缚石
我继续说:“第一次我天验是不合格的,你就力排众意要我登冕,甚至愿意扛住四大护法的压力让我天验第二次。你完全可以再去寻个合天意的圣女人选。”
“教中空置圣女位置年,这其中,天下三分,如今暗门、竣邺山庄崛起,已经隐隐有赶超之势,我教又企能坐以待毙。圣女又企是随便寻个人来就可以的?”
“是吗?我怎么不知道我这个圣女有这么大的能耐?”我直视着他的眼,“天师不是不想空置圣女,而是不像空置圣女手中的圣明牌吧?”的
圣明牌是圣女控制天主教的凭证,我在汀兰的口中旁敲侧击了一些消息,知道圣明牌是调遣四大护法的唯一令牌。加上平时易扬说的一些零星的琐事和那日天颜殿的见闻,我心中大体猜了个七分。易扬控制了五旗,但是没法干涉四大护法,因为四大护法是听命于圣女的。这也是为什么那日在天颜殿上五旗旗主都不说话而只有四大护法可以和天师争议。天主教的最高战斗力和财力都在四大护法手上,虽然五旗的力量也很庞大,但是要受四大护法中司罚的水匕銎和育人的年殇的约束和影响。只是握兵的当菲琳雪为何助我,我就一点边也摸不到了。
他的眼中有一丝诧异闪过。
我心中更有八分肯定。“这些天天师肯定为了我,少不了和四大护法明争暗斗,我先谢过了,”我细细叹了口气,“以后天主教的事情还要天师多为我费心了。”我知道,这是他最想听到的承诺。
当个傀儡有什么不好,我只想平静了却此生,当个米虫正好如了我的愿望。
易扬眼中有丝丝缕缕的探究,还有些怀疑。他说:“圣女你多心了,我自当做好我份内的事。”
我又闭上了眼,没听到任何响动,我知道,他已离去。
“出来吧,”我张开眼,易扬果然已经走了,“你以为你躲在那儿天师不知道吗!”
老柳树后转出一个月白色上衣的少女,正是汀兰。
听得我出声,她红着脸出来了。
“我看这几次天师都没赶你,你也不用每次都躲着了,下次天师来你就在旁边伺候吧。”我说。
汀兰被我说中心事,脸更红了。
我带了一丝笑容说:“汀兰你也是适嫁的年龄了,你若真的有心,我就和天师求个情,让他取了你过门,只不过……估计你只能做小,被一大堆女人欺负。你可要想好哦!”
汀兰已经笈开,正是嫁人时候,易扬则美地模糊了年龄,就那姿态,那风骨,我想用妻妾成群应该很贴切。
汀兰的脸成了个小苹果:“主子是说什么呢,汀兰没那个想法,汀兰注定是要一身跟着主子的。”
“哦,是吗?”我笑了,“别说你在柳树后面捉蛐蛐呢。”
“主子!”小苹果熟透了,“您就别老取笑我了,这天主教内对天师暗寄芳心的女子多了去了,您怎么不去取笑她们!”
我无奈得笑了笑,闭上了眼,开始打坐。脑中电光一闪!难道当菲琳雪也……想想又觉得好象不是,当菲琳雪那么魁梧有气势的女人怎么会像汀兰一样有小女生情节,就算有,怎么又会看上比自己还瘦弱,比自己还像女人的易扬?
过了一小会儿耳边传来汀兰微小的声音:“天师还未取妻,哪里又来的一大堆女人……”
第 6章
我无奈得笑了笑,闭上了眼,开始打坐。脑中电光一闪!难道当菲琳雪也……想想又觉得好象不是,当菲琳雪那么魁梧有气势的女人怎么会像汀兰一样有小女生情节,就算有,怎么又会看上比自己还瘦弱,比自己还像女人的易扬?
过了一小会儿耳边传来汀兰微小的声音:“天师还未取妻,哪里又来的一大堆女人……”
傍晚的时候,易扬差人来传了话,明天开始我要每天上天颜殿。
他……就这么相信我了?为了我一句话而相信我?
还是那顶红色的纱轿,只是旁边没了那个白色的身影,一路过去,觉得旁边的风景似乎逊色了一分。
我迈进天颜殿,易扬和众人已经在殿内静侯了,我迎着易扬的目光走过去,还是在那个最高的位置上做了下来,底下的人行了礼,倒没有梵唱了。
今天倒出了个不大不小的事,这些日子东边出现粮灾,主要是开春的时候发过几场洪水,民家的屯粮基本都给毁了个差不多。原本礼书泉已经通知了当地灵旗和念旗不再对百姓征税,又调了非灾区的屯粮运了些去。但是在最东边的民众出现了集体迁往大泽平原的现象,大泽平原是峻邺山庄的领地。原本各大门派的主要收入就是来自对百姓的人头税,当年峻邺山庄崛起的时候就没少和天主教因为领地和百姓打过或明或暗的仗。峻邺山庄的领地没有天主教这么大,但全是富饶之地,民众最多,所以是最富有的门派。现在出现这等大规模乔迁的现象绝对不是天主教愿意看到的。
“迁徙过去的也就算了,怕就怕其他地方的灾民也纷纷效仿,那整个鸣河河畔只怕就要这么荒废了。”礼书泉说。鸣河?有点印象,好象我就在那个河边被他们捡到的。
水匕銎皱了下眉说:“愚民无知,让念旗封了去大泽平原的路就是了。”
年殇摇了摇头,“若是封了路就可以,礼护法也不用这么担心了。”
礼书泉点了点头,“路好封,人难封啊。”
当菲琳雪明显比较聪明,她直接看向易扬。
易扬想了一会儿,说:“再调些西边的屯粮过去,五旗的粮食也匀出些来。这一次百姓的屯粮被毁,再买些种子耕牛发放出去,这些可以向旁边的小门派或者峻邺山庄收购。”
当菲琳雪点点头,“恩,我圣明军的军粮也可以先匀些出来。”
易扬回过头来对我说:“圣女认为如何呢?”
