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三滥





  
  “是。”
  
  “那你干嘛正眼都不瞧一下我?还一句话都不跟我说!还沐浴更衣都躲著我!连睡觉都防贼似地掖紧帐子!知不知道我有多伤心?”
  
  “我……你……一看见你,我就想起之前中春 药之时,我们那样……哪里还敢……”
  
  “说谎!明明第一次中春 药之後,我们同吃同住同睡,你都没有什麽异样的。”
  
  “那是我相信你!你说你只是替我解掉药性,让我不要介怀,我自然不会多想。可後来你说了那番话後,再和你日夜相对,之前那次情景的就总是……啊……你的手放在哪里?”
  
  “嘿嘿,你既然喜欢回味,我自然是要让你多一些可以回味的内容的。”
  
  “嗯……住手,光天化日之下,怒能这麽不合礼数不知羞耻……喂!”
  
  像小摊上卖的两个铜板一本的下三滥小说一样,现下他们身处在一个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山林里,四野无人,背风的山洞里只有他和他喜欢的那个人。像所有下三滥小说的结尾一样,在必不可少的俗套春药情节过後,他们一起携手相笑,相拥著看日出。
  
  然後?
  
  自然是像小说的结局一样,一室旖旎,春 光无限。
  
  什麽?你说这个结局太过抽象了,缺乏丰富的细节?啧啧,看官,要想看配图版的,您得拐到唐门前面的那条小街拐角,找秋记小铺,花多三个铜板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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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番外哦^_^






续下三滥(一

  番外奉上,挤牙膏更新中,请多多捧场,谢谢^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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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常追连载文,哪能不掉坑。
  
  他的手握成拳在路口的小摊上方绕了三圈,终於下定决心似地在半空中停住,慢慢展开,里面赫然躺著两个明晃晃的铜板。
  
  “老板,这本书我要了。”
  
  “好咧,客官您收好了,再加三个铜板就可以配多一本这个,”老板神秘兮兮地从摊底抽出一本小册子,咧开一口不齐全的牙,“客官您要不要?”
  
  他咬了咬牙:
  
  “要。”
  
  转眼太阳便挂得老高,他抬起袖子抹抹额上的薄汗,慢悠悠地晃回客栈里,吱呀一声推开门,把抱著的一堆物品放好,倒了杯茶一口喝尽,方才解了外衣坐到床上,撇了一眼对面叠得整整齐齐的空床铺,自怀里摸出油纸包得好好的小册子,翻看起来。
  
  对床的那个人一早便去了甚麽劳什子青竹帮以剑会友,他对那个好使各种古怪蛇毒的帮派素无好感,一个人留在客栈里。方才也是呆得闷了才随意走走,原本只打算买几味糕点尝尝,不想还是手痒地又把巴山斋最新出的小说买了下来。
  
  那个人虽然不喜他看那些乱七八糟诲淫诲盗的读物,但从来也不多说什麽,只是看著崭新的书面上大大的“续”字,他也禁不住鄙视起自己来。
  
  最近的书坊仿佛约好了似地,开始接二连三地推出热销小说的续集来,《xxx续》,《xxx之二再见xx》,本来第一部就没什麽营养,不过是一对有情人如何误会重重过五关斩六将最後终成眷属罢了,到了第二部就更加恶俗,非得在一对有情人中间弄出个第三者,或是被男主角父亲亡友托孤的豆蔻少女,或是女主角多年未见的倜傥表哥,非要无事生出些波澜不可。
  
  这种滥竽充数的续集原本不买也罢,无奈看了第一部不看第二部总仿佛缺少什麽似地,唐门三公子躺在床上一边翻著书页,一边恨恨地诅咒:无良书商,哪天栽在我手里,定要请你喝一盅唐门秘制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肝肠寸断茶,你们全家都喝茶!
  
