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国中短篇科幻小说1000篇 (第二辑)
敛环蚜Φ厮捣怂牵翟谕槎俚氖抟皆罕仍谧袄锬芨玫刂瘟票松牟 4笤脊税胄∈保松行┖米耍貌蝗菀撞耪酒鹄矗徊揭徊鼗氐剿木桥铮锩嬉丫煽死ズ捅窘苊鞲急噶艘桓鍪媸实牡静荽病?br /> 此后两天里,鲍克瑟就呆在他的厩棚里。猪送来了一大瓶红色的药,那是他们在卫生间的药柜里发现的,由克拉弗在饭后给鲍克瑟服用,每天用药两次。晚上,她躺在他的棚子里和他聊天,本杰明给他赶苍蝇。鲍克瑟声言对所发生的事并不后悔。如果他能彻底康复,他还希望自己能再活上三年。他盼望着能在大牧场的一角平平静静地住上一阵。那样的话,他就能第一次腾出空来学习,以增长才智。他说,他打算利用全部余生去学习字母表上还剩下的二十二个字母。
然而,本杰明和克拉弗只有在收工之后才能和鲍克瑟在一起。而正是那一天中午,有一辆车来了,拉走了鲍克瑟。当时,动物们正在一头猪的监视下忙着在萝卜地里除草,忽然,他们惊讶地看着本杰明从庄园窝棚那边飞奔而来,一边还扯着嗓子大叫着。这是他们第一次见到本杰明如此激动,事实上,也是第一次看到他奔跑。“快,快!”他大声喊着,“快来呀!他们要拉走鲍克瑟!”没等猪下命令,动物们全都放下活计,迅速跑回去了。果然,院子里停着一辆大篷车,由两匹马拉着,车边上写着字,驾车人的位置上坐着一个男人,阴沉着脸,头戴一顶低檐圆礼帽。鲍克瑟的棚子空着。
动物们围住车,异口同声地说:“再见,鲍克瑟!再见!”
“笨蛋!傻瓜!”本杰明喊着,绕着他们一边跳,一边用他的小蹄掌敲打着地面:“傻瓜!你们没看见车边上写着什么吗?”
这下子,动物们犹豫了,场面也静了下来。穆丽尔开始拼读那些字。可本杰明却把她推到了一边,他自己就在死一般的寂静中念到:
“‘威灵顿,艾夫列·西蒙兹,屠马商兼煮胶商,皮革商兼供应狗食的骨粉商。’你们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吗?他们要把鲍克瑟拉到在宰马场去!”
听到这些,所有的动物都突然迸发出一阵恐惧的哭嚎。就在这时,坐在车上的那个人扬鞭催马,马车在一溜小跑中离开大院。所有的动物都跟在后面,拼命地叫喊着。克拉弗硬挤到最前面。这时,马车开始加速,克拉弗也试图加快她那粗壮的四肢赶上去,并且越跑越快,“鲍克瑟!”她哭喊道,“鲍克瑟!鲍克瑟!鲍克瑟!”恰在这时,好像鲍克瑟听到了外面的喧嚣声,他的面孔,带着一道直通鼻子的白毛,出现在车后的小窗子里。
“鲍克瑟!”克拉弗凄厉地哭喊道,“鲍克瑟!出来!快出来!他们要送你去死!”
