惹爱四寇之一暗夜情人





“这对好意喂你吃药的人该有的眼神吗?” 
齐仲凛抬起他的下巴,有挑衅的话掩饰慌乱的真心。 
他是第一次对俘虚而来的人如此关心,也是第一次做出如此轻佻的举动。 
此时他虽是面不改色的说着嘲弄的话,但脑子里却嗡嗡作响,乱成一团,身体则因热切的渴望而颤抖着 
。 
他不只是想亲吻那柔软的嘴唇,还想吮吻那透着红晕的雪白脸庞,和白皙的颈项。 
昨夜拥着他入睡时,齐仲凛就发现自己思绪紊乱;怀里虽抱着个男人,却一点都不讨厌,甚至还有种熏 
熏然的满足感。 
他绝对不能让陆纬之发现他的心情,否则他就反而得受制他了。 
两人彼此对峙,瞪视了半晌,齐仲凛才强装若无其事的将目光移开,喝了口药继续喂他。但唇瓣一旦相 
触,那宛如雷电般袭来的悸动便直窜上背脊,让他忍不住吮吻着那甜美的唇。 
“你做什么?” 
陆纬之害怕那莫名的欲念再度攫住他;他不安地推拒他。 
“我喂你吃药,有什么不对吗?”齐仲凛一脸无辜。 
“你这哪里是喂药!明明是……明明是……” 
陆纬之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的,硬是说不出“亲吻”这两个字。 
“是什么你倒是说说看啊!” 
齐仲凛不怀好意地笑着,促狭地戏弄他。 
“是什么你心知肚明!”陆纬之悻悻然说道,边抬起手臂用袖子猛擦被吻过的又唇。 
“我知道你精神似乎恢复不少,甚至还有力气骂人。” 
经他这么一提,陆纬之才发现自己虽然还是浑身泛力,却已不像先前那般冷得难受了。虽被这可恨的男 
人吻了,但总算还有点代价。 
“若身体还不好些,可就得任你轻薄我,那怎么得了。” 
“你若真认为我欺负你,我也无话可说。不过你得先把药给喝完!” 
生怕又要被用嘴喂药,陆纬之抢先伸手拿了桌上还剩半碗的药汤,急着说道:“我可自己喝,不用你喂 
。” 
陆纬之啜了口药,立刻被苦涩的味道呛得皱紧眉头。方才只担心着被吻了,根本没留意到药竟然这么苦 
。 
“很苦吧,不过你是要把它喝光,风寒才会早点好。” 
无视于他的关心,陆纬之故意对他冷嘲热讷。为了防止他又找借口侵犯,他紧揍着手里的碗,忍着苦涩 
打算一口喝完。 
齐仲凛没想到怀里这个纤瘦的大少爷才稍一恢复,立刻像只刺猥似的,毫不客气地向他扎了过来。没想 
到在他斯文俊秀的外表之下,竟有着如此倔强的脾气。 
“像个女孩似的弱不禁风,说起话却利得像剑。” 
他的一席话让陆纬之顿时变了脸色。 
“你说谁是女孩儿来着?”陆纬之鼓着腮帮子,气愤地问。 
自小,陆纬之就因为长得清秀俊俏,每每让人戏称为女子。而他最讨厌,最介意的也就这件事了,所以 
小时候就常在私塾里为了这件事和人打架。后来年纪渐长,朋友知道他忌讳人家戏称为女子,也就不在他 
面前提及了。如今却被一个莫名其妙的讨厌家伙嘲弄,怎能教他不生气。 
“现在这样脸红,噘着唇的模样,不就是了吗?” 
齐仲凛促狭地说着,拇指轻刷过他的双唇和脸颊。 
“不要碰我!”陆纬之挥开他的手,一古脑儿将药喝了,把碗搁回桌上,看都不看他一眼,转身躺回被 
子里。 
“我不想理你了!你别来烦我。”他忿然道。 
一向作风强势,惯于发号施令的齐仲凛,怎能忍受陆纬之这种态度。他不由分说地从背后将他一把抱住 
,倾身在他耳畔戏谑道:“如果我偏要烦你呢?你又能拿我怎样?别忘了现在你可是我的阶下囚喔,是你 
该哀求我放了你,而不是命令我不可以烦你吧!” 
“你别欺人太甚了!” 
陆纬之使尽力想板开环在腰上的手臂,可是那有力的健臂就像是黏在他身上似的,全然文风不动,让他 
又气又急却不知如何是好。 
“想我放开你很简单,只要你开口求我。” 
“哼!我堂堂是个县令之子,宁可死也不会开口向你求饶。”陆纬之可不想低头。 
“好!那我就一辈子不放开你。” 
齐仲凛不愿退让的执拗语气,让陆纬之听得家毛直竖。不知怎地,他突然有种将一辈子脱离不了他掌心 
的不祥预感。蓦地,莫名的惊惧如潮水涌来,让他感到背脊一股寒意。 
“你……你不会是想永远将我关在这里吧?”陆纬之怯怯地问:“你答应我爹三天之后会送我回去的。 
” 
“那还得看你爹是不是能筹得出那么一大笔银子。” 
齐仲凛看得出他心中的不安,他的语气已不像先前那么坚决。 
“如果我爹筹不出来……” 
陆纬之背对着齐仲凛,脸上毫不掩饰的流露出一丝担忧的神色。 
“你当然就得留下来了。” 
“为什么?你留我下来有何用?” 
