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羽檄
柳飘香举掌在他的背后边击五下,口中叫道:
“喂!白飞卿,白飞卿……”
阿烈睁开眼,首先发现自己是躺在光明室中。
其次,从天花板和四方八面的镜中,可以看见她雪白丰满,动人异常的服体,象蛇—般缠绕着自己。
他又惊又喜,道:“我怎会在此?”
柳飘香道:“谢天谢地……”
阿烈道:“你说什么?”
她扑挤在他怀中,微微扭动,恰到好处,使他非常清楚地感觉出肉体磨擦时的美妙滋味。也使他更加强烈是记住了双方皆是身无寸缕,因此,他本能地出手把她紧紧地搂住。
柳飘香道:“我真怕你跳起来,或者给我一拳。”
阿烈道:“现在你不怕了?”
柳飘香道:
“我向教主讨的人情,故此没有当场杀死你,你好意思那样粗暴无情地对付我么?”
阿烈又把她搂紧一点,只觉自己冲动万分,满腔俱是情欲之火。
由于双方俱是裸体,所以柳飘香当然感得到。
她没有马上要他交合,因为在这等场合,如果是女子采取主动,有时会使人感到“倒胃口”的。
柳飘香练就第一流的媚功,岂肯这般恶俗?只软软的任他搂抱和抚摸,还闭起双眸,生似全无抗拒之力一般。
阿烈在这至为紧要的关头时,突然停止一切动作。
柳飘香暗暗失望,甚至有点惊惧,因为以她以往的经验,任何男人,此刻定必马上剑及履及的大嚼一番了。
她轻轻道:“你可是想起了什么事?”
阿烈道:“是的,我想起了一个朋友。”
柳飘香在心中咀咒他这个朋友,口中却道:“谁呀?”
阿烈道:“是个女孩子,姓冯的。”
柳飘香道:“她已经逃走了,你别假装不知道。”
阿烈道:“她逃走成功了没有?”
柳飘香道:“据我所知,她一定成功了,因为这刻还没有别人晓得她逃走之事。”
阿烈开始恢复爱抚的动作,一面说道:
“你何不肯坦白告诉我?”
柳飘香道:“我不要你这会儿脑子还在想别的女人。”
阿烈道:“她不是女人,是女孩子。”
柳飘香道:“好吧,就算她是女孩子,有什么分别?”
阿烈随口道:“唔,没有什么分别……”
他的眼光没有法子不从四方八面,甚至天花板上面的镜中,看见这个女人的白哲丰满的服体。
尤其是她缠缠在他的怀中,这种两个人拥贴在一起的景象,比起她独自一人裸卧,要诱惑得多。
阿烈晓得自己快要在情欲之海中没了顶了,同时他的理智或感情上,都没有拒绝这种放纵的快乐的理由。
然而,不知为了何故,他不知不觉中极力抵受着这种无比的诱惑,好象以身试理的苦行僧道一般。
柳飘香吃吃而笑,玉手轻扶他的面颊,同时温柔地啮咬他的肩,臂以及胸膛上壮健的肌肉。
第二十章
柳飘香的笑声都是那么风情怡荡,动作是那么的挑逗诱惑,纵是局外之人,也能感到她这一股无可抗拒的势力而坠入欲海中。
事实上她深心中,已泛起了强烈的恐惧。
一来这个年轻男人,虽然具有男性的一切力量,同时也充分表现出的冲动和欲念,但他不知何故,居然在这条界线上刹住了,竟不再往前进。
二来她服过“万劫丹”,此药乃是极乐教网罗入教的一位怪医齐唯我的异宝,服下之人,有时间上的限制。她若是过了时限,便将坠入万劫不复之境,这叫她焉得不惊?
阿烈突然道:“我不喜欢这个地方。”
柳飘香丝毫不敢露出内心的恐怖悸惧,还得装出非常媚荡可爱地在鼻子中“唔”了一声。
她道:“为什么呢?”
阿烈胡扯道:“或者是我怕羞吧?”
柳飘香道:“这怎么可能呢?你是个男人……”
阿烈用力抱她一下,问道:“你这一生之中,曾经有过多少男人?”
柳飘香扭动一下,道:“你问这个干吗?”
阿烈道:“我亲眼见过你引诱程玄道真人时的样子,所以禁不住想起了这个问题。”
柳飘香讶道:“你当时在那销魂殿中?”