所有的动物一齐跟着哭喊起来,“出来,鲍克瑟,快出来!”但马车已经加速,离他们越来越远了。说不准鲍克瑟到底是不是听清了克拉弗喊的那些话。但不一会,他的脸从窗上消失了,接着车内响起一阵巨大的马蹄踢蹬声。他是在试图踹开车子出来。按说只要几下,鲍克瑟就能把车厢踢个粉碎。可是天啊!时过境迁,他已没有力气起了;一忽儿,马蹄的踢蹬声渐渐变弱直至消失了。奋不顾身的动物便开始恳求拉车的两匹马停下来,“朋友,朋友!”他们大声呼喊,“别把你们的亲兄弟拉去送死!”但是那两匹愚蠢的畜牲,竟然傻得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只管竖起耳朵加速奔跑。鲍克瑟的面孔再也没有出现在窗子上。有的动物想跑到前面关上五栅门,但是太晚了,一瞬间,马车就已冲出大门,飞快地消失在大路上。再也见不到鲍克瑟了。
三天之后,据说他已死在威灵顿的医院里,但是,作为一匹马,他已经得到了无微不至的照顾。这个消息是由斯奎拉当众宣布的,他说,在鲍克瑟生前的最后几小时里,他一直守候在场。
“那是我见到过的最受感动的场面!”他一边说,一边抬起蹄子抹去一滴泪水,“在最后一刻我守在他床边。临终前,他几乎衰弱得说不出话来,他凑在我的耳边轻声说,他唯一遗憾的是在风车建成之前死去。他低声说:‘同志们,前进!以起义的名义前进,动物庄园万岁!拿破仑同志万岁!拿破仑永远正确。’同志们,这些就是他的临终遗言。”
讲到这里,斯奎拉忽然变了脸色,他沉默一会,用他那双小眼睛射出的疑神疑鬼的目光扫视了一下会场,才继续讲下去。
他说,据他所知,鲍克瑟给拉走后,庄园上流传着一个愚蠢的、不怀好意的谣言。有的动物注意到,拉走鲍克瑟的马车上有“屠马商”的标记,就信口开河地说,鲍克瑟被送到宰马场了。他说,几乎难以置信竟有这么傻的动物。他摆着尾巴左右蹦跳着,愤愤地责问,从这一点来看,他们真的很了解敬爱的领袖拿破仑同志吗?其实,答案十分简单,那辆车以前曾归一个屠马商所有,但兽医院已买下了它,不过他们还没有来得及把旧名字涂掉。正是因为这一点,才引起大家的误会。
动物们听到这里,都大大地松了一口气。接着斯奎拉继续绘声绘色地描述着鲍克瑟的灵床和他所受到的优待,还有拿破仑为他不惜一切代价购置的贵重药品等等细节。于是他们打消了最后一丝疑虑,想到他们的同志在幸福中死去,他们的悲哀也消解了。
在接下来那个星期天早晨的会议上,拿破仑亲自到会,为向鲍克瑟致敬宣读了一篇简短的悼辞。他说,已经不可能把他们亡故的同志的遗体拉回来并埋葬在庄园里了。但他已指示,用庄主院花园里的月桂花做一个大花圈,送到鲍克瑟的墓前。并且,几天之后,猪还打算为向鲍克瑟致哀举行一追悼宴会。最后,拿破仑以“我要更加努力工作”和“拿破仑同志永远正确”这两句鲍克瑟心爱的格言结束了他的讲话。在提到这两句格言时,他说,每个动物都应该把这两句格言作为自己的借鉴,并认真地贯彻到实际行动中去。
到了确定为宴会的那一天,一辆杂货商的马车从威灵顿驶来,在庄主院交付了一只大木箱。当天晚上,庄主院里传来一阵鼓噪的歌声,在此之后,又响起了另外一种声音,听上去象是在激烈地吵闹,这吵闹声直到十一点左右的时候,在一阵打碎了玻璃的巨响声中才静了下来。直到第二天中午之前,庄主院不见任何动静。同时,又流传着这样一个小道消息,说猪先前不知从哪里搞到了一笔钱,并给他们又买了一箱威士忌。
第十章
春去秋来,年复一年。随着岁月的流逝,寿命较短的动物都已相继死去。眼下,除了克拉弗、本杰明、乌鸦摩西和一些猪之外,已经没有一个能记得起义前的日子了。
穆丽尔死了,布鲁拜尔、杰西、平彻尔都死了,琼斯也死了,他死在国内其他一个地方的一个酒鬼家里。斯诺鲍被忘掉了。鲍克瑟也被忘掉了,所不同的是,唯有几个本来就相识的动物还记得。克拉弗如今也老了,她身体肥胖,关节僵硬,眼里总带着一团眼屎。按退休年龄来说,她的年龄已超过两年了,但实际上,从未有一个动物真正退休。拨出大牧场一角给退休动物享用的话题也早就搁到一边了。如今的拿破仑已是一头完全成熟的雄猪,体重三百多磅。斯奎拉胖得连睁眼往外看都似乎感到困难。只有老本杰明,几乎和过去一个样,就是鼻子和嘴周围有点发灰,再有一点,自从鲍克瑟死去后,他比以前更加孤僻和沉默寡言。
