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羽檄
阿烈不好意再欺负她,此外,她香唇的滋味,也足以使他心神迷醉,不禁回昧不已。
因此,这座茅寮内悄静无声,过了好一会,曾老三喘息之声渐渐平息。阿烈感到欧阳菁在他怀中挣动一下,转眼一望,但见她美眸睁开,直瞧着自己。当他的目光与她相触之时,欧阳菁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两片红唇,呶了起来。
阿烈心中大喜,暗念:她竟要我再吻她,这真是求之不得的艳遇,当下毫不迟疑嘴唇印在她的朱唇上。
她初时似是挣扎了一下,但旋即很合作的与他亲热,香舌轻吐,使阿烈为之销魂,不知身在何处。
良久,阿烈方始抬起头来,欧阳菁满面娇羞潮红,香喘细细,又是别一番使人销魂迷醉之态。
阿烈定睛欣赏这等娇姿,心想:
“几个月以前,我还是个贫苦小童,要叫她做师父,那里想得到今日竟能把她抱在怀中,享受她的香唇呢?”
方转念间,欧阳菁很费力地说道:“快去杀死那曾老三。”
阿烈一怔,忖道:“此时此地。你却说出杀人之言,真是大煞风景,全无情调可言了。”
虽然这么想,但仍然转眼向曾老三望去。但见他已睁开双眼,可知已听见了欧阳菁的话。
两人的目光一触,阿烈记起祁京那般人的行事手段,此刻必不放过对方,因此眼中不觉流露出森森杀机。
曾老三大吃一惊,迅即站起,但身子却摇晃了几下,似是站不住脚。阿烈看着他,心想:“他会不会倒下呢?”
方转念间,曾老三倏然拔脚疾奔,一溜烟出了茅案,动作极为迅快。阿烈才喂了一声,曾老三人影已隐。
他只好低头向欧阳菁道:“那厮逃跑啦!”
欧阳菁恨恨的瞪他一眼,道:“笨蛋!你今日让他逃脱了,以后休想有好日子过。”
阿烈道:“我不怕。”
但由于见她说话时很吃力的样子。便又不忍,接着道:
“现在别说了,倒是看看如何才能使你复元,方是要紧之事。”
欧阳菁道:
“你不怕,哼!等他休息过,回头来找上你之时,你就知道滋味了!他日日夜夜死跟着你,像挥之不去的苍蝇,你休想定下心来办你的事,过你的日子,你怕不怕?再想想看。”
阿烈陡然记起自己还须投师学艺,若然有这么一个讨厌之人跟着,如何能秘密地行动,达到求艺的目的?
他吃惊地道:“果然可怕得很!”
欧阳菁道:“那么你就趁机取他性命,不然的话,我们日后非死在他手中不可。”
阿烈道:“但他已经逃走无踪了。”
欧阳菁道:“不妨事,他勉强运功压住伤势,必逃不远,甚至因而使他多费不少气力,方能恢复武功。我们现在追去,必可追上他。”
阿烈道:“你能走动么?”
欧阳菁道:“你背着我,我在后面指点你如何走法。”
阿烈本想说,给人家看见,很不好看。
但转念一想,便把这话咽回肚中,缓缓松开手,一面道:“你小心站稳,等我转过身子。”
他终于背起欧阳菁。奔出这座茅寮。
外面陇陌纵横,仿佛看见前面十余丈外的树林,人影一闪,此外,别无疑状。
阿烈不等欧阳菁发号施令,放腿奔去。霎时已转过那片树林。只见前面一片平畴,没有可供藏匿之地。
他侧头向树林望去,欧阳菁道:“对了!我们入林去找,非把他找到不可。”
阿烈双手抄住她的大腿,虽是别有滋味,但却十分不方便。因此略感踌躇,说道:
“万一他躲在树后。突然出手偷袭,如何是好?”
欧阳菁道:“你全身刀剑不入,何惧之有?”
阿烈但觉她这话太以无情,心中凉了一截,不过还是说道:“我是怕他伤了你。”
欧阳菁道:“你左怕右怕,什么事都别想办了。”
阿烈心头一震,忖道:“是啊!一个人左怕右怕,当真别想成事。”
他大是有悟于心、同时之间,放步向树林奔入去。这座树林幸而不密,穿行其间,不觉如何困难。
两人左顾右盼,小心搜坦。走了老大一会工夫,树木渐见茂密。
欧阳菁说道:
“原来此林乃是长形。目下才开始步入此林深处,我们再往前走,如果找不到他,便打那一头出林,再作计较。”
但这片树林并未如他们所预料的一般,而是越走越茂密阴暗,榛莽丛生,荆棘遍地,地势大见卑湿。
阿烈还放步直走,但背上的欧阳菁青却感到不妥,说道:“飞卿,等一等。”
阿烈停步道:“什么事?”