阿烈道:“是的,我和阿菁,躲在那神像后面。”
柳飘香心头一震,忖道:
“那座男女交欢的玉像,乃是本教三宝之一,从来无人见了之后,尚能矜持的,但他居然讲得很平淡,并不特别提到神像的刺激,可见得在他心中,根本上没有很深的印象……”
只听阿烈又道:“你真是可爱的荡妇……”
柳飘香只扭动着身体,希望能使他由于肉体的磨擦,而情欲高涨,冲破了目前尚在作梗的最后提防。
她心中继续想道:
“我已燃起催情香,按理说,不分男女老幼,只要嗅到这股异香,顿时兽性勃发,欲火难抑。然而他似乎一点也不受影响……”
她越是发现阿烈的许多奇异之处,就越发心寒。
他们就这样搂抱着,肉体完全没有遮隔,厮磨着混过了许久时间。
柳飘香看看时间耗去了大半个时辰,这使她已达到了快要崩溃的边缘,她百般无奈之下,只好作最后的一次努力。
柳飘香的最后挣扎,说穿了很平常;那就是由她采取主动,而不再等候这个男人的“攻击”。
可是她的企图马上就失败,甚至在阿烈眼中,她能清清楚楚的看出一股厌恶的意思,因而宣告此路不通。
她额头上和双鬓边都泌出了汗珠,美眸中射出恐惧惊悸的光芒,代替了适才的媚荡风情。
阿烈不但发现这些,同时还感到她身躯上的热力迅即消失,变得冰凉,竟然生气大减。
他讶道:“喂!你怎么啦?”
柳飘香呻吟一声,道:“我觉得不舒服。”
阿烈皱皱眉头道:“如果你不舒服,我绝不侵犯你。”
柳飘香道:“你老不侵犯我.才使我变成这样的。”
阿烈道:“真是胡闹,岂有这等道理?”
柳飘香这刻已非说出真相不可了,也许他侧隐之心一发,还来得及救回自己她道:“我服下一种毒药,若然在一个时辰之内,没有男人交合的话,毒性顿时发作,变得又老又丑。”
阿烈道:“原来如此,但世上有这种药物么?”
柳飘香道:
“当然有啦!这是怪医齐唯我平生功力之所聚,制练成这种恶药,唉!你到底肯不肯救我一命呢?”
阿烈道:“咱们还有多少时间?”
柳飘香道:“只剩下一点点时间了。”
阿烈沉吟一下,道:“在这等情况和心情之下,教我如何提得起兴趣呢?”
他果然连一点点动手的意思都没有,柳飘香顿时急坏了。
她要哭出来似地悲呻吟一声,道:“你好狠啊!”
阿烈道:“心要时我还能狠些,现在我问你,你在极乐教中,有多久时候了?有多少人死在你手中?”
柳飘香忽然一怔,道:“咦!我几时加入极乐教的呀?”
她皱眉寻思,显然她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阿烈道:“你是何处人氏?”
柳飘香道:“我是苏州人氏,啊呀!我爹爹和娘……好久没有见到他们了。”
阿烈道:“你在极乐教中地位很高,为何不看看他们?”
柳飘香道:“我……我不知道,我整天整夜,想的都是男女之事……”
阿烈道:“你但天生是个放荡的女人,我可会说错了?”
柳飘香道:
“没有错,我天性淫荡,但我向来极爱我的父母,为何一直没有去看他们?一定是被鬼迷了心窍。”
阿烈道:“听起来有点蹊跷,让我瞧瞧。”他拉起她一手,三指按在“寸关尺”上,替她诊起脉来。
但觉她六脉反逆,一片紊乱,复杂无比,一时难以查出病结所在。
他道:“你这刻的体质,与常人全然不同……”
柳飘香道:“我天天要服药,不然的话。”刚刚说完这话,突然间全身发抖、面然发青。
阿烈忙道:“你怎么啦?”
她交紧牙关,道:“万劫丹的药力发作了,天啊……”
阿烈眼中看她的形状,耳中听她的声音,晓得她的的确确发生一种痛苦。并没有丝毫作伪。
他突然间感到自己欲念全消,在目下这等情形中,他纵然是贪色好淫之辈,也提不起兴趣,何况他并非这种人。
柳飘香娇躯直抖,阿烈放开她,坐起身道:“我的衣服呢?”
