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横天下
当然,这是一件很不可能的事,但他许格非决心要把这件事变成为可能。
在这样的情形下,如果九指豺人坚持不交出来,后果如何,自然可知。
由于布衣老人的被杀,他正经感觉到屠龙老魔已经有了除去他而以九指豺人代替他许格
非的趋势。
心念至此,他不禁冷冷地笑了,在这一刹那,他突然想通了一个报父仇,雪母恨,自救
救人的上上良策。
丁倩文三人见许格非俊面罩煞,蹙眉沉思,因而都没敢打扰他。
这时见他冷冷笑了,丁倩文才凝重地问:“许少侠,你可是想到了良好的办法?”
许格非见问,立即装出一副愉快的神情,颔首道:“不错,小弟决定一个人前去找九指
豺人,要出尧恨天,救出两位老世伯。”
丁倩文三人听得神色一惊,脱口轻啊,同时震惊地道:“你一个人前去,那不是太危险
了吗?”
许格非断然道:“不,以现在的情势看,我一个人前去非但没有危险,且有成功的把
握。”
丁倩文则焦切地道:“我们三人跟着你去,至少也可以为你,把风押阵,出个主意呀!”
许格非再度断然道:“不,你们去了反使我分心分神……”
魏小莹急忙道:“你是因为对方具有弹指神功,随时随地可能置我们于死地?”
许格非颔首道:“不错,你们三位不去,我可以放手对付,没有后顾之忧。”
单姑婆则忧虑地道:“可是,你万一需要人手的时候呢?”
许格非道:“我方才已经想过了,由此地前去找九指豺人,以至登上三尖岛之前,我都
不需要你们三位的协助。”
丁倩文急忙问:“你什么时候才需要我们呢?”
许格非道:“当然是我登上三尖岛,而渡海用具又被别人盗走的时候。”
单姑婆急忙道:“既然这样,那我们为何不事先雇好竹筏备用,以防万一呢?”许格非
沉吟道:“我的真正用心,是不要你们三人介入,这样对方或九指豺人便没有向你们三人下
手的借口了……”
丁倩文立即有些生气地道:“我们四人在一起,九指豺人早巳知道了,难道我们不跟着
你去,他就不向我们下手了吗?”
许格非不便说出他真正担心的还是屠龙老魔,是以,只是道:“我总有一种预感,也是
一种想法,如果你们三位不一同跟我去找他,他当然没理由向你们下手。”
单姑婆突然道:“这样好了,您什么时候才能登岛?您什么时候需要我们,您在岛上,
我们在海边,到您需要我们的时候,我们双方怎么个联络法?”
许格非略微沉吟道:“这样好了,你们先回客栈等着。”
魏小莹立即委屈地道:“回到客栈里也是心焦,反而不如就留在这个小村上,日夜望着
三尖岛。”
许格非一听,立即感动地道:“这样也好,你们选一家能了望海上的民房住下来,白天
登岛你们可以目视看见,夜间我会用屠龙剑上的宝光使你们发现。”
魏小莹依然不放心地道:“若是我们都看不见呢?”
许格非毫不迟疑地道:“那就等我登上三尖岛后再联络。”
丁倩文则凝重地道:“岛上树木那么多,夜间仅用屠龙剑上的珠宝反光,恐怕很难发
现。”
单姑婆脱口道:“干脆用烟火好了。”
许格非听得精神一振,道:“对了,我们怎么没想到这一招,还是单姑婆智多谋广。”
单姑婆强自挣出一丝笑意道:“这算得了什么?只有白天用烟,晚上用火看得最清楚,
这道理是人人都知道的事,实在不值得称赞。”
丁倩文看出许格非去意已坚,只得无可奈何地道:“好吧,现在我们就规定一下联络讯
号吧!”
于是,四人商议一阵,完全满意之后,许格非才凝重地道:“小弟前去之后,不会耽搁
太久,必然立即设法前去三尖岛,果真两位世伯都在岛上,我会立刻打讯号和你们联络。”
丁倩文三人也神情凝重地各自颔首应是。
许格非又回头看了一眼床上的两具尸体,道:“这两位屈死的前辈,就近找几位渔民料
理一下他们的后事,在碑上刻上他们的年龄衣着和容貌,也许有一天被他们的子弟后人发现,
运回家去。”
丁倩文和魏小莹都是老父失踪的人,都有切身之痛,立即黯然颔首应了个是。
但是,她们却不知道这时许格非的心情,较之她们不知要悲痛凄楚了多少倍。 她们两
人的老父只是失踪,而且有了仍活在世上的消息,可是他许格非呢?
