驱魔人ⅱ
晚饭时,花蕾终于从房间内出来了。
她一定是怕被怨灵捉走当鬼妻,所以这次特别听说,包大同不让她出门,她就真的一步也没离开过杂志社。所有的事,都是在家里依靠电脑和电话来调动她的背景实力来调查。
“有结果了?包大同微蹙了蹙眉。
花蕾面色有点苍白,虽然因为没离开杂志社这个堡垒而没有再失去魂魄,但阳火仍在渐渐微弱下去。这不仅说明给她下了桃花劫的邪物非常厉害,也说明她工作得太累了。
其实,那家结了阴亲的人家并不是特别重要的线索,他们的作用只在于可以引出那个姓高的媒婆来。当时她看出了有东西看中了花蕾,这说明那媒婆也不是普通人类。找到她,可能会得到更多的情报。
再大胆假设一下,她会不会和事件事情有关系呢?话说回来,三个线索中唯有那个换车胎的男人没留下蛛丝马迹,但那天高媒婆见过那个男人,说不定能提供线索出来。
但是,找到结阴亲的人家不和查夭折或者失踪人口也可以,从“并骨”名单上应该能确定,毕竟结阴婚只是个仪式,最重要的是把尸骨或者骨灰埋放在一个墓穴中。
他分析过,那家人在城市举行仪式,墓地也一定是在城市,否则就会在乡下全办理了,犯不着那么费事。既然如此,从办阴婚的经济投入来看,新郎和新娘的“家”也不会太差,凌小佳给的名单差不多一网打尽了本市条件好的所有大型公墓了。
让花蕾查夭折人口,不过是给她点事做,让她别胡思乱想,为了让她觉得自己有用,让她觉得这个任务非常重要且关键,包大同很是费了一番口舌,分析了半天案情给她听。可是没想到这傻丫头这样执着认真,居然不眠不休的调查,这不是违背了包大同的初衷吗?
“我做了个表,然后做了配对对比,最后确实了十个人最有嫌疑。”花蕾说。
“花骨朵啊,不用这么认真。还嫌疑?人家不过是结婚,哪用得着这么严重的词。”包大同看她站得晃晃悠悠的,连忙拉她坐下。
“好吧,我会放松点的。”花蕾长吁了一口气,“我还弄到了他们的照片,可是还没时间细看呢。
包大同知道她是怕看,不敢一个人面对那天鬼新娘的照片,但是他厚道的不说破,只说:“我这也筛选了几个人,你可以再对比看看,范围要小得多了,然后我们再认照片。
花蕾点了点头,低下头在茶几上对比人名,包在同从背后望着她,看到她这两天连肩膀也消瘦了,不禁心生怜意。
这个丫头,有时候较真得可爱。但她是什么身份来历?小时候是否很病弱呢?感觉她到现在身体也不是很好,而且常常,让他感觉她要离魂似的。
“你小的时候,生过很严重的病吗?”
“有啊。”花蕾头也不回,一边继续对照人名,一边回答道:“我从记事起就一直生病吃药,到十八岁时都没怎么出过家门。我老爸老妈就一直看护着我,我总觉得我简直是个累赘,后来不知道怎么,突然就好了,现在我壮得像牛似的。”
怪不得花蕾纯真和晃谙世事,原来是一直因病被关在家里,不过他倒没见过这么可爱苗条的牛,刚要说什么,小牛突然道:“啊,我找到了,这三个人和我查的三个重合了。”
柳暗花溟驱魔人II第三卷阴媒第十一章香消玉殒
十个嫌疑人,三个重合者,最后再比对照片,确定了最后一个人。
花蕾看着桌上那张照片,一直躲到包大同背后,“就是她,那天晚上办阴婚的人就是她!”
包大同拿起照片,左右相了半天面,“这女孩挺漂亮的,可是没有短命相啊。”
“放下放下!别看了。”花蕾缩在包大同身后,轻拍他的肩,“我总觉得她在瞪我。”
“纯粹心理作用。”包大同语带嘲笑,但还是把照片反扣在了桌面上,再顺手拿起打印着女孩资料的文件。
上面写着:宋欣,一九八六年一月十五日生,家庭住址后写着死因,是车祸,死亡时间在一年前。
横死!包大同皱紧眉头。全世界死于车祸的人高于空难,死于此因应该也算寻常,可他为什么总感觉有什么不对呢?
