嚎春记
“上帝!”,赫尔曼惊恐道,“他们要干什么?”
“杀!”,低着头的朱大少一声怒吼。
“杀!”,举刀的李大狼亦是一声怒吼,手中战刀雪亮剁下,“杀!”,河边战士齐齐大吼,三十把战刀呼啸斩下。周围法国玩家吓得尖声大叫,转瞬间方才还活蹦乱跳的汉人沉重的摔倒在地,人头在河边沙地上乱滚,鲜血从颈子里汩汩流出。阿尔杰农一把掐住自己脖子,惊恐万状。安托万双腿一软,一屁股坐在地上。
“麻利点!”,李大狼厉声大喝,三十多个手下和自己三下五除二脱光了衣服,旁边的汉卒再次涌出三十个人,手擎战刀站在背后。
“杀!”,华一兵大吼一声,三十多把战刀再次飞剁而下。
赫尔曼面色苍白,身后的海因茨强忍住呕吐的欲望惊骇道:“长官,他们真是最凶狠的匪帮,斩杀自己同伴眼皮都不眨!可他们为什么这样做??”,赫尔曼目不转睛困难道:“我想我们马上就知道了!”
“够了够了!”
在倒下第十五批汉卒之后,复活了的朱大少欢呼着跑了过来,“自己动手,丰衣足食啊!”,身后陆续复活的汉卒欢呼着跑了过去,弯腰抓起先前脱下的衣服和战具,在尸体堆中翻拣着自己的遗体,找到的就往小河里拖,熟练的拔出小刀,就着河水专心致志地开膛破肚,分离起骨头和皮肉,河水里渐渐荡漾开一片一片的血红,汉军战士恍若不觉,小刀刮在骨头上,悉悉有声,听得周围老外无不变色股栗,而岸上汉军战士若无其事,一个个喜笑颜开。赫尔曼难以置信的问身边的田军道:“你们经常这样?”
“是啊!”,田军理所当然道,“我们以前被人追杀逃到黑森林里,差点都饿死,还是老大想出这个方法才保全我们的。以后我们没饭吃就吃人了。也不只是吃我们自己人,有时也吃敌人。”,海因茨听到这里,忍不住哆嗦了一下,田军没看见,继续补充道:“不过如果是吃我们自己兄弟,老大他每次都是第一个站出来被吃的!”,赫尔曼脸上表情极其复杂,叹息一声,看向朱伟的眼光多了份敬仰,叹息道:“能为别人牺牲自己的肉身,这样的人,在我们欧洲历史上,只有耶稣做到过。”
“好了!”,朱伟大笑着把肉块扔进了滚开的锅里,“半小时后开饭!”
……
在游戏公司的总部大楼董事部会议室里,欧克拉提德斯拳头抵在自己下巴上,看着屏幕上凝固的镜头,汉尼拔大笑着把自己的肉扔进锅里的那一刻。
约坦纳看着屏幕,悠悠道:“短短一瞬间,这个法国土地上最让人恐惧的匪徒,就变成了一个圣徒!人民真是健忘!”
维尔茨拿下眼镜擦了擦,叹道:“上帝在上,我总算知道了为什么他才一千多人居然没有人能击败他的原因了,他居然把自己杀掉来给饥饿的部下吃。上帝,就算是圣保罗也没有这样做过。”
约坦纳看了看维尔茨,略带嘲笑道:“亲爱的维尔茨,您是不是同情心泛滥了,要知道这只是游戏。”
“就算只是游戏!”,维尔茨严肃道,“除了这个人,还有谁这样做过?”
约坦纳不禁语塞。
布莱兹若有所思道:“这些中国人真是奇怪,对敌人如此凶残,对自己的朋友却如此勇于牺牲。中国的古老哲学里好像没有这样的极端者啊!”
“先生们,”,耶罗波安悦耳的声音道,“我们今天不是来讨论孔子和苏格拉底的区别的,请别偏离主题。我们今天要讨论的是,对于游戏里面爆发的极端民族主义行为,我们该如何解决。”
约坦纳微微一笑,轻描淡写道:“我记得以前在讨论如何处理汉尼拔这个极端民族主义者的问题上,我们曾经统一了政策,不去干涉玩家的个人行为!所以我认为,我们可以不讨论这个事情了!”
耶罗波安冷冷道:“可现在不是个人行为,而是一些纳粹分子企图在游戏内实行他们在现实没实行的梦想。”
“耶罗波安先生!”,约坦纳生气道,“请注意您的措辞,游戏内只是爆发了玩家间的战争,这是合理的!我们游戏的设计就是想让玩家间互相争斗并融合。如果不想他们爆发战争,那在游戏里设计兵器做什么?拿去打鹌鹑么?”