现在,庄园里的牲口比以前多得多了,尽管增长的数目不象早些年所预见的那么大。很多动物生在庄园,还有一些则来自别的地方。对于那些出生在庄园的动物来说,起义只不过是一个朦朦胧胧的口头上的传说而已;而对那些来自外乡的动物来说,他们在来到庄园之前,还从未听说过起义的事。现在的庄园,除了克拉弗之外,另外还有三匹马,他们都是好同志,都很了不起,也都十分温顺,可惜反应都很慢。看起来,他们中间没有一个能学会字母表上“B”以后的字母。对于有关起义和动物主义原则的事,凡是他们能听到的,他们都毫无保留地全盘接受,尤其是对出自克拉弗之口的更是如此。他们对克拉弗的尊敬,已近乎于孝顺。但是,他们究竟是不是能弄通这些道理,仍然值得怀疑。
现在的庄园更是欣欣向荣,也更是井然有序了。庄园里增加了两块地,这两块地是从皮尔金顿先生那里买来的。风车最终还是成功地建成了,庄园里也有了自己的一台打谷机及草料升降机。另外,还加盖了许多种类不一的新建筑。温普尔也为自己买了一辆双轮单驾马车。不过,风车最终没有用来发电,而是用来磨谷子啦,并且为庄园创收了数目可观的利润。如今,动物们又为建造另一座风车而辛勤劳作,据说,等这一座建成了,就要安装上发电机。但是,当年谈论风车时,斯诺鲍引导动物们所想像的那种享受不尽的舒适,那种带电灯和冷热水的窝棚,那种每周三天工作制,如今不再谈论了。拿破仑早就斥责说,这些想法是与动物主义的精神背道而驰的。他说,最纯粹的幸福在于工作勤奋和生活俭朴。
不知道为什么,反正看上去,庄园似乎已经变得富裕了,但动物们自己一点没有变富,当然猪和狗要排除在外。也许,其中的部分原因是由于猪和狗都多吧。处在他们这一等级的动物,都是用他们自己的方式从事劳动。正像斯奎拉乐于解释的那样,在庄园的监督和组织工作中,有很多没完没了的事,在这类事情中,有大量工作是其它动物由于无知而无法理解的。例如,斯奎拉告诉他们说,猪每天要耗费大量的精力,用来处理所谓“文件”、“报告”、“会议记录”和“备忘录”等等神秘的事宜。这类文件数量很大,还必须仔细填写,而且一旦填写完毕,又得把它们在炉子里烧掉。斯奎拉说,这是为了庄园的幸福所做的最重要的工作。但是至今为止,无论是猪还是狗,都还没有亲自生产过一粒粮食,而他们仍然为数众多,他们的食欲还总是十分旺盛。
至于其它动物,迄今就他们所知,他们的生活还是一如既往。他们普遍都在挨饿,睡的是草垫,喝的是池塘里的水,干的是田间里的活,冬天被寒冷所困,夏天又换成了苍蝇。有时,他们中间的年长者绞尽脑汁,竭尽全力从那些淡漠的印象中搜索着回忆的线索,他们试图以此来推定起义后的早期,刚赶走琼斯那会,情况是比现在好呢还是糟,但他们都记不得了。没有一件事情可以用来和现在的生活做比较,除了斯奎拉的一系列数字以外,他们没有任何凭据用来比较,而斯奎拉的数字总是千篇一律地表明,所有的事正变得越来越好。动物们发现这个问题解释不清,不管怎么说,他们现在很少有时间去思索这类事情。唯有老本杰明与众不同,他自称对自己那漫长的一生中的每个细节都记忆犹新,还说他认识到事物过去没有,将来也不会有什么更好或更糟之分。因此他说,饥饿、艰难、失望的现实,是生活不可改变的规律。
不过,动物们仍然没有放弃希望。确切地说,他们身为动物庄园的一员,从来没有失去自己的荣誉感和优越感,哪怕是一瞬间也没有过。他们的庄园依然是整个国家——所有英伦三岛中——唯一的归动物所有、并由动物管理的庄园。他们中间的成员,就连最年轻的,甚至还有那些来自十英里或二十英里以外庄园的新成员,每每想到这一点,都无不感到惊喜交加。当他们听到鸣枪,看到旗杆上的绿旗飘扬,他们内心就充满了不朽的自豪,话题一转,也就时常提起那史诗般的过去,以及驱除琼斯、刻写“七诫”、击退人类来犯者的伟大战斗等等。那些旧日的梦想一个也没有丢弃。想当年麦哲预言过的“动物共和国”,和那个英格兰的绿色田野上不再有人类足迹践踏的时代,至今依然是他们信仰所在。他们依然相信:总有一天,那个时代会到来,也许它不会马上到来,也许它不会在任何现在健在的动物的有生之年到来,但它终究要到来。而且至今,说不定就连“英格兰兽”的曲子还在被到处偷偷得哼唱着,反正事实上,庄园里的每个动物都知道它,尽管谁也不敢放声大唱。也许,他们生活艰难;也许,他们的希望并没有全部实现,但他们很清楚,他们和别的动物不一样。如果他们还没有吃饱,那么也不是因为把食物拿去喂了暴虐的人类;如果他们干活苦了,那么至少他们是在为自己辛劳。在他们中间,谁也不用两条腿走路,谁也不把谁称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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