陆纬之翻过身,激动地问。 
齐仲凛那若有所思的眸子专注地瞅着陆纬之,瞧得他好不自在。 
“是啊!留你下来又有何用呢?”齐仲凛喃喃的说着,不像是在回答陆纬之,倒像是在询问自己,“拿 
你当僮仆嫌瘦弱,要当解闷的伙伴又嫌个性太强,我到底该拿你怎么办好呢?” 
齐仲凛边说着,边轻抚着陆纬之发烫的脸颊。那温热细腻的触感,让他爱不释手。 
“放我走,你就不麻烦了。” 
“你认为可能吗?” 
齐仲凛原本漾着温柔迷情的眼神一敛,顿时像换了个人似的,平静的黑眸蒙上一层冷酷寒霜。 
“不管可不可能,我都不要留在这里。”陆纬之赌气地说,回瞪着齐仲凛。 
面对他强硬的态度,齐仲凛没有回应,只是一瞬也不瞬地瞧着向他挑衅的陆纬之,久久之后才冷冷地开 
口说道:“留不留等后天见过父亲就知道了。现在你还是先睡一觉吧!若等不及你爹拿钱来赎就病死了, 
那岂不冤枉。” 
齐仲凛起身替他将被子盖好,将桌子挪回原来的位子,准备离开竹屋。 
“你到底是谁?叫什么名字?” 
临去时陆纬之突然将齐仲凛叫住,问了他姓名。 
“齐仲凛。” 
齐仲凛回了名字就头也不回的离开了,陆纬之瞧着那消失在门前的宽阔背影,心中五味杂陈。齐仲凛若 
是他的朋友,他一定分万钦慕,并与之结为好友!可惜齐仲凛偏偏是与他对立的敌人。 
心中怀着感叹与懊恼,陆纬之好不容易才又入睡,但睡梦中的他似乎很不安稳,不时吐着模糊的呓语。 
陆纬之从清晨睡到了午后,才被一阵幽怨的笛声扰醒。 
刚从睡梦中醒来,陆纬之又误以为是自己房里,待完全清醒之后,才知道仍身在竹屋中,而那笛声从半 
掩的门外传来。 
陆纬之全身的热度已经消退,身体不像先前那般痛苦难受,只是还有些疲累。 
他缓缓的下了床,将放在竹柜上的外袍披上,才悄悄的推门而出。 
一出门,映入眼中的景致,美得让他为之屏息。 
翠竹环绕,湖面水气氤氲,夕阳染红天际,如诉如泣的笛声缭绕耳边。 
陆纬之不禁为之怔愣,就这样呆立在门边,凝视那湖上孤舟和笛的身影。 
那正在小舟上落寞地吹着笛的,就是将他掳来的齐仲凛,此时的他看来一点也不像盗寇,倒像个失意的 
文人雅士。 
他为何会成为盗贼呢?是有不得已的苦衷吗?他不像穷凶恶的坏人啊! 
陆纬之呆愣愣地凝望着齐仲凛,心中升起一连串无解的问号。 
这时笛声突然停了,齐仲凛因感觉到他的凝视而转过头为。 
陆纬之在他转过头来的那一瞬间,感受到他投射而来的灼热目光;那炽热的目光缠绕着,紧锁着他,让 
他突然感到一阵战粟。 
就像被追逐的小动物逃离猎食者一般,陆纬之本能地拔腿想逃,他转身朝屋外右侧的小径狂奔,想逃离 
齐仲凛那执着的目光。 
但见身后呼啸飞过碧湖的俐落身形朝他直扑而来。 
“别想走!” 
随着清厉喝声,一双手臂已伸到他身后,下一刻陆纬之的身子就已被齐仲凛抱住。 
“啊!”陆纬之惊呼一声,不断喘息着。 
“你烧才刚退,能逃到哪儿?下次若还想逃,就先把身体养好再说。” 
陆纬之边喘着气,心中边揣测他话中的涵义,对于齐仲凛似乎在鼓动他逃跑的言语感到大惑不解。 
“我不逃了,你快放开我。” 
“你不逃才怪!”齐仲凛不禁失笑。“不过谅你也跑不到哪里去。” 
“真的!我真的不会逃走的。” 
见他求饶,齐仲凛终于心软。 
“别说那么多了,不论你想不想逃,饿着肚子总是不行的吧!” 
