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杀的男校物语
笑嘻嘻朝气勃勃地盯著齐楚那曾让我赞叹的侧脸,花王一贯轻松的口吻说:「不讨厌就是了。」
他们两个,从齐楚下定决心开始追花王起,就一直光明正大地亲亲热热,彷佛完全不畏惧外界的眼光。纵然他们的事早已引起班上不小的回响,他们依然故我。到现在,终於成功在一起了。
容光焕发的花王,眉目含羞的齐楚,两人的热烈斗嘴中饱含著幸福,说我不羡慕那是骗人的,只是他们都勇敢,我们都胆怯,包袱太重了。
或许,我们不可能有齐楚和花王这样正大光明的一日。或许,我们也有自己一套获得幸福的方式。
我是这麽相信的,相信每个人幸福的形状都不同,每个人都有获得幸福的权利。
天杀的男校物语 42
我不是什麽「不在乎天长地久,只在乎曾经拥有」的信徒,不过,要我选择的话,我不会为了追求所谓的天长地久,而抛弃爱情而外的东西,例如亲情。
难道只有「天长地久」或者「曾经拥有」才是幸福?我觉得总会有第三个,或者更多个选择。
而我如今就正在探索那未知的选择。
还有整整一年多,在期限之前,我和骆凡一定可以找到幸福的。
值得庆幸的是,肥坤他们都是一班很好的朋友。知道齐楚是认真的之後,虽然无可避免地有一段时间不自然地回避著,但现在已经逐渐回复正常了,又是好兄弟同玩闹的状态。
希望有朝一日我和骆凡的关系公开的话,也能够得到他们的祝福。
「在想什麽?」
刚从外面回来的吴由基,随意的在我身旁坐下。
可能之前齐楚已经跟他透露过自己的倾向吧,他是继班长後最先接受齐楚和花王的事的。
笑笑回答:「在想你们真是很好的朋友呢!我在以前的学校都没遇到过。」
班长则乾脆坐在我的桌上了。「这麽多年都没遇过?看不出来阿乐你的交友状况这麽糟糕啊。」
「或者我表现得太像裙脚仔了吧?也可能纯粹因为我太拘谨。」我耸耸肩无所谓地说。
「你没到裙脚仔的程度吧?」
「我承认我是很怕我妈啦,以前几乎就真的只听妈妈的安排做人呢。」现在想想,可能萧为悦的个性就是因为我太听话而造成的反动呢。然後又由她的反动,带动到我也开始改变。
「就算这样,你不是说你以前是班长?」不知何时齐楚停止了对花王的无意义反击,也加入到我这边的谈话来。
花王有默契地对齐楚的话作出阐释:「班长都很有人缘啊!」
「我又不是李铁,没那种本钱啦!」看著亲和力十足的班长大人,我失笑说。听说他也是当这班长当了好几年的。「你们看惯了李铁这种班长,不知道其实很多时候,班长都会被看成老师那边的人,结果好像和班上的同学是不同一派的。」
这应该又是因为我太乖了。在以前的学校,努力执行老师指派的任务的我,虽然不至於会被排挤,但总跟同学们有一层无形的隔膜。
觉得骆凡有点像以前的我。
尤其他和曾老师的关系特别亲密,情况应该比我那时更糟糕吧。
「嗯,我出去一下。」
「去找骆凡?」吴由基的语气有点微妙。
抬步欲走的双腿因他的话而凝住了。「……是啊。」
「怎麽个个都这样啊……」微叹一口气,接著懒懒地挥了一下手。「加油吧,注意点,早去早回。」
哈,还是被发现了。不知道肥坤瘦坤他们什麽时候会发现呢?
