劫尽棋亡





鲋厍橐宓哪腥恕?br />   数年的军旅生涯锻造出的冷静和果断,再加上独揽大权的优越感,让他看起来更加平和与神圣,那些当年驰骋风云的人物如今在他面前只能是毕恭毕敬,甚至是噤若寒蝉。这不就是他要追求的吗?狂热的野心让他没法不兴奋。
  现在的他更热爱围棋了,在棋盘上随意码上黑白子,体验着指点江山的豪迈,挥洒着风发的意气。棋盘的另一端是空位子,但他知道,那里坐着一个隐形人林大头!
  尽管现在的林大头不过是一个风烛残年的老头子。可只要他存在一天,高鹏就不能安心。更何况还有一个精明强干,勇武忠心的彪哥还依然替林大头打点着不容小视的势力。
  高鹏把一颗黑子狠狠地拍在棋盘之上,震得棋盘上的棋子咯咯作响,眼里射出摄人的光芒。
  林娜的心在滴血,虽然是同父异母的妹妹,毕竟骨肉相连。尽管她有了更多时间陪父亲,可高鹏的冷淡已经让她有了彻骨的寒意。她知道高鹏的不在乎全是装的,最近一段时间的夫妻生活让她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什么叫做“同床异梦”。
  她不再需要控制自己,放纵的生活可以让她麻醉。流连于酒吧,混迹于舞厅,周旋在形形色色的男人臂弯或者旅馆的高级套房,比起从前还要放浪形骸。高鹏也不去管他,任凭她去胡闹。她的任性已经使高鹏感到厌倦。
  彪哥死了,在一个午夜被一辆没有车牌的大货车撞得变了形。高鹏很难过,一面亲自布置灵堂,一面派出大量兄弟外出寻找有关车祸的蛛丝马迹,这些日子来,谁都不敢随意和高鹏汇报什么,因为他脾气十分暴躁。是啊,能不暴躁吗?连续这许多的变故。
  彪哥死后,高鹏只好派韦德先暂时领导彪哥的部下,辟风堂也陷入了风声鹤唳的境地,全堂上下谁都知道遇到了前所未有的劲敌。高鹏也果断地派人保护着林老爷子,毕竟他老人家是辟风堂的精神领袖。
  风和日丽,春天的风唤醒了花红柳绿,高鹏带着韦德先来到了老爷子的住所,看着那些兢兢业业的守卫,高鹏满意地点了点头,径自朝里堂走去,这是他第一次第一次进入辟风堂的内堂。
  林娜也在,脸上未施脂粉,很清醒的样子,老爷子正抱着外孙。
  看见他们进来,林大头放下手里的孩子,如释重负地说:“你终于来了。”声音像是从冥界透出地面,飘渺而真切。林大头鹤发下的刚毅脸庞隐隐写着驰骋风云,高鹏心里打鼓,韦德先的腿在发抖。
  “爸……爸。”高鹏的声音有点颤。
  林大头把眼睛从他们身上离开,抬头望着天井上四角的天空,感叹道:“我老了,也厌倦了。啊彪也走了,又何必逼人太甚,只要你能对林娜好些,辟风堂又能算什么?”他用手拍了下胸脯,顺了顺气,继续说:“可是真没想到……唉,我是真老了!”林大头的脸上有些黯然,眼里流露着无限的沧桑,和屋外的春色毫不相配。
  他停下话语,咳嗽起来。林娜轻轻捶着他的背,眼睛却望都不望高鹏一眼。
  “我只想求你一件事。我可以死,但是放过林丽和方宇的孩子吧。我知道现在我没有讲条件的资格,以前我也的确很对不住你。”他凝视着高鹏,眼睛完全失去了光彩,一个要死的老人怎么还会有更多的奢望呢?
