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尽
小肠铁青个脸不说话,大妈话题一转,又说:“也是,朋友间没有过不去的事,打完了和好这是好事……”
小肠点头:“就是就是,没有过不去的事……”边说边用眼睛瞟我。
我回头说:“大妈,我没和他和好。”
大妈被呛了声,沉默一阵子,我的耳朵终于休息了一会。
这么折腾着,回去的时候,已经凌晨两点多,大妈说你这伤是在头发底下,除了把头发剃了没别的办法包扎,反正现在也不出血了,就别包了。
这大妈是个好人,虽然嘴有点碎,细心的给我清理了好几个小时,才收我几块钱药水钱。
我在前面走着,小肠在后面跟着,一路慢慢的走回了家。
要不是半夜了我没地方去,我真不想和畜生住一个屋。
到了屋里,我洗了把脸,直接回了我那小屋。
小肠急匆匆的跟过来说:“这么晚了,你还不睡啊?”
我不出声,从柜子底下掏出两张厚被,铺在地板上。
小肠一把抢过我的被:“那屋有床,你铺□什么?”
我还是不出声,把被子抢过来,重铺在地板上,小肠唠唠叨叨的一会说,你这是干什么?一会又说,你起来去床上,我在地上睡。
我当他是个屁,气态化。
直到我盖上了被子,小肠还杵在那没动,我的头有点疼,只能爬着睡。
我合上眼睛:“常闲云,你出去的时候把灯关了。”
第 26 章
小肠的爸明明是个势利鬼,却给小肠起个常闲云这么淡泊名利的名。
结果证明,遗传基因的力量是伟大的,大势利鬼生出一个小势利鬼,白白糟蹋了一个好名字。
然后我就睡着了,第二天睡到自然醒,没有像每天那样,到点了后,被子底下有人捏我的手。
我醒的时候小肠穿戴好了坐在沙发上,我路过他去的洗手间,当没看见。
一照镜子,惨透了,头发东一撮,西一撮,右脸上一大块淤青,额头上一块伤口结痂了,鲜红的在那扎着眼。
我收拾好了的时候,小肠还是坐在沙发上,我一看表,都九点多了,他老是迟到,最好老板最后把他辞掉才好。
头发一夜没睡好,出油出的厉害,头发底下有伤,没法洗,我梳了下头,发现很想近代史中的汉奸。
我走出门,小肠没反应过来,大概没想到我都这德行了还坚持工作。
我出去丢人现眼也比在家窝着看他强。
小肠扯住我“你去哪?”
“上班。”
“你等会我做了早饭给你,吃了再走。”
“不饿。”
“我开车送你……”
“不用。”
说完,我抽出手,逃似的跑出了楼,没敢坐公交,怕一车人都看我这鬼样子,打车去的单位。
到了后大家都上来寒暄“怎么弄的啊?”“严不严重啊?”“怎么伤了还来上班啊?”
我说我昨晚碰到一抢钱的人见义勇为被那败类揍的,同事在夸赞我的同时还在骂打我那人不得好死,听的我心情大好。
现在是月初,刚算的帐前几天都忙完了,我没事干,坐在椅子上细细想的我这些破事。
我当初答应跟小肠处,根本就是大错特错。
我是个糊涂蛋,自己当时难受就随随便便的找寄托,现在和他发生这么多事,摊派后,可能连朋友都做不成。
这么长时间的相处,我发现我和小肠一点也不适合,我还是比较适合燃辉那样的。
我是追着犯贱,燃辉是冷血动物,我俩正好。
燃辉是一次让我疼个彻底,小肠是刀子似的一下下不停的刮,不太疼,却煎熬。
我狠狠的抽自己一个嘴巴,真是不值钱,这样还帮着燃辉找优点。
我和小肠在一起,既然是个错误,是个闹剧。
我就该尽快纠正这错误。
小肠上班的时候没少给我发短信,打电话,我还是调成了静音。
中午我没吃饭,不饿。
三点多的时候我就回去了,逃避不是办法。
小肠还在沙发坐着,和早上差不多的姿势,应该是没上班。
见我进门,小肠扑上来抱住我“白白,原谅我,原谅我,是我糊涂,我缺心眼,都怪我……”
我把他扶正“我也有不对,我没回来也没打个电话。”
小肠笑出了鱼尾纹:“白白,不生我的气了?”