原本惊恐至极的事,随著一个接一个窝心的包容守护,竟变得令人禁不住的暗暗期待。
天杀的男校物语 43
「可惜今天带的钱不够……」
打开钱包,看著那孤零零可怜兮兮地挺尸著的红色纸钞,我不禁叹口气。虽然不是月底,不过我不习惯放太多钱在身上,提款卡又留了在家里,根本不够时间去拿,以至现在陷入了水源乾涸的困境。
刚才跟骆凡吃完一顿豪华的午餐之後,钱包里就只剩下这硕果仅存的一百元了。站在蛋糕店的门前,真不知是进好还是退好。
「可是,生日就是应该切蛋糕啊。」内心挣扎著。
『要是把这一百元花掉,放学後就别想再有什麽活动了』——理智是这麽告诉我的。
「好想跟骆凡一起切蛋糕……」看著玻璃柜里精致漂亮的各式蛋糕,嘴巴将我的心里话道出。
然後,脚也忠实呈现出我的心情,自动自觉的走进店里。
「欢迎光临!请问你想要什麽款式的蛋糕?」
食指毫不犹豫地指出,再签下订单,放下订金,我方返身回到只隔一条街的学校。
吃完饭回来时还是冷冷清清的课室,经这麽一周折便换了个光景,变得吵闹沸扬起来。
「阿乐,你回来啦。买了什麽蛋糕给骆凡?」察觉到我走进课室,齐楚劈头就问。
「小乐乐!」不待我回答齐楚的问题,一个人影就猛的窜过来,精准地抱住我的左臂。「好久不见了,有没有想我?」
额角有点抽搐……
「当然有,季学长。」面对这位难缠的学长,我已经练就一身无论何时何地都能以诚恳的语气诚恳的眼神说出违心话的本领。
自从那天他闷闷不乐地离开,已经好几天没看到他出现了。好几天,算『好久』吗……?算了,不想太多,美少年跟天才的思维模式不是我这种普通人能理解的。
「季学长,怎麽来找我了?」这麽精神奕奕地奔到我这边,即是说他和曾老师的问题已经解决了?
「退出了讨厌的比赛,某人又去找比我可爱百倍的小学弟了,乐得清閒嘛!既然有空,自然要来找小乐乐了。」
原来没解决啊。不过……为了一个人而放弃掉重要的比赛,值得吗?
思及此,我不敢苟同的皱起眉。
「小乐乐怎麽皱眉了?眉头打摺不好看喔。」举起修长而带劲的手替我抚平眉头的皱纹。
「唉!要不是最近不在状态,我一定要用实力把那新加坡的讨厌鬼狠狠踩在脚下!你知道吗?上次比赛完在後台,他竟然跑过来骂我是娘娘腔耶!我这麽天生丽质,他自己长得抱歉又没实力就来诋毁我,说我是靠长相才赢的,有没有搞错啊!不服输就拿出本事来嘛!」
越说越气愤的他,彷佛面前的空气就是他口中那个讨厌鬼般,狠狠地挥出一拳。
看见他孩子气的举动,我忍俊不住,噗哧笑了出来。「既然这样,你还退出比赛?不怕他说你自知实力不如他,临阵脱逃吗?」
「怕人说三道四,是那些没实力的人才会做的事。我的实力明摆著在这,谁会怕他讲!」从鼻孔里哼的一声,好不神气。
「学长,别哼了,回到我们说的事啦!」被冷落很久的齐楚不耐烦地发声了。
「啊啊!对喔、对喔。看到小乐乐我太开心了嘛!刚才我们说到哪里来著?」
「要怎样才不会痛……不!我想知道的不是这个啦!」一副「天啊!」的掩面仰天。
「你们在讨论什麽事啊?」我奇怪地问。他俩平时好像都没说过几句话,不是吗?
「在讨论关乎齐楚终生幸福的事喔!」季学长欢快地为我解疑。
「不就是跟花王的事……」齐楚无力地挂在窗边道。
「……那你们慢慢讨论,我先失陪了。」赶紧转身闪人,这话题跟我八字不合。
一手抓住我的後领。「小乐乐别走啦,一起讨论不好麽?」
「对啊,难道你都没想要跟骆凡……?」
「我们不——」
「咦咦?小乐乐跟骆凡还没做过吗?」季学长惊诧了。
难道在一起就一定要做吗……我实在没法想像跟骆凡的限禁级画面。
见我沉默,齐楚会意似的说:「你实在太乖了啦!这种事又不是什麽伤天害理的事,只不过和喜欢的人一起快乐嘛!跟吃饭、逛街、聊天没差的。」
是不是太乖我不知道,只觉得……我们不需要那样。於是我说:「我和骆凡光在一起已经很开心了。」
「互相喜欢著却什麽都不做,你是不是男人啊……」齐楚不能理解的喃喃。
「有什麽不可?我很羡慕呢。」季学长收歛起经常挂在脸上,总让人觉得不太真切的笑容,而换成另一种淡雅、沉静的浅笑。「要是我也可以跟他这样,就算下一刻世界末日,我也没什麽好遗憾的了。」
「季学长……」虽然看他笑著,怎麽我就有一种想哭的感觉?
