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幻之路 (第2卷)





且长得很快。我可看出,这一切已把长老们给打动了,因此就滔滔不绝地谈论起来,指出这种成长形成了国王神圣组织的数量的实际增加;我还指出,我能无限制地增加组织数量。接着,我就把每个组织切成8片,并对所有的组织片进行次培养。这些进行次培养的组织片再次由人守卫着,并且还是在3天之后进行检查。但这次并非所有的组织片都成活了,因此有些人就以我杀死了国王的组织为理由,开始窃窃私语并脸露愠色;但我向他们指出,国王还是国王,他那小小的伤口早已痊愈,每一个培养成功的细胞组织都意味着对该国的一份额外奉献和特别保护。我得承认,这批人很善于推理,并有很强的神学灵敏性,因为他们立即领会了我的暗示。
  “我向巴格勒指出,现在他们可以摒弃一些针对国王的古老信条了;然后,巴格勒就说服了其他人,他也没费什么大劲。我介绍了许多新观点,其中最最重要的一个就是‘大规模生产’,我们的目标是对国王的组织进行无限制的繁殖,并且确保在该国处处都有保护它们的力量。这样,通过集中精力增加数量,我们足以取消对国王生活方式的某些限制。国王对此当然是欣然同意;同样地,对于巴格勒来说,这也是乐于接受的,他想象自己正在操纵着意想不到的大权。人们或许会想,这样的创新,就因为是个新生事物,肯定遭到了许多人的反对;但我得承认这里的人们没有先入之见,在这一点上完全比得上普通商人。
  “就这样解决了原则问题之后,针对计划所需要的大部分人员的最佳征招方案问题,我跟巴格勒展开了许多次争论。这是多好的一个刊登科学广告的机会啊!但不幸的是,该国国民并不识字。然而,大家都知道,在多少有点儿不识字的国家里,战争宣传开展得还是很成功——因此为何不在这儿进行科学宣传呢?”
  在首都,哈斯库姆组织了一系列的公开讲座。每次,都要从贵族当中挑出一批人,威严地坐在讲台上;听众是些普通百姓,他们是受了皇家传令宫的邀请前来参加的。
  在讲座中,哈斯库姆向老百姓展示了国王的组织,还解释了全社会拥有越来越多的神圣组织(即国王的组织)的重要性,但遗憾的是,这项准备工作既艰辛又费用庞大,而且全民都得参加。就如何开展这项工作,哈斯库姆相应地作了如下安排:凡是捐赠一头母牛或水牛,或者捐赠其对等物——三只山羊或绵羊,或是三头猪——都将分得国王的一份组织,这些组织全都放在乌木支架上。次培养在特定的几天、几个小时之内进行,而且必须把那些次培养后的组织片送去换新组织。假如由于疏忽导致组织死亡,就无法以旧换新了。按条文规定,凡是国王组织的持有者都有权进行为期一年的次培养,当然期限是可以延长的。
  通过这种方式,不但使得国王的组织总数剧增,这对全国都有利;而且每个组织持有者都将拥有国王陛下实实在在的一部分,并将通过他们自己的努力来帮助国王的神力倍增,从而感到莫大的欣喜,获得无尚的殊荣。
  人们还可以把女儿献给政府来为国家服务。由政府为这些年轻女子提供膳宿,并传授神圣培养的技术。候选人将根据其整体健康状况选出;但另外,候选人当然还得在宗教原则方面的测验中得优秀。入选者要接受为期6个月的试用期。试用期满后,就可得到一个永久身份,并被冠以“神圣组织修女”的头衔。随着年龄、阅历和功绩的增长,她们可以由神圣组织修女晋升到神圣组织的母亲、祖母、曾祖母和祖先。由于跟一切利益来源(即国王利益)的密切联系,使她们取得功绩、得到好处,这一切还将恩泽到她们的家庭。
  这项计划开展得很快。猪、牛、羊、黑人少女源源不断地涌入。
  第二年,此计划就蔓延到全国,还建立了一个流动实验室,每周在各地巡回做实验。
  到第三年年终为止,该国的每户家庭几乎都拥有一份神圣组织。如果连一份也没有,就如同在伦敦的第五大街上没有穿裤子或至少说是没有戴帽子一样。①
