。
邬丽珠一看这情形,格外焦急,尚未到达,已脱口怒声道:“玄令前辈,你年高德邵,
望重武林,难道要对一个身负重伤的后生晚辈,乘机下手,遗臭武林吗?”
如此一说,人们纷纷转首向她和了尘师太望来。
附近的几个劲衣大汉,立即提剑准备阻拦。
白素贞却怒声娇叱道:“不可无礼,退下去!”
几个准备前扑的大汉,立即刹住身势,纷纷退回了原地。
玄令老怪一见邬丽珠和了尘师太到达,立即得意的嘿嘿一笑,道:“邬姑娘,听说你已
答应峰儿与你的婚事了?”
了尘师太一听,急忙合什念佛。
但是,邬丽珠却毅然颔首道:“不错,但必须用你们的这包解药救活了许格非之后再
说!”
说话之间,拿着手中的那个白色纸包,迳向洞前走去。
单姑婆和丁倩文一见邬丽珠手中的白色纸包,俱都惊喜丽又激动的愣了。
但是,玄令老怪却突然沉喝道:“慢着!”
邬丽珠一听,立即本能的急忙刹住了步子。
了尘师太也急忙跟至邬丽珠的身旁保护。
玄令老怪则继续阴森的说:“老夫还有一些条件没有交待清楚!”
邬丽珠立即怒声道:“有什么条件你尽管说,只要合理不苛,而本姑娘又做得到的,我
都会答应你!”
玄令老怪得意嘿嘿一笑道:“很好!”
但是,把守在洞口的丁倩文和单姑婆,却同时激动的大声道:“邬姑娘,你不能答应他,
什么也不要答应……”
玄令老怪看也不看丁倩文和单姑婆,继续望着邬丽珠,得意的说:“第一,明天午前你
必须先和峰儿举行了婚礼,才可以把解药给许格非……”
邬丽珠一听,立即怒声道:“不,不可以,我要马上给他服!”
玄令老怪不高兴的说:“你用不着那么急,三五天内许格非绝不会毒发身死!”
邬丽珠立即断然道:“不,我不会相信你!”
玄令老怪道:“可是我们又怎么能相信你?”
邬丽珠一指神情凝重的了尘师太,有力的沉声道:“我姑姑是佛门高人,武林长者,她
老人家可以为我保证,只要救好了许格非,我绝不反悔!”
玄令老怪立即道:“我也以武林长者之尊向你保证……”
话未说完,邬丽珠却断然道:“我却不相信你!”
玄令老怪被说得老脸一红,顿时愣了。
白素贞却谦和的说:“珠妹妹,许格非的伤势真的在三五日内再服解药仍可有效,我认
为你要三思衡量,千万不要倔强……”
邬丽珠却冷冷的斜了白素贞一眼,讥声道:“我对你感到非常痛心,也非常失望!”
白素贞被说得娇靥一红,立即惭愧的说:“但你不要忘了,白俊峰再不好,也是我一奶
同胞的弟弟,我这作姐姐的总不能不为他着想呀……”
话未说完,单姑婆已哼了一声道:“这种弟弟最好不要,死了倒好!”
玄令老怪一听,勃然大怒,不由望着邬丽珠,厉声道:“还有一个条件,许格非好了可
以离去,唯独这个鸡皮鹤发的老婆子,我今天一定要把她给毙了!”
单姑婆毫不畏惧,依然冷哼一声道:“大话唬不死人,要真的动手才行……”
丁情文觉得正处险境,总该暂时忍耐,因而不自觉的说:“单姑婆……”
话刚开口,玄令老怪已暴跳如雷的厉声大吼道:“好,老夫就动手毙了你这老虔婆!”
话声甫落,甘公彪突然恭声道:“老前辈请息怒,收拾她还用不着您老人家亲自动手。”
说话之间,立即探手腰内,哗的一声抖出一条亮银索子鞭来。
邬丽珠一见,脱口怒叱道:“慢着!”
怒叱声中,趁势飞身,立即挡身在单姑婆和丁倩文的身前,接着怒声道:“任何人想和
他们动手,都必须先胜过我手中的雉翎刀!”
把话说完,唰唰两声,两柄雉翎刀已交叉横在身前。
甘公彪一看,愣了!因为他方才已清楚的听到,明天午前邬丽珠就要和白俊峰举行结婚
大典了,说来已算是玄令老怪的徒弟媳妇了,他和邬丽珠再交手,还有便宜可占吗?
玄令老怪却嗔目怒声道:“邬丽珠,你可不要自恃胡闹!”
邬丽珠道:“我没有胡闹,在许格非的掌毒未治愈前,任何人不能动他们一根汗毛!”
玄令老怪气得一愣,不由耐着性子,怒声问:“邬丽珠,你可知道甘老当家的是代表老
夫出手惩治这老虔婆?”
邬丽珠立即倔强的说:“我不管这些……”
玄令老怪突然厉声道:“你难道要逼迫老夫我亲自动手?”
邬丽珠立即冷冷一笑道:“我也正准备向老前辈请教!”
话一出口,场外的数十大汉不少人惊得脱口惊啊,同时掀起一阵骚动!
玄令老怪不由一阵气结,愣愣的望着邬丽珠,久久才突然一挥大袖,厉声道:“杀!”
数十大汉一听,同时一声暴喝,各举长剑就待扑过来。
了尘师太,这时才怒喝道:“慢着!”
数十大汉一听,纷纷横剑刹住身势。
了尘师太却望着玄令老怪,怒声问:“玄令道友,你那双眼睛里还有贫尼这个人没有?”
玄令老怪却反问道:“了尘,我问你,把许格非救活了对你有什么好处?”
了尘师太微一摇头道:“我不管这些!”