经他这么一说,陆纬之才发现自己已是饥肠辘辘。从昨晚用过消夜之后,他就没再进食了。 
不等陆纬之回答,齐仲凛迳自将他强拉至湖边一艘搭有船屋的小船,船里的一张桌上早摆放好几样饭菜 
。齐仲凛领着陆纬之坐在桌前。 
陆纬之被强迫坐下,却只是呆望着面前的饭菜,久久不敢举着。 
“怎么?不是山珍海味,就无法下咽吗?”齐仲凛嘲讽的说。 
“才不是这么一回事。” 
“那是如何?” 
齐仲凛已经快没耐性了。他可不希望这顿饭还像喝药那样,得硬强迫他。 
“这菜……”陆纬之咕哝道:“会不会有下毒啊?” 
“你!”一听到他的怀疑,齐仲凛倏地双眼怒视着他,满面通戏。“我若真要杀你可说是易如反掌,何 
必大费周章为你准备饭食再下毒!” 
陆纬之竟将他看成如此卑劣的人物,让齐仲凛又气又呕,气呼呼地迳自夹了饭菜吃了起来。 
陆纬之看着齐仲凛一脸被误解的愤怒,还动手先吃了饭菜,他才开始这迟来的一餐。 
他一边慢慢吃着简朴却美味的鱼肉和山菜,一边用目光瞟着齐仲凛,只见齐仲凛一直沉着张脸;他也不 
想开口免落得自讨没趣,所以虽是美味的一餐,却吃得气闷极了。 
饭后,齐仲凛将食余饭菜带到屋后的土坑里,并在湖边清洗碗盘。陆纬之试着想帮忙,却被齐仲凛狠狠 
一瞪,怯怯地收回手。 
“当强盗的不都是下毒吗?我会怀疑你也无可厚非啊,干嘛气成那样。” 
陆纬之呆站在一旁看齐仲凛忙着收拾,嘴里不禁低声嘀咕。 
才收好碗盘,齐仲凛又踏在一个小火炉前忙了起来,不久便传来浓浓的药味,陆纬之这才知道他正忙着 
为他煎药。 
陆纬之伸手去拿手里握炉火的扇子,但齐仲凛不肯松手,陆纬之却硬是要抢,用力一扯,最后扇子啪地 
一声断了,齐仲凛一时重心不稳地往后倒,陆纬之则跌趴在他胸前。 
“啊!”陆纬之慌张地想起身,腰却被齐仲凛的手臂箝住。 
齐仲凛不悦地咆哮一声,反身将他压在身下,随即唇便落了下来。 
“唔……嗯……” 
这个霸道而强烈的吻,让陆纬之的血液顿时直冲脑门,差点吓昏了过去。 
他可是个男人啊!齐仲凛到底想对他做什么?难道当强盗的人都这样吗?不论是男人、女人都喜欢? 
天啊!为什么偏让他遇上这种事呢?如果这是一场恶梦,就让他快点醒来吧? 
第三章 
冬季的湖畔吹过凉飕飕的晚风,竹叶沙沙地响着,天边不时传来一两声雁叫,天色则由殷红转为暗紫, 
夜幕悄悄低垂。 
陆纬之仰在湖畔的草地上,双手挣扎着想将齐仲凛推开,无奈力气却比不过齐仲凛,只得承受这令人目 
眩神迷的热吻。 
陆纬之放弃抵抗,自暴自弃地任齐仲凛的唇舌在他口中肆虐。 
当齐仲凛满足地离开他的唇,猛一抬头,才发现陆纬之已是泪流满面。 
“不许哭!” 
陆纬之这才察觉脸上和两鬓的冰凉原来是泪水。 
齐仲凛的眼眸燃烧着心疼他的狂烈痛楚。 
“可恶!我弄疼你了吗?为什么哭得这么伤心,好像我把你欺负得多惨似的。” 
陆纬之忿忿地抹着泪,不客气地回道:“难道还不够惨吗?被男人压在草地上强吻,我还要认为自己很 
幸运不成?” 
“你的确该觉得幸运,你是我第一个吻过的男人。” 
“这种殊荣我敬谢不敏!我可没和男人亲吻的诡异癖好。” 
陆纬之趁着他放松手劲,使尽全力将他推开,并站起身跑向竹屋寻求庇护。 
砰地一声将竹屋的门关上后,陆纬之背倚着门不住的喘息,双腿则发软得直打颤,一颗心像要从嘴里跳 
出来似的,怦怦狂跳。 
“陆纬之,你快开门!”齐仲凛在门外喊着,双手不时拍打着门,“如果等到我硬闯了进去,定会教你 
后悔的。” 
“我不开!死也不开!” 
“好!这话可是你说的,你要为自己的话负责。” 
说完这话,屋外传来齐仲凛渐渐远去的脚步声,四周陷入一片寂静,显然齐仲凛对陆纬之已感以有些疲 
于应付,因而打算放弃。 
陆纬之顿时觉得有点失落,没想到齐仲凛那么快就放弃,不再理会他。 
“唉!真是的,脑袋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陆纬之轻斥自己这种荒谬的无聊心情。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