  【① 这部分写于1927年之前。】
  就这样,巴格勒对全国的宗教进行了一场改革,成为该国最举足轻重的人物,还牢牢地确立了应用科学和哈斯库姆在国家机构中的地位。
  在所获成功的鼓舞下,很快地哈斯库姆就打算对宗教中的一支——祖先崇拜进行研究。他还发布了一个公告,指出假如能做到不仅对祖先碳化的骨骸进行信奉,还能对他们仍旧实实在在生长着的组织小片进行敬奉的话,将取得格外令人满意的效果。因此,所有渴望从巴格勒国务部的事业中获利的人,都应在具体指定的几个小时之内把他们年长的亲戚带到实验室来;在那儿,人们会把他们的组织碎片毫无痛感地提取出来,进行培养。
  对于平常百姓来说,这也是很有吸引力的。的确,不论祖父还是年迈的母亲偶尔也会感到愤慨,并提出抗议。但这也无关紧要,因为小孩一旦长到25岁,法律规定他们对祖先,不论死活,都有进行敬奉的义务;而且,为了及时地举行所有的宗教仪式来更好地保卫国家安全,法律也赋予他们对祖先有绝对的控制权。此外,祖辈们很快发现,这只是一次小手术,而且手术一旦成功,就会严生最最有利的结果。由于子孙们立即专心于搞组织培养,因为这些组织在老人们死后他们还能继续进行崇敬,从而使得他们的父辈和祖父辈获得了前所未有的自由。而多年来,那令人讨厌的种种制约一直困扰着这片圣地,约束着人们的举止。
  因此,几乎在该国的每个炉灶边,年轻一代看到的是越来越多的家庭载物玻璃片,而不是一排排内装某个祖先骨灰的老式红坛子。每个家庭在祈祷的时候,都会取出所有的载片,并虔敬地进行检查。
  “爷爷这星期长得不好,”你也许会听到一个年轻黑人说出这样的话语;父亲然后会对着组织片做祷告;如果祷告失灵,那就得把组织片带回到培养所去恢复活力。反之,看到所培养的组织在有规律地搏动,该是多么地令人高兴啊!曾祖母的组织的明显搏动则使人的脑海中再次浮现出她那张熟悉且又皱纹遍布的笑脸;有时,成长的激情似乎同时打动了特定的一代人,他们仿佛在联合起来保佑他们虔诚的子孙后代。
  为了对付组织可能灭绝这一问题,哈斯库姆在实验室后面建造了一个中心仓库,里面存放着全国每一个家族的对应组织。让我感兴趣的就是这个组织储存所。哈斯库姆向我断言,像这样的储存所是从来都没有过的。这儿不是公墓,而是一个生生不息的场所,如果我可以杜撰一个单词的话,就称它为“组织的城市”吧。
  第二所实验室专用于制造内分泌产物——一种非洲甲壳物的内分泌产物,因此这里的人们称该实验室为“牧师的圣物制造厂”。
  哈斯库姆告诉我说:“在这儿,新奇事物并不多。你知道几年前在英国盛行的‘腺’研究热吧,其结果之一是研制出了多腺性制剂,这是一种新型的专利药品;另一结果是产生了一种有超过弗洛伊德学说之势的大众文献,而且这文献对人类的解释完全是基于腺的构造,一点也没涉及到精神分析法。
  “我唯一要做的就是用一种比较简单的方法把所学的知识付诸应用。其中,第一件事就是要向巴格勒说明:我是怎样通过反复注射垂体前叶制剂来使得普通的婴儿长成巨人。这一想法正合他意,他提出了组建神圣卫队的计划,其中的士兵个个都要体型庞大,甚至比腓特烈国王的士兵还要高大。
  “另外,我利用他们的宗教对畸形人和低能人的敬畏这一事实,在几个课题上,确确实实是把知识付诸于实践了。这种敬畏,当然啰,在许多国家都是个普遍现象;在那儿,傻瓜应该受到鼓励,而侏儒则成了迷信敬畏的对象。因此我就开始致力于创造各种各样的新品种。通过使用一种特殊的肾皮质提取物,我制造出一批力大无比的孩童,这些孩子可以跟幼年的赫丘利——罗马神话中的大力神相匹敌;而且,这些孩子看上去确实像是把赫丘利和车夫的特征集于一身了。通过向少女注射这种特殊的提取物,我能让她们长出最最稠密的胡须,接着马上任命她们为女先知。
