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年一月(上)






「噢,对了……」他忽然像想起了什么,失声的笑出来,「我忘了说,安澄志就住在二楼,就是这间的正下方。这地板的隔音效果可不怎么好,如果太大的话,说不定就能让他听见~」 

「不过,我倒是希望你再叫得大声点,好让安澄志听听,他哥哥的叫床声,是多么美妙~一点也不比红灯区最浪的妓女逊色~」 

「不……住嘴!住嘴!」 

安羽甄难堪又无助的摆着头,可还是将那刺耳的话一字不漏的,听了个一清二楚。 

他死死的咬住下唇,将脸埋入柔软的垫中,崩溃的呜咽传了出来。张靖辰一手扯过垫子,低下头在晃动间吻上那流血的唇瓣--刚刚在浴缸里被他咬的,现在被这小东西自己蹂躏得又破裂出血了。 

安羽甄别过头,但张靖辰马上追了上来,他的唇又一次被封住,抵死的纠缠……他喘不过气来,伸手去捶打张靖辰的肩膀和胸膛,但反抗的双手却一次又一次被制住,张靖辰将它们扣在他的头顶,身下的进攻,非但没有被阻碍,反倒有更深更猛的趋势。 

他抬起一条腿想踹开他,但胸口处脆弱的乳尖被张靖辰含住,用力的一吸,同时那巨大的分身狠狠撞上他体内的一点,让他浑身脱力的瘫软下来。 

深蓝色的大床上,两具赤裸的身躯紧紧的交缠着、翻滚着,夹杂着时轻时重的呻吟和喘息,在窗外一片雪光的清冷映射下,像是森林夜晚,激情的野兽交合…… 

「啊--」又是一个反抗,安羽甄忽然感到身体的失重,才意识到刚刚的挣扎,已经将两人带到了床边。 

一阵凌乱狼狈的翻滚倒地声过后,两人从床上滚落到地毯上,扯着雪白的被单,借着惯性和冲力在地毯上又滚出数米才停下。 

「啊……啊……」怎么会这样!? 

安羽甄费力的挣扎着,但刚才被同时拉扯下来的单子,由于之后的滚动已经全缠在了他身上,把他和张靖辰紧紧的裹在了一起。 

他试着扭动着身子,却反而使那被单越缠越紧,也就势牵引着体内的凶器向更深处滑去…… 

他终于放弃了无谓的反抗,无力的躺在地上剧烈的喘着气。但……委实太近了……张靖辰的胸膛紧贴着他的,他每喘一下都不可避免的蹭上他,感觉像是他在无耻的挑逗。 

他的世界,被被单一团,似乎就只剩下这么大,他像作茧自搏的飞蛾,全身都无法动弹,昏黄的灯光透过薄薄的被单渗进来,那张异常俊美的脸庞近在咫尺,呷着玩味的笑,让人面红心跳…… 

很显然,陷入这场困境的,不止是他一人,连他也没能逃过…… 

可是他为什么反倒有一种危险更加剧的感觉? 

「这下你该乖乖的了~」 

磁性的声音,淡淡的烟草气息吹吐在他脸上,安羽甄晕了一下下,忽然觉得心跳有些加速,血也迅速涌上脑袋。 

他看着张靖辰的唇落下来,一丝不差的覆盖上他的唇,脑中的晕眩感刹时更重,他无力反抗的张开了嘴,任他为所欲为。 

「嗯……嗯……」 

火热的舌闯入,一次比一次更深的入侵,搅着他的舌,强迫着他回应。呼吸困难的他,为了活命,只有拼命的推拒身上的男人。 

「别……」才一开口说话,满溢的津液便沿着唇瓣的交合处流了下来。 

「唔……不……要窒息了……靖辰……」 

他想求他,扯开这致命的被单…… 

「会死……呜……」会被憋死!严重缺氧的脑袋沉甸甸的,肿胀得快要爆炸。 

就在安羽甄以为自己快撑不住的时候,张靖辰忽然大发善心的扯开了被单。 

「谁?」 

略显不快的询问口吻响起来,安羽甄才明白是有人在敲门,所以才打断张靖辰的动作,也救了他的命。 

一晚上兴致被打扰两次的张靖辰,脾气当然好不到哪去。 

可是外面的回应,似乎也一样冷漠得让人听不出情绪,却感觉得到隐含的怒意。 

「是我--澄志。」 

澄志! 

澄志! 

