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国中短篇科幻小说1000篇 (第二辑)
咀鱿斓穆岸辰?br /> 饥饿是最先开始折磨我的事情,因为从前一天开始我就没吃过东西。然后,由于拚时间的直坐着,我的脊背和胸部开始疼痛。于是我又塌腰驼背地坐着,直到感到呼吸困难。将近黄昏时,大腿的阵阵刺痛使我不能入睡。我一小时又一小时地坐着,无法入睡;惟有吉尔的鬼魂陪伴着我。
一次,好像那位老人就站在我面前,我问他是否认为是我害了他。一听到这个问题,他急躁地皱了皱眉。“不管怎么说,我总有一天会离开你的,”他说。吉尔这样回答是怎样一种心意啊。
等到我听见开门的声音又看见里奇特站在我面前的时候,我已不在意是我赢了。我只在意我自己。直到他把我放到冒着热气的澡盆里,我才活过来了。后来,他在帮我吃饭的时候半愤恨地说,“如果我没来,你会怎么办?坐着直到饿死吗?”我朝他微笑着,嘴里的餐匙还没拿出来呢。“固执!”他激愤地低声喊道。
在他把我放上床之前,我几乎已经睡着了。能面朝下躺着所享受到的那种舒适简直太奢侈了,几乎是活在天堂,我从来没这么舒服过。我甚至没有梦到武器或死亡。
睡醒后,我又躺了一会儿,听着里奇特在隔壁吉尔的房间里走来走去。我伸手去按蜂鸣器好唤他来,可是我还没够着蜂鸣器,他已经来到了门口。真奇怪;吉尔也有这本事。
他依然是胡子没刮,且穿得不像样。他的目光带着即自责又怨愤的神情,那是成了人们讥笑的对象而并非所愿的人所带有的。我还没有完全征服他,但是我不能等。我示意他过来。我们应该立刻开始执行我们的任务。我们的行动才刚刚开始。
“给我讲讲巴鲁恩的世界。”我说。
舆论协调会议在公议中心举行,像往常一样。里奇特推我进去。当我看到有多少人到场时,我的心一沉。我不能责备他们;他们当然关心正在发生什么事。但是,如果他们不来参加,我们会快些取得一致。
当格雷本站起来向我说话的时候,还有人不断地挤进来。
“首领,我无法接受这个醉醺醺的流氓做您的代言人。还有许多人有同感。您必须重选一位。”
里奇特正随便地斜靠在我的椅子上,还弯着一条腿。“你真的认为这是我们自己相互争吵的时刻吗,格雷本?”他问道。
“我在跟首领讲话,”格雷本正式地说。
我冷冷地盯着他。格雷本并不笨;但自负使他不能控制自己。里奇特在所有以自律为生活准则的人眼中,是一块活着的笑料。
里奇特低头看了我一眼,说道,“我认为首领已经回答你了。满意了吗?”他随便地快速推转我的椅子,然后将我推放在那圈座位的中心位置。
“你喝醉了,”格雷本气愤地嘘嘘道。
“喝不醉,”里奇特咧开嘴笑道,尽管我知道他滴酒未沾。
我强有力地把手放在椅子扶手上让他们住口。格雷木强忍着平静下来,心中愤愤不平。里奇特把脚放在身边的一把椅子上,然后用一把随身携带的小折刀修起指甲来。
我打了个手势让迪莉亚宣布开会。像往常一样神情泰然地,她站起来先对当前的形势做一总结。
我们并没有继续向南到欲定地点去夏收。巴鲁恩已下令“海乡”转头,而现在我们正以最快速度向西北航行。这样,我们将在四十八小时后首次见到陆地,那是在有人居住的大陆以南的一段偏僻的海岸。我身旁,里奇特十分严肃地点点头。
“必须让巴鲁恩明白他没有经过‘海乡’号的一致同意,”唐奥说道,这是一位年长的居民。
“我已经跟他说过,”格雷本说。“他的回答是,‘我需要的不是你们的一致同意而是畏惧。’而他自己是无所畏惧的。”
“那么,也许我们可以贿赂他,”法若建议道。她一直在加工系统工作,她的工作服上沾满新鲜的蛋白质。“我们的冬收品仍存放在货舱里。大陆人会发现那些东西很有用。”
于是,关于这是否是合理使用我们的采收品开始了激烈的讨论。我与里奇特交换了一下眼色。最后,他打断了他们,“为什么你们会认为那些采收品仍是我们的?”
