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神右翼
玛门回头看看那个恶魔,疑惑道:“怎麽回事?魔法失效了?”
入口的石碑上刻满密密麻麻的小字,其中一行字此时变大,冒出荧荧金光:堕天使和大恶魔请在右边的盘中投三十欧里,非此二者请在左边的盘中投入十欧里。
其中,“三十”和“十”的字是血红色'E B小 說w ‘w w。tx te b。 c N'。
玛门一愣,蹙眉道:“有没有搞错?种族歧视啊。”我说:“怎麽,涨价了?”玛门抓狂了:“以前投的位置不一样,但是价格都是二十欧里。凭什麽?三倍!三倍!”我说:“既然叫你们投在不同的位置,很明显就是为了调整价格。大恶魔和堕天使都比较有钱,收高一点也没什麽吧。”玛门说:“解放都多少年了,怎麽还搞种族歧视啊?三倍!”
我说:“你走一步的时间恐怕金库都会有翻倍的利息给你吧?不就三十欧里吗?”玛门说:“三十欧里等於八个银币一个铜币!你们神族都这麽有钱?”
我汗,这家夥的代换能力不带这麽强的……果然是出了名的叩门。确实八个铁币对六翼以下的天使来说都相当贵了,但是玛门在魔界的有钱程度估计和梅丹佐在天界差不多。
玛门一副割肉似的表情,又扔了十欧里进恶魔手里,荆条退去。他把我抱严实了点,往里面走去:“哼,一看就知道是我爸干的好事,他天天吼著魔族人人平等,实际还是在搞这种事,哼。”我说:“玛门,平等这个概念,似乎对低级魔族还要重要些,你嚷嚷什麽?”
玛门说:“哼。”
我摇摇头。这家夥根本听不进我的话。
不过路西法还真是强悍,剥削贵族这种事他也做得出来。
绕过石碑,後面的厅堂豁然开朗。里面静悄悄的,约莫能听到外面悲恻凄厉的风声,一阵阵刮来,一阵阵撞开古堡内的窗户,声音突兀到使人心脏乱跳。
黑暗中有东西在缓缓穿行,一丝丝牵动人的血液。
我说:“看样子这里很少有人来。”玛门说:“罗德欧加的图书馆里有很多古物,还都是魔界的。这里的东西都是天界过去的,所以那边修好以後,这里就很少有人来了。”我挑挑眉:“你们不是最不骄傲的种族麽,天界的东西不屑学了?”玛门说:“学,当然学。但是我们关心的是现在的天界。对於天界的文物,我们打算等那里成为我们的领土後再说。”
我笑:“那真遗憾,看来我们永远没有沟通的一日。”玛门说:“真正把耶和华当回事的神族有几个?我看连部分堕天使都比你们虔诚。”我说:“你根本没有去过天界,没资格这麽说。哪个站在顶峰的人不会被人反对?我就不信人人都崇拜路西法。”
玛门说:“这个话题没意义,你太固执。”我说:“没你固执。”玛门说:“大天使长,你怎麽这麽罗嗦?”我说:“没你罗嗦。”玛门说:“再说我强吻你。”我说:“你敢吻我就敢杀了你。”玛门说:“就你这样,能麽?”我说:“就凭你个魔法盲,能麽?”玛门咬咬唇,脸上的玫瑰格外殷红:“我真想把你扔在地上,让那些铠甲砍了你!”
我说:“铠甲?”玛门指著黑暗里移动的东西:“那些都是死灵铠甲,没有身没有头的,只有一个空铠甲。它们最喜欢做的事就是砍天使,见一个砍一个,撕得越碎它们越高兴。”
我听得鸡皮疙瘩直冒,以我现在的能力肯定没法和它们作战。回头看看玛门,又不想认输,只知道傻瞪著他。玛门翘起小嘴:“哼哼,怕了吧?”我说:“玛门,就你这个烂性格,总有一天会吃大亏。”玛门说:“你再说我就把你扔出去'福‘哇tx t小‘说 下 载'。”
我和他对瞪许久,最後把脑袋别到一旁,白毛绒球跟著一起飞。
玛门拍拍我的脸:“唉,你能不能可爱一点?偶尔示弱一下又不会死。”我连屁都没哼一个,就傻眼看著里面的死灵铠甲真跟幽灵似的飘来飘去。
玛门说:“米迦勒。”
不理。
玛门说:“米迦勒。”
不理。
玛门说:“米迦勒。”
还是不理。
玛门说:“到底是谁的性格烂?真是……哪,不要生气了,乖,玛门哥哥给你买好吃的。”我扑到他身上,绒球扑通一下砸下来:“走!不然就回家!”玛门说:“是是是是。”
他继续抱著我往前走,我有变大的强烈冲动。
唉,怎麽变小以後,连情绪都这麽难控制呢?
