缚石





在害怕欺骗,在木旭过后,我已不敢轻易放纵感情,就是因为木旭的欺骗,木旭对我的榨取。木旭爱的,从来都不是我,他透过我,爱着远方另一个灵魂。而这个欺骗却拿走了我全部。我在害怕,怕易扬身上的清雅,怕易扬身上的熟悉的气质,怕他的欺骗……的 
    我的恐惧让我想逃避。 
    伤痕累累后,我是那么害怕被欺骗…… 
    我不要,成为第二个水匕銎! 
    所谓爱情,从来都是虔诚信奉它的人的坟墓……   
    隐约中又有三足草的气息,盘绕在脑海中。 
    那是还没开始的爱情,还是已经埋葬的过往?我对别人的欺骗是否也让别人痛不欲生?不管是什么借口,有怎样华丽的掩饰,两个人的感情是那么脆弱,经不起任何欺骗的风浪,翻过谎言的一页,我们都只有沉默选择分离。 
    我从一个界穿越到另一界,只有孤单如影随形。 
    星空飘渺,宇宙浩远,苍苍莽莽,八面吞荒。 
    天上又有哪一颗星星是属于我的? 
    我只是在等这样一个人,他轻轻握住我手,陪我看春去秋来,陪我煮一锅红豆慢慢得熬,他看我在清茶腾起的氤氲后的面容,我看他被岁月染尽的华发,在千万年的时间里,不早不晚的刚好被我等到这样的一个人。        
    等到这样的人,陪我老去,陪我安葬…… 
    是我太过奢求还是上苍对我太过苛难? 
    为什么,只有记忆陪我长眠,在每个如斯的夜晚袭来,生生将我凌迟?   
    哪里传来切切的萧声? 
    我凝神听去,晃然是天测殿的方向。 
    萧声切切,悲悲凉凉,像吞没了天下的愁思,没有说哀伤,没有说情苦,依然像在星空之下放纵满怀的苍凉。        
    像秋过花凋,像夜狼独嚎,像雁过无痕。 
    像梦见故人后梦醒时分的泪流满面,像故地重游物是人非的茫然若失,像爱人分离永生永世不得相见的刻骨铭心。        
    吹萧的也是个伤心人吧,没有痛彻心扉的过往是吹不出这样的萧声…… 
    萧声中,我回忆着今天易扬说的话,突然惊觉我漏掉了什么。   
    为什么易扬只说灭竣邺山庄?暗门呢? 
    难道说……和暗门勾结的,其实是易扬?是整个天主教?的 
    阴谋,阴谋……                                                                               
          第32  章  
    作者有话要说: 
    背景音乐是有里知花的 
    如果没放出来;可以来这里下载;很好听   
              我起来不久汀兰就过来请我出门:“天师在外等您。” 
    顺着门廊走出去,那顶红色的纱轿子旁果然立着白色的人影。 
    “圣女。”易扬双手交叉放在胸前,垂下眼来向我行礼。 
    我在轿子前站定。  
    “这可是去天颜殿?”我问。 
    “是。”  
    “撤下去吧。我不去。” 
    易扬立直身子没有看我:“可是关于新立司罚护法的事情……” 
    我打断他:“我自然知道现在没有合适的人选,就按天师的提议先行空置,待登冕大礼后再论其他。”        
    易扬没有说过那个提议,不过,他马上就会在天颜殿上说了。 
    我说话完转身就走了。的 
    刚转过门廊就听见易扬在身后叫我:“圣女!” 
    我停下脚步来,看易扬撑着手杖,慢慢走近。 
    “天师再不去的话,天颜殿上的人会久等的。”我说。 
    他停在一步远的地方看着我:“为什么不去天颜殿?” 
    “天颜殿自然有天师主持大局。” 
    易扬眯了下眼睛:“我以为你会坚持去天颜殿特意来接你。” 
    我瞟了他一眼,淡淡说道:“去天颜殿?去和你争权夺利,去和你勾心斗角?” 
    “你等了十八年,不就在等这一天吗?”他不无讽刺得说。 
    四下无人的时候就是我和易扬战争的开始。的 
    我轻笑:“我不在乎权利,我也不在乎圣女的位置,如果你想知道为什么,我就只能说因为我和你不一样,并且我永远也不会和你一样。” 
    他审度得看着我:“我现在可实在不敢小看你。” 
    “是吗?即使我不上天颜殿也对我不放心?天师未免把我的本领想得太大了。不过我可以很坦诚地告诉你,天颜殿上没有一个是我的人,全部都对天师你,忠心耿耿呢!” 