  续本唯一的优点便是开头。不似第一部前半部分都铺垫在含情脉脉追逐试探上,第二部一开篇便是终成眷属的鸳鸯你侬我侬,颠鸾倒凤,煞是香豔。看得精彩处,他索性摸出那本花多三块铜板买的小本子对照著看,不甚纯洁地回想起他和那个人上一次肌肤相亲的情景来。
  
  开满山花的小山坡,交扣的十指,涨满红潮的肌肤,还有那咬著嘴唇极力忍耐的神情……心旌激荡。
  
  再上一次的亲近是在幽深的潭水里。那人一双雾蒙蒙的眸子像是深不见底的潭水般吸住他,水是透骨的冰凉,交缠的身体却是炙人的火热……心潮澎湃。
  
  再再上一次……没有了。
  
  唐门三公子郁郁地掰著手指。是的,他和那个人之间,只有过那麽两次亲近而已,还都是拜春药所赐。表明心迹以来,他和那个人之间,一直都是坦荡荡的君子之交,半点狎昵都没有。
  
  君子的当然不是他唐黎初。那日以後,两人又结伴同游了一段时日,同桌而食同榻而眠,又知晓自己喜欢著的人有著同样的心意,情浓之时自然不能自已。闹市人烟中不好放肆,他也只是轻轻地碰碰那个人的手背,关起门来两人独处时,那人明明也动了情,却只允他十指相牵脸颊相碰,至多便是红著脸任他吻了去,再进一步,却是没有了。
  
  他自然知道那个人脸皮薄,却不知道那人脸皮薄到这等程度。偏偏那个人还是个英武的男子,不似书中的那些小娘子,被情人轻薄得紧了只是粉拳藕臂轻捶几下便半推半就的从了去,那人被逼得窘了可是会“呛”地一声长剑出鞘反手刺出去,雪亮的剑身映著张羞红了的俊颜,再不能近身半步。何况知那人向来是个正经端正的性子,他爱他敬他,即使在那两次的相交里,也不敢狂言浪语的调笑,怕折辱了他,现下哪里敢过分轻薄逼迫他,往往是偷个香便住了手,在四目缱绻里等待著狂乱的心跳平复下来。
  
  情潮涌动却生生压下去并不是容易的事情,一来二去憋得难受,他连调制春药的心都有了,反正那人也不会当真恼了他。当然,只是想想而已。同游之後因那人有事分别了月余,他正盘算著借著“小别胜新婚”的势头和那人有进一步的接触,不想那个不解风情的人却兴致勃勃地出门以剑会友去了。
  
  他恨恨地对著面前的小册子咬牙,去他的以剑会友,难道他唐黎初就没有“剑”麽?趁著大好春光被子底下两相会会,不是更好?







续下三滥(二)

  抱歉,由於最近搬家,新的住处没有网络,只有等到上班的午休时间才有可能偷空来更新,更新迟了请原谅……
  於是还有人在看麽,默默流泪中………………
  
  正想得入神,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不提防下吃了一惊,手中的书啪嗒一声掉落在地上。
  
  两道目光四只眼睛齐齐望过来,饶是他自问向来脸皮不薄,仍是感觉皮肤底下火辣辣地烧起来。在那两道一难看一饶有兴味的目光里,他慢吞吞地弯下腰去,把那本花了三个铜板的惹火的小册子捡了起来,拍了拍上面的尘土,抱著垂死的心抬起头来。
  
  那个他心心念念的人自不必说,一张俊秀的脸阴沈得似要下出雨来,另一张从那人背後探出的脸却嘻嘻笑著,眼睛不去看他,却仍然盯著那本阖上的册子,拱手道:
  
  “闻名不如见面,‘妙手神针’唐三公子果然真性情。”
  
  他摸摸鼻子,不去看那人山雨欲来的脸色,迅速把小册子扔到一边,讪讪道:
  
  “见笑了。”
  
  那个人涵养极好地忍了又忍,才平和地开口道:
  
  “我想叶兄也已经知晓了,这位便是唐门三公子唐黎初。唐兄,这位是青竹帮的叶律侠士。”
  
  他暗道一声糟糕,那人果然是生他气了。自两个人交好後,那个人向来只连名带姓地喊他“唐黎初”,什麽时候这麽硬邦邦地喊过他“唐兄”了?
  
  不怪那人,他自己理亏得很。那本掉在地上的小册子是本绘本,上面清清楚楚地画著两个交缠在一起的人,他们……咳,都没穿衣服,而且……咳咳,都是男子。三个铜板的确物有所值,工笔勾勒的图案栩栩如生,只一眼便可看得分明。
  
  这小册子一掉,不仅惹恼了那个性子认真的人,还白白让人看了笑话,看笑话的人还是他所不屑的青竹帮。什麽叶绿花红的,真是讨厌透顶。
  
  晚上三人一同在客栈里用膳,叶律是个善谈的人,一路说说笑笑,倒也不冷场。那人待他一如往常,只是神情淡淡地,看不出什麽情绪。席间那人道:
  