第66章
“先不忙下定论。”我拉住玛门的衣领,把他扯到骷髅旁边,“你看看,这个像是阿撒兹勒被拧的吗?”玛门凑近了看看,说:“你真把我当神了,通过这个怎麽看得出来?不过阿撒兹勒拧别人脖子是用魔法,你看这个像是手弄的吗?”我说:“时代太久远了,看不出来。给我多讲讲杰利的事。”
玛门大致说了说,反复想想他确实有被杀的可能。以前杰利是魔界的领主之一,自路西法堕落以後他就一直不服气,想找机会扳倒这个新魔王。他曾不止一次说路西法虚伪又高傲,还说路西法有什麽不为人知的过去,当然这些事都是偷偷说的,俩人面皮子依然挂得十足地道。不过路西法对别人的非议一般都是持无视态度,应该不会怒到杀人,除非他真是碰了他的死穴。
还是说,阿撒兹勒有什麽事瞒了路西法?
想到这里,我突然直了背。
伊罗斯盛宴上的五芒星!当时只有他一个人站在那个旁边,或许他问的话有问,或许那个魔法阵根本就有问题!
阿撒兹勒不惜血本捣乱我和路西法的关系,是为了什麽?
越想越头疼。
玛门回头,在身後的柜子上四处打量,我随手抽出一本比较醒目的书,又随便翻开看看。翻了几页看到里面是空的,正觉得奇怪,再翻一页,忽然看到里面露出一双眼睛。
一双血红的眼睛。
它正往下看。
而这时,它的目光飞速与我正对上。
这一刻,我连叫都来不及,狠狠把书扔出去'福‘哇tx t小‘说 下 载'。
它在空中打了一个旋,刺眼的锯齿一根根立起,又在眨眼之间飞冲过来。
眼看那一双血眼离我越来越近,已经冲到我的面门,忽然一个东西横过来,送入兵刃般锋锐的锯齿间。
玛门闷哼一声。
他居然把自己的手臂送进去了。
书本在一丝丝合拢,玛门的黑衣中滴落鲜血。
他从怀里掏出烟杆,往缝隙里狠狠一戳,书本抖了一下,继续使力合并。玛门拔出烟杆,在里面狠戳了几次,肉体撕裂的声音一阵阵响起,圆润的黑色血珠大片大片飞溅出来,落在地上。
只是几秒的时间,魔书抖一抖的,忽然就不动了。
玛门随手扔了烟杆,重重靠在书柜上,大口大口喘气。
我毫不迟疑变回成人模样。虽然带有魔法的衣服会随著人变化而变化,但是这种款式的衣服实在……
刚把手伸过去想要看伤情,他猛地收回去。看著他手上的血亚马孙河似的流,我声音都抖了:“很疼?”玛门朝额头处吹了一口气,不屑地说:“疼?哈,笑话!”
“让我看看……”我再伸手过去。他飞速收手:“不要过来,我自己来!”我说:“伤著骨头了?”玛门说:“你不要过来!”我说:“啊,你後面有什麽?”
玛门刚把头转了一半,又突然回头:“不要想转移我的注意力!走开,我自己来!”
我说:“战天使也比你个魔法盲的恢复力好,不要动。”玛门愣了愣,慢慢伸出手:“轻点。”
我点点头,轻轻扣住魔书的边缘:“你怎麽不像刚才那样用书砸?居然塞自己的手进去。”玛门说:“一急就给忘了。”我轻叹一声:“谢谢你,要不我早死了。”
我慢慢提起锯齿,玛门的血流得更多了。我抬头看看他,他嘴唇抿得死死的,一张小白脸白得更彻底了。我说:“会很痛,忍著点,一会就好了。”玛门颇乖巧地点头,额上冒了细汗。
本来想玩彻底一点,狠狠把整本书都提出来,但是那样他肯定会痛死过去。於是只有慢慢往上提,提得我都开始冒汗。
玛门小声说:“米迦勒。”
我刚一抬头,他的两片唇就压了上来。
我惊诧,却不敢动弹。
他拨开我的手,抓住书壳,往外一扯,果决干脆。他低哼一声,用另一只手扣住我的脖子,深深探入我的嘴唇。我在心中默念咒文,捧了一团光靠近他的手臂,周围的景物迅速被点亮。
手上的伤在一点一点恢复,他纠缠得令人愈发难以自拔。
玛门侧过头,以便探得更深。
白玉般的鼻尖顶在我的脸颊,他良好的接吻技术居然可以使尖牙不弄伤别人。
鬼火被白魔法的星光掩盖,理智在激烈的吻中迅速缓缓磨散。
每一秒脑中都在嗡嗡作响,时间过得飞快。
恢复清醒是在玛门开始动手动脚後。他刚一伸手到我的衣服里,我立刻就往後退了一步。玛门粗重地喘气,双臂轻挂在我肩上。他扬著头,一整副发情的媚相:“我们继续吧。”
我晃晃头,有点怨怼自己的身子。
怒,怎麽这麽容易就硬了?
