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国中短篇科幻小说1000篇 (第二辑)
吹目谛拧!?br /> “也许你想单独一个人看。”黛安娜点点头。法蒂玛立起身来,同卡帕特利斯一道朝屋旁的玫瑰花坛走去。
“但愿不是什么严重的事,”朱莉亚说,“有时我真替黛安娜担心——她在某些方面是一个容易轻信的、天真无邪的年轻女人。不是说她照顾不了自己,可是她几乎成了我的另一个女儿,所以我很关怀她。”朱莉亚停顿一下,又说:“噢,法蒂玛,眼下你有什么打算?”
“有几家计算机公司为我提供了慷慨的条件。等我结束了博士后的学业之后,我要从中选择一家去就业。”
“那么说你不打算教书了。很可惜,你很有教书的才能。”
“你一定对我失望了,”法蒂玛说。
“你不要这么去考虑。我并不责怪你想留下来。我知道你如果回去,是要冒风险的,那里的事情很不确定。也许你父亲以及埃米尔设想过高了。”
“也许我下一次有机会时再回去,根据上帝的安排吧,如果情况好些的话。”法蒂玛似乎自己也不相信这些话。“我可以肯定,会找另一位妇女来领导那所女子学校的。”
朱莉亚把一绺短短的、正在变灰白的金发沫回去。
“那里没有多少人有你的学历与经验。恐怕——”
“亲爱的朋友!”黛安娜朝她俩奔跑过来。“我母亲要我尽快回去。”公主说,“她说是众神亲自召唤我回去的。
我必须立刻走。”
卡帕特利斯教授紧握黛安娜的双手。“你什么时候回来?”
“我说不好。喔,朱莉亚,对不起——口信上暗示我也许要逗留一些日于。但愿我能向范尼萨告别。”
“告别,”朱莉亚说,“听起来太严重了。你最好在范尼萨结束野营回家的时候就回来,或者——”黛安娜紧紧拥抱她,使她说不出话来了。
法蒂玛垂下双眼,被两人的感情打动了。等她再抬起头,见公主已把她的长袍交给朱莉亚,穿着无数杂志封面和电视镜头已使人们非常熟悉的服装,站在她俩面前。
“同你们交谈真高兴,”黛安娜说,“希望我们再次见面。”
“上帝同此愿望,”法蒂玛回应道。
黛安娜双腕交叉,用亚马孙的礼向她俩致敬。她平地腾空而起,直奔夜空,黑发长曳着,鸽子紧紧地抓牢在她肩上。
法蒂玛心想,黛安娜公主有多自由啊!她似乎看到一景象,在她老家,女孩子们和年轻妇女们围着她坐着,堂岛的故事,在那个社会里,妇女们可以自由地显示自己的力量与勇气。这个景象是完全不可能的!然而她设想,到了某个时候,她的人民也许会受那种勇敢精神的吸引,生发出自己的希望与灵感。
希波莱特站在波塞冬的悬崖峭壁上,凝视着地平线;地平线上,绿海与蓝天已相接到了一起。远处白云下有一个黑色的小点。今晚的夜空显得比往常更黑,海洋更加躁动不安。她正思索着梅纳里普的梦,思索着诸神交给这位高级女祭司的口信。女祭司梅纳里普夜间来到宫殿,唤醒希波莱特,把梦境说给她听。诸神说到另一个恶魔正在威胁人世。希波莱特尽量不去想这件事。诸神的口信会把女儿黛安娜交还给她。
黛安娜飞近悬崖时,梅纳里普抬起了她那淡黄色的脸。希波莱特请求梅纳里普留下来由她亲口告诉黛安娜诸神的意志。她们在这里迎接黛安娜回到老家,然后再去宫殿,亚马孙人都在宫里集合,准备欢迎黛安娜公主。
塞米斯锡拉的每一位妇女都喜爱黛安娜,把她看作是自己的女儿。她是诸神送来的礼物,她是由大地造形,被赋予超人的威力。作为三百个世纪以来亚马孙人仅有的孩子,是由她们大家哺育、教导、成长起来的。然而,众神给了希波莱特渴望的孩子不久,又夺走了这件礼物。因为战神——疯狂的阿瑞斯又在以毁灭来威胁人世,而世界上许多人竟还愿意为战神的目的服务。诸神召集起亚马孙人选择一个最好的人派到人世去反对阿瑞斯。黛安娜违背母
亲的意愿,赢得权利当选为诸神的战士。
但是现在,诸神通过梅纳里普要求黛安娜回家来。希波莱特不愿去细想口谕的其余部分,那些可怕的文字,其中提到她们已见到塞米斯锡拉以外的世界正在隐隐出现新的黑暗。
黛安娜漂亮地降落在悬崖边上,把捎去口信的鸽子从肩头上抓下来。鸽子扑腾着翅膀飞向一棵树;希波莱特奔跑过来,把女儿紧紧抱在怀里。
“母亲,”黛安娜喃喃低语。希波莱特双手抚摸着黛安娜长长的黑色卷发,欣喜过望。“你的口信要我一定回来,说是诸神要求的,可是为什么这么急呢?我从人世飞回来的时候,见到导向这里的大门口的暴风雨比平常更凶猛了。这里有什么麻烦了吗?”