她吃一惊,道:“你你要走么……”
阿烈点点头,道:“难道你还要留下我?”
柳飘香叹一口气,道:“是呀!留下你又有何用?枉然教你送了性命……你的衣服在那快镜子后面……”
阿烈依照她所指之处,把镜子拉开,里面是个衣橱,他找到自己的衣服,迅即穿好,才回头向柳飘香望去。
但见她仰卧在床上.双眸欲闭开闭,竟没有看他。同时她似乎也没有刚才颤抖得那么厉害,好象痛苦已减轻很多。
霎时间,她的魅力顿时又恢复了。这时活色生香的景象,实在足以使任何男人,为之垂涎欲滴。
阿烈走过去,站在床边,目光在她丰满白皙的服体上,巡逡一番。最后、才凝视着她的眼睛。
柳飘香仍然没有看他,轻轻道:“外面厅子里有一条秘道,可以通到邻屋……”
阿烈道:“你现下觉得怎样了?”
柳飘香道:
“现在好过一点,但这些都无关重要啦!一个人终归会老死的……”她话声淡谈的,反而使人觉得这话是经过深思熟虑后才说出来的。
阿烈同意地点点头,道:
“是啊!古往今来,从来没有人能够例外。但我知道,必须是当真极为豁达之人,方能把老死之事,淡然置之。”
柳飘香这时才瞧见他,见他注视自已的裸体,不知不觉把四肢缩起,做出遮掩重要部位的动作。
阿烈觉察了这一点,立刻问道:“你害羞么?”
柳飘香道:“我忽然觉得不好意思……”
阿烈道:但你一向都很大胆的雅!”
柳飘香道:“此刻回想起来,我也奇怪自己从前怎可以那么没有廉耻。也许是药力的关系吧?唉!”
阿烈道:“这样说来,你的心灵现下已不受药力支配了,这一定是万劫丹发作前的预兆啦!你心里怕不伯?”
柳飘香道:“怕也没有办法啊!”
阿烈道:“我大概有法子解去万劫丹的毒力。”
柳飘香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道:
“恐怕不行吧!怪医齐唯我的医道,天下无匹,他说过这万劫丹恶毒无比,任何药物也无法解救。”
阿烈道:“这一点让我来操心,我只是突然想到一个计较,只不知你肯不肯听我的话?”
柳飘香道:“你要我做什么?”
阿烈道:
“我要你作一个人证,将来得以揭穿和指证陆鸣宇的卑鄙恶毒的真面目,这件事你可肯做?”
柳飘香毫不犹疑,道:
“肯,这个恶魔,我已受够了,还会帮助他,让他逍遥自在的再作恶下去么?”
阿烈从她的眼睛中,瞧出这些话的确出自她衷心,可以采信。
当下掏出“仙昙花瓣”,颔首道:“好极了,我倒要瞧瞧齐唯我的万劫丹,能不能难住我……”
那“仙昙花”乃是天材地宝,干百年罕得一见,何等珍贵?齐唯我的毒药再厉害些,碰上这等异宝,自是失败。
柳飘香噙住仙坛花瓣,片刻工夫,但觉神清气爽,身体恢复如常。此外,她的心灵神智,也完全挣脱了药力的控制,因此之故,她觉得更不好意思。阿烈懂事地拿来衣服,让她穿上。
她那股妖艳之气,消失了大半。
但阿烈觉得她似乎更漂亮动人些,当下问道:“目下你觉得如何?”
柳飘香道:“很好,但也许万劫丹的药力尚未发作……”
阿烈道:“你成心吧,只不知外面情况如何?”
柳飘香道:“来袭的敌人一定已经走了,否则陆鸣宇会通知我逃走的。”
阿烈道:“哦!他会闯入来?”
柳飘香摇摇头,道:“他在外面触动机括,我这儿就可以晓得啦!”
阿烈道:“原来如此……”
他寻思一下,又道:“你自然还记得我们刚才的话,现在你仍然肯做证人么?”
柳飘香道:“肯,但我很怕陆鸣宇……”
阿烈道:
“不用怕他,我们把他擒下之后,才让你指证他的恶行,既然你答应这么做,你先离开此地。”
柳飘香讶道:“你呢?你不走么?”
阿烈道:“我看看情形再走,对了,曾老三呢?”
柳飘香道:“这个人是你的朋友?”
阿烈道:“是呀!他怎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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