缚石





    “之前我的头发不也是你梳的吗?”的 
    “是,可是主子那天从天台回来后头发就突然变成这么长了。” 
    “天台?我去那里干什么” 
    “去天验……”从镜中,我看见汀兰像突然想起什么似的突然住了口。 
    “行了,不用梳那么复杂的。”我随手拿起镜前的一支玉簪随便把头发挽了一下,这样头发至少不回拖地,只是到大腿。“就这样吧。”我说。 
    吃饭,喝药。我坐在窗边看窗外的景色,呆滞。   
    我的意识体来到这个圣女的体内,那圣女原本的意识体呢?周围的人好象认为我昏迷那么多天理所当然,难道是原来的圣女有所不测?汀兰那句没说完的天验又是什么?最重要的是,翰君能不能找到我?找到了我又能不能送我回去?他们找灵动的意识体都花了二十年,若不是文家老七他们还指不定要多少年。靠,所有条子都喜欢事后一刀吗!难道要等我老死在这里他们才能找到我!毕竟我又不是灵动没什么利用价值。 
    灵动,不知道他们捉到没有…… 
    想来想去,想的还是最多的还是那个夜夜入梦的人。我离开了,我真的离开了,这可是遂了你的心愿?你可还记得在高中的课堂上,那个爱好古文明的生物老师讲课又讲跑题了,说到拉美西斯在他皇后的墓碑上刻着他对她爱的表白,老师问:“你们知道他刻的是什么吗?” 
    底下的人昏昏欲睡,一个纸团突然击中了我,把我从半睡的状态中打醒了,我俯身把纸团打开一看,飞扬的文字:“当你轻轻走过我的身旁,你就带走了我的心。” 
    生物老师看没人知道,就很得意得宣布答案:“当你轻轻走过我的身旁,你就带走了我的心。” 
    下午的教室里浮动着庸懒的气息,老师的话语穿过午后的空气传入我的耳朵:“当你轻轻走过我的身旁,你就带走了我的心。” 
    我心头一动,回头一看,看见木旭深深的眼。 
    是你,带走了我的心……什么都没了,起码在这个界我还可以想着你,念着你。这一世等不到你,还有下一世,你玩累了,就会回来了……   
    扣门声向了两下,我回过神来,没等我答复门就被推开了。庭院中春日的气息破门而入,我先是看见一双描金的官履踏入,一个黯白色的人影,从门外一派春意昂然中出现的人。 
    不得不承认我为我这副长相想去撞墙,来人非常的美。似乎美这个字是为他存在的。肤若白玉,颈细腻修长,一双鸽子灰的双眼一片清澈,连下颚的线条、耳边的鬓角都好象精致的油画一般。美得雌雄末辨,却让人不敢侵犯,只想这么看着。 
    我毫不客气得盯着他,直到他轻咳提醒我失态。 
    “听说圣女被疾病所扰,不记得过往了?” 
    我点点头。心想他的声音真好听,清越悠扬,是天师! 
    他鸽子灰的眼睛定定的看着我,似乎想看我的心里去,没有一丝情绪。好一会儿,他才又低低的说: 
    “那就有必要自我介绍一下了,我叫易扬,是你的部下。”               
          第4  章           
    “听说圣女被疾病所扰,不记得过往了?”  
    我点点头。心想他的声音真好听,清越悠扬,是天师! 
    他鸽子灰的眼睛定定的看着我,似乎想看我的心里去,没有一丝情绪。好一会儿,他才又低低的说: 
    “那就有必要自我介绍一下了,我叫易扬,是你的部下。”   
    易扬来了半日,说完该说的话,就走了。看来他来的目的也很明确,只是来当解说员的。 
    果然,这是另外一个界,从易扬的口中得知,这个世界的人比较尚武,没有国家,人民被众多的帮派所统治。当今天下有三个强大的帮派互成犄角之势。其他帮派或是被吞并,或是依附于这三大帮派。   
    武力最强大的是天主教(抄袭?哪一界抄袭哪一界?),也就是我所在这个教,我是这个教的圣女(明白!我就是“猪女”啊!哭笑不得)。应该是站在这个教会中最高的位置上,被教众认为是承接天力的圣人。三个门派中人数最多,高手也最多。从上到下的职位繁多,高层的就是:圣女,天师,四大护法,五旗旗主,近天侍者。易扬就是天师。不过他对于自己没有多说什么,我也没问。 
    至于我这个圣女,已经过了天验,也就是接受了上天的考验,看可以承接上天的力量,得到上天的认可,再过百日就正式登冕,成为天主教权利最大的人。也就是说我现在还在见习期,事务都是易扬打点,我只要练一种叫天降大典的武功就可以了。说是武功,其实不是什么拳脚招式,学个十足十也照样被人打得满地找牙,这个武功主要是可以给别人提高功力,给别人做嫁衣。我心里直嘀咕,难怪可以是权利最高的人,你要是得罪我谁你给提高功力去!   
