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鬼惊魂
经历为期半个钟头左右的慌乱和紧张之后,人们渐渐松懈下来,大部分人走掉,回到他们温暖的床铺上继续睡觉。
仅仅只留下三名持枪的年青人守候着乌老尸一家。
此时是凌晨一点一刻。
随着周围的人渐渐走开,乌老尸的惶恐和紧张情绪再次出现,并且恢复到先前那种状态。
它向旁边的持枪者央求,希望他们留下,护卫它一家四口,但是没人尊重这种愿望。
后来,持枪者说没事了,叫它们回到禁闭室去,有什么事等待天亮之后再处理。
乌老尸紧张地说:“我们不能回去,那里有问题,让我们呆在这儿吧。”
持枪者说:“当然,你们可以这样做,但是我们要收队了,如果你们仍然留在这里的话,安全恐怕会更加没有保障。”
乌老尸看看四周,发觉没有镜子,距离最近的玻璃也有几十米开外,犹豫片刻之后,它决定留下来,和三位妻妾一起露宿。
持枪者没有反对,而是拿来几片棉被,甚至还问它们要不要一个简易帐篷。
乌老尸想了想,觉得暴露出众人的目光下更安全些,于是说不必帐篷,只需要几片棉被就可以。
站在它旁边的年青人小声说,如果它们能够表演一场激情真人秀的话,大家就会兴致高昂地守在附近,提供充分而有效的安全保护,若是这场期待中的表演能够持续到天亮的话,大家会更高兴。
乌老尸张大了嘴,满腔愕然,为这样的意见感到惊讶,一时不知说什么才好。
消失
乌老尸没有让年青人们如愿,因为它实在没兴趣,三位妻妾也没兴趣,在这样的环境里,除了专业从事此类表演的人士之外,恐怕没有谁能够提出兴致做那种事。
老尸一家决定轮流睡觉,首先由阿二和乌老尸值班,阿三和正房休息,两个钟头之后轮换。
凌晨三时二十五分,乌老尸叫醒了阿三和正房,开始轮班。
谁也没有注意到一个问题,花坛旁边的一个水龙头莫名其妙地打开了,大量的水流出来,弄湿了地板,把草坪整个泡在水里,然后继续向外流淌。
经过一个多钟头,那些水终于流淌到坚实的水泥地上。
仿佛一条小河不断向更低矮的地方流动,自来水在淹没了大片的场地之后,最终到达乌老尸一家身边。
阿三突然发现了这事,因为水已经弄湿了她的脚。
“有好多水,怎么办?老乌,快醒来看看怎么回事。”
正房大声喊:“快站起来,踩到棉被上,不要挨着水。”
就在乌老尸睁开眼睛的瞬间,两只粗壮的大胳膊突然从薄薄的水面中伸出来,动作敏捷而快速,同时抓住了阿二和正房的脚,然后使劲一扯。
她们无法与来自另一个空间的可怕怪物相抗衡,当即被拖倒,一部分肢体陷入到水面当中。
乌老尸本能地抓住正房和阿二的胳膊,使劲想把她们扯回来,但是效果很糟糕,他的力量很弱,所取的作用极为有限,根本无法阻挡怪物。
阿三大声叫喊,向周围的人求援,同时伸出手揪住乌老尸的衣服,想把家人拖回来。
结果是乌老尸一家全被拖得倒下,摔进浅浅的水洼当中,然后就这么消失了,仿佛掉进一个深不可测的巨坑一样。
除了两名睡眼朦胧的年青人之外,再没有谁注意到这边的情况。
他们对此展开讨论。
年青人甲说:“那四个人像是在跳水,只是姿势很笨拙很可笑,就像水里有异形在拖她们进去一样。”
年青人乙说:“我清楚地记得,那里是一片水泥场地,非常坚实,就算坦克开过来也不可能弄坏,她们怎么蹦进去的?并且还没有溅起水花,这事太荒谬了,与无神论者的立场存在严重冲突,违背了组织的原则和我个人的信仰。”
碎尸
