缚石
小铛很是机灵:“你以为你这么说我就会不追究你欠债的事吗?告诉你,门都没有!”他气势汹汹。
“好好,你下回来我就给你好吧。”我说。
“这还差不多。”小铛停了停,又说:“清清,明天是‘神速’的最后一场比试,你会来看吗?”
难得这么一次机会天下的武林俊杰都聚在一起,各种各样的笔试擂台肯定是少不了了的。这“神速”就是当菲琳雪操持出来的专门的轻功比赛,已经比了好几场,现在该是总决赛了吧。
我问:“怎么?你进了决赛?”
小铛很是自豪:“那还用说,我还肯定会夺魁呢!你来看吗?”
我有点犹豫。
小铛眼尖,一针见血地问我:“你是不是害怕遇见我哥?”的
我一呆,这一界的人,怎么都目光如电呢。
小铛有点黯然:“你……是不是怨我哥,也怨我啊……”
“没有,”我摇摇头,“我谁也不怨。”
“那你怎么装地像不认识我哥一样?”
我不语。
小铛突然跳起来,他说:“你还是不要喜欢我哥了,他已经有千湄了。”
我吸了口气,平静得说:“不,我没有喜欢他。”
“真的?”小铛的表情在说“打死我也信。”
“真的!”我说得肯定。
小铛侧着头打量了我好一会儿,“算了,”最后,他还是放弃看穿我,挥挥手说:“你们俩的事我才懒得管,你明天记得要来看比赛就行。”
我点点头,“好,我会去看的。”
“那行,我就先走了。”小铛说着抬脚就又要闪人的。
“等一下!”我叫住他。
小铛又站住了,回头看着我。
我慢慢走到他面前,从脖子上取下乌宗珉那块玉锁,递到小铛面前:“这是你哥的东西,你帮我还了他吧。”
“这是……锁情?怎么会在你这里?哥给你的?”小铛很是惊讶。
“不是,”我摇摇头,“这是我赎回来的,之前你哥把它当我医药费了。”
小铛没有说话,默默接了过来,突然抬起眼来直看着我:“你有什么话要我转给我哥吗?”
我一愣,转给谁?邺飞白还是乌宗珉?说什么?痛骂他小人还是哭诉我的委屈?
我摆摆手,“没什么,给他就是了。”
小铛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一转身,人就不见了踪影。
第 38 章
次日,我提前来到了比试“神速”的校场。
因为是最后一场也是最精彩的一场比赛,校场四周早就挤满了人,当菲琳雪看我来赶忙把自己的座椅让了出来。
坐在视野最好的地方,我打量着这个校场。校场的中间早以矗立着一座木架,五层楼高的样子,木架很不规则得支放着,仿佛动一下就会坍塌的样子。最顶上的木头高有一人多,其上挂着一个锦缎扎的红绣球。当菲琳雪告诉我,这最后一场的笔试就是谁先拿到球就是谁赢。我又看了一眼那个木架,摇摇欲坠的,可是最中间那一根圆木却很很扎实地埋在地上,顺着望上去,那个红绣球和不就是正系在这根圆木上。
小铛远远地看到我来了,就一溜烟窜了过来。
“你来的还挺早啊。”他看上去很高兴。
我点点头:“我可不敢得罪你这个债主!”
小铛撅着嘴:“阴阳怪气的!”
我改变话题:“这次对手强吗?”
“都是前几天获胜的家伙,能不强吗!”
我瞥了一眼那五层楼高的木架,有点担心地看着他:“你没问题吧?”
“没事,你就看我一举夺魁吧。”他满不在乎地说。
“夺不夺魁倒是其次,你别摔下来成了个长短腿就行了。”我说。
小铛定定地看着我,忽然笑了:“你是在关心我?”突然地,他凑过来附在我耳边小声说:“看在你关心我的份上,等会儿那个绣球我送给你好不好?”