“约坦纳先生!”,耶罗波安大声道,面孔潮红,“请别因为您是德国人就对游戏内德国玩家恣意纵容!他们这是在企图在游戏内消灭法兰西,这是纳粹主义!更是对我们法兰西人的侮辱!”
“耶罗波安先生!”,约坦纳大怒道,“我认为您已经被愚蠢的激情蒙蔽了自己的理智!从游戏开始那天起,就注定有一天会有人统一游戏内的国家!难道只能由法兰西人完成这个使命吗?耶罗波安先生,我认为您是种族主义者!”
“以法兰西民族对欧洲和世界的贡献来说!那是最好的选择!”,耶罗波安拍着桌子叫喊道,“想想你们德国为世界贡献了什么?两次世界大战!”
“你这是对日耳曼民族的挑衅!”,约坦纳从椅子上跳起来,暴怒叫道。
耶罗波安象只好斗的公鸡般也跳了起来,红着眼睛瞪着约坦纳。
“先生们!”,维尔茨冷静道,“要谈到贡献,我想这里还有一个民族更有发言权,没有这个民族,就没有耶稣,没有相对论,没有精神分析学,没有资本论,所以,请你们坐下来,保持一个绅士的风度!”
约坦纳和耶罗波安清醒过来,有点畏惧的看了一眼坐在高靠背椅上一言不发的主席,讪讪的坐下了。
欧克拉提德斯如同狮身人面像,安静的看着十一个董事会成员,表情连一丝变化都没有。其它的十一个人没有再说话,坐在自己的椅子上等着他的发言。欧克拉提德斯手指交叉在一起,又看了看屏幕上的那个中国人,低沉的嗓音回荡在会议室里。
……
正文 百一十、进入沙隆
“感谢维尔茨先生对我的民族的恭维,作为一个犹太人,我非常憎恶暴力,我是个商人,我们在座的每一个人都是商人,商人需要战争吗?在现实里面我想我们绝大部分人会说NO,但是在这个游戏里,我们只能暂时容忍暴力。”
耶罗波安不舒服的扭动了一下身躯,脸上表情有点难看。
欧克拉提德斯如同没看到一样,继续道:“人总是低头耕耘土壤,抬头祈祷上帝的。我们不能不容忍游戏内战争,如果没有这些战斗而来的金钱收入,我们的这个事业会在两个月中崩溃。可我们又不能不关注人的精神,否则我们就是创造了一个地狱,让无数的人在里面残杀,这在上帝的眼里,就是犯罪。”
十一个人聚精会神静听。
欧克拉提德斯继续缓缓道:“我们生活于黑夜,所以我们向往光明。我们承受苦难,所以我们渴望救赎。不经历地狱,不知道天堂的可贵。我们沦落到了这个罪恶世界,因为感受痛苦,虔诚的人才愿以善行永离黑夜。而主的意愿,就是为了让我们断除不义,所以!”,欧克拉提德斯缓缓站起,“继续让杀戮和被杀戮发生,让人民在哀号中挣扎,只有经历了炼狱,当和平的阳光来临之时,所有的人才会意识到互相热爱的可贵。只有让人民在分裂中品味苦涩和号哭,他们才会向往统一。总有一天,恶行会停止,欧洲大陆会连成一体,残酷的杀戮最终会过去。人们会反思自己曾经的不义。而这一切,并不用在现实中流血牺牲,只用一个小小的游戏,我们就可以让信奉达尔文主义的迷途者们幡然醒悟。总有一天!”,欧克拉提德斯眼睛威严的扫视着其它人,“曾经制造过杀戮的罪人会放下手中的战刀,强权者最终会明了博爱胜过长矛。上帝的福音会降临这个世界,犯罪的人们会流泪忏悔自己的过去,迎来自己的新生。主的祝福会由再次降临蒙昧之地。我们所作的一切,会在天堂里得到主的肯定!”
十一个代表齐齐站立,心悦诚服的向欧克拉提德斯施礼致意。
……
“干得不错!”,庄大少策马微笑。
“可我真的是那么想的,”,朱伟认真道,“刚才说的可不是作秀!”
“不管结果如何,我们已经在法国人那边洗白了。”,庄大少坦率道,“现在法国人不把我们看作史前部落。这就是个进步了。”
朱大少笑了笑,左右看了看,诧异道:“道道呢?”