再看看跟宋欣配阴婚的男人,居然是死于三十年前的,死时也有三十岁了,就算是阴婚吧,显然也很不般配,怪不得花蕾那天说,宋欣显得不甘愿。
不过据花蕾讲,当时那个高媒婆用香火制服了这女孩似的,显然这媒婆绝不简单。
“现在要怎么办?”花蕾问。
“我一会儿就去宋欣和那个新郎的家看看,少不得要冒昧一下了。”包大同叹了口气,“明天一早我要跑一趟外地,你帮我订机票,我要去那个包工头段德祥的家乡,调查他和那枉死的六个人的情况。”
“不用这么急吧?”
“我做事一向速战速决。”包大同说着,心里却计算花蕾的生命的期限。他有大把时间,可花蕾没有。
花蕾见他说得坚决,立即起身为他去订机票,走到窗边时,正好看到停在窗外的小甲壳汽车,脑海中突然划过一条闪电,一个从没有被注意的事浮现在心头。
“不对啊。我才想起来,那天我在彩虹桥下出事,车子的左前轮爆胎了,为什么后来你还能开?”她停住脚步惊问。
“第二次车子爆胎是幻觉,我奇怪的只是为什么连那个黑衣男人也被唬过了。”包大同轻描淡写,一副什么也不放在心的样子,“指挥开着的汽车爆胎可不是容易的事啊,特别是桥下缓冲地带比较小。你对我说是爆车胎了,但我是赶到进,你的车子完整无缺。但是如果那个黑衣人也是灵体,他为什么也被迷惑了,难道看中你的那位,灵力如此之高?”
花蕾这才明白过来,虽然她还是不知道自己是如何昏的。
“我能和你一起去外地吗?”她不想一个人呆在杂志社里。
小夏和老公去乡下祭祖了,听说是她公公的祭日,他们每年都要回去。假如小夏在,她不会感到那么孤单,有时候还会恐惧。不是只有鬼怪可怕,一个人呆在空荡荡的房子里,那种静也很骇人。
她在彩虹桥下被迷的那天,小夏正好离开,假如小夏晚走一天——可是,也不好总麻烦人家。她听包大同说,当年小夏为救阮瞻差点死掉,所以阮瞻极度爱护妻子,为此常和包大同吵来吵去。
有时候真是羡慕小夏和阮瞻两个人的相爱。婚姻就是这样,而不是双方条件适合而成就的契约。什么时候,她也会有这样疼爱她的老公呢?她年纪不算小,为什么包大同就是注意不到她的存在?
包大同?!为什么会想到他!难道她心里对他——
想到这儿,花蕾偷偷回头看去。见包大同不言不语地坐在沙发上凝视想着什么,手里无意识的抚摸着手机,神态冷静专注,颇有些成熟男人的魅力。也许她凝视得太久,他若有所感,抬头也看了过来。
不要烧盘!不要烧盘!
她拼命告诫自己,可是全身的血还是往上涌,脸热得像发烧一样,似乎她做了什么大错事被逮到了。
奇怪的是,这回包大同没有逗弄她,只笑笑道:“我一天就回,不会多耽误的。”
花蕾想争取,但终究没有说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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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女死者宋欣的家调查很不顺利,她的家人拒绝和包大同交谈,直到包大同运用丰富的专业知识,给宋宅动了一下风水格局,并给人家算了算命数,讲解了经脉之气对健康的影响,才博得了女主人,也就是宋欣母亲的好感。
“包先生为什么要打听这个?”宋母问。
“实话说,我是一个风水师,给人看阴阳宅的。”包大同背着提前准备好的台词,“目前请我的这家人想为自己早夭的儿子结一门阴亲,让我帮忙。巧的是,那天晚上我路过彩虹桥,正好看到宋小姐大喜之仪,可惜当时我有事,离得又远,没机会见到那位大媒,所以来打听一下。”
“你怎么知道是我家宋欣结阴亲?”宋父仍然略有戒备。
包大同露出真诚的笑容,“这个事无需隐瞒啊,虽然我本身觉得这是件虚妄的事,但这是父母一片舐犊之情,俗话说养儿一百岁,常忧九十九,这也无可厚非,很容易打听的。”
他这话说得体贴,宋氏夫妇眼角立即湿润了。
包大同借机道:“宋小姐是如何仙去的?这样年轻漂亮,真是可惜。”
“无妄之灾。”宋父长叹一声,慢慢把事情的经过讲给了包大同听。或者是因为包大同那份同情的真诚,或者是因为内心压抑的悲痛,宋氏夫妇几乎一打开心防,就把所有的事情都说了。
宋欣和大部分人一样,从小到大平安的成长,因为家教良好,所以无论学习、工作还是社交生活都很优秀,而且非常孝顺,这样的平静持续到了一年前。
一切都很正常,只是那天她晚上和父母串亲戚回来,一路上一家人有说有笑,走得好好的,她突然站在那发愣,眼神奇怪的盯着车来车往的大街。
当时她父母感到没有现由的惊恐感,因为无论怎么叫她,她也不动,非常不对劲,看人也是低着头,长发散下,从头发缝中冷冷的斜视。
正当她父母焦急得不知所措时,她忽然对父母的呼唤有了反应,以奇怪无比的速度,冲向马路边上的围栏。一人多高的铁栏杆,她一个娇弱的姑娘单手一撑,一下子就跃了过去,迎向了一辆开得飞快的私家车——
那一天,她香消玉殒。
而她去得太突然,让父母根本无法适应,而且对她的死一直存有恐惧的疑虑,是什么让他们的女儿突然发疯的?