澄志来了!?安羽甄下意识的就要张口呼叫,但他马上意识到自己此刻狼狈淫乱的模样,而且还是和张靖辰在一起…… 

好笑的看着那苍白的脸蛋上呆愣的表情,张靖辰刹时,只觉得心情又好了。 

「进来。」他开口道,快意的看到身下的小东西哆嗦了一下,迅速缩进自己的怀里,用力扯着被单,想尽可能的包住身体。 

安羽甄还来不及遮住多少,门已经「咔嚓」一声开了,出现安澄志清秀颀长的身影。 

美丽的凤眼闪过一丝意外,安澄志挑高了眉,「怎么,那个贱女人走了?」 

「呵呵,她不喜欢玩3P,先走了。」张靖辰一点也不在意在安澄志的面前赤裸着身体,就直接坐起身,习惯性的拿烟点上,用一手耙过散乱在前额的刘海。 

安澄志静静的看着眼前狂妄得没一点不自在的男人,全裸着的躯体没有一丝龌龊的感觉,只是诱惑,像是放荡不羁的高傲野兽…… 

他有时常常会想,老天对人,真是太不公平了。给了这男人财富、权势,还有这么一张令人痴迷的俊美脸蛋,不仅是女人为之疯狂,上至名门千金、贵妇,下到街头堕落放浪的野鸡,被他招上的,无不心甘情愿的委身倒贴,连男人,都想爬上他的床…… 

这样的张靖辰,冷酷阴险、傲慢不驯的张靖辰,似乎什么对他来说,都是垂手可得的囊中之物。在外人看来,他简直就是天之骄子,受尽老天的眷顾和宠爱。 

只是外人所不知道的,只有他了解的张靖辰,却只是个得不到父亲宠爱的可怜孩子罢了。 

张家老爷子一生只娶过一个女人,一生也只爱过那一个女人。 

那给女人给他生了三个孩子,长女的张冰蓝,长男的张靖辰,以及最小的次男李显萸。生李显萸的时候她的身体已经非常的不好,然而还是坚持着把孩子生了出来,随后就被虚弱和大出血夺去了生命。因此李显萸的生日那天,也就是老夫人的忌日。 

出乎意料的是,本来以为会将不幸归罪于李显萸的身上而冷落他的老爷子,却意外的对他疼爱有加,甚至远远超过了原有的两个孩子。 

李显萸是被捧在老爷子手里长大的宝贝。因为他是已故的母亲,以生命为代价,留给老爷子的最后宝物,也因为李显萸长得最像老夫人,简直就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一样。 

张老爷因此让他冠了老夫人的「李」姓,用以永远的怀念年轻便撒手人世的爱妻。 

也正因如此,成就了张靖辰自五岁起便持续至今的二十几年的恶梦: 

从他进入「张氏」起,就没见老头子对张靖辰笑过,哪怕一次……除了张靖辰叫他一声「父亲」,外人根本无法看出,这两个人之间,有任何血缘关系。 

张靖辰明明就是张家最有权威最有能力的管理者,他这些年来为张家做了多少,是张家上上下下都承认并且有目共睹的。然而老爷子却从来没表示过,要将「白屋」的位子让给他,反而全力的向外人推荐他的小儿子。 

他知道,得不到「白屋」,将是张靖辰一辈子的遗憾和耻辱。所以,他拼了命也要帮他,就算是最后迫不得已,背上弑亲的罪名…… 

张靖辰当然不可能亲自下手,那毕竟是养了他二十几年的亲爹和他唯一的兄弟。必要的时候,他替他动手就是了。 

这个强悍的男人是他安澄志的情人。虽然他是无人可驾驭驯服的野兽,冷血又自私。可是他知道,最起码,自己在他心里是特别的。 

张靖辰的每个情人,都不会维持一个月。基本上不到二个星期他就腻了。所以这时本以为在房间里看到小叶的他,看见躺在他怀里的是另一个不认识的陌生男孩,一点也不觉得有什么奇怪。 

他早就习惯了,可语气还是忍不住变冷了一些-- 

「要做的话就注意点,别把客人们招来。」 

「呵呵,澄志,昨晚你的动静,也不比这轻~」张靖辰无所谓的笑了一下,满意的看着那精致的美丽面庞染上红晕,预料之内的嘲讽恼羞成怒地响起来:「看来你新找的货色倒是浪得很嘛!叫的声音门外都听见了。」 

「是吗?他不止叫声浪,在床上更热情~」张靖辰以手指掐熄了烟,伸出手一把扯开了裹在安羽甄身上的被单,那布满欢爱痕迹的赤裸身体立刻全暴露了出来。 

「啊--」安羽甄失声的叫了一声,更加把脸埋入手臂。全裸的身体以这种淫荡的姿势让安澄志看了个一清二楚……耳边听着澄志轻蔑的羞辱,他只想就这么一死了之,再也不要醒过来。 