没有人回答。他们目不转睛地看着他,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
“如果巴鲁恩控制着‘海乡’号,他便控制着船上的一切货物。”
“你是说他会简单地把它们拿走?”有人问道。
里奇特咧开嘴笑了。“那正是大陆人作风。”
于是又开始了一连串使大家不和的相互责问和反责问。“你们为什么听从他的命令而改变‘海乡’号的航向?”戴莱卡向驾驶舱的工作人员们责问道。
“他用枪对着你的脑袋,并威胁说如若不从就要你的命,”一个人喊道。“公然反抗他没什么好处。他只需要二十个怕死的人就够了,是否真心服从并不重要;而且他会赢的,纵然我们牺牲数百人。”
我们很快知道了巴鲁恩的厉害。
最后,格雷本打破了沉默。“我们要比大陆人在人数方面多许多倍。我们为什么不像他们那样使用暴力和恐惧?”
我向里奇特做了个手势,于是他站起来。“你们想听听首领的计划吗?”他慢吞吞地说道,一边用手抓骚着下巴。格雷本愤怒地转过身要抗议,但是我引起他的注意并向他警告性地一瞥。我和里奇特所谋划的方案需要绝对的意见一致。
格雷本双眼看着我,慢慢地又坐回到他的椅子上。里奇特正要说话,却突然从我们上面的平台上传来一个冷酷的声音划破了沉寂。
“我已经看够了。”巴鲁恩走到平台边缘的围栏那儿。他发了个命令,于是四个荷枪实弹的人走进会厅。
“这次会议是对神圣远征军的背叛,”巴鲁恩从上面对我们说道。“我已经注意你们了,你们每一个人。从现在开始,你们行动坐卧都受到监视,还有,连你们说的每一个字都逃不出我的耳目。现在解散,回到各自的岗位上去,想清楚后再行动,免得惹我生气!”他转身向着他的人,“清理会场。我只要那个人留下。”
他挥了挥手,在那极度恐慌的一刻,我以为他是指里奇特。但当我抬头看时,里奇特已经不在我身边了。当迪莉亚走过我身旁,我抓住她的手。“里奇特与我是默契的,”我说。她凝视着我,即惊恐又焦虑。我说的这句话实际上等于授权于里奇特‘海乡’号上首领之职。
“首领,他逃了,”她说。“他扔下您不管了。”
巴鲁恩的一个暴徒猛地将她推开,然后推着我的椅子来到另一个卫兵站着的地方。直到那时我才朗白,巴鲁恩单单挑出来的那个人是我。
当厅里的人都离开以后,巴鲁恩走了进来,他已经从上面的平台上走下来了。他的脚步缓慢,但他的双肩却似弹簧般承负着紧张激动之态。
他没有立刻转身看我,而是去看我身边的那个卫兵。“你怎么看,杰罗?”
“我认为你应该除掉那个格雷本,”那人说。“他是首领。”
巴鲁恩微笑着,露出的牙齿就像是用胡子做的黑鞘里拔出的一把锯齿刀。“我看他不是。我认为他没有勇气。他受人唆使。”最后他看着我,“海精灵早就告诉我们他们的首领是谁,只是我们不相信。我们认为我们的使命无法完成了,杰罗。还没有。上帝赐予我们梦寐以求的东西。”
谨慎而且怀疑地,杰罗看了看我,然后又看着巴鲁恩。“你是说这个瘸子吗?”他问。
“当我们刚来的时候,他们不知道我们的意图。因此当他们说他们没有解心术时,我们便相信了他们。他们是正确的,在某种程度上海精灵都不是解心者,正如他们所说的那样。在这艘船上只有一个解心者:这个人。”
我等着杰罗嘲弄地叫起来,使他身感羞愧。这想法太不切实际,太荒谬可笑。但杰罗只是不无顾虑地咕噜了一声。于是,巴鲁恩便继续说了下去。
“他是惟一从一开始就怀疑我们的人。当我们开始指挥这艘船的时候,海精灵像猫一样顺眼——在他出现之前。他不需要离开他的座椅或者说话,便能够向人发布命令。谁知道?他也许控制着船上每一个人。”他又转向我,陶醉在他那幻想之中的神态。“你没料到不能控制我们,是不是?你的解心术是有限度的。”
在其他情况下,我会大笑起来。我看着杰罗那张被打得不成样子的、毫无想象力的脸,不知道他怎么不想笑。
“我们怎么能肯定这一点呢?”他迟钝地问。“我们从没注意到他的想法。”