希波莱特摇摇头,让她女儿放心。“我们很平静。‘死亡之门’仍关闭着,我们必须看紧邪恶。”
黛安娜拥抱梅纳里普,随着后退一步。“那么,为什么把我召回来呢?”
“梅纳里普会对你讲的,”希波莱特回答,“你必须听从众神的神谕,然后,全体塞米斯锡拉人将欢迎你。”她用手势指指悬崖顶上的高山,有大理石圆柱的殿堂在山坡上矗立着,晚霞给她披上了玫瑰色。家的形象驱散了女儿的疑虑。“许多人都要到这里来欢迎你,但是我要承认我是头一个想欢迎你的。”
黛安娜朝神龛走去。“好梅纳里普,”她说,“请告诉我众神的圣谕吧。”
“在我的梦里,”这位金发的亚马孙人说:“我听到雅典娜与阿耳特弥斯讲到对你的关怀,阿芙罗狄蒂也讲到对你的爱。快腿赫尔姆斯想奔到你那边去照顾你的安全;令人畏惧的冥王哈得斯也在喃喃地说,但愿凯隆永不把你摆渡去冥府。除此之外,伟大的宙斯本人也发了话,要求你回到我们的老家来。”
“可是为什么现在就要回来?”黛安娜问,“我的工作还正在开始呢。”
“众神见有一个新的危险正在威胁人世,对这一威胁,甚至众神也无能为力。众神要保护你避开这个危险。”
黛安娜的双手相向紧压。“可是我是被派到人世去帮助那里的人民的。”
梅纳里普说:“众神曾经希望,人们的思想经过战争将会改变的时代即将来到。现在,他们意识到另一种威胁,这种威胁也许会最后排除掉人们心中对众神的零星回忆,这种力量也许能使令人畏惧的阿瑞斯一时得逞,然而最终将剥夺他的权力。众神也许可以保佑我们免受威胁(他们必须如此,只要还有一线希望),然而他们无法帮助外面的世界。”神谕中断了一会儿。“伟大的阿波罗,他的光亮普照大地,见到更多的凡人梦见了死亡并把死亡称作是获救。只有少数人会听从你关于和平的呼吁,而你自己也许会在斗争中丧失自己的生命。留下来同我们呆在一起吧,黛安娜,要等待。”
“要等待?”
“等到我们转到和平的道路上来。”希波莱特说,“我们是战士,而一名战士必须懂得什么时候该后退。我的孩子,我们可以祈祷,求这个麻烦的时代赶快结束,祈求有朝一日,塞米斯锡拉外面的世界会听从你的言语。”
“这就是众神的愿望?”黛安娜低声问。希波莱特见到女儿眼中流露出来的苦恼,自己也感到了痛苦。黛安娜又问:“他们现在要求他们派到人世去的战士放弃那里的人民?”
梅纳里普瞥了希波莱特一眼。“我必须诚实,”这位高级女祭司说,“众神把选择留给了你自己,但是,等我把口谕的其余部分告诉了你之后,你只会做一种选择的。你离开此地时放弃的永生,如你留下来就将交还给你,这是众神所允诺的。等你下次去人世,还要过几百年——”
“几百年?”黛安娜在悬崖边上踱来踱去。“这就是我喜爱的众神给我的礼物?我可以在这里生活,而我已开始喜爱的人们却只能在他们的世界上受罪?我有充分的时间,而别人只能拥有命运派定的短暂时间?这是一个多么残酷的礼物?向我提供一个庇难所而别人得不到保护;给我平静而以别人的生命作为代价?”