还没等我回话,他就笑着跑开了。
我原以为邺飞白会来,但是他没有,只有千湄来了,站在很远的地方和小铛笑闹,看样子关系也很不错。
一阵密集的鼓点响起,比赛开始了,小铛跑到场中央,还不忘对我扬扬眉毛。
人群中又有几个人站了出来,其中一个身材细长,面色蜡黄枯瘦,我没记错的话应该就是精旗旗主爵那未,号称天下第一快的人。
小铛那到爵那未那张拉着老长的脸也不禁皱起了眉头,哎……真是冤家路窄。
当菲琳雪朗声说道:“今天是‘神速’比试的最后一场,在场的几位都是前几天的获胜者,今天这一场是最后一场,无论结果如何,只希望大家点到为止。”当菲琳雪一指高处的红绣球,“不用暗器弓箭,不许折木桩,无论方法第一个拿到绣球的人胜!”说罢一挥手,旁边出来了两个白衣的近天侍者,两人的双手都提着满满两大桶油水,毫不含糊地往木架上倒去。那些木料原本都被打磨得足够光滑,这油水一倒,苍蝇也别想在上面站稳。
当菲琳雪走到场边,接过木锤,一声鸣锣,比赛开始。
几个别的门派的人开始试着往最低的那层木架上跃,但都在上面呆不了一分钟,就会因为立足不稳而滑下来,一旦踩过那上面,自己鞋底也就沾了油水,就算站到高处那些没有淋油的地方也还会脚滑的。摔下来的人已经开始放弃了。
小铛和爵那未都立在一旁蹙着眉,看来年殇出的难题还是难倒了不少人。
我微笑,向小铛挥挥手,小铛会意,凑了过来。
“你打算怎么办?”我说。
“还在想。”小铛说,斜睨着我:“怎么?你有办法?”
我微笑:“当菲琳雪又没说不许人帮忙,你可以踩着木头上去当然也可以踩着人上去……”
小铛这小子何其聪明,当下一点就透,两个水灵灵的眼睛立刻明亮起来:“好法子,好法子……”
只见小铛跑到场边,拖了两个竣邺山庄的人出来,两个人一前一后扎好马步,小铛几步助跑,踩着第一个人的手托向上跃去,等向上之势衰减完之时,掐好逢第二个人手掌向上推出,正推在小铛双足落点,小铛纤细的身子又向上跃去,几个漂亮的回旋,潇潇洒洒地落在没有油渍的高处。人群爆发出一阵叫好声。
小铛站在圆木上向我扬了扬眉毛,笑容灿烂,我微笑着轻轻点头。
那边爵那未的压力显然增大了不少,他身为天下第一快,之前和小铛比试脚力比了个旗鼓相当已经是天大的窝火,如今“神速”比试怎么可能输?的
但是,让精旗旗主在众人面前拾小铛的故智这又让爵那未这张老脸往哪里放?我周围又有不少人看到我和小铛说话,现在议论声正越来越大,我暗暗叹了口气,挥手招来一个五旗的子弟,耳语一阵,那子弟便传了话过去。
爵那未很认真地听了那个五旗子弟的传话,听完一脸钦佩,向我这个方向微微行礼,我也轻微点头算回了礼。
爵那未走到场中,伸手抽了一条木桩出来,两人多长,大腿粗细。众人皆很好奇。只见爵那未后退数步,木桩一头朝前一头抱在怀里,几步加速,突然将前端的木桩楚地,一个完美的撑杆跳,虽然落在高架上时有点狼狈,但是还是博得了好一阵叫好。
小铛这时已经跃到差不多快四层楼的高度了,低下头来看到爵那未也跃上了高架,又看到爵那未似乎是在向我这个方向抱拳,当下也明白是我出的主意,冲我做了个夸张的鬼脸,又向上跃去。
爵那未也施展轻功往高处奔去,一抬眼,小铛几乎马上就要到了,这可如何使得?难不成还真输给这个小鬼?爵那未心思一转,出手快如闪电,在小铛的正下方的木架上抽了三根木桩出来。
小铛恰逢要落脚,可原本瞄准的木条却突然滑动,当下一个趔跌向下落了下来,我心里一紧,却看小铛伸手勾住了一旁的木架,轻轻巧巧地绕着那个木桩一圈最后落在它的上面。
人群又是一阵叫好!的
爵那未瞄着这个当口,又跃了几步,加之小铛落下一段距离,现在这两人居然又旗鼓相当。小铛站稳,忿忿地看了一眼爵那未,爵那未装做根本没看见。
两人各凭本事往上攀去。小铛特意饶到木架的另一面,以防爵那未又用那一招,两人在木架两边分别跳跃,速度居然也是不相上下。