秋少笑道:“去和那个犹太姑娘以撒培养感情去了。这家伙现在的表现跟只发情期的巴儿狗没什么两样,围着那个犹太美女前后打转,只差有一根尾巴在后面不停的摇动了。”
朱大少哈哈大笑,秋少也是捧腹大笑。
庄秋亮笑了半天,忽然想到了一件事,道:“伟少,那帮德国俘虏,你是不是想收服他们?”
朱伟笑道:“你怎么知道我是那样想的?”
庄秋亮坦白道:“如果你不想收服他们,他们早变成午饭进了我们的肚子了。”
朱伟忍不住大笑一声,“不错,老子是想收服他们。他娘的,战力这么强悍,老子一千八百人加阿尔杰农三千人,四千八百人杀他们四千人,居然报销了一半才俘虏他们。我看这八百人都是精锐,能搞到手是最好了!”
“所以你就卖肉?”,庄秋亮低笑道,“你是不是高估了他们的战力了,照老子看他们就是一身好铠甲沾的光,他娘的,不知道欧洲人的铠甲设计这么恐怖做什么,连戴的手套都是铁的,凭我们的烂兵器,能搞死他们三千多人,已经是战绩骄人了。”
朱伟沉思道,“也是!这个装备原因恐怕也是很重要的一点。哎,本来老子是想慢慢软化他们的,既然你这样说,那择日不如撞日,我今天就叫他们的头过来谈谈了。也免得带着麻烦。”
朱伟说完掉头命令道:“让那个赫尔曼过来,就说我找他。”
传令兵飞马而去。
不多时赫尔曼策马跟着传令兵小跑而来,身上穿着亚麻短衣,跑到朱大少面前,翻身下马,挺胸大声道:“斯图加特军千夫长赫尔曼向您报道,长官!”
庄秋亮无奈的扬了扬眉毛,向朱伟递了一个你白费功夫的眼神。朱伟撇了下嘴,想了想,大声道:“赫尔曼!”
赫尔曼条件反射的一个立正。
朱伟在马上躬身温和道:“以后跟我混,如何?”
赫尔曼一时没反应过来,“长官,您的意思是……?”
朱伟不耐烦起来,“老子叫你以后带着部下跟我一起混日子,答不答应,不答应老子好一刀砍了你。好让你复活去找你的军队,省得你跑路,然后你再去投奔那个阿道夫继续来和老子接着砍,懂了没?”
赫尔曼几乎昏倒,从没听过这么“真诚”的劝降的。
赫尔曼结结巴巴道:“长官,身为一个日耳曼人,我的荣誉告诉我……”
“说话直接点,别跟老子卖酸!”,朱伟毫不客气的打断道,“别什么荣誉荣誉的,什么卵蛋荣誉,你以前跟的阿道夫就是个嫖客型的,见到女人就抢,你还跟老子谈什么荣誉。”
赫尔曼脸一下子变得通红,又是尴尬又是气愤,怒道:“长官!我是个日耳曼人,我不可能为法国人服务的,法国和德国,总有一个会被消灭的。我不会做德国的叛徒的,永远不!”
朱伟诧异道:“咦,你这人平时看起来那么聪明,怎么这个时候糊涂起来了?我已经跟你说得很清楚了,你是跟我混,我是法国人?“
“可是长官!”,赫尔曼道,“您现在是在跟德国人作战,我不可以向我的同胞举起武器。”
“那这样,”,朱伟想也不想随口道,“这段时间我和德国人砍的时候,你的部队别出场就可以了。你也别太死心眼,说不定我哪天又和法国人砍起来了咧?那你不是又为你的什么日得慢立功了?”
赫尔曼迟疑了一下道:“长官!虽然我很钦佩您的人格魅力和非凡勇力,可是我恐怕还是不能答应您的招募。坦白跟您说,长官,虽然我只是个千人长,太内幕的消息我是不知道的。可是根据阿道夫长官平时偶尔透露的讯息,这次行动是半个德国的城市领主联合起来集中攻击法国,一定要消灭法兰西,挽回我们日耳曼民族第一第二次世界大战失败的耻辱,这是每一个日耳曼人的义务,长官,我们这五万军队只是前锋而已,在我们的后面,还有十二万勇敢的日耳曼人迅速跟进,长官,请原谅,我想分裂的法国无论如何也抵不过十七万德国玩家的进攻的!所以长官,我想您现在该做的就是赶紧向西南方向面撤退,然后越过比利牛斯山,找条船渡过直布罗陀海峡,到北非去,然后从那里取道中东,长官,我想那样您安全回国的几率要高得多。”
朱伟仰天哈哈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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