「来,跟澄志打个招呼~~」张靖辰装模作样的俯下身,轻拍着安羽甄的肩膀,做势要将他的脸抬起来。 

「不……不……」细小的哭泣以只有他听得见的声音传了出来,那满含满水的眼眸乞求一般的望着他,充满了绝望,揪得他的心,突的痛了一下。但是张靖辰选择忽略,继续若无其事的扯着他:「别害羞嘛!澄志不是外人~~」 

「不……求求你……求求你……别……」刚刚被那般折磨蹂躏都没能妥协屈服的小东西,终于走投无路的乞求了出来,颤抖的身子紧紧贴着他的手臂,散乱的褐发遮掩下,委屈的眼眸和苍白的紧咬着的下唇,无不让人心疼,也让他,竟狠不下心来…… 

张靖辰暗地叹了口气,终于还是拽过被单,掀起-- 

「来。」 

那惊慌得快崩溃的小动物,立刻躲了进来,在薄薄的被单下缩成一团。 

「真是没见过世面的小孩~」张靖辰嗤笑着抬起头,看见安澄志脸上露出厌恶的神情。 

「哼!我才没兴趣看他!」一个下贱的男娼罢了,跟他打招呼还真降了他的身段! 

「满叔让我上来告诉你,晚会要开始了,缺了主人可不好。」 

「我算吗?」张靖辰冷笑了一声,刻薄的话里透着嫉恨,「那个老不死的不是有李颢萸一个儿子就够了吗!?」 

「靖辰……」 

「行了行了,告诉满叔,我一会儿就下去。」张靖辰不耐烦的皱起眉。 

「好。」 

门又关上了。屋内,陷入可怕的沉默-- 

安羽甄蜷在被单下,害怕的咬着手指。 

不想想他的,可是,张靖辰刚刚的话,显得好孤独…… 

但是他来不及细想,身子已经被抱了起来,重又扔回床上。 

「放开我!你要下去了,我也该走了!」 

「走?不许你走!」他敢走!圣诞之夜,就连汉城最穷的人家,也要买上寒酸的礼物,庆祝一年中,最盛大的时刻。只有他,什么都没有! 

那个老不死的大概正和朋友炫耀着他引以为豪的小儿子,早把他忘到九霄云外,他大概,根本不记得有生过他吧? 

他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只是直觉的想绑住他。至少,这床上的东西--他--是完完全全属于他的! 

待到张靖辰反应过来,他已经抽出了睡衣上的腰带,将安羽甄挣扎的两手全绑在床头,接着不顾他的抗拒和哭喊,他一遍遍凶猛的占有着这可爱的身体,不肯稍稍停顿,不顾惜他哭到哽咽的凄惨,只是无休止的抽插、释放…… 

完完全全的单纯的发泄…… 

第五章 

「铃……铃……铃--」 

突然响起的铃声贯穿一片昏暗寂静的室内,显得尤其清晰突兀。 

韩石满打来的时候,张靖辰正窝在沙发里,摆弄着一把漆黑的手枪。 

「喂?」将叼着的子弹吐到手心,他以肩膀夹着话筒,继续给手中的枪上着膛,「满叔?我这就下去。怎么,老头子这会儿想到我了?」 

「靖辰,老爷很担心这件事。你知道,这个月火焰堂已经抢了我们两笔生意了。」虽然不是多大的数目,但这做法未免太过嚣张。 

「他担心的是他的棺材钱吧?」还有「白屋」要是没了,他死了之后拿什么给他那宝贝的小儿子继承!? 

「靖辰!」 

「行了,满叔,我知道。」他不耐烦的打断了韩石满的话,将上好的枪举起来半眯着眼调试着准星,「我保证,他们以后都抢不成生意了~」 

「叫嘉贺小心一点儿。」 

「嗯。」 

「对了,刚才安澄志问我怎么没看见他哥,我给你搪过去了。」 

「恩。」 

「好了,快点儿下来吧!老爷子已经气得冒烟了,呵呵。」 

冒烟?他会吗?他以为他早忘了还有他这个儿子~ 

无聊的扔下话筒,顺手拿过刚刚放到桌上抽了一半的烟,张靖辰将身子陷入柔软的皮质沙发里,看着烟雾缭绕中那显得不甚真实的身影。 

刚刚疯狂无度的索取和压榨终于弄昏了他的小东西。一片凌乱的大床上,那宝贝裹着他的睡衣趴睡在宽大的棉枕上,小小的身子伴随着微弱的呼吸一起一伏,显得格外的单薄,脆弱得像孩子,没一点自保的能力。 

他还在想着要怎么处理他,就被一阵短暂的敲门声打断了思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