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憨儿 by:宝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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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嚎叫……启行吓得把手机拿开一臂长,等他叫得没气了才又放在耳边,“那个……阿诚,你记住,你死了是没有用的,你也死不了,除非你命已该绝。好了,我没话说了,你自己小心保重。再见!”挂机。

  阿诚趴在地上就是止不住泪水淅沥哗啦地流,索性也不擦了,伏在胳膊上“呜呜呜呜……”JOY你为什么是父亲,父亲你为什么是JOY?如果父亲不是JOY,我还会不会这么心痛?痛到恨不得现在自己就命已该绝,哪怕是被凌迟处死再碎尸万段的也甘愿?

  “呜呜……”我哭……

  “呜呜呜……”我哭死算了……

  突然被什么炝了一下,本来就抽抽嗒嗒地呼吸不畅了,再来这么一下,登时咳个不停,差点没憋死…_…|,可是……怎么还是炝,什么味道?抽抽鼻子……有点熟,像香烟…_………

  

  24 怜子如何不丈夫

  突然被什么炝了一下,本来就抽抽嗒嗒地呼吸不畅了,再来这么一下,登时咳个不停,差点没憋死…_…|,可是……怎么还是炝,什么味道?抽抽鼻子……有点熟,像香烟…_………

  

  “……你还没哭够啊?”——不是做梦?这声音……阿诚赶紧擦泪水模糊的眼睛。

  那声音在闲极无聊地推测着,“……难道你老爸被撕票了?”(…_…喂,你才是他亲老爸诶…)

  阿诚抬起头来看仔细,“JOY?……”蹲在面前的不是那个让他爱到极至恨到极至的是谁?

  “JOY?——我失忆时你给起的名字?JO——Y,还满好听的嘛?”这家伙抽了一口手中的烟,接着往他脸上喷着二手毒气…_………

  阿诚跳起来扑了上去!JOY一个措手不及被他推倒在地。阿诚揪起他的领子,还是抽咽着问:“你……你给我说!那个什么鬼符……怎么破?!……你说啊!”用力晃……

  JOY努力定住不被他晃晕。“你给我说啊!”(…_…阿诚你这是请教老爸问题的态度吗?)

  JOY黑白分明清澈无痕的大眼睛白了白他,带着不满、嗔怒、不耐烦、委屈,还有无奈……(…_…要迷死阿诚了)“要是有法子破我还用跑来看着你这个白痴吗?”

  阿诚刚愣了一下就被JOY抱住在地上翻滚了两圈,数声枪响!JOY掏出枪来还击,只一枪,然后枪声停了。JOY还看着那个方向,对阿诚下着结论:“你得罪的人不简单啊。”

  阿诚呆着——我老爸才不简单哩……可是,那符咒……还是没法子破解吗?

  忍不住又揪着他的衣服:“你干嘛要用那么个破符?!你以为你很伟大?!你不是不想要我吗?!你不是不想让我妈生我吗?啊?!”

  JOY刚才的烟掉在地上了,拉开他手,坐到他旁边,掏烟掏火又点上了一支,一边说着:“我是以为自己很伟大,可我也没想到那玩意儿那么灵,累得自己霉运连连……”

  阿诚心里才不信,你分明知道很灵的,至少你希望它灵,所以才会诚心诚意的……嘴上却忍不住气他一句:“活、该!”想了想不忍心,又续道:“好嘛,你现在是很伟大了……”然后看过去的眼神带了一个父亲所斯盼的敬畏,泡在满满的心疼里,亮晶晶的……

  “呵……呵呵,”JOY很假地不好意思了一下,然后狠抽一口烟,吐着烟圈圈,“繁衍后代是生物的本能。父亲也好,母亲也好,没什么好称道的。”阿诚晕着,心想不知道爷爷奶奶听了这话作何感想,不过多半两位老人家已经仙逝了,要是活着,还不掐死他这大逆不道的儿子和他生的这乱仑败坏的孙子?

  JOY伸手揽着阿诚的肩膀:“你小子就不能让我省省力气?”