  “拨弄垂体后叶则使人变得异常地肥胖;另外,这儿的男人还特别喜欢女人长得肥肥的。巴格勒就利用上面这两点,把经过垂体后叶改动处理的女奴卖给男人们当小妾,我相信他是发了一笔大财。最后,通过另一种垂体处理,我终于掌握了侏儒症的真正奥秘——即在垂体处理时保留性成熟的面积。
  “在这些制成品中,侏儒们呆在神殿里当侍僧;一队肥胖的年轻女子组成所谓的修女会,作为全国美的理想化身,她们肩负着特殊的宗教使命,而且应该以大慈大悲的外表形象来履行这些职责;而巨人们就组成了我们的常备军。
  “这些肥胖的修女给我带来了一个我得承认至今仍未解决的问题:像所有的人种一样,这些修女相应地对童贞怀有极大的敬意,而人类是通过性交来大量地繁衍后代,那么该如何来进行修女的繁衍呢?于是,我产生了这样一个念头——如果我能把雅克·洛布关于人工单性生殖的巨大发现应用于男人,或者更确切地说,是运用于这些年轻女子的话,我就能培育出一族修女,她们能进行自我繁衍,但永远是贞女。对她们,我们应该怀有深深的敬意,这种敬意就如同我刚刚所提到的对童贞的敬畏一样。你也知道,建议搞任何形式的活动,若对全国的宗教不利,则是没好处的。我想,在一个真正民主的国家里,搞由政府赞助的研究工作,差不多也会遇到同样的种种困难。如同我所讲的那样,我碰到了一系列困难,不过这些困难只在一定程度上使我退缩了一下。例如,在单性生殖的研究方面,跟巴苔荣的无父青蛙相比,我已搞得更进一步;我还对爬行动物以及鸟类的蛋卵进行了单性生殖的人工引导;但到目前为止,在哺乳动物的单性生殖方面,我仍未取得成功。然而,我并没有放弃!”
  接着我们来到了第三个实验室,在这儿,到处都是畸形动物,让人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本实验室是最最有趣的”,哈斯库姆告诉我说,“它的官方名称是‘物神院’。在这儿,我只是又一次利用老百姓的普遍心理,搞起了研究工作。这里的百姓对奇形怪状的动物真可谓是情有独钟,而且他们还通过最最怪诞的表现方式,用小型的陶土或象牙塑像来表示物神。
  “我想,总有一天我会把人工能否改进自然这一问题搞清楚的,我还开始对我所搞过的实验胚胎学进行回忆。但在这儿,我只使用了实验胚胎学中最最简单的方法,即利用发育最初阶段的可塑性,来制造双头巨兽。当然,双头巨型水螈和双头巨型鱼类的研制已在几年前由德国动物学家施培曼和史达卡尔两人分别搞过了;因而我只不过是运用福特先生的大规模生产原理来大量地制造这两种双头巨兽。不过,我也有我的特制品:三头蛇和长有一个冲天脑袋的双头蟾蜍。三头蛇的制造有点困难,但需求量很大,而且能卖好价格。双头蟾蜍的生产则简单多了,只要把哈里森的方法运用到小蝌蚪上面就行了。”
  然后,哈斯库姆把我领到最后的一所房子里。与另外三所房子不同的是——在这儿,没有研究取得进展的任何迹象,里面空荡荡的。房间里挂着黑乎乎的窗帘,只从顶部透出些亮光;房子的中间是一排排的乌木长凳,长凳前面是个讲台,上面放着一个闪闪发光的金属球体。
  “在这儿,我正着手搞强化心灵感应方面的研究,”他对我说,“关于这一研究的全部情况,将来你一定得抽空来看看,因为这确实很有趣。”
  你可以想象出当时我那目瞪口呆的样子,因为这类奇事实在让我感到吃惊。每天我都要跟哈斯库姆进行交谈,慢慢地这种交谈成了我们两人日常生活中不可缺少的一部分。
  一天,我问他是否已对逃跑不再抱希望了,他回答时支支吾吾的,很是怪异。最后,他对我说:“说句老实话,亲爱的琼斯,最近几年来我真的几乎没考虑过要逃跑。在最初看起来,要我故意放弃这个念头,并把越来越多的精力转移到工作上,这是如此地不可思议,当时我几乎可以说是很愤怒。而如今,真的,我对我是否要逃跑已拿不定主意了。”
  “不想逃跑!”我叫嚷道,“你不可能是指这个意思!”
  “我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