父母虽是双亡,但直到今天仍不能叵葬祖坟。而令最他痛心的足,父亲的灵柩直到今天,
还不知道被屠龙老魔运往了何处?
许格非黯然叹了口气,道:“小弟走了,一切按规定的讯号联络。”
说罢,大步走出屋外.径向院门走去。
许格非一出了小渔村,立即展开轻功,直向正南突出海角的一座大村镇前如飞驰去。
由于狼沙海面险恶,不但海中没有渔船捕鱼,就是海滩上也看不见一个人影。是以,许
格非就沿着沙滩海边,展开轻功,大胆地向前如飞疾驰。
沿着海滩飞驰,视线既广,又无林木拦阻,片刻工夫已到了大镇外的海滩上。
许格非收住身法,发现大镇距离海达尚有两三百丈距离。
由于海滩上既无渔船也无渔民,附近海面想必也是狼沙海域。
许格非大步走向镇前,发现镇上许多茅屋瓦房中,不但有精舍,且有楼阁。
一看这情形,许格非已有几分信心,断定九指豺人可能就藏匿在这个海边不算太大的村
镇上。
进入镇内,并没有街道,但却杂乱地没有几家店铺,不远处的一家门前就悬着一方淡黄
色的粗布酒幌。
许格非心中一动,立即走了过去。
由于镇上冷清无人,仅有几个妇女在池边洗衣,男人可能已出海打渔,看情形小酒铺内
也不会有太多的人。
果然,走至小酒铺前,只见里面仅有—个酒保兼掌柜的在那里擦拭桌凳竹椅。
许格非一走进小铺门,酒保立时愣了。
显然,许格非的出现使他非常意外。
许格非微一颔首道:“掌柜的好。”
酒保年约四十余岁,布衣白裙,蓄着两撇小胡子,这时急忙一定心神,立即哈腰含笑问:
“爷,您有何贵干呀?”
许格非被问得一愣,不由迷惑地问:“你这儿不是卖酒的吗?”
酒保一听,不由失声笑了,同时笑着道:“您老喝酒不太早了一点吗?”
说罢,急忙肃手一指就近的一张桌子,继续道:“爷,您请上坐。”
许格非立即走了过去。
酒保则继续笑着道:“我们这儿的喝酒客,必须等到日落掌灯以后才会渐渐满座。”
许格非一面坐下,一面哦了声问:“贵地的打渔哥儿们,很早就出海了是不是?”
酒保一面去拿菜拿酒,一面回答道:“是的,大概天发白的时候吧!”
许格非故意道:“我说呢,我在海边一只小船都没看到。”
酒保已将酒菜拿来,向时含笑道:“您老八成是由北边来的,船都泊在镇南边?”
许格非故意哦了一声,惊异地问:“为什么都停在镇南边。”
酒保见问,不由面现难色,强自嘿啊两声,才笑着道:“北边是狼沙嘛,人船进去都会
被狼沙吃掉的。”
许格非故意迷惑地咦了一声道:“这就不对了啊?方才我在海边走来时,就看到海中那
个三尖小岛上,有人在惨叫奔跑……”
话未说完,酒保已目闪惊急,面色大变,急忙跑至门口向外探头偷看。
许格非一看,心知有异,同时也暗自笑了。
只见酒保向门外看了一阵,立即神色紧张地走了回来,压低声音,警告道:“爷,这些
话在我们这儿,您千万不能说呀!”
许格非佯装一愣道:“这是为什么?”
酒保立即焦急地道:“为什么您老就别问了。”
许格非反而是理直气壮地正色道:“这有什么好怕的,这是事实嘛,我的确看到那个小
岛上有人嘛!’
酒保一听.更加惶急地低声道:“爷,是事实也好,您老的确看到了也好,这件事千万
不能说,快喝酒,快喝酒,喝完了酒马上就走。”
许格非故意迷惑地问:“走,走到哪里去?”
酒保无可奈何地道:“你要去哪里就去哪里.您住在什么地方,就回到什么地方去。”
许格非剑眉一蹙道:“我就是回不去了嘛!”