但他随即换回惯常的玩笑嘻闹口吻:「但还是要学著的!哪一天骆凡突然兽性大发把你扑倒怎麽办?要学会保护自己不受伤之馀还应该懂得享受其中啊!」快得让人以为刚才那个令人揪心的笑容只是幻觉。
「……凭什麽断定是我被他扑倒?」嘟起嘴不满嚷嚷。
「噗!阿乐你有可能扑得倒骆凡吗?」齐楚今天看著特别讨厌喔,是怎麽回事呢?
我皮笑肉不笑的回他:「嗯,我有空会记得多送些补品给花王的,祝你在他身下过得愉快。」
「萧为乐!你什麽时候学得这麽坏的?」比起被讽刺的恼怒,齐楚更多不敢置信的叫喊著。
而另一边的季学长则早已笑到直不起身了。
难道我说错什麽了?我只不过是想给花王多吃些增加体力的补品,好等他牢牢制住齐楚不让他有机会翻过身来而已。
不解地歪头。
天杀的男校物语 44
「放学了……」
听见放学钟声响起的一刹那,我没有平常那种松一口气的感觉,反而胸口猛的一抽,紧张起来。
第一次跟骆凡庆生,第一次,跟喜欢的人庆生。
手按胸前,深呼吸平服一下情绪,与左边的人相视一眼。我们草草收拾下东西就走出了校门,争取每分每秒能独处的时光。
肩并著肩直走到学校後面那清幽的小公园才放缓脚步,有默契地踱到公园僻静的角落处,在那繁茂的树伞下找到一条长椅,坐下。
这才把两只蠢蠢欲动的手牵上。
这些天以来,有不少次放学後都是来这里坐著的,聊聊天或者就这麽呆著,往往一呆就呆到傍晚,时间都不知道是怎麽溜走的。
看得出骆凡今天很雀跃,手指不住在我的手上挠挠,就连那张万年寒冰般的扑克脸也柔和了不少。看仔细一点,那嘴角竟是整天都微微翘著呢!
唇边的弧度加大。「我们要做什麽?」
在他手心里磨蹭一下,我方开口说:「骆,你在这里等我一下好吗?我去拿个东西。」
「怎麽了?」不舍似的,紧抓著随即站起身的我的手问:「落了东西在学校?」
「不是……」神秘一笑,不觉带点羞怯。「等我一下,我去去就回来,好吗?」
深深看了我一眼,突然一使力把我拉下,蜻蜓点水般啄了一下我的额头才终於放手。「快点。」
「嗯!光速。」咧到鬓角的笑。
我当然是去拿午饭时间订的蛋糕了。这家店的服务还真不错,我下订时交待了一下三点半之前会来拿,现在三点十五分,那位有著甜美笑容的店员姐姐就已经把蛋糕包装妥当,还附上餐具和蜡烛的等我来了。
匆匆道个谢,迫不及待的提起精美的盒子往回路急步走去。双手牢牢抱住蛋糕盒,深怕动作太大会把蛋糕弄得歪七歪八的。
回到公园角落之前,反手把不算大的蛋糕藏在身後。
深吸一口气,缓慢地开口:「骆!」
「回来了?拿了什麽回来?」朝我伸出手,却发现我双手都藏在背後,骆凡改向我走来,双手拉著我的手臂倒退移回长椅。
重新坐下的他,故意不以好奇的目光探向我身後,只是笑著看我。
被他和熙如春风的笑弄得发窘,我投降了。
将蛋糕盒搬出来,搁在他的大腿上,再在他惊讶的视线底下轻轻解开困绳,将盒盖打开。
那是一个手工精巧的巧克力蛋糕,近乎黑色的深棕巧克力脆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