小肠戴上围裙,“白白,坐那别动,我给你做顿好的。”
我拍拍身边的地方:“我还不饿,你坐下陪我说会话。”
小肠脱下围裙,坐下,乖的像个做错事被揪住的孩子。
我说:“小肠,咱俩好久没好好说会话了。”
我知道也没有多久,不过是几天,可我总要给我的话起个头。
小肠摸着脑袋笑:“没事,最近咱俩忙,以后咱俩有的是时间。”
以后两字咬的很重,像是有了不祥的预感。
我笑:“小肠,我给你说个小故事,”没等他拒绝,我就说道:“有一个茄子,他喜欢上一个冬瓜,所有的茄子都不同意,茄子和冬瓜每天都受很多的伤,你知道为什么吗?”
小肠低着头,不出声。
我说:“因为他俩都是带把的。”
小肠抬起头,脸色越变越狰狞,有一瞬间,我几乎认为,他还要打我。
小肠冷冷的说:“我就知道你还生气,原来是有这么个套等着我。”说完他站起来,慢慢走到窗户边。
小肠说:“我怎么样你才能消气,要我从这里跳下去?”
小肠的脸色难看到可怕,我不敢验证他话的真实性,拦住他:“我不可能因为那件小事还生气,只是,我们不合适。”
他脸上突出一条条血管:“不合适?我他妈都这样了你才告诉我不合适?你早想什么去了?你和燃辉就合适了?”
我语无伦次:“那……那不一样。”
“哪不一样?我和他哪不一样?他不是男的?”
窗户旁的小肠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噗的一声又笑了“可能是我喜欢你,所以我没他珍贵?”
我急了:“不是这么回事!”
我拉住小肠,他任我摆弄着,我说:“小肠,我今天说的事你好好想一想,别随便就下结论。”
小肠拦在我面前:“没什么好想的,我不同意,我觉得咱俩挺合适。”
我劝他:“你再想想,先睡一觉,事情以后再说。”
现在才五点多,可小肠听我说完,竟真的拿被子睡了,睡的时候只占了三分之一的地方,剩下的地方像是要留给谁。
第 27 章
我一直在等,在等一个时机,一个他能好好的坐下来,考虑我说的话的时机。
小肠没给我机会,每当我把话扯到这上来时,他总是有办法在扯开。
我笃定的想,他不是喜欢我,他只是太寂寞。
他不说喜欢,我不许承诺,我俩之间没再产生一点摩擦,两个人都在小心翼翼的躲避着敏感的话题,日子竟意外的过的安稳。
没有压力的生活,谁也不为谁担责任。
这么一直一直托着,就托到了冬天,冬天的时候小肠给我买棉服,买围脖,我是个最吃小恩小惠这些东西的人,别人给我一点好处,我就把他当好人了。
我很小很小的时候,邻居家有一条狗冲我伸舌头,围着我转,我就把它当朋友了,最后被狠狠的咬了一口。
我妈心疼的直敲我脑门:“你这个傻子。”
傻子就傻子,我宁愿傻一辈子,宁愿相信,全世界的人都对我没有恶意。
小肠很乖,天天变着样的给我做好吃的,都把养肥了,养的有点肥有点沉的我,小肠晚上,还是喜欢抱着被压着胳膊也不放手。
他也是傻子。
混啊混的就到了年尾巴上,小肠说:“我今年想在这过年,”我说“正好,我没有家。”
我妈死了,后来李姨来了,我就没家了。
小肠乐得屁颠屁颠的买新筷子新碗,新衣服新裤子,还有我的,我的衣服已经够穿,他真是奢侈,不过别人的钱,我也不好插嘴……
我俩还买了一大堆的烟花,其实也没几个,就是很大,看着多,现在的烟花贵的宰人,我相中的一个花要220,还是一口价,我气的扯小肠就走,和他说过完年再买肯定便宜,他最后还是买了下来。
“过完年再放就没那个气氛了。”他说。
烟花这个东西,谁放都是大家看,我是觉得没什么意思,只要仰着脖子看别人的就好。可小肠不这么想。
我俩买了芹菜,包芹菜猪肉陷的饺子,我杆皮,他包陷。
做的很好吃,我俩做了四个菜,或者说,小肠做了四个菜,不用太多,够吃就好,都很可口。
吃完我俩就坐沙发上看了会春节联欢晚会,两人看小品,不多可笑,可气氛太好,嘻嘻哈哈的就笑做了一团。
他握着我的手,始终。
到了十一二点的时候,所有的人都出去放烟花和鞭炮,我俩也出去,把烟花用雪固定住,点燃了噼噼啪啪的火树银花。
放到第三个的时候,小肠扯过我的手,用力喊道:“老天!请让我们明年也在一起!”
