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火重生大同梦
码头上人影稀疏,灯火阑珊。他缓缓移动视角,默数了一遍港口中的军舰数目,心中暗喜。雪崩提供的情报果然分毫不差,北洋海军的八艘铁甲舰全都停泊在此过夜。其中六艘是三千吨级的驱逐舰,剩下两艘为六千多吨的轻型巡洋舰,总吨位在三万以上。
港口中绝大部分敌舰似乎都实行了灯火管制,只有一艘缓缓游弋在港口附近的护卫舰例外,这应该是在执行巡逻任务的。
江鹄解下望远镜,递给石虎,沉吟道:“得先把那艘巡逻舰敲掉!这样各舰才能占据有利位置,达到理想效果。”
石虎看了一会。“嗯,咱们最好悄悄把它干掉!”
江鹄:“嘿!说得容易。有法子吗?”
石虎低笑道:“亏你还上过军校呢,你忘了咱的老本行啦!”
江鹄眼前一亮,哀怨道:“都怪我不好,把你这小子教得这么聪明。哎!教会了徒弟,饿死了师傅啊。”转身轻喝道:“海狼就位!”
三
三艘军舰上陆续滑下三十名蛙人,这些身着潜水服、背负笨重氧气筒的战士都是从特种兵大队精挑细选出来的,可说是集中了全军精英中的精英。这支小队的代号是“海狼突击队”。
石虎率领队员们悄无声息潜至行驶中的巡逻舰旁,方才冒出头来,打出一个精确的手势。
五枚标钩准确无误地从各个角度插入船舷上的白色栏杆,五名卸下氧气筒、头套防毒面具的战士迅捷无伦攀上吊索,几乎同时出现在舰桥两侧。
军舰上的敌人未及尖叫,五把特制的连射钢弩已扳动机括,数十支淬毒利箭激射而出,精确无误地插入敌人要害。与此同时,水中的阻击手也已轻松料理掉了瞭望塔上的敌人。
当后续队员跟上时,舰桥上所有敌人都已在极短时间内被撂倒在甲板上。猛虎般的突击队员以战术队形闪电般冲进各间船舱。
整条舰船在短短几十秒内便被海狼突击队完全控制。
这支新组建的海狼突击队此行任务远不止配合海军作战这么简单,他们即将担负起一项神圣的使命:通过在实际海战中的充分磨练,以此为骨干筹建共和国第一支海军陆战部队。
所以这支队伍虽人数不多,却是一个超时代军种的雏形,并拥有独立建制。这些队员当然不会料到,若干年后,他们这些人中将有三分之二跻身将军之列。
1972年10月在全球各大城市同时公映的史诗级巨片“怒海潮生之上将战队”,便是以这批突击队员的成长历程为蓝本,从而揭开了一幅波澜壮阔的历史长卷。该片荣获当年上海电影节“绝尘”奖五项提名,上映三周内票房收入高达一亿七千万中元。
第三十七章长风破浪
一
巡逻舰被共和军控制后,六艘长风舰在夜色掩护下,悄悄驶近吴淞港,各自占据最佳射击位置。与此同时,舰上的炮兵们正紧张有序地为各自分管的旋转炮塔测量距离、调节角度,有条不紊地进行攻击前的各项准备工作。
这些年轻的水兵都是从各陆战部队中挑选出的精英,虽初经海战,却都是历尽战火洗礼的优秀战士。一进入临战状态,先前的紧张情绪顷刻间一扫而空,代之以革命军人特有的昂扬斗志。
旗舰长风号上,江鹄凝神倾听各舰指挥官传来的报告,当一切准备就绪,攻击令下。
一颗耀眼的信号弹如流星般划破长空,三十六门舰炮同时喷出烈焰,十几枚鱼雷也相继激射而出。
第一轮炮击主要集中在两艘六千多吨的巡洋舰上,密集的火网掩红了半片夜空,铺天盖地洒向这两艘重舰。舰上顿时浓烟滚滚,火光冲天,剧烈的爆炸声连串响起,
北洋水兵们从睡梦中惊醒,未及穿衣便奔上甲板,目睹这一幕惊心动魄的场景。尚未完全清醒的头脑立刻被巨大的惊恐席卷,大多目瞪口呆地立于船舷两侧。
码头上警笛长鸣,附近的营房中冲出无数衣衫不整的军士。惊叫声、惨号声、声嘶力竭的喝骂声响成一片。几分钟前还宁静无波的军港陷入巨大的混乱。
两艘重型装甲舰重击之下陷入一片火海,船身倾斜,显然已受重创。江鹄紧握战机,适时下令转移主攻方向,趁其余各舰上的官兵尚未醒觉,予以痛击。