  “叶兄的竹杖棒法精妙得很,听闻是得自青竹帮两位前辈的真传。两位前辈现下住在西峰飞绝谷中,离这里只三天路程,我打算随叶兄一道西行,去拜访一下两位前辈。”
  
  咽到半道的一口茶差点呛出来。分别月余,再次结伴同游,原以为即便不是卿卿我我地甜蜜之旅,至少也是不受打扰地二人独处时光,不想半路却杀出个青竹帮叶律,生生把他的算盘砸了去。
  
  为什麽他没有遇到续集小说开头那般的香豔待遇,还要遇到续集小说里必备的那“第三个人”?唐三公子在肚子里暗暗咬碎一口银牙。






续下三滥(三)

  一点小牙膏,希望大家喜欢和捧场^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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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相伴而行的路上多了一个人,日间同桌而食,夜间同房而眠,他自然没有什麽亲近那人的机会。叶律叶公子生就一副桃花相,弯弯的眼睛下一点勾人的美人痣,笑起来让人如沐春风,又极为善谈,开阖的薄唇妙语连珠,几天下来,那人倒似和他更为亲密些。
  
  他极为郁闷,说出口的话少了,在肚子里嚼的话却多了,切,你不是最讨厌旁门左道的麽,当初我就应为顶了个唐门三公子的名头被迫遮遮掩掩,现下却对一个耍蛇的青眼有加。不就是他那一支破棍子使得好麽,值得你这个武痴这麽巴巴地跟了人家去西山,我手上胯下的功夫也好得很,怎麽就不见你过来跟我切磋?
  
  如此闷头行了两日,那个人终是觉出了不妥,晚饭时隔著个叶公子探了手去触他的额头,关切地问:
  
  “可是哪里不舒服?”
  
  他心里受用得很,当著个外人的面却不好小鸡肚肠,只淡淡地道:
  
  “不妨,只是此地有些湿滞之气,一时不适应罢了。”
  
  叶律摇摇扇子,殷勤地跟著凑过来:
  
  “唐公子不是本地人,水土不服也不奇怪。青竹帮传有一道方子,专治湿滞之症的,不如……”
  
  他眼睛一瞪,硬生生地打断:
  
  “不劳叶兄,这点小病,唐某自有办法,不碍事的。”
  
  这个挨千刀的叶绿花红,好端端的瞎凑什麽热闹,没见他一上前,那个人的手就从他额上撤了麽。笑,让你再这麽狗腿兮兮的笑,又不是服了唐门的“含笑半癫”。
  
  晚饭过後叶律出门会友,他留在客栈里歇息,那个人下了楼片刻,又端了碗浓浓的药汁推门进来,他被浓烈的味道熏得皱起了眉头。
  
  那人把碗端到他身边,道:
  
  “我知道你不屑叶兄那条方子,但身体总归是自己的,要好好保重才行。就当是买个安心,把他喝了吧。”
  
  他定定地盯著那个人,问:
  
  “这方子是你向他讨的?”
  
  那个人微微转开脸,“嗯”了一声。
  
  心里滋滋地甜,脸上却仍然作出一副嫌弃的样子,凑过去细细地闻了闻那碗药,确定只是几味寻常的草药,才耍赖道:
  
  “那你喂我喝。”
  
  那人皱起眉头看他:
  
  “唐黎初,你又不是三岁小孩子,怎麽还这麽……”
  
  话说道半道又咽了回去,他知道自己装可怜的目光多少起了作用,那人是软了心。果然就看到那人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手慢慢端著碗递到他嘴边,脸却慢慢红了起来,结结巴巴道:
  
  “喝……喝。”
  
  他伸出舌头来舔舔嘴唇,眼光不错地望著那人浮起一层桃红的俊秀脸庞,道:
  
  “好。”







续下三滥(四)

继续挤牙膏,请大家多多支持一下某熊,谢谢^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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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碗药喝得极其暧昧。药汁苦而浓稠,他却似喝蜜糖,小口小口地啜,每一口都是享受。练武之人,尤其是使剑之人,最讲究的便是一个“稳”字,手腕要定,任何时候都不能抖动。此刻那个练得一手好剑的人手里那碗药汁却不时颤一下,海浪拍岸似的。那个人因要给他喂药,不能移开目光,脸上却是窘迫得不能再窘,一双漆黑清澈的眸子直直盯著药汁,恨不得能掉下去。

啧啧,这人脸皮怎麽这样薄,不说现下两人这种关系,从前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