    竣邺山庄是最富有的门派,势力范围覆盖了绝大部分大泽平原——这里最富饶的地方。庄主叫邺永华,大名响彻四方二十余年,收的一派门徒庄客都不乏好手。庄主一直挂记亡妻,膝下无子,但是庄里的人都称他的大弟子邺飞白为少庄主。邺飞白今年才十九,但见过他的人都说他老持稳重又豪迈洒脱,绝对是人中龙凤。   
    另一个叫暗门,颇有神秘色彩,除了门人,谁都不清楚暗门总部的确切地址。两年前换了门主,发展速度十分惊人,新门主心狠手辣,有人说是个美丽少妇,有人说青面獠牙的半兽人。门人不知多少,擅暗杀。的          
    他详细说了关于这个圣女的情况,圣女自小在天主教下长大,今年十八(啊,看样子只有十六!发育不良啊~),上一任圣女是意外死亡,死前却告知了说在鸣河岸边,青云石上的就是下任圣女。天主教的教众赶到时,发现了当时在襁褓中的我,像是顺水漂流的弃婴放在一个木箱中,却刚好搁浅在一个大青云石上。当时的天师把我抱了回来,我就这么在教中长到了十八岁。前两天,我岁满,去天台上接受了天验。        
    所谓的天验,听得我有点想抽人。几近巫婆跳大绳。 
    就是圣女在天台上(我刚睁眼睛时那个很高的高台)静心岂福个时辰,从午时到第二天的午时,由天象决定她合不合格。 
    每个圣女上台的日子都是天师根据天象推出来的。 
    “前段日子天象诡异,似灾似幸,东方天有饿鬼之卦偏偏西方天有明星呈祥,我日夜推算,算定这日应该是安详之日方才请你登了天台。”易扬的声音像从山中蜿蜒出的泉水,声音不大也不小,他坐在我面前像一株莲花,只可远观兮,而他面前的茶水已经凉了下去,他一口也没动。 
    这倒霉的圣女就在万众瞩目下上了天台。 
    从头天午时到子时一直好好的,子时一过,突然天色大变,月朗星稀的夜晚突然乌云密布,阴风阵阵,台下好多人都变了脸,说这圣女不祥,天意不从。没过多久,想是符合那些人的话一样,天空开始布满了闪电,把那个天台照得更是诡异阴森。 
    “当时确是很奇怪,自天空劈下一到雷,不偏不倚,刚好劈到圣女身上。”易扬的声音语调像是在给我讲小美人鱼。        
    我听到这里,一口茶就喷出来了! 
    我靠!这圣女怎么不去买彩票!居然被雷给劈死了,想必这个圣女当时就断气了,我却莫名其妙得跑到这个倒霉鬼身上来了! 
    “没想到更奇怪的是,那雷劈下来后,雷电就消停了下来,很快,乌云也散开了,此时天初明,天降祥云,于天台之上盘旋不去,西边天上有紫檀星大方异彩,那天第一束阳光便投在了天台之上,此后一直天色大好。这等圣明天兆无不说明圣女您乃天降,同时也堵住了那些小人之口。” 
    我无语了。这个鬼天气变来变去,可算差点没把这个圣女给变死,哦不,已经给变死了。若不是到天亮时放了晴,只怕我也在那些认为我是不详之人的口中积毁销骨了,我望着易扬那张美得似真似幻的脸,想来他是支持我的。 
    “那么天师为什么认定我定是吉祥之人,之前不是也有坏的天兆吗?” 