酒保听得一愣道:“啊?您回不去了?”
许格非颔首蹙眉道:“就是嘛,我一大早到海边去玩,因为听到海中那个小岛上有人惨
叫.走过去一看,回来时就找不到门了。”
酒保听得再度啊了一声,问:“您老住在什么地方?”
许格非一指桌子,道:“就是这个镇上嘛!”
酒保一听,面色再变,不由惊异地问:“您是什么时候来的呀?小的怎么没有见过您呢?”
许格非道:“我是昨夜三更以后到的,没有看清他的院门。”
酒保立即不解地问:“那您老今早是由什么地方离开的家?”
许格非正色道:“我是前去花园里玩,不觉就由后门走出去了……”
酒保一听花园,浑身一战,面色更加苍白,不由颤声道:“花花……花园?我们这儿……
只只……只有郁员外家……有有……有花园……”
许格非淡然含笑.摇摇头道:“他姓什么我倒不清楚,我也是由朋友介绍来的,我只知
道他生了一副狗胸驼背猴儿嘴……”
话未说完,酒保已惊惶失措地惶声道:“爷,您可以回家了,您说的那位正是我们员外
爷!”
说罢,急忙奔至门外。向着侧后方举手一指,急声道:“爷,您来看,喏,就是那一
家。”
许格非早已离座走了出去,循着酒保的指向一看,只见旷场后的一片葱笼树林中.果然
有一片豪华宅第,正是他在镇外看到的那一片楼阁精舍独院。
打量间,一旁的酒保已催促道:“爷,您现在可以回去了。”
许格非微微颔首道:“不错,就是那里,不过,我还没有吃早饭,先喝点酒吃点东西再
回去也不迟。”
说罢,转身走进了小铺内。
酒保一看.急忙快步紧跟,同时焦急地道:“爷,您不回去,您不怕员外爷找您呀?”
许格非坐回原位,一笑道:“在下只是他请来看门护院的人,他找在下做什么!”
酒保先紧张地看了一眼许格非的佩剑,接着强自含笑应了两个是。
许格非低头一看,发现盘中都是些花生、酱豆、咸萝卜等物。顺手斟了一杯酒,一阵强
烈浓醇的辛辣酒味,直扑鼻孔。
许格非剑眉一蹙问:“这是什么酒?”
酒保赶紧躬身哈腰笑道:“白干,上好的白干,也就是烧刀子。”
许格非蹙眉问:“有没有别的酒?”
酒保急忙摇头强笑道:“没……没有了!”
许格非一指磁盘道:“去切点儿卤肉来。”
酒保一听,立即紧张为难地道:“爷,小店要是有卤肉,碰到爷您这样的阔客,岂不早
端上来了。”
许格非端起酒杯喝了一口,一阵火辣,直到胸口,赶紧拿起筷子挟了两个酱豆。同时,
望着愁眉苦脸的酒保,颔首赞声道:“好,好酒,好酒!”
酒保赶紧含笑哈腰道:“爷,您多担待,多担待。”
许格非点点头,嗯了一声再举杯喝了一口,才漫不经心地问:“听说你们这儿的这位员
外爷,很厉害……”
酒保听得浑身一战,赶紧惶声道:“没有,不厉害,很好,很好。”
许格非笑一笑,继续端起酒杯来饮酒,他知道,不管他再问什么,酒保也不会说实话了。
现在,他已得到了一个正确结论。
首先,狼沙海域中的三尖小岛上,的确囚着有人。
其次,这个小镇上的郁员外,的确长了一个狗胸驼背猴儿嘴。
但是,如果前边小村上的布衣老人,一切都是照着九指豺人所编的述说,那很可能是一
桩一石二鸟之计。
当然,这个郁员外,如果不是九指豺人的伪家,也是他九指豺人必须除之而后快的人。
如果根据方才酒保震惊骇怕的神情看,这个郁员外即使不是此地的恶霸,也是一个的劣
绅。
但是,以九指豺人的武功实力,以及他所负的使命,他会容许—个恶霸在他的势力范围
之内存在吗?
继而—想,心中又不由暗吃一惊,心想,莫非这个郁员外,功力高绝,九指豺人不是他
的对手,而特意借刀杀人,铲除异己不成?
由于想到了九指豺人,顿时想到了对方生有九个手指的事。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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