玄令老怪突然厉声道:“希望你不要忘了铁杖穷神是死在谁的手,你们那伙人有多少人
已变成了残废,更不要忘了许格非前来恒山的目的,就是来——找你!”
说到最后三个字,似乎使出了全身的力气!在玄令老怪话声甫落的同时,东面十数大汉
的身后,突然响起一个沙哑怨毒,内力充沛的苍劲声音说:“萨克寿宗,你又在这儿大放什
么厥屁?”
如此一说,全场大吃一惊,纷纷循声望去。
当前的十数大汉,更是惊得失声吆喝,纷纷纵向了两边。
由于十数大汉的飞身纵开,黑暗中的雪地上,立时现出一蓬金红光芒,和一道炯炯如灯
的慑人目光。
大家凝目一看,这才发现那人头罩金丝软盔,身罩金丝锦袍,除了一只如灯独眼,什么
也没露在外面。
单姑婆一见,脑海里闪电般掠过了一个美丽红衣少女的影子——
尧庭苇,她以为尧庭苇又在伪装老魔了。
因为,在西南边关的时候,尧庭苇就曾伪装过屠龙大王威吓蓝面判官,立时放出魏老夫
人。
单姑婆虽然想到了尧庭苇,但也险些脱口呼出,而她终因久历江湖,经验老道,没有呼
出来。
但是,比较心细的丁倩文,非但没有想到尧庭苇,反而急忙机警的回头看一眼洞中的许
格非。
一看之下,心中亦喜亦惊!喜的是许格非端然盘坐,闭目调息,不但周身的蒙蒙白气没
有了,而且面色也恢复了温玉般的红润。
惊的是许格非经常悬在蓝衫下的那个小包袱不见了,显然是在客栈中解下披风时,顺便
也放在了一起。
想到因为追赶邬丽珠,许格非没有把屠龙天王交给他的软盔锦袍带在身上,立即震惊的
转首去看那个独眼炯炯的锦袍怪人。
她曾经在风陵渡自己的家中房面上。见过许格非穿过这袭大锦袍,同时也听许格非模仿
屠龙天王说话的声音。
但是,她回想了一下,方才锦袍独眼怪人的沙哑声音,稳稳中却显得有慑人威势。
是以,丁倩文的想法却是,身穿锦袍的独眼怪人,正是真正的屠龙老魔!也就在丁倩文
心念电转间,神情一呆的玄令老怪已沉声道:“知道老夫真实名姓的,当然是昔年故人,但
你这样蒙头罩脸,故弄玄虚,显然是不愿以真面目示人……”
话来说完,锦袍独眼怪人依然冷冷的恨声说:“废话少说,留下解药来吧!”
玄令老怪听得神色一惊,不由脱口问:“你?你是毛司康?”
毛司康三字一出口,了尘师太也不由惊得浑身一哆嗦。
单姑婆由于方才没有注意萨克寿宗是玄令老怪的原始名字,尚以为独眼锦袍怪人是尧庭
苇伪装的。
这时一听,才恍然想起,尧庭苇是绝对不会知道玄令老怪的真实名字的。
而丁情文这时也明白了屠龙天王的昔年本名,原来叫毛司康!但是,屠龙天王却突然厉
声道:“留下解药来滚!滚!”
最后一个滚字尤为凄厉,有如暴起的春雷,震人耳鼓,慑人心神!数十大汉纷纷浑身一
颤,甘公彪则面色大变,不自觉的退后了数步。
玄令老怪却仰面哈哈一声厉笑道:“好好好,毛司康,你今天来得正好,老夫正不知到
何处找你请教,看你如此盛气凌人,武功想必有超人之处,来,只要你胜得了老夫一招半式,
不但解药留给你,而且马上离开紫芝峪,永远不再历身江湖!”
屠龙天王立即讥声道:“谁管你滚到那里去,快划出道来!”
玄令老怪当然知道昔年的毛司康,已是当今赫赫有名的屠龙堡堡主了。
现在,他不必去揣测屠龙天王的武功如何,仅根据他所传授的许格非,也就可想而知了。
玄令老怪有鉴于此,决心以玄煞掌功伤他,是以,冷冷一笑道:“如论你我掌拳,相搏
近千招未必能分出胜负,白白浪费时间……”
岂知,屠龙天王竟哼了一声,冷冷一笑道:“知己而不知彼,必败无疑,你能在我手下
走过百招,已算是当代的顶尖人物,遑论千招了!”
玄令老怪一听,顿时大怒,不由厉吼一声:“姓毛的老小子纳命来!”
厉吼声中,腾身而起,一跃数丈,疾泻而下,迳向屠龙天王的天灵踹去。
屠龙天王却趁玄令老怪疾泻而下之际,一声厉啸,身形凌空而起,迳向泻至一半的玄令
老怪的小腹踩去。
玄令老怪一见,再度一声厉吼,猛的一个云里翻滚,立变头下脚上之势,双脚闪电蹬出!
只听蓬的一声,玄令老怪的双脚,恰巧一只蹬中屠龙老魔的右腿,一只蹬中屠龙老魔的铁杵
上。
于是,两人同时一声闷哼,玄令老怪疾泻地面,屠龙老魔急骤升空。
只听咚的一声,玄令老怪着实跌在雪地上。
而屠龙老魔,仍挟着一蓬金红光华,尚翻滚的正待落下。
玄令老怪一看,哪敢怠慢,大喝一声,挺身跃起,飞身再向老魔扑去!扑至近前,再度
一声厉吼,右掌猛的劈出,一阵呼啸狂飙,挟着雪花冰屑,迳向即将着地的屠龙老魔击去。
屠龙夫王似是早已有备,就在玄令老怪掇腕发拳的同时,一声沙哑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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