北洋军遭遇如此突袭,本已军心涣散,加之黑夜中根本就摸不清敌人准确位置,只觉四面八方都是敌人的炮火,如何组织得起有效反击。
一小时后,在共和军无情的炮火猛攻下,北洋舰队彻底丧失战斗力,七艘军舰相继在火光中缓缓下沉,士兵纷纷跳水逃生。
江鹄在指挥舱中看得真切,心知此役已大获全胜,遂率各舰从容退出战场。
东路军最高统帅段琪瑞乍闻噩耗,立刻意识到北洋海军已遭毁灭性打击,自此不复存在。随之而来的是长江水路岌岌可危。他深知这条补给通道是全军的生命线,一旦有失则军心必乱。粮食物资尚可设法就地筹措,枪械弹药却是非后方供给不可的。随即连夜召总参议曹锟商量,决定火速从常州前线抽调出大批重炮,于长江两岸构筑起一道强大的火力网,以保水路无患。
北洋重炮一撤,常州前线的共和军压力骤减,加上得知海军打了大胜仗,欢呼雀跃之下,更坚定了必胜信念,在以戚墅堰为中心布置的三道防线上把阵地守得固若金汤。
共和舰队开回南京稍作休整,便又投入战场。正如段所料,他们的主要任务是尽一切可能袭扰长江水道,切断敌后勤保障。
这支新生的共和国海军纵横长江之上,经常趁夜偷袭敌江防炮台。北洋炮台火力虽强,但黑夜中不易定位瞄准。面对这些航速极高而又机警灵活的长风舰,完全拿不出一个有效的抵御战术。虽严加戒备,却往往是敌舰已开始炮击方才如梦初醒,匆忙组织还击。可是等布置完毕、预备反击之时,敌舰又已退出战场,不知所踪了。每逢此时,己方早已蒙受重大损失,炮台营房等设施一片狼籍。
面对如此被动局面,段琪瑞深知长此以往,北洋必成疲惫之师。遂下了狠心,亲临常州前线督战,限期突破戚墅堰防线。同时严令南下的段芝贵部火速向西推进,以最快的速度切断南京后路,从战略上形成合围之势。
二
共和军第一战区指挥部内,李云匆匆闯入石铮办公室,将一份文件在他面前晃动几下,急切道:“你看清楚了,这是不是你自己写的?”随即抚着胸口微喘道:“幸亏我发现得及时,把这东西从陈参谋手上夺了过来,要真发出去了,那可怎么办?”
石铮正对着墙上的军用地图出神,转头瞥了一眼那张纸,看清那是道刚发出去的亲笔手令,随口应道:“是这个没错,快发下去吧,别耽搁了。”
李云不可置信地望向他,连珠炮道:“这怎么可能?你在这种时候要抽出五六万人马南下?这可是咱们的总预备队啊!没了这支预备队的增援,万一常州失守,小杨子怎么办?南京怎么办?”
石铮用欣赏的目光望了她一眼。“以你现在的军事素养,当个团长我估计没什么问题。”回头继续研究墙上那幅已看过几千遍的地图。
李云白了他一眼,跺脚娇嗔道:“现在不是开玩笑的时候,我知道你一定有周密的计划,可我还是很担心。”
石铮终于转过身来,温言道:“我知道你担心杨霆,担心我们的共和国,这很好。不过你记不记得你曾经说过的一句话。”
在他柔和目光的注视下,李云逐渐平静下来,轻声问道:“我说过一句什么话?”
石铮脸上现出一抹温暖的笑容,像是在对她说,又像是在对自己说。“我记得你曾经说过,杨霆从来没有让我失望过。”
李云愣了一下。“小杨子能打我知道,可是这样也太冒险了,就算把守卫南京的部队都调出去给他,我们也只剩下四五万人了,你让他怎么去跟二十几万北洋大军斗?何况段琪瑞现在正发了疯的打常州。”
石铮微一思考,沉吟道:“这么说吧,我们不能要求他打败二十万大军,但是可以要求他再坚守两个月。”
李云:“你能保证两个月以后就能把南线的部队再调回来?”
石铮眼中露出一丝忧虑,坦言道:“事实上,就连南线这场仗能不能打胜我也不能保证,但是我相信啸飞,他也不会让我失望。”
李云犹豫道:“这句话我也许不该说,既然存在那么多不确定,你为什么不采取一个更稳妥的办法?”