“我亲爱的——”希波莱特想说。
“我要拒绝,”黛安娜说,“我要回去。”
“要是你再次离开我们,”梅纳里普说,“你可能在今后的麻烦中丧生。人世将失去今后唯一可与阿瑞斯抗争的战士,到那时,人类也许已经准备听从你的和平呼声了。”
公主停止踱步,凝视着地上。“你们的信便找到我的时候,”她说,“我亲爱的朋友朱莉亚同我正在访问一位年轻妇女,她有一个可以去帮助她的人民的机会。
但是她的国度里部分地区正遭受暴力的蹂躏,她说回去是没有用的,努力将归无效,她只能白白地丧失一切。她对我说,我本来就不应该离开天堂岛,她说人世不值得我去帮助,……她的话是有几分道理的。我一度想留下,想解脱所有的责任,但看来众神听见了我的祈祷。现在,他们用水生来考验我,指出了我的弱点,因为我离开此地后,确实怕起死来了。”
“现在,你的责任是在这里,”希波莱特说,“帮助我们看守好禁闭在‘死亡之门’里面的邪恶,保护我们所建立的一切。你在人世打一场无效的战斗会有什么收获呢?
三千年以来,我们一直保持了我们的和平与公正的做法,直到全世界都来采纳,如果我们只需再等一等——”
“母亲,你没有对我讲实话,”黛安娜指指她挂在手腕上的用吉娅的腰带改制的金绳圈。“要是我用这个套索来套住你,强迫你说出真话,你就不会说什么我的责任是在这里的话了,或者说什么你也关心人世。你这么说,只是想要我站在你的一边。你只想到对我的爱。”
“难道一个母亲爱她的女儿有错吗?”希波莱特用双臂抱住了女儿。“你自己说过要回来的。”
“是的。人世有许多事情使我怀疑到我的宗旨。我曾见到给世界带来和平的诺言,但阿瑞斯讥讽人们做着新的战争梦。”她叹了口气,“我现在也无法决定该怎么办了。我一定要向智慧的雅典娜祈祷,她会指引我作出正确的选择的。”
梅纳里普领着黛安娜朝马匹走去时,希波莱特的心都快要跳出来了。她能说服黛安娜留下,可以使黛安娜相信她的使命不是失败了而只是推后了;水生教给人们的重要教训之一是要忍耐。她抬头看看在高塔、庙宇与宫殿之间婉蜒相连、两旁种着大树的宽阔台阶。当黛安娜同她的亚马孙姐妹们在一起的时候,她会愿意选择留下来的道路的。关于永生的允诺,也将促使她改变想法。
希波莱特听了黛安娜的话,心中有另一番苦涩。她的这个勇敢女儿是否已丧失了某些精神?黛安娜会满足于相信外面的世界极糟,承认自己失败而留下来吗?黛安娜重新恢复永生也许只能使她得出长寿的条件之一:不去关心凡人在有限的生命期限中蹈蹈而行。那么,她还能再做她们的战士吗?
艾哈迈德来到的时候,法蒂玛正在计算机小桌旁坐下来,反复思考上帝的神秘,端详着计算机屏幕上错综复杂的图像。她走到门口去迎接他,把他领进办公室;他进门时朝计算机瞥了一眼。
“你凝视屏幕有多久了?”他说的英语,带有很重的口音。他俩很少用阿拉伯语交谈,因为法蒂玛发现他多少有些古代的发音语调,很不好懂。
“我记不起来,”她在计算机旁坐下,“几个小时吧?”
“你瞧着它,”他坐到沙发上去,“应当能更放松一些。”
“最近不少地方使我感到很麻烦。”她凝望着屏幕上的细线与螺线,看到如此简单的一个计算竟能产生无限的细节,这些形象反映出宇宙中的混乱。
“有什么问题?”艾哈迈德问。
“我一直在思考,”艾哈迈德知道卡帕特利斯教授和黛安娜公主四天前曾来访问过她,但她至今还未向他谈过她们的来意,因为她知道他会说些什么、外面正起一阵大风,她站起来去把窗子降下来。她说,“也许我犯了一个错误。”
“一个错误?什么错误?”
“我先前以为我做对了,”法蒂玛重新坐回传椅子上,“现在我怀疑了。留在这里帮助那些机会不如我的女孩子,看来有点自私。”
“你又在想这件事?”艾哈迈德挑起了眉毛。“我以为你已经作出了决定。”
“朱莉亚·卡帕特利斯希望我重新考虑。我一直在想那位亚马孙公主在这里对我说的话,她讲到她怎么离开天堂岛来这里和我们共同生活的。她放弃了许多东西来——”
“她现在在什么地方?你不是已经告诉我,她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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