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唯一(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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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刚退开一点,正视著他的眼睛:〃你想我多久回来?〃
李质朴垂下眼睛,不再说话。
彼此都知道,这个时候说这个,一点现实感也没有。
李刚只想在短暂的时间里紧紧地拥抱住他,也的确这样做了,他抱著这个人就像是拥抱住自己想要的所有,满心满腔的暖意和柔软,他郑重地说:〃周末都会回来的啦!〃
自此,李刚开始了他为期一年的高三奔跑生涯,那是一种充满了流汗的畅快和急速奔跑中夹杂著心脏的激痛的快感,甚至於胜过了,在李质朴体内高潮的瞬间。
那是一种,持久而疼痛的,像是被握住了心脏盘旋在断崖上空的强烈感觉,可以像烙印一样留存在生命的表面,永远不会消退,而射精的快感,则是要一直一直地更新的。
他不知道,每个周末他回家以後,短暂的相聚以後,第二天早上他离开家,李质朴就很快拖著疲惫的身躯起床,洗脸换衣服,很快出门,跟在他轻快的脚步後,几乎踩著脚印一路跟踪到学校,若是门卫去吃早饭了,他会一直尾随到教室,在拐弯的走廊上的大柱子旁边呆上一个上午,饥肠辘辘地回到家。
中午李质朴在外面的面馆里吃饭,吃完饭还可以在三高的校园里,李刚从宿舍到教室的必经之路上埋伏,若是李刚那天没睡午觉,他就在那条路上蹲守,直到看见李刚去吃晚饭。
下了晚自习,他听见李刚一路和同寝室的人争论著某道物理题的解法,一路远去了,才从路边的林荫小径里站起来,有些不舍地往校外走。被门卫用奇怪的目光盯著走出去,他有些窘迫地想,用不用找个清洁工的工作,以後名正言顺地进出呢?
不过他很快忘记了这个主意,回到家蒙头就睡,第二天继续前一天的工作──这样像!症一样的行为,要持续近三天他才会慢慢停止,然後,等到周末李刚回来再离开,重复……
他没想,自己究竟是怎麽了,因为一周中,清醒的时光,都是陪著李刚,在床上度过。虽然还没有做到最後的关头,然而躺著就什麽都不想,什麽都不做,只是享受,享受……他很快地虚弱下来,不好好吃饭,只是等,等著李刚,等著身边,不再孤零零地只有自己的影子。
正文 第27章
一路游山玩水,儿子执意走慢点,爸爸生怕误了儿子的期末考试,最终导致最後回程的火车上,儿子撅著嘴发泄对爸爸把自己一个人丢在家里的不满。
李质朴跑前跑後,又是洗水果,又是泡面,李刚抱著肩膀靠在座位里生闷气。
对座儿的男人语带讥讽地笑著打趣:〃你跟他比起来,更像是老子。〃
李刚懒懒抬眼,似乎要看他,未料半途里眼睛一转,瞪著李质朴,挑了挑眼角,冷冷地哼了一声,又歪了回去。
晚上,好容易伺候〃祖宗〃吃完了饭,李质朴去拧了毛巾擦脸,路上遇到乘务员,就问什麽时候到站,问完接著往回走,李刚正在座位靠背上趴著,露出一个头,下巴埋在靠背里,眼睛眨巴著仿佛小鸡仔一般纯良无辜。
李质朴走过去坐下:〃去洗个脸吧。〃
李刚从他手里抢过毛巾,胡乱在脸上抹了几把,用毛巾捂著嘴,看著李质朴发出嘿嘿的笑声。
〃这麽懒。〃李质朴不以为然,毕竟父子俩乱用对方的毛巾也不是一回两回,曾经在某个困难时期,两个人还穿过同一条裤子。
李刚忽然上来按住他一条腿,伸了手来掐他的脸,一边掐一边俯在他耳边恶狠狠问:〃你刚才跟那个人说什麽,有说有笑的?〃
李质朴脸颊上都被掐红了,虽说不痛,究竟被已经十七八岁的儿子这样撒娇一般地掐脸,有些窘迫:〃没什麽,就是说什麽时候到站……〃
〃哼,不信!〃
李质朴哭笑不得地仰脸看他。