    “既然这样,你就更加有理由去天颜殿。” 
    “去干什么?网罗人心,分帮结派?一来我不是你的对手……” 
    “二来呢?”  
    “二来,我登冕在即,所有人都认定了我会在这个时候和你争权,想得渔翁之利的人在一旁虎视眈眈,我又怎可在这时与你相斗让了小人便宜?那竣邺山庄庄主邺永华前来拜山一半是来竭诚示好,另一半还不是来看着天主教这滩水到底有多混!” 
    易扬看着我,平平得说:“那你就打算这么一直让着我?” 
    “我不会让着你。” 
    易扬挑眉。  
    “我说过,我不会挥牌出兵。” 
    “你看得清楚不该让教内互相分裂的需要,怎么会看不清楚出兵的必然?” 
    “因为我不想看到有人死。”我直直盯着他,“我再也不想看到有人死在你通向自己野心的道路上,一个水匕銎已经足够!” 
    “你以为你不挥牌就不会有争斗吗!”易扬说。 
    我没说话,只是坚定地看着他。   
    “主子……啊,天师!”房里出来的汀兰打破两个人僵持。 
    易扬意味深长得看我一眼,转身慢慢走了开去。 
    看着易扬步履缓慢地走出门廊,汀兰小心翼翼地过来扶我:“主子……”我摆摆手,示意无妨,“你又想说什么?”我笑。 
    “汀兰知道自己有没有那个胆子说。” 
    “少卖乖了,你还有什么不敢说的?你说了那么多,我又有几次怪过你?” 
    “我看天师好象和主子又吵架了……” 
    我飞快扫了她一眼,她就停了下来。 
    “继续说啊。”我说。 
    “天师肯定又有得气苦,前些天主子才在潇湘竹林和天师吵了一架,当晚不就听到天师吹萧……天山的人都知道,只有天师心烦到顶的时候才会吹萧的。” 
    我心下一抖,“你怎么知道吹萧的是天师?” 
    “这晚上吹萧的……” 
    我马上明了,这大半夜扰人清梦的除了易扬也没人有这个胆子了。 
    “为什么你总是帮天师说好话?”我斜睨着汀兰。 
    汀兰低头,双手揉搓着暗红色的襦裙却不言语。 
    我暗暗叹了口气,汀兰,我近身的小丫头,和我在天上上朝夕相处的小可爱,用那么单纯清澈的感情灌溉一个永远不会把目光凝聚在她身上的人。可是,汀兰又是否知道在玉润清泽的外表下,易扬到底在想些什么?不,她不知道,我也不知道,又有谁知道呢?   
    三天后,就是登冕的日子。这些天天山上所有人都喜气洋洋,奔走忙碌,好不热闹。 
    一来是登冕的所有细枝末节都要落到实处,二来是已经有很多小帮派的掌门首领陆陆续续地前来,都被安排在半山腰的四海阁。因为是小帮派,我都不得见,只等登冕后再做正式的接见,这些天,其他帮派的掌门,使者,甚至是拜帖贺帖都是易扬一人在打点。 
    唯一清闲的,反倒是我这个圣女了。   
    易扬走后,我回了自己的住处,打坐“聚灵”。按照《天降大典》,如果没有那么多事情发生的话,现在我已经可以将“聚灵”练下面的,也就是之前礼书泉给我的第二卷,开始练第二卷就是可以开始有一点辅助他人的本领了,随着《天降大典》修习的加深,慢慢会有提高他人功力的能力,并且越来越强。        
    可是,我这个不合格的圣女,现在还只是把“聚灵”开了个头而已。不知道有没有教众会因为这一点而有所异议,不过易扬肯定是坚定得站在我这一边,加上又有水匕銎血淋林的先例在,想来也不会成为大阻碍。的          
    下午,天色忽悠变得低沉起来,我身上隐隐的病痛告诉我又是风雨欲来。 
    果然,风停的时候,雨水落了下来。 
    我瘫在卧房的软榻上,看窗外缠缠绵绵的雨色。好象有个时候,有这样一个人,半跪在我面前,小心翼翼得帮我固定药包,他的表情那么专注,好象手心里正捧着无上的珍宝。我那时很安静地看这他,看他束起来的头发有一缕滑落,看他微微有层薄茧的手,看他缓慢有小心的动作。我那时是幸福的吧,我想。        
    天主教内再也不是那样简陋粗糙的什物,被褥暄软,器皿精致。我在富丽堂皇的天山上想念那时的芷蒲谷,想念那里三足草的味道,想念那里清清爽爽的生活,想着想着,却突然想不起那个人的样子来了,那模糊的面容上只记得那双眼,连天上的星辰都被比了下去,鸣河的流水也没它清澈,天罡浩然,明耀灼人……          
    “天师!”汀兰的声音骤然响起,我向门口看去,门扇半开,可从我这个角度却看不见门外。 
    不一会儿,只有汀兰一个人进来。 
    “主子,医师吩咐雨天要敷的草药我给您热来了。” 
    我点点头。示意她把药放在我手边。 
    “天师来过?”我状似不经意得问,“怎么不进来?” 