他早先一心一意查看四周情形,希望发现那“鬼厌神憎”曾老三的踪迹,是以一时之间,忘记了背上的女孩子。
然而日下可就感觉出她那坚实且富于弹性的双峰,甚至于她的身体和双腿,都能今他色授魂与,有如触电。
欧阳菁的口气还嘘到他的脸颊,她道:“这情势有点不对,我们还要不要冒险深入?”
阿烈晕陶陶的道:“什么不对?”
欧阳菁道:“刚才林木较琉,还不觉得。但现下已到了榛莽茂密之地,可就看得出此林有人践踏过。你看,左边不是有一条小路么?。
阿烈道:“也许是附近乡人,时常入林来采樵,或者采药等什么的,有条小路何足为奇?”
他只用一半心思讨论这事,其余一半心思,仍然在领略与她身体相触时,所发生的异感。
欧阳菁道:“我本也是这么想。可是越行地势越发卑湿,即使是附近乡人,也不会深入这等地方。”
阿烈嗯了一声,欧阳菁又道:“你到底听见的话没有呢?”
阿烈道:“听见了。”
欧阳菁道:“但你好象魂不守舍似的,究意在想什么?”
阿烈道:“没有想什么,你要是认为不妥我们就回转去。”
他当然晓得自己在想什么,可是这个秘密,岂能告诉她?
欧阳菁沉吟一下,又道:
“但由于我已发现过有些刚刚折断的枝叶,所以又可以肯定曾老三就在我们的前面逃遁。如果是在平时。他决计不会弄折树林,可见得他伤势相当严重,行动时时失去控制。今日如若放过了他,我们这一辈子休想再有这种机会了。”
阿烈只唔了一声,对于现下是往前追抑是退回?他不必多费脑筋,由得她去决定就行了。所以他的心神,又集中在她所给予他的异样感觉上面。
欧阳菁想了一下,才道:“我们再追一段路好不好?”
阿烈道:“好!”
放步行去,不过却往左方移了数尺,找到了那条小路比较好走些。
他们再向前走了一段路,突然发现前面是一条宽阔平坦的碎石路,两边古树森森高耸,气象恢弘。早先那种潮湿和遍地榛莽荆棘的现象,完全消失。
阿烈不知不觉停住脚步,瞪眼四望。
欧阳菁轻轻道:
“好奇怪?怎会在这密林要中有这等所在。不过比处气势虽是高敞,却有一种阴森森的气氛。”
阿烈立刻表示同意,说道:“是的!我也感到有点阴森可怕,好像是很阴恶似的……
他踏上碎石路,向前走去,转过林角,赫然见到一座建筑物,就在大路的尽头。
这座建筑物用青色的石头盖成,形式古怪,既不似寺庙。又不似是住宅房屋。相当高大,被四下高大的古树所覆盖、故此相当阴暗,加上石的颜色,顿时令人觉得如同看见另一个世界的屋子一般。
这座青石屋前,有一道矮石墙,围出一片空地。空地上绿草如茵,又植有不少五颜六色的花卉,畦圃纵横,乍看似乎很齐整、但再看一看,却又很杂乱。加上那些花卉的品种,世上少见,颜色鲜艳,令人又泛起似美不美的印象。
总之,他们第一个印象,便是此地的一切,从四周的环境以至那座青石屋和花园,都有一种使人难测的特质,美中有丑,齐整中有杂乱,恢宏中有阴森,真实中有虚幻。
欧阳菁轻轻道:“唉!这是什么地方?凭良心说,我真有点害怕。”
阿烈道:“这屋子里一定有人居往,对不对?”
欧阳菁道:“当然啦!但我们回去吧!这儿一定不是好地方。”
阿烈道:“连你也觉得害伯,可见得这屋中之人,必定很有点本领了。”
欧阳菁道:
“这一定是与世隔绝的奇人异士,本领固然很大,同时脾气也和常人不同。说不定我们虽然没有侵犯他,他也会杀死我们。”
阿烈忖道:“如果是真有本领之人,又与世间之人不相往来,则正是我所要找寻的师父了。”
此念一生,如何肯放过这个机会。当下说道:
“不要怕,待我独自前去瞧瞧,你可躲在外面,假如我遭遇不幸,你就悄悄逃走。”
欧阳菁道:“不要进去,我晓得一定危险万分!”