李刚深而纯澈的眼睛里隐藏著某种隐讳的情绪,他丝毫不愿放松掐著李质朴的脸的手,继续用阴冷冷的声音逼问:〃为什麽这次出来,都有好多人跟你搭讪,还替你说话?〃
〃我……我怎麽知道?〃李质朴经他一提醒,似乎却是有这麽回事儿,不觉有些脸红。
李刚看他脸红,仿佛真的生气了:〃我警告你哦,你以後再遇到这样的人,就一拳上去把他打跑!知不知道?〃
李质朴被他掐著的地方几乎疼的麻木,只好唯唯答应。
李刚松了手,李质朴皱了皱眉:〃人家替我说话是好意,我还拿拳头打人?〃
李刚瞬间扑上来重新揪住,口中嚷道:〃打不打?打不打?打不打?……〃
李质朴一迭声地答应著求饶,细长的眼睛疼得瞬时充满了眼泪,并不算很长的睫毛低低地压住晶黑的瞳,无端地透出一股媚意,惊得李刚瞬时松了手,讪讪地缩了回去。
李质朴看他半天没动静,以为自己又说错了什麽,凑上去问,猛地被粗鲁地推开。李刚起身走到外面,走了一步忽然停下来,把李质朴往座位里推推,甕声甕气地说:〃你坐里面。〃
李质朴愣愣地看著他阔步离去的背影,不经意地撇撇嘴,忽然感觉到对面座位上戴眼镜的男人玩味的目光,刚想笑回去,忽然想起李刚方才的告诫,犀利打著鼓地勉强低下头,只当不知道。
夜渐渐深了,轰隆隆脚步沈重的铁家夥走在浓重的夜色里,颇有节奏感的震动让疲惫的旅人,更加扛不住寂寞和困倦,各处歪著昏昏欲睡。
李刚从吸烟区走回来时,李质朴已经将脸埋在窗帘里,发出规律的细小鼾声,睡去了。他坐下去,偎在他爸爸身边,著迷地听了好久那样微小的细密的呼吸声,终於慢慢地,情不自禁地偎上去,将头靠在李质朴的肩窝。
少年成长得越发沈重的身体,已经不是当年可以挂在父亲脖子上的小孩了,然而李质朴依然在依稀窒闷的睡梦中,自然而然地扭转了身体,张开手臂将儿子抱紧。
第二天一早,李刚在李质朴的颈窝醒来,鼻息间满是爸爸身上清新的味道,就这样幸福地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李质朴小巧的耳廓,在清明的晨光中似乎还可见细小的绒毛,仿佛阳光的细小的脚在几乎透明的皮肤表面跳舞。
感觉到李刚越发粗重的鼻息,李质朴轻轻耸了耸肩膀。接著,李刚就听见了温柔的声音,视线里是一块凸出的骨头轻微耸动,他鬼使神差地伸出一根手指,戳了戳那块骨头,便听见李质朴笑起来:〃怎麽了,越来越像小孩子。〃
李刚执意粘在他爹身上,李质朴挣开一点,他就紧挨著靠上去,直耍赖地把李质朴逼到了角落里,腻歪了好一会儿才不情不愿地放开。
李质朴也是一副惺忪睡眼的模样,被李刚看了半晌也毫无知觉,拿手背挡著嘴,慢悠悠打了个哈欠。
车里的人,大多还没醒。
李刚四处看看,忽然趁李质朴不注意,嘴巴刁刁地凑过去,在李质朴耳边轻轻亲了一下。
李质朴猛地一僵。
李刚却如懵懂幼儿一般,再度偎著他的背,将自己的呼吸埋进李质朴的耳後。
李质朴被这样透著自然的父子间的亲昵的伪装所蒙骗,怡然地眯起眼睛享受此刻的温柔缱绻。
李刚又借车上没睡好要在家补觉为由,过了一天才回去上课。好在他走时已经临近期末复习阶段,没有新的功课,回来就胡乱翻了翻课本,补了最後一次作业,毫无惧意地参加了高一的期末考试。
成绩居然还不错。
李刚拿了通知书和一叠厚厚的卷子,轻飘飘蹬起车子,随风而过的是几声低低的呼唤,然而他全然不放在心上,匆匆在大太阳底下往家里赶。
今天,爷儿俩又搬家。
两人寻找孙龄未果,回来後正赶上早夏,而且是接连几日的高温。李刚在不通风的卧室里睡了一晚上,背上脖子就起了大片的痱子,这还是自他落地头一回,遍布了毛刺一般的皮肤,红红白白的小疙瘩把李质朴吓坏了,大跑小跑地送他去医院看。
虽然被告知不是什麽病,只要平时注意降温通风,李质朴还是动了搬家的念头。一则原来的房子已经太过破旧,房东更是除了收钱时能见到一面,平时不管不问,导致经常发生外面下大雨里面下小雨的事故;二则李刚适应不了学校的夥食,一个学年下来,本来正在长身体的孩子,却还轻了三斤,让李质朴大感担心。