  阿诚看着他,心道我何止想让你省省力气?我恨不得……恨不得……唉,说都说不出来…_…。

  JOY拉着他站起来,不知从哪里掏出个弹丸大的小球,一挥手打在墙上。小球飞弹而回,打在阿诚上身,再弹出,在地上、墙上各弹一下回到JOY的手上。弹力小球不难接住,但JOY打出去用的力气很大,所以小球弹得飞快。JOY又扔了两次,阿诚或躲或接都没有成功,小球总是回到JOY的手中,不由啧啧称奇,又有些泄气。

  JOY悠闲地扔了扔球,然后举起来冲他晃了晃:“子弹的速度要比这个快得多,如果对方枪法很准,你必须快于他举枪的速度才能躲开。……当然最主要的,”他把一支枪塞到阿诚右手里,“你得学会反击。”

  阿诚的手一颤,反击?刚才JOY有开枪,是把对方打跑了,还是……杀了?被追杀了一天,他还没见过人被杀死在他面前,现在……他看向JOY……

  JOY从后面一手扶着他的腰,一手握着他的手帮他调整姿势,一边说着:“我相信这对你来说很简单,只是你的手需要适应。”他就着阿诚的手扣了扳机。

  “砰!”地一枪。阿诚手心疼了——阿诚是摸过枪的。少年时感了兴趣,就跟朋友的朋友的朋友的朋友——某一个有枪的坏小子…_…学开了一下下,可是从来没想过自己会用枪伤人甚至杀人。那时候,手没有这么疼……也许是因为握在父亲的手里,才显得格外地脆弱。

  “爸爸。”很轻的一声呼唤,像风一样地轻。他回头看着他。

  JOY显然有一丝震动,收回目光看向他,但是眼中看不到欣喜,当然,也没有不悦,只是……太平静了,仿佛,他从未期盼过儿子这样一声呼唤,叫与不叫……都无所谓。

  看到他终于还是勉强勾起了一丝微笑,阿诚转头看向墙上,说:“我这辈子只叫这么一声,你没有答应,再没机会了。”JOY沉默了两秒钟,也转头继续看墙上。

  上一枪并无目标,只是打在墙上,留下一个洞。

  “看着那个洞,”JOY轻轻说着,声音近在耳畔,阿诚觉得有点儿像摄魂的咒语,“距离,七点三米;手枪射程,50米……你说,我们该怎样瞄准它?”

  阿诚的胳膊有点颤,JOY的手没有帮他扣扳机,这一枪看来是要自己打的。手指刚微微一动,JOY揽着他的腰一个迅速的转身,另一手依然托着他手臂,枪声响起,一连是两声,两个人倒在地上。揽着他腰身的手还扶着他闪躲了两下。

  阿诚感到子弹擦过的头发有一点焦了…_…| |……门口一直有人,右手接着扣着扳机,他却侧回头看着JOY。他记得JOY玩电动游戏的模样,游戏太简单,就没什么成就感,但是也乐得不用脑子等着过了关会有高级游戏玩——就是现在这样子,淡然、不屑、却也满足……

  冷不防JOY一脚踹开了他,“要发痴一边儿发去!”自己靠向另一边,掏出另一支手枪“砰砰”连射——原来他手里的枪早没子弹了…_…。

  蹲在角落看着神勇无敌的父亲,分别日子里的郁闷全都消失不见——原来只是他在身边,就能这么满足……他回来了,因为我,因为……天哪,那个什么鬼符!他不能有事!

  “JOY!”他飞奔了过去,正靠着窗边观察窗外情况的JOY见他过来,大惊!这时窗外“砰”地枪响,JOY一回身开了枪,命中!然后转过头一双黑瞳喷火似地盯住阿诚。

  阿诚则是扑过来抓住他的臂,上下查看:“JOY你没事吧?”

  JOY盯住阿诚的右上臂,阿诚顺着他的眼光去看,流血了,笑笑:“没事,是擦伤。”

  JOY从口袋里掏出纱布给他缠好。没想到他随身带这个的阿诚有点诧异地看了他一眼,JOY头也不抬地道:“道上混的,谁能保证没个意外,不过你要是我的遗传呢,就可以省了消毒了。”

  “道……道上的?”阿诚疑惑着,想了想问他,“你当年是因为这个不要我的吗?”

  JOY看他一眼,转过身去。“我本来就不想要孩子。……走吧。”

  “去哪儿?”

  “去找个等消息的好地方。——这里做战场,易攻难守。”(…_…|。。看你挑的破地方)

  

  25 敢将薄雨赴危峰

  买上一堆食物,跟JOY到了另一个地方,阿诚觉得新鲜,可是也不算出乎意料——那是典型的黑道交易及火拼的场所,陈列着集装箱的废弃货仓。硬顶集装箱六米来长、一人多高,阿诚打量了一会儿稀奇地问着:“这么大的东西就没用了吗?放在这里发霉玩……”

  JOY回过头揪住正左顾右盼的阿诚的领子向里走,一边说道:“你的脑袋据说很有用,还不是放着发霉玩?……现在要做的是熟悉地形,哪里有窗、哪里有后门、距离多远、房梁多高、哪里能上去、哪里能下来,你现在看明白了吗?”