“不,他能藏起他的思想使我们注意不到,而认为他是个普通人——或者还不及普通人。一种有用的才能。如果国际联军知道他,他们早就把他抓去了。但是他们又迟钝又无想象力,像往常一样。再一次,上帝帮助了聪颖机敏且狡猾奸诈的人。
我开始害怕起来。
巴鲁恩拽过一把椅子坐在我面前,摸得那么近,我们的膝盖都快碰到一起了。“到了你该合作的时候了。”
就好像我是坐在火炉面前:他发出偏执狂般的激情。距离如此之近地对视着,我无法丕转移我的目光。当我把目光移到杰罗身上时,那位卫兵一边扭开脸一边向后退缩。听到动静,巴鲁恩猛地转过去,突然有把枪握在他手里。
“该死的,杰罗。站到他后面去,我能看到你的地方。”他厉声说道。那卫兵服从了。“提高警惕,以免他会袭击我们。”
巴鲁恩的目光紧紧地盯在我的脸上。“现在,说出我在想什么。”他说。
我竭力搜寻着,可还是不知道怎么回答他。里奇特没有告诉我任何东西能让我回答他这个问题。这样沉默了一会儿,巴鲁恩粗暴地问,“怎么了,你不能说话吗?”
“我……我能说话。”我结结巴巴地说。我颈部的肌肉由于紧张而不停地抽搐着。
“只是你没必要说得太多,对吗?”
“确实对,可是不是他以为的那些原因。我不是解心者,”我说。
“我没必要告诉你我的耐心多么有限,”他说。确实如此;他就像是一只森林中的树枝被压弯得立刻就要“啪”地一声折断抽在我的脸上。“我必须了解你的能力。”
我也必须了解他的。增强坚定了决心,我看着他的眼睛。但是我什么也看不到。他那观念像是一堵墙,厚密得一点缝隙都没有。我只感觉到一件事情:对于我来说,他是一扇紧闭的门;而在他看来,我也是一样。在他眼里,我的存在正是驱使他远渡重洋苦苦寻觅的那种幻想的体现。那么,如果我不再让他对我有那种感觉,他会因不感兴趣而忘掉我或者出于同样原因杀了我。
我没有选择。只能引诱他走入他自己那幻想的陷阱中。深入了解他的所思所想是我的惟一武器。
“我不会让你了解,”他说。
一丝笑意缓缓地布满在他的脸上。“那么我是正确的,”他说。“你承认了。”
他把我的沉默理解为灰心丧气和失败受挫。在某种程度上是这样;但这是一种战略性失败。我必须诱惑他走下去,以赢得时间。确切地讲,是四十八小时。
“你会让我了解的,而巳你还会为我服务。”他以一种似成功地捕食到猎物后的那种喜悦注视着我。等你跟我一起回到白色法庭,我将知道哪些是叛徒,那些暗藏的阴谋,敌人的战略计划。到那时,我将所向披靡,势不可当。他两眼发亮,看着杰罗,他的手猛地打了个命令,而我看不懂。但杰罗懂。他抓住我的椅子,把我向门口推去。我们离开时,身后的巴鲁恩轻声地笑着,笑着。
在那之后的两天里,我变成了巴鲁恩那幻想中的奇异国度内的一名朝圣者。他以向我描述一个令人兴奋向往的未来作为开始。像“征服”和“惩罚”这类大话把那间小屋塞满得快要裂开。我该站在他一边,他说,做一位“影子”参谋和知己。他所取得的任何成就也就是我的成就。
他一步步地透露出他希望怎么使用我。我们首先是做实验。他的一名亲信站在门外,巴鲁恩叫我先来解那人的思想,然后再让他也得到那信息。
我假装反抗。我的计谋是很微妙的:既要使他相信他走的路是正确的,又要抓住他所有的注意力而不能让他去猜到我永远不能给他所要的东西。
他会突如其来地试用各种诡计来迫使我仓促行动。一次,杰罗拿着一把枪闯进屋里,危胁说要开枪打死我。后来,巴鲁恩问我为什么不设法阻止他。“我知道他是不会那么做的。”我说。总有那样的回答:解心术,就像是一种预见,十分有易于反反复复地解释一样。
但是巴鲁恩不是傻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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