我推开他的脑袋:“找别人去,谢谢。”玛门挡在我的面前,又面条似的缠上来:“我就要你。”我深呼吸,摸摸他的头:“孩子,我能理解你。我在你这个年纪,连头河马都想上。”
玛门愣了愣,站直了身子,特不高兴地说:“算了算了,我知道这种事急不得。”我说:“你的烟杆不要了?”玛门抽出另一根一模一样的烟杆:“我有备用的,好几百根了。”
我笑:“那好,我们现在去哪?”
玛门说:“雪月森林。”
我说:“不去。”
玛门勾勾我的下巴:“小气的天使,给我一次追求你的机会都不可以?”
本帖已被Selina于2006年12月16日14时38分12秒编辑过
第67章
开始总是以为玛门对我那些表示是闹着玩的,充其量就是年少的冲动。后来回想当年的事,知道他动真格的了,似乎已经晚了。到最后走的走挂的挂,一锅汤哗啦啦打散。那一年,天界和魔界彻底撕破了脸,圣浮里亚和罗德欧加,依然是一个在天顶一个在地底,隔得比较远,加上九日九夜的距离,我看着逐日疯狂的路西法和渐渐沉默的玛门,总会想起这一年。
和玛门一去第二狱,水中城又名幻影城的后方,满满的白雪堆积了世界。街道很窄却很热闹,热闹却又不喧哗。苦恼河的河水从两边流过,白雾雪花撒网似的落下。
艾肯雪山脚下停着一排排鹿拉的雪橇,旁边站着车夫。鹿的毛发是白色,斑点和角是银色,背后还长着梅枝般的白色骨翼。
玛门抱着我跑过去,给车夫一安拉,坐在雪橇上:“直接到雪月森林吧。”车夫应了一声,摸摸鹿身,在它耳边嚷嚷几声,雪鹿拍拍翅膀,拉着我们往天上飞去。
我睁大眼看着离我们越来越远的地面,还有正朝我们微笑挥手的车夫:“他不跟着上来?”玛门说:“不,一会儿雪鹿自己会下去。我们可以坐其他雪橇下来。”我说:“真像圣诞老人。”玛门不爽了:“别在魔族面前提圣诞。”我耸肩:“哦。”
飞得越高,雪花颜色就越接近海蓝,飘摇旋转,就像暗夜中的繁星从天而降,纵横交错,漫天蔽野。
苍莽的世界,大雪把回头路模糊。
越往上走,天际就越黑,不见明月,却见在夜空下散发出宝石蓝光的雪地。
雪花飘点点,飞满天。像纤细的绒毛,像舞蹈的精灵。柳絮一般绵软,蜜糖一般香甜。
树木孤单的躯壳,白雪的漂泊,绝艳倾城,隐忍冰冷,如同魔界君王的笑容。
雪月森林,冰蓝的世界。
七瓣的雪花,鹅羽一般翩翩落下,随着风飘飘洒洒。
森林是一片平野,琼枝玉叶在树上轻轻抖动,偶然抖落一片玉雪,几颗泪珠。
我和玛门从雪橇上走下,靴底踩碎了残雪。
流华千里,把脚下的世界染成银白。
现在是魔界至冷的时候,不会魔法的人来这里绝对是自己找罪受。玛门就是个例子。他抱紧我,指尖不断打颤。重点是,他死活不肯承认他冷。我实在无奈,只有一直用小火球将我们两个围住。
一轮明月出现在森林尽头,一个个玉一般的精致冰雕发出水晶的光。
月前有两个紧紧相拥的美丽身影。
男子展开黑色的六翼,将女子裹在怀中。她依偎在他胸前,安静幸福地躲风。
雪花在巨大的轮月前旋转,一片一片又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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