柳暗花溟驱魔人II第三卷阴媒第十二章配阴婚的可能
答应了宋氏夫妇,改天去给宋欣的阴宅看看风水,包大同才得知他们也不知道高媒婆的地址,是宋欣的姨妈说服他们给宋欣结阴亲的。
不过从宋家出来时已经很晚了,他打算后天再去宋欣的姨妈家,并且托宋母提前帮打个电话。听说宋欣的姨妈是个非常迷信的人,这样他就放下了心,因为这种人最容易对付,很容易就能套出话来。
第二天一早,他就乘飞机到了包工头段德祥的家乡。
那是个富裕的小镇子,并无想像中的贫穷和荒凉,但是街上的青壮年男子似乎比较少,打听之下才知道,这个镇子有好多个包工队,这个时节都带队到全国各大城市打工去了。
不过说起段德祥,居然是这个地方小有名气的人物。据说,十年前,是他第一个拉起了包工队到城市当了建筑工人,然后帮助许多同乡干上了这一行,发家致富。每个提到他的人,都说他是好人,然后又同样惋惜他的倒霉。
“德祥那孩子以前手下宽松,帮了不少人,没存下多少积蓄。所以垫付的工程款拿不回,家里的东西卖个精光,也才够开工钱的。”一个当地健谈的老者告诉包大同,“最后还被逼债的天天堵在家里,连孩子上学也不让去,老婆想上街买个菜也给打回去了。”
“不是从银行贷的款吗?”包大同问。
老者摇摇头,表示段德祥是从当地的地下黑钱庄收借的钱,所以对方才会这么无法无天的要账,最后竟然扬言要卖了段德祥的老婆孩子,再搭上段德祥自己。
“这王八整着卖不值钱,给他拆开工了,先卖了角膜,再卖了肾,然后挖出心肝,最后卖了全身的皮,怎么也有几十万。”老者模仿着收账者的语气,表明他们有多凶狠。
“那他们怎么逃走的呢?”
“可巧,有一天晚上下雹子,大的足有鸡蛋那么大,连田间的牲口都砸死不少。”老者感叹道:“许是老天看德阳祥可怜,才发了这一场怒,他一家三口也顾不得挨砸,连夜从家里跑了,有人看到过,顶着大盆,跑得溜儿快。”他说着露出得意神色,好像这场冰雹是他求来的,好保佑段德祥一家可以有机会背井离乡,逃避追债迫害。
世界很大,一家人如果故意隐藏起来,除非是通缉或者是机缘巧合,否则是找不到的。而段德祥的家,奇怪的没有被追债者占据,只是荒败着,隐隐露出萧杀的凶气。
包大同很是奇怪,站在街角看了半天。
照理说,这里也没有死过人,不过是几个凶神恶煞般的收债人欺侮和虐待这一家人罢了。但是,为什么那几间青砖大瓦房,给人感觉像黑洞洞的地穴,连阳光照在上面也是显得冷了下来呢?
不过,他没有时间多呆,既然段德祥一家走了,他就应该先打听那六个“失踪工人”的事情。在这壮劳力很少,而闲人很多的地方,施出一点意外之财就可以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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