    易扬鸽子灰的眼睛看着我的眼,淡淡得笑容浮了出来:“我认定你是,你就是了。” 
    我的心莫名其妙得乱了,他的清雅的笑容和记忆中的某个笑容重叠了起来,同样的清雅,同样的温和,像月下白莲,像流觞曲水。   
    易扬把解说员的任务终于完成了,真难为他讲了这么久。 
    他走前还抛下一句话:“好好休息一下,明天准备去见你的四大护法。他们可都等不急了。”嘴角勾起一抹道不清的微笑。 
    说完就打开了门,那个有些清瘦的身影隐在了夕阳光中。 
    我叫了汀兰进来收拾桌上的残茶。我取笑她:“你看你茶冲得太差了,你看天师一口都没喝呢。” 
    这小姑娘脸皮忒薄,红着脸争辩到:“这是因为天师有洁癖,主子你可以去打听打听,这天主教里说到沏茶,我称第二就没有第一了……” 
    洁癖?我靠!他居然嫌我这里脏?   
    晚上睡不着,想是前些日子睡的太多了,我下了床了,推开了窗,月光泻了我一身,我望着天上的月亮,木旭不知道有没有看过这么美的月亮。的 
    我又陷在过去中不能自拔,木旭决绝得抛下我,甚至没有给我一个理由。从那以后,我像换了个人,我不再对任何人敞开心扉,我把自己包得紧紧的,固执得守护我对他的爱。 
    那个逝去的清雅的笑容啊……不知道为什么脑中忽然闪现出天师易扬的脸。 
    怎么会想起他?好吧,他和木旭一样,都有清雅的笑容,可是他不同于木旭,木旭是任何人都想去亲近的一盏青灯,而易扬则似乎是日上三竿的太阳,几乎让人不敢直视。易扬和我说话的时候勉强算是客气,可是却像拒人千里之外。 
    慢着!我这是在搞的哪门子对比啊。我暗自笑自己,自己也有爱美之心啊。摇摇头,关上了窗。   
    天色还没大亮,汀兰又拿了奢华的长长的衣服来唤我起床。 
    我收拾妥当了后走出了门廊,拱门外停了一驾六角挂红纱的暖轿,易扬还是一身白衣,立在轿旁。 
    我上了轿子,八个暗红色衣服,身段一模一样的男子抬了轿,穿过庭台楼阁,榭亭廊滂,走了不知不久,隔这红纱我被这些典型的苏州园林的景致了,腐败啊…… 
    最后,我们这一行人在一个庄严的建筑物前停了下来,红瓦,飞檐,白玉栏,镏金匾,“天颜殿”三个大字在早上的阳光中格外肃穆。 
    汀兰扶我下来,站在殿门口就站定了,易扬示意我跟着他走,我迈过门口的门槛,跟着他走。 
    才迈进去,发现这个应该说可以媲美人民大礼堂的大殿里几乎站满了人,我一进去,两侧所有人的目光都射想我。以前我在学校也是风云人物,什么场面没看过,可是这个大殿里这么多人,却安静得不像话,没人动,没人说话,所有人只是静静得看着我。 
    若是以前的我看到这些肯定会不安,可是现在我却没那么多想法,是啊,有什么好顾忌的,哀莫大于心死,心都死过的人没那么多想法。 
    我坦然的迎接那么多目光,环视四周,大家都是红色的衣服,有老有少,有男有女。最低的一层人数最多,上一层就只有十来个人,再上一层只有四个人,最高的一层放着唯一的一把椅子,空着。 
    易扬在前很缓慢却很坚定得走向那把椅子,我亦步亦趋得跟着他走,大殿上他的白衣颇为刺眼。 
    我丝毫不觉得惊慌,跟着他身后走到那把椅子上,转过身,殿上所有人都虔诚得把手交叉放在胸前。众人的声音在殿内腾空而起,梵唱着,大殿中有隐隐的回声,模糊听清几句似乎是: 
    “……的  
    混沌成苍穹  
    卑微成吾  
    自有清明为世  
    勿以自短  
    坐立为天  
    ……”  
    我根本没仔细听,看到易扬用眼神示意我坐下,我坐下。易扬退后一步,站在我的左边下首,也跟着唱着。他眼睛闭上,长长的睫毛落下一片小小的阴影,朱唇轻启,像个下凡的神仙。   
    梵唱过后,由于我这个圣女大病过后有些“隐疾”,殿下的人一一行礼,我知道,想让我认个脸熟。 
    我下一层的四个人果然就是四大护法:司罚的水匕銎水护法是个正值壮年的汉子,一身华服也掩盖不住衣服下盘亘纠错的肌肉的线条;掌财的礼书泉礼护法看上去更像个儒生,还留这一把美须;育人的年殇年护法是个老人,和蔼可亲的样子;唯一的女护法当斐琳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