  “我……”高鹏第一次觉得说话困难,他感动于一个长辈的诚意,也明白他已无力翻身,可还是有些担心。
  韦德先看见他的样子知道他有些犹豫,心里急了。心想一不做二不休,不能留下后患。他偷偷从裤兜里掏出一把特制的消音手枪准备朝林大头打过去。
  高鹏感觉到了他的异动,一把按住了他的手,快速的把枪夺到了手里。他还不想把事情做绝了,倒不是他下不了狠心,而是他清楚只要方宇还在世界上一天,他就还要留着林大头的命。
  突然林娜从林大头的靠椅背后拿出一把枪指着高鹏,高鹏来不及多想,下意识的就朝林娜扣响了扳机,一阵轻烟从枪口上飘过,林娜脸上带着一丝奇怪的笑容缓缓倒在地上。
  林大头吃惊的用手指着高鹏,嘴里颤抖着,却说不出话来。他蹲下身子,两道浊泪滑落下来,他抚摸着林娜的脸庞,慢慢的合上林娜的眼睛。捡起手枪,用枪口对着自己扣动了扳机。
  扳机嘎噹地响了一下,却没有子弹射出来。高鹏楞住了。
  “到现在你都不了解我的女儿,她是故意的。”林大头无力的说道。旁边躺在婴儿车里的小忆宇哇哇的哭了起来。林大头忙晃动着婴儿车,温柔的哄着小忆宇。
  高鹏垂下枪口,呆立着。往日的一幕幕如放幻灯闪过他的脑海……
  辟风堂更名为梦醒堂。
  一切都烟消云散,往事只剩追忆……

  介绍一本我最喜欢的围棋小说

  浪子燕青
  一燕青从公司加完班回到家里的时候,已是晚上8点。
  一进门,刚打开了电脑。QQ便如同嗷嗷待哺的小鸟一样叫成一片。打开一看,不出所料是网上“水浒兄弟会”的棋友花荣在呼叫他。
  “燕青,别忘了今天晚上我们和韩国庆州棋士会的比赛。早点来。你是第一台,对手是韩国九D管迪窜,兄弟们可是都等着看你怎么砍他呢。”
  “燕青,都快7点了,你怎么还不来!!”
  “燕青,快点啊!比赛时间已经到了!”
  “燕青,你死哪儿去了!!韩国人已经等你快半小时了!!”
  燕青这才想起来,上星期花荣就说好了今天和韩国实力最强的网上围棋会进行比赛。他心说不好,赶紧手忙脚乱的进入明月围棋网,打开第一台的对局室,一眼就看见了韩国高手管迪窜,这才不禁长吁了一口气。
  对局室里早挤满了来观阵的水浒兄弟们,一看见燕青就兴奋地喧哗起来。
  “燕青,怎么才来啊?!”
  “燕青,好好下,这个管迪窜在明月网没有败绩。好好灭灭他的威风!”
  燕青顾不上和他们说话,先急忙向管迪窜说:“抱歉!我来晚了。” 燕青在网上表现的象个谦谦君子。这一点他和其他梁山兄弟们不太一样,他们不管什么时候动不动就是:“砍翻那个鸟人”或者“你吃馄炖还是板刀面?!”。
  不懂中文的韩国人回应了一行象乱码样的韩文,燕青估计也是客套话。便不再鸡同鸭讲,直接申请比赛后开始对局。这盘棋他下的比较谨慎,一改近日得心应手的目外布局,执黑开局下了一个小目。韩国人到是比较放松,“啪”的一声直接挂角。燕青高夹……布局还没结束,双方便开始了对攻。趁对方还在长考,他赶紧向那一百多个鸦雀无声的水浒弟兄们打声招呼:“弟兄们好!”话音刚落,立即招来一阵刷屏般的热烈回应。燕青在这里是一呼百应的。
  二棋至中盘,双方均感到对手棋力出乎意料的强。落子的节奏慢了下来,每下一手都要考虑很久。一直怕燕青分神而不敢打扰他的花荣这时才在QQ里说话:
  “燕青,你下的很好。不要急,对方是高手。”
  “抱歉帮主,我今天加班忙晕了,兄弟一定将功折罪。”燕青微微一笑对花荣说。
  小李广花荣是明月棋友会之一的“水浒兄弟会”创始人,也是会长。兄弟们都称之为帮主。燕青就是在花荣热情邀请下上山入伙的,在此以前,燕青一直用“青云”的网名流连在各大围棋网站。他独来独往,几无败绩,棋力之高,让人感到不可思议。那时,棋友们一直认为他是游戏于网上的职业高手。对此他不置可否。只是静静地下棋,并不与任何人答话。
  那段时间,高手青云经常泡在明月网。因为这里有众多的韩国围棋高手,让他既新鲜又能满足一点点爱国心。情绪高涨的他,几个月下来竟然没输过。成了明月网名气最大的灭韩高手。这不免引起了大家的注意,所以只要他一在明月现身,立刻就会呼啦一声围上几百个观战者。棋盘上青云和韩人捉对撕杀,对话框里众好汉与韩国的棋迷们摇旗呐喊,素来喜欢安静的青云开始不免感到聒噪。但后来,适应了这种众人瞩目的行当后,他竟然微微有点陶醉了。
  再后来,青云才发现,原来给他助威的棋友大多是“水浒兄弟会”的棋友,这些人虽然聒噪但却并不胡言乱语。而且,只要他们的帮主小李广花荣一开始评棋,便不再有人说话。青云对花荣的好感就是从那时侯开始的,他一边下棋一边观看花荣的评论,越看越感到惊奇,凭直觉,青云感到花荣不是一般的业余棋手,他的评论细腻、犀利。对棋的认识和见解十分的独到。而且,语言诙谐有趣,不时会引起大家的一阵哄堂大笑。花荣在这里也是一呼百应的。
  有一次,在酣畅淋漓的连灭几位趾高气昂的韩国高手后,花荣客气地向青云申请对局。一向十分挑剔对手的青云这次答应得十分爽快,让棋室里的众人既惊愕又欢欣。
  那盘棋下了很久才结束,最终的结果虽然是青云获胜,但他赢得一点也不轻松。花荣的棋风唯美轻盈,棋型十分漂亮。行棋如同流水一般虽不争先却婉转流畅、从容不迫。只是中盘搏杀的能力与青云相比稍逊,以致落败。这让青云由衷的佩服。棋下完后,双方沉默了一会,还是花荣先说话了:
  “青云,你真是让人不可思议。你来做我们水浒会的帮主吧,大家需要你。我们与韩国的棋会进行比赛经常落败,如果有你在,一定会杀他们个落花流水。一解胸中的鸟气!”