两位年青人争论了一会儿,然后渐渐想起他们的职责的是保护和监视乌老尸一家四口,但是保护对象却消失了,这事非同小可,必须向上级汇报。
于是他们拿起了步话机。
几分钟过后,一大群武装人员衣着不整地冲出来,站到了场地中那堆棉被当中。
一名头目问保护对象哪里去了,年青人甲指着地面说:“五分钟前还在的,后来她们就像跳水一样,一头插进指导员您目前所站的位置,再也看不到了,我也不知道她们去了哪里。”
头目被吓了一跳,急匆匆后退,离开这个危险地带。
这些年青人不知道做才好,在原地转来转去。
有一位聪明的家伙突然想到一个极严肃的问题,这些水从哪里来的?于是,水龙头被关掉。
就在大家认定四位保护对象就此消失,再也不可能出现之际,意外的一幕发生了。
首先是一只头突然从浅浅的水洼当中飞起来,到达距离地面两米左右的高度之后开始下坠,最终落到水泥地坪上,溅起了一些水花。
这是一只女性的头,头发很长,由于失去了血液,脸色变得苍白。
头目担心自己的手下发生意外,急忙大声指挥众人散开,站到坚实而没有水的地方去。
接下来他们眼睁睁看着一片又一片人体残骸从水洼当中飞起来,然后落回地面,有头颅,有四肢,还各种内脏,肝和肺,肠子和胃还有心脏,如此等等。
十几分钟过后,血肉从水泥地坪以及水洼当中飞出的怪事终于宣告停止。
一位眼神很好使的武装人员告诉头目,一共有四只脑袋,八只脚,八只手,其中三只头显然是女性,还有一只头是男性,此外还有许多内脏和躯干残余部分,可以肯定,这是一场血腥恐怖的分尸案。
头目异常气愤,因为保护对象就在自己的地盘上被莫名其妙地抓走,然后弄成一块块的,示威一般扔出来,这样的事让他感觉非常没面子。
幸运的是,他的手下没有被伤到。
他决定立即安排人手二十四小时监控食堂,每一餐开始吃之前叫卫生员来检查食物,确定没有被投毒之后再开始进餐,因为那隐藏在另一个世界的怪物太恐怖了,谁也不敢保证会发生什么事,必须得未雨绸缪,做足准备,应对一切可能遇到的麻烦。
食物问题
天快亮的时候,武天觉得有些困了,于是躺到床上,与小妮挤在一起,迅速进入了梦乡。
醒来时已经下午十四点,感觉肚子很饿,浑身无力。
小妮也刚醒。
两人简单商量了一下,决定偷懒一次,到外面的平山屯村里的农家乐吃东西。
武天活动了一下四肢,大声说自己能够吃掉一整只鸡。
小妮说:“如果是超市里出售的那种小不点烤鸡,我也能吃掉一整只。”
武天:“农家乐里有土鸡,我已经不记得自己有多少年没吃过一只真正的土鸡了,都忘记了什么味。”
小妮:“现在我俩有的是钱,别说几只鸡,吃几头猪都是应该的。”
武天:“有些人手头有钱之后迅速发胖,几年下来就长得跟猪似的,我俩可不能那样,一定要保持着合适的体形,健康比什么都重要,别像那些乡巴佬,坐到饭桌旁边就知道相互敬酒,一伙人其实谁都不想喝很多酒,却都在一门心思谋划着怎么把别人灌醉,说到地球上最荒谬最愚蠢的事,这旮旯的酒桌恶习可以算是其中之一。”
小妮:“祝愿那些傻佬全都把脑子喝坏,智商下降到不足六十,这样的话,估计就天下太平了。”
武天:“那是不可能的事,总有一些人不会喝傻掉,总有一些人只是叫别人喝很多酒,而他们自己却不喝。”
小妮下了床,坐到椅子里梳理长长的头发。
武天开始穿鞋,然后拿起了电动剃须刀,想修剪一下新长出来的胡子,犹豫片刻之后又放下,因为觉得目前的模样挺沧桑,应当再保留一段时间。
她笑嘻嘻地问:“现在有钱了,你想做什么?”