  阿诚分辨着:“我看过了啊,我进来就知道窗子是封着的,进不来人,左边两个箱子的距离比我们在宿舍的床还窄一尺,右边第三个和第四个的距离倒是刚刚好,够我们两个并排躺……噢!”

  被JOY敲头了,JOY倒没理他乱七八糟的比喻,只是说道:“窗子是可以打开的。”走过去,“砰”地一脚,封窗子的一排木板轰轰烈烈地宣告报废,露出一些破败的玻璃窗。阿诚愣了一会才想起帮JOY把地上捡的一大块铁皮板塞进窗户的铁栏杆,看起来是比木板结实些,更能挡住射来的子弹。

  用报纸大致在仓库里收拾出一块干净角落,JOY就坐在地上又掏出根烟来。阿诚一把夺过:“你怎么这么能抽啊?我们好像还不是百毒不侵吧!”身体再好中毒还是会死的。

  JOY不在乎地又抽出一根烟,放在鼻子下嗅嗅:“这东西对我们没害处,齐玉做过实验的。所有的毒我们一次用多了都会死,但有几种我们可以缓慢适应,适应了,就完全无害了。”点好自己的烟后,把燃着的火机凑过去,“要不要?”

  阿诚想了想还是跟他一起抽,吸了一口问:“没害处也应该爽不到,吸着有什么用呢?”他自己就不感觉吸烟有什么快感,纯粹无聊时给嘴巴和手找一种动作。

  JOY眯着眼睛,仰躺在地上,吐出迷漫了整个脸的烟雾:“可以……制造出一个仙境。”

  仙境?阿诚看着JOY,果然沉浸在仙境中一般灵魂出窍的样子。阿诚苦涩地看着,那个仙境里大概有母亲,有他故去的爱人吧,他一闲下来就走入那个仙境,除了为人父纯本能而无怨无悔的责任,可曾给过他阿诚一点点别的心念呢?

  阿诚递过一块面包。“吃点东西吧。”天,已经渐渐黑下来。

  阿诚有点高兴又有点好笑地发现在JOY心不在焉的时候,他们吃东西的习惯竟是跟JOY失忆的时候差不多。JOY仰躺着,面包屑、果酱就不客气地遵循着万有引力往他脸上落,JOY也不排斥阿诚随时伸过纸巾给他擦拭。阿诚还不时把切片的香肠塞进都不怎么关心自己在吃什么JOY嘴里,偶尔还托起他脑袋给他灌点水,侍候得他跟地主爷一样…_…。幸而JOY的嘴巴有细嚼慢咽专心进食的习惯,不会来个偶尔噎着或是呛着。躺着进食固然不好,不过既然他是大人了,还是个爹,阿诚也懒得教训他了…_…。

  吃得饱了,JOY坐起身来,用纸巾很优雅很郑重地自己擦着脸,阿诚不由就想笑。他想这么举止合宜的人也会有这样的进餐习惯,一定是有很多人乐意用指尖或舌尖替他关心脸庞的清洁吧。

  光线从窗户上铁皮板没有遮住的空隙射进来,JOY在下面走来走去地散着步,偶尔问问阿诚诸如这段时间会不会耽误功课的问题。阿诚有时候故意回答得过于简洁,他也不会像少年时的养父母一样不悦、不满地追问更多。阿诚很想去了解JOY,但是却不知从何问起,JOY也没有主动说。

  然后JOY拉过阿诚指导他对敌的招式,不客气地把他摔倒了几次,却一点也不疼。两个人还爬上集装箱,跳来跳去适应着箱子的高度和距离。子弹是不多了,不能用来练习射击了。

  箱子上的铁皮钢板能卖的大多已被人偷去卖了。JOY跳上一个侥幸留有铁皮的箱子,铺几张报纸打算睡了,这上面捂热乎了会比地面更不容易着凉。枕着一块木板,JOY微微背向阿诚侧躺着闭上眼,似乎连晚安也没打算说。

  一个手电筒还亮在一边,阿诚静静地盯着JOY看了一会儿。虽然也看不清什么,但他就那么躺在那儿,就是……诱惑…_…。他觉得JOY的脸一点也不难看,相反,就像,刚刚凋落的桃花,撒在浅麦色的莹润玉石上,散发着原始的迷人气息。不过那疤痕,二十年前却一定是不堪入目的,还要以他们的特异体质才能在二十年后的现在恢复到这个样子。那时候,一定很痛吧……

  关掉手电筒,阿诚脱下外衣小心地躺在了JOY的身边,似是怕惊醒了他。然后把外衣悄悄地,移到他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