    “……我刚来的时候看见天师就站在门口却不进去,看我来了就把这个给我了,吩咐我给圣女点上……”汀兰亮了亮手中的小瓷瓶。 
    我没有说话,汀兰径自去搬了那台青色琉璃镂雕的熏台来。放在我旁边的矮几上。汀兰也退了下去。 
    一股熟悉的青草的味道腾空而起。 
    我盯着那个古色古香的熏台死死得看着。 
    那个时候,易扬也是那么一瓶小小的百草香,几乎就要虏获一切,可是,可是,他却从头到尾,自始至终,都没有真心。 
    越看越是心烦意乱,心里有一簇无名的怒火,我狠狠掀翻了那个熏台,琉璃破碎的声音将一个屋子装得满满的。          
    登冕大礼的日子越来越近了,易扬借口教务繁忙再也没出现过,倒是当菲琳雪来过一次。 
    “当菲护法有事不妨直说。”我端着茶盏慢慢拨弄,对面的当菲琳雪一直面色不定。 
    “圣女……那日较场上,是我自己要求上场的,请圣女降罪。” 
    我只是看着手里的茶盏轻描淡写地说:“当菲护法哪里的话,明人面前不说暗话,当菲护法,这次又是天师派你来,来负荆请罪的吗?” 
    “圣女!”当菲琳雪面露不忍,“真的是我自己要求上沙场的,这次,也是我自己擅自前来,天师毫不知情!”        
    “是吗……那么当菲护法不知道介不介意对我说说,你和水护法之间到底有什么深仇大恨?” 
    当菲琳雪低头不语。我依然把玩着茶盏,慢慢等她下文。   
    “扑通!”当菲琳雪突然跪了下来。 
    “我是六年前被苏沩提携上来,一下从一个小小的百夫长成了握兵护法,猛然的提拔,加之我又是个女子,圣明军根本不服,说是护法,其实也并没有实权。” 
    “后天天师得苏沩传位,我刚即位不久急于立功,便要求天师扩充圣明军。那时水护法权大无边,得知了后便说我是拉帮结火,意图不轨,当下把我打入牢中成了阶下囚。” 
    “我也不知道我在地牢里被关了多久,我只知道在漫长的黑暗过后,光明的到来是伴着天师一起来的,当天师出现在地牢的入口时,我几乎被那一刹那的光明刺瞎了眼,天师说:‘当菲琳雪,时候到了。’那一刻我几乎绝望了,水护法的雷厉风行的手段是天主教内是任何人都谈之变色的。可是天师的下一句话却说:‘你的圣明军在等着你,当菲护法。’” 
    “从那一天起,我就跟随了天师。” 
    “天师……是出身苏沩的后院,这件事连同四大护法在内,知道的人不超过十个……我看见过从苏沩院内抬出的娈童的尸体,身上淤青成片,伤痕累累……” 
    “我不知道水护法和天师之间到底发生过什么,可是我知道水护法和天师下了赌注,若是水护法赢了,天师……会去赏罚堂暖床……天师在苏沩后园活了那么些年不说,难道在当上天师,除了圣女,无人可高于他之后,还要重复屈辱的生活?” 
    “我去找了年护法,让育人院在最后的比试上留出了个名额。天师一直都不知情……” 
    “水匕銎不能胜!”   
    当菲琳雪肩膀有隐隐的抖动,好象还在液体的光泽闪在眼角。 
    我看着跪在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