阿烈道:“你刚才说过,一个人不能畏首畏尾,否则便一事无成,所以我定要进去一探。待我看看把你放在那儿才妥?”
欧阳菁道:“我们讲过行止由我决定,所以你必须听我,快点退走。”
阿烈道:“不行,我们已走得太远,超过我们的约定了,现在听我的。”
欧阳菁气得直瞪眼,但阿烈不理她,走到一棵大树后面,说道:“你且藏在树后,我独自去探。”
他把她放下,又温柔地抱起她,准备放置在树后的草地上。
欧阳菁看看已没有办法,只能叹一口气,道:“唉!你不听我的话,等会后悔就来不覆了!”
阿烈停住把她放下的动作,微笑道:
“反正你也要取我性命,如果我死在那古怪屋子里,你正好合了心意。对不对?”
欧阳菁瞪他一眼,但旋即变换温柔的目光,道:
“那么我以前虽然要杀你,可是现在不想了.你可相信?”
欧阳菁说这话时,面庞向前凑去,与阿烈的面孔相隔不到半尺。阿烈一面微笑,一面又觉眼花撩乱,感到眼前好像有一朵盛开的花朵一般。
他道:“你虽然不想杀我,但对我也没有什么好感。总之,我在你眼中是个无足轻重的人,所以我的生死,你也不会太关心。”
欧阻菁柔声道:“谁说的?”话声中面庞向前一凑,四片嘴唇,便碰在一起。
阿烈只须双臂一紧,就很妥适地把她抱得紧紧的。阿烈自己是完全沉迷在这个热吻之中,此时纵然是天崩地裂,他也不会在乎。
也不知吻了多久,阿烈忽然睁开一眼,但见欧阳菁的一只手,正在撩弄一斜伸过来的树枝。
他骤然间感到全身冰冷,而且一阵恶心,猝然抬起头来。定睛望着这个使他神魂颠倒的女子。
欧阳菁眸子转动,笑道:“现在你可相信我很关心你的生死么?”
阿烈脑海中浮动着她另一只手还在抚弄枝叶的景象,心头掠过一阵痛苦,虽然他对男女之倩,并没有太多的经验,但单凭常识判断,她在热吻之中,还会玩弄树枝,可见得她并不是沉迷在热吻之中。
由此可见,欧阳菁只是利用她的美色香吻,使他坠入圈套中,听她的话。推论下去,则等到她出了此林,而又恢复武功之时,她便可能翻脸不认人,好则离自己而去,坏则还会杀死自己。
不过他倒没有流露出这个想法,只坚决的道:“我一定要走上一趟:“欧阳菁大感意外,大眼睛中露出不愉之色,道:“那么你打算把我丢在这儿么?我自己又走不出去。”
阿烈的心又沉了一沉,忖道:“她终究说出真心话了,她如若能走能跳,早早把我一肢踢开了。”
他坚决地道:“我一定得去瞧瞧!”
欧阳菁无奈地道:
“好吧!想不到你是如此个固执之人。既然你一定要去,我也陪你去吧!我虽然使你行动稍感不便,但我江湖经验多,又懂得毒物之道,好歹总能助你一臂之力!”
这番话又使阿烈觉得心头甜蜜,连他自己也觉得讶异,因为他对她的观感,居然会这么容易就发生变化?
他沉吟一下,欧阳菁道:‘你如不带我去,我决不放你独自前往。”
阿烈不再指拂她,当下点点头,又把她负在背上。转出大树,迅快向那座青石屋宇奔去。眨眼间,已奔到那道矮墙,当中的门口并无把门扉。就算有门关上,任何人都可以轻易跨越那道只有三尺高的石墙入内。
欧阳菁道:“等一等。”
阿烈煞住脚步,道:“于什么?”
欧阳菁道:“我们如若直接从此门入内,人家不必出来动手,我们自家就得躺下了。”
阿烈疑惑地向墙内张望,但见花圃之内,全无半点可疑之状。那幢青色石屋,漆黑的大门,紧紧关闭,远远望去门上嵌着的一对金兽环,特别惹眼。他看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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