声音很大,震的我浑身疼。
又是一阵鞭炮声,小肠的“一起”二字尾声,渐渐被淹没在鞭炮声里。
再然后,我把自己给了他,做新年礼物。
脱了衣服后,小肠就那么眼巴巴的瞅着我,嘴里哼哼着:“一次就好,一次就好。”
我同情心泛滥,就随他了。
也很疼,但没有以前的疼。
睡前小肠轻轻吻着我的眉毛,我对自己说,做就是做,无关爱恨。
对,就是这样,不过是一场□的发泄,烟火的继承。
艳丽了,然后散了。
第 28 章
第二日的时候我起的晚,约有十点多的时候,听到小肠打电话,被吵醒,醒的时候听到小肠小声的说:“没什么事,我能有什么事,妈还好吗,大冬天的别让她干活,我知道我知道,过两天就去看看。”
小肠合上电话的时候回身看到我醒了,笑吟吟的说:“懒猪,睡的真死。怎么叫都不醒。”
我说我饿了,想吃饺子,羊肉陷的。
小肠咬牙切齿的说,馋鬼,起来出去买羊肉陷。
我磨磨蹭蹭的起来,收拾好出去的时候,刚好十点。
小肠说,你懒死啊,套个线衣就想出去。我哼哼:“那不是还有棉服吗。”
小肠说,把毛衣套上,有病了没人伺候你。
我慢吞吞的又套上新买的毛衣,墨绿色的,鸡心领,特好看,我都没舍得穿。
小肠扯着我出来的时候,卖羊肉的都回家过年了,小肠一扔手问我怎么办。
小肠说家里还有点猪肉芹菜,将就吃吧。
我蹲那说:“我就想吃羊肉的,每年过年我爸都给我包羊肉的。”
小肠没办法,我俩去超市买的速冻饺子,挺大的包装袋,还不够一人吃,我俩买了两袋。
小肠煮了一袋半,我在大厅看春晚重播。没事的时候把手机开了机,短信声哔哔响个不停。
有同学的,有亲戚的,我表妹就给我发了五条,都是昨夜十一二点的时候发的,拜年短信,最后还有一条燃辉的。
我想了想,给燃辉随便找了一条转发了过去,然后又窝回沙发看节目。
小肠端着两盘饺子出来,说你吃吧,锅里还有点,不够再盛。
我觉得这饺子挺好吃,小肠还挑毛病的说,还没他做的好吃。
手机又哔哔的响,我爬过去把手机够过来,燃辉的,绕来绕去的意思说我是猪,反应迟钝,这么晚才知道过年。
我把手机一扔,小肠咧嘴说看什么呢,这么开心。
我说,燃辉的,埋汰我的,真难得。
小肠前秒还是笑的,后一秒炸了。
我俩在茶几上吃的饭,小肠半个饺子还在嘴里,忽地起身就把茶几翻了,扯着脖子吐了饺子喊:“他妈的大过年的,你俩就不能让我开心点!”
我把筷子一扔:“又犯什么病?你能不能让我消停吃会饭?”
小肠把装饺子的盘子直接往我脸上扔过来,我偏了一下脑袋,正好砸在头上。
他八成使了十成的力道,砸的我这个疼。
我捂着脑袋喊:“小肠你别他妈的欺人太甚,兔子急了也会咬人!”
小肠把我扑倒,还是脑袋先着的地,地板上哐当一声。
小肠翻身骑在我腰上,拳头轮番的往我脑袋上打:“我他妈叫你勾搭,叫你勾搭!”
我胡乱的伸手抓,抓住了他的脖子,使劲扇了一下,小肠的身子连动都没动一下。
我的头被越打越疼,脸与地面上碎盘子磨的全是血,我贴地的一只眼睛看到的是一片鲜红。
我用脚踢,用嘴咬,用手推,我用了全身的力气,后脑的拳头还是一下一下的挥着,没有停歇。
挣扎的没了力气,被压住乱打的屈辱和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