石铮眼中射出火花,沉声道:“世界上从来没有一场必胜的战争,也没有一场不需要冒险的战争。敢于冒险的统帅往往能赢得最终胜利,而画地为牢的将领必然坐以待毙。”
他走向墙角,那里昂然挺立着一架汉阳兵工厂新近运到的新式机枪,绰号“霹雳火”。他弯腰把它提起,轻抚黑亮的枪身。“能不能挺过这一关,也许就靠它了。”
这种新式机枪的全称是AJ…31轻重两用型机枪。最大改进之处在于它的散热系统,并没有采用这个时代通行的水冷式结构,而是改水冷为空气冷却,这使得其自重极大减轻,机动性便提高了数倍。
尤其值得一提的是,每挺霹雳火都配有两根备用枪管,直接用更换枪管的办法就能解决射击中的枪管过热问题,枪管装卸也非常简便,因此可长时间连续射击。这使得霹雳火在阵地阻击战中能提供强大的持续火力支援,充分发挥出机枪的优势。
供弹方式既可用弹链,又可用弹鼓,既可配两脚架,又可装三脚架。这种机枪装在两脚架上,配上弹鼓,就是轻机枪,重约12公斤;装在三脚架上,配上弹链,就成重机枪了;若在高射枪架上,又可作高射机枪用。
三
常州前线的北洋军虽然失去了大量重炮的火力支援,直接冲击部队却比从前更凶猛了。
段琪瑞一到前线就撤掉了几名攻击不力的将领,并将原本作为预备队的第五军整个押上一线。第五军和在武汉被歼的第三军一样,同为北洋六大王牌之一。段琪瑞如此作为,是要誓死与共和军在常州城下一较高下了。
主帅亲临,各级军官均不敢怠慢,立即组织起大规模疯狂进攻。面对敌人排山倒海般的攻势,共和军虽殊死抵抗,但也伤亡惨重,忍痛放弃了几块阵地。
距前线仅五六百米的一处洼地上,有一座临时搭建的指挥所。简陋的小木屋内,两小时前刚受命为常州防线前敌总指挥、二十五岁的第八师少将师长杨霆正对着话筒大吼:“废话少说,我告诉你小子,白天怎么把阵地丢掉的,晚上你就怎么给我夺回来,不然老子第一个崩了你!”
一名满脸大汗的军需官一头冲进来,欢呼道:“师长,咱们的霹雳火终于到了!足足来了三百五十挺呐!”
杨霆一拳砸向桌面,“砰”一声巨响,震得桌上的物件“乒乒乓乓”一阵乱响,大喝道:“全都给我送上一线,狗日的段琪瑞,让你这个老小子也尝尝咱汉阳兵工厂的滋味!”
一块早已成焦土的前沿阵地上,两百多名敌人排起密集队型、高声呐喊着冲杀过来。
五挺新架上的霹雳火同时喷出怒火,编织起一道强大的扇面火网。这道火网如一张择人而噬的虎口,闯入者皆不可幸免。十几分钟后,敌人纷纷倒地,躺在血泊中。
疯狂的敌人紧接着又组织起下一波攻势,兵力增至五百多人,踏着同伴的尸体,无知无畏地狂扑上来。
迎接他们的是又一轮集体屠杀式的扫射。
一名机枪手重重跌坐在坑道内,摸着胸口虚弱道:“当兵这么多年,从来没有一下子杀过这么多人。娘的,杀得我手都软了!”
段琪瑞在望远镜中亲眼目睹这血腥的悲壮一幕,不禁倒抽一口凉气。“不可能!这是什么枪?什么枪可以打这么久枪管都不化的。”转身喝道:“咱们的机枪呢?为什么看不见咱北洋自个的德国重机枪?”
一名参谋小心翼翼答道:“咱的机枪太沉了,两个人都搬不动,冲锋的时候根本就用不上,上去了也是人家的活靶子。”
这时一名军官匆匆赶来。“将军,不好了!江防报告,今天我军又有两艘运弹药的民船被共匪军舰击沉!船上共装有六十万发子弹,一万枚炮弹!”
段琪瑞头脑一阵眩晕。“我们的炮台呢,都吃干饭的吗?大白天的为什么不开炮还击?”
军官无奈道:“昨天夜里我们的三处炮台刚被袭击过,还没来得及抢修,共匪的船太快了。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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