  青云感到十分的为难,不管现实里还是网络中,孤独就是他的属性。但不知怎么,有一股冲动让他脱口而出:
  “入伙可以,帮主不做。”话音一落,对局室里欢声雷动。自此,江湖之上,少了一位孤胆大侠青云。梁山之颠,多了一个浪子燕青。
  三燕青七岁的那一年夏天,是一个地震频繁发生的季节。
  在接连经受了几次地震的惊吓之后,五颜六色的防震棚在一夜之间如雨后春笋般占满了大院中间那块长满青草的空地,仿佛姿态天然的裸体女郎穿上了层层叠叠的衣裳,视线被遮挡了,想象的空间却无穷无尽。燕青既新奇又兴奋。白天,他和小伙伴们快乐的穿行在帐篷之间,没完没了的玩着捉迷藏的游戏。晚上,他和哥哥睡在父亲用两张木床摞起来搭建的地震棚的上层。听着四周熟睡的人们如同鸣蛙般此起彼伏如的鼾声,看着蚊帐上面明亮闪烁的星星。兴奋得很晚都不能入睡。
  然而,那一段快乐的时光却十分短暂。
  一天夜里,习惯了独睡的哥哥睡梦中一脚将燕青踢下了床。一声惊叫过后他就摔昏了过去。从那以后的几个月里,燕青头缠绷带、腿打石膏象一位负伤归来的战士,实际上,他也的确受到了家人视同英雄般的照顾。但燕青却再也快活不起来了,因为从那时开始,每到深夜他便开始做一个恶梦。每次都梦见自己从一座狭窄的桥上失足坠落。在坠落的过程中他会突然感到自己是如此的渺小和卑微,爆炸般展开的恐惧让他发出了一种类似侠客般的长啸,那声音如同防空警报最高亢时的音调,让人听了惊心动魄、不知所措。
  在恐惧中燕青蓦然发现了自我,他的目光不再清浅明亮。孤独中他跟哥哥学会了下围棋,负疚的哥哥教的很有耐心,经常陪着他下棋。没人陪他玩的时候,他就按照哥哥教给的方法拿着棋谱学着打谱。有时一坐一整天。几个月过去了,当燕青可以下地行走的时候,棋力不错的哥哥便已不是对手。惊奇不已的他把燕青带到一位有业余三段段位的棋手家里,对方让二子和燕青下了一盘,或许有些大意,那位业余高手棋至中盘便崩盘认输。后让先,竟又负。那人唏嘘不已,称燕青是不可多得的天才。从此,围棋神童的名声不胫而走,经常有人主动来邀请燕青下棋。到了九岁,在那座不算太小的城市里,燕青便已所向披靡,再无敌手。
  十二岁的时候,燕青被选进省少年围棋集训队。之后不久他便代表省报社参加了全国晚报杯围棋比赛。虽然那次比赛象他这样年龄的棋手寥寥无几,但十分的巧合,他遇到的第一个对手竟是一个与他年龄相仿的小女孩。很多年过去了,燕青依旧记得那女孩的样子,她穿着一件衣领绣着粉红花边的白色衬衣,柔苇般低着头。偶尔抬头和燕青短暂的对视,流露出紧张、羞涩的神情。更多的时候,燕青看到的是女孩发夹上描绘的花仙子以及她那一刻不停抖动着的睫毛。
  几年来未逢败绩的燕青,那盘棋他执黑走的十分放松,甚至可以说有些张狂。从布局他就开始围攻对方的棋子。面对咄咄逼人的招法,女孩不知如何应对,棋下的越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