他:“买套房子,买辆轿车,剩下的用来做点什么生意。”
她:“我想出去旅游,活到这么大,我去过最远的地方是西静河水库。”
“买到车之后,我们可以自驾游,就像那些驴友一样。”
“想想好有趣,我希望去海边,看看漂亮的沙滩,在海水里游泳。”
“行啊,从这里去不算很远,开车几天就能到。”
两人都故意回避有关两只恶魔的话题,就当它们不存在,其实心里都清楚有些事是逃不过的。
奇怪的新闻
坐在农家乐的包间内等待上菜的间隙,武天打开电视机,观看本市新闻。
他想看看最近城里发生了什么事,是否有用常识无法解释的怪异案件。
如果胖经理和大块头被抓住或者被消灭,那就是天底下最好的消息——但是他心底明白这样的事不可能发生。
本市新闻跟以往一样,刚开始报导某大人物到困难群众家中送温暖,接下来是城郊某菜农在乡干部关怀和帮助下发财致富,成为远近闻名的蔬菜大户,最近买了一辆吉利优利欧……一位退伍伤残老兵得到了一笔数额为六百元的捐赠……福利院的孤儿们得到了玩具和连环画……没钱治病的李大妈经大人物批示可以继续治疗,相关费用全部免除……据最新统计,本市平均工资大幅增长,达到每月两千五百二十元。
几十年如一日,总是这么个玩法,真没劲。
武天看了一会儿,没发现关心的新闻,不禁有些昏昏欲睡。
小妮在院子里扔东西喂几只脏兮兮的狗,揪狗耳朵摸狗头,抱抱体型较小的那只,玩得不亦乐乎。
电视里的新闻结束了,开始播放减肥药物广告,然后是塑身内衣广告,接下来某医院治疗花柳病的广告。
出现一则寻人启事,其中提到小妮的名字,武天立即恢复了清醒状态。
电视屏幕上出现一名中年男子,自称是小妮的爸爸,手里抱着放大的巨幅照片,上面的形象无疑是小妮,此人说希望女儿赶紧回来,其中还提到了武天的名字和相貌特征,说小妮失踪之前与此人在一起。
武天愕然看着电视上的那位男子,发现与殡仪馆的破房子内见到的小妮父亲一点也不像。
电视里的男子年纪大概四十多岁,相貌显得年青,头发乌黑浓密,脸上几乎没有明显可见的皱纹,而殡仪馆内看到的小妮父亲很苍老,头发全白了,面容愁苦,饱经沧桑。
看完了寻人启事,武天满腹疑虑,忍不住走到院子里问小妮。
“那是我叔叔,我在城里打工就住在他家里,叔叔有点神经病,常常以为我是他死掉的女儿,偶尔他还会发疯,属于被害妄想狂类型,不必理睬,过些日子就好了。”小妮若无其事地说。
武天长出一口气:“哦,原来如此。不过你还是应该打个电话给你的叔叔,告诉他你很好,不必牵挂。”
天黑之后
在享受过丰盛而鲜美的一顿大餐之后,武天和小妮在农家乐的休息室内相依而眠。
傍晚,两人到池塘里钓鱼。
在一个多小时当中,小妮钓到了三条小小的鲫鱼,武天钓到一条草鱼和一条鲤鱼。
“啊哈,晚餐就吃鱼吧,我好像有几个月没吃鱼了。”她乐呵呵地说。
天黑之后,他们沿着田间小路走回殡仪馆。
一路上小妮唧唧呱呱讲述从前的事,她和哥哥还有其它小朋友在哪里玩过家家,在哪儿爬树抓小鸟,逃学出去玩耍,凑钱买零食分了吃……。
回到破旧的平房外面,武天小心翼翼地查看周边情况,心里已经计划好如果发现警察应当怎么办。
担忧的情况没有出现,一切如常,没有埋伏,谁也不曾来过,摇摇晃晃的门板依旧虚掩,跟离开时一样,没有任何变化,里面同样如此,昨天吃剩下的半包牛肉干扔在桌子上,引来了许多蚂蚁。
回到温暖而舒适的小床上,两人立即进入状态。
在他们这个年纪,只要有一处不受干扰的空间和一张结实的床,基本生活要素就已经具备了。
热情的间隙,武天问小妮,她的父亲和哥哥会不会来。
小妮摇头,说他们今天到城里去了,可能最近不会回来。
“馆长失踪了,殡仪馆内不知要过多久才会发现这事,希望没人注意到。”他喃喃说。
“别提那些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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