正好这一年的高考结束,许多高三租房的学生退房,李质朴找了三高附近一个老师的房子,原本是两居室的房子,房主见是父子俩,就主动撤掉了一居室里的隔断,做成一室一厅的格局,还留了许多家具,厨房、卫生间一应俱全,李质朴觉得挺满意,还跟房主协商,给卧室里装了一台空调,就兴冲冲等著李刚答应搬进来。
搬家这天,李质朴打包来打包去,却没收拾几件东西。原本的旧物,很多都用了多年,破旧不堪,家具更是禁不住雨水浸泡,早就霉烂得不成样子。
李刚进门,就看见李质朴盘腿坐在客厅地上,一副一筹莫展的样子。他快步走过去,坐在他爹对面,细心瞅著李质朴的脸,看了一会儿,闷闷不乐地问:〃怎麽了?〃又望望四周:〃东西都打包好了嘛?〃
李质朴忽然笑起来,似乎这时候才看见李刚,可是湿润的眼睛里仍然像是蒙著一层忧郁的雨水:〃没什麽可包的,都是旧家夥,早都该扔了。〃
李刚环视一周,竟也没发现什麽值得搬走的东西,一瞬间也感染了父亲此时忧郁的情绪,沈默了起来。
〃真应了那句话,都是身外之物,生不带来,死不带去。〃李质朴无端端说道。
李刚一时无言以对,只得伸过手去握住他爹的手──他的手已经非常大,薄薄的手掌,手指细长,骨节均匀,是没经历过艰难和冰霜的,与李质朴的一双手比起来,恰似白玉与根雕,可是这样相握,也没有丝毫刺眼的感觉。
李质朴抬眼看他,灰蒙蒙地笑:〃好歹在这儿住了十几年,可是一盘捡起来,十几年好似做了一场梦,醒来,跟十几年前咱们刚搬来是一样,冷冷清清的。〃
〃你舍不得这儿?〃李刚挪近一些。
〃有什麽……舍不得的。〃
〃嗯,比如说咯,我在门口的台阶上摔过一跤啊,房顶上长过小蘑菇啊,我在这儿度过了我的童年啊,少年啊,还考上高中了……〃说了一会儿,忽然想起来,所有的,几乎都是自己的回忆,而关於父亲……
李质朴拍拍他的肩:〃你就是在这儿长大的,我也是在这儿老的。〃
李刚顺势歪进他怀里,找了个合适的姿势躺好,仿佛自己渐渐缩小变回幼时的样子在爸爸怀里打瞌睡,半眯起眼睛。
〃你小时候,就喜欢这样,赖在我身上不走,还重得很,抱你跟抱个小猪仔一样。〃李质朴伸了手去盖住李刚的眼睛,仿佛就此盖住了往事,〃结果养了十几年,你居然还越长越瘦了,要是论养猪,我岂不是很亏?〃
李刚瞬间弹起来,翻身把李质朴压在身下,双手上去左右开弓揪住李质朴薄薄的脸颊:〃我是猪那你是什麽?〃
闹了一阵儿,两人才坐起来,并排坐在客厅里,浑如一对兄弟。
李刚环视一周,伸手拍在李质朴大腿上:〃来,咱们开始收拾,今天搬完了就好好休息!〃
他率先起身,李质朴双手撑在身後,仰头看高瘦的儿子在房间里穿梭,很快上衣就湿了一大片,贴在身上,越发显出矫健的身躯,劲瘦的肌肉来。
李刚忽然回头,露齿一笑:〃帅吧!〃
李质朴瞬间如同被哽住一般,呆住了。
正文 第44章
日脚一天一天规律地前进,渐渐从仲夏走到仲秋,风里吹落了黄叶,脚踩在人行道上发出清脆而隐秘的枯叶断裂的声响,让人不由自主地慢下来,享受那样寂静中残酷的只属於远离生命的嘶喊。
空气却是难得的清香,一路走来都有剪草工人在忙碌著,飞起的青草叶子并不惹人讨厌,反而让干燥的秋天添了一丝清甜的味道。
难得有这样的闲暇,可以出来走走。李刚手里拿著几本试卷钉起来做成的书,一边琢磨那几道几何题的简便解法,时而思路又转到物理和化学上,不知不觉就从散步的小路上走到了校门口。门卫一看他的样子就晓得是高三学生,一点不阻拦地就开了门放他出去。
李刚站在校门外愣住了:我出来干嘛?
对,回家,好久没回家了。
很快就到第二次模拟考试,学生比学校还紧张,已经有学生因为不想回家把全班的同学的钱都借了个遍,李刚也好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