木架是随意堆积起来的,越往高走木架越小,最终就只有那一根系着绣球的圆木。
小铛和爵那未几乎同时站在了最高圆木旁边的木桩上,不同的是爵那未才刚刚落下,小铛已经准备要跃起夺球了,看来“神速”的比试是要小铛胜了。
爵那未面有焦急之色,突然急中生智,刚刚站稳就一脚踢开旁边的木桩,巧不巧地,小铛就刚好站在那根木桩上,正打算借力高跃,猛然脚下滑动,身势已向前倾无法收回,踉跄跌向前,扑在了那个系着绣球的木桩上,但却没有足够高,足够高到可以夺下绣球。爵那未抓住机会,伸手就要去抓绣球,小铛绝对是憋了口气不想让爵那未赢,可他自己够不着绣球但却够到了帮在木桩上用来固定绣球的绳子,当下用力一扯,绳子立断。爵那未眼睁睁地看着那红色锦缎的绣球就在自己手边滑落却再也无法伸地更长去抓住它。小铛脚下已然是没有支撑的,此刻他却像要伸手去捞那绣球一样,如果他这么做了,单手根本无法把持住自己,肯定又会落下来,我眼快,立刻高声道:“小铛!不要!”小铛一呆,绣球就已经落了下去。
……
小铛和爵那未从高架上下了来,两个人的脸色都很难看,最后的绣球居然给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捡了去,可以说“神速”最终的结果真是足够讽刺的。当菲琳雪虽然觉得哭笑不得,奈何之前就已经宣布过规则,只得宣布最终是捡的绣球的那个人胜。
小铛听到结果,小脸气地青紫,一跺脚,就往外围奔去。
我轻轻叹了口起,问旁边五旗的子弟要了简单的伤药,向小铛离去的方向寻去。
沿着小路走了好久,我都走地快放弃了,才终于在一颗柳树下看到小铛,小铛做在树下的草地上,闷气地拔着地上的青草。
“你在这里啊!让我好一阵找!”我说着,也在他旁边坐了下来。
“你找我干什么!”他闷声闷气地说。
“我刚才好象看你手臂上有擦破了,这不想着给你上药吗!”我说着,亮了亮伤药。
“我哪里敢劳烦天主教圣女给我上药啊!”
“别牙尖嘴利的,”我说,“不就是输了比赛吗!至于拿我撒气吗!”
“哼,”小铛露出一脸愤怒来,“你也不好好管管,你看你的教众!多卑鄙无耻啊,多不择手段啊,多不知廉耻啊!技不如人还死不认输,只会用些见不得人的手段,正大光明的比试肯定不知道输得有多惨……”小铛一阵狂骂,说的天主教像一群乌合之众,我就是乌合之众的昏君……
“所谓君不君,臣不臣,大抵都是说这个样子了吧!上梁不正下梁必歪!子不教,父之过……”他还越说越离谱,完全不着边际啊。
“那个……”看他越骂越起兴,根本没有消停下来的样子,我终于忍不住打断他:“你把袖子卷起来,我先帮你上点药吧……”
小铛这才停下发泄,乖乖把袖子卷了起来。
我说:“输了就输了嘛,爵那未不也没有嬴吗。一场消遣而已,何必那么认真。”
小铛眼睛眨眨的:“你希望爵老匹夫赢是不是?你都帮他出主意了!”
“我还给你出了主意呢!”我说。
小铛没说话了,但是看地出他好象心情好了点。
“玉锁我还给我哥了。”小铛突然说。
“哦。”
“就只是‘哦’一声吗?”
“那我该说什么?对了,你哥今天好象没来看你比赛啊?”
小铛撅撅嘴:“他昨天在万毒世家的宴席上喝多了,今天还没起来呢。”停了停,小铛似有意似无意地又加了一句:“以前哥都不很喝酒的,谁知道昨天怎么回事,掉了魂似的拿着酒到处敬。”
我边帮小铛上药,看也不看他一眼,黄黄的粉末撒在小铛破皮的地方:“你跟我说这些干什么?”
“你就不问问为什么吗?”
我还在倒粉末,好象倒地太多了,不知道这个伤药是不是很名贵。“邺少庄主玩地尽兴,我这个当地主的自然很是高兴,还能有什么为什么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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