“天师考虑果然很周到。”我说。
易扬的嘴边有一个了然的笑。
“只是,这调粮的法子固然可以稳住百姓,但是军粮又企能随意挪用?不用军粮,在西边征粮太多又会有民怨。况且,今年灾荒还尚可拆西墙补东墙,以后若再有天难又该如何?”
易扬收起了笑容,“那依圣女看,又该如何?”的
“山不在高,有仙则明;水不在深,有龙则灵。粮不在多,有情则行。”我顺口胡掐了几句。
“如何有情?”年殇问。
“与其派大批粮食去,不如派一个人去,只要在天主教地位够高;身亲去为灾民办置粥场,与民同苦,重在显出我们对百姓的重视,让这天下的百姓都知道我们天主教以民为本;再亲自带领教众去修葺河堤,根治洪灾,百姓当然能明白天主教的好,不用散粮也可以万众归心。”一席话说的四大护法加上个天师,全都傻了。
我心里刮了自己个大嘴巴子,不是说当傀儡吗!我在这里当什么神棍啊,把电视上某某官员赈灾的段子都端出来了。
易扬最先反应过来,他说,“圣女的法子固然是很好,只是这人选……”
水匕銎这时像突然灵光了似的说:“天主教地位最高的自然是圣女了。”
此话一出,我和易扬都楞住了,易扬的声音听起来有些不自然:“圣女的身子……”
“我去!”我脱口而出完全没经过大脑,说完又在心里狠狠打了自己一个打嘴巴子。
我坐在归途的轿中,旁边跟着不着痕迹的易扬,心里更加不安。
圣女发话说去了,自然是最好的人选了。定在明日起程。之后就说了些很一般的事务,无论易扬说什么我都说好。
易扬还可平时一样,可是我直觉他生气了,很生气。
轿子在我住的院子前停了下来,我虽然万分不想面对易扬的脸可还是被汀兰扶下了轿。我站在易扬面前,十分歉然得看着他。他也看着我,很平静,可我觉得他下了秒就要爆发了,易火山。
半晌,他最终只是叹了口气,说:“圣女早些歇息,明日旅途奔波肯定十分辛苦。”
“是。”我应了他一声,赶快逃跑。
出乎意料,赈灾的队伍格外庞大。当菲琳雪派了一队圣明军自然人数不少,易扬又加了驻地的意旗的人马。四大护法本来的职责就是保护圣女,可是当菲琳雪的军队和年殇的天择院都离不开领头的人,随行的就只有水匕銎和礼书泉,两人浩浩荡荡的部下就不在话下了。易扬的天师还是要在天颜殿坐阵,听说原本还想把念旗的人马也加进来,被四大护法给劝阻了。
这么大的一队人去赈灾??我的脸上挂满黑线,这么多人,到哪儿去哪儿就是饥荒,还赈哪门子灾!我把我的想法告诉了易扬,反复开导他说,我们是去树立慈悲的美好形象,这么多武装力量过去百姓肯定有心理负担云云。旁边的四大护法又在旁边开导我,说江湖险恶,没有天颜殿那么安全,圣女不日就要登冕,安全第一云云。
最后易扬终于给吵崩溃了,又来板上钉钉:“圣明军就不去了,水护法和礼护法每人挑十个人随行,我带意旗保圣女安全。”
说完,我和四大护法都呆了。天为证,我宁可把整个圣明军都带去也不想带易扬去。
事情就这么定下来了,易扬同行,天颜殿的事务由年殇代理。我还是缠着易扬把意旗砍了一半人下来。
我这百来号人的护花大队就这么轰轰烈烈地出发了。
礼书泉在前开路,水匕銎断后,我和汀兰坐了辆宽敞的四马马车,易扬骑马和我的马车同行。
行出了半日,我挑起了帘子看外面的景色,汀兰估计也是很久没出天颜殿了,兴奋得一指不远的上头说:“主子你看,天颜殿。”
我顺着她指的一看,整个山头全是天颜殿特有的红瓦的屋顶,“天颜殿有那么大吗?”我问。易扬听到我和汀兰的对话,慢条斯理的对我说:“天颜殿只是最高大殿的名字,在天山上有十七个大殿,小殿百来个,较场二十个,房舍过千。”
“我怎么不觉得它很大?”
“圣女身体不好,怕来回天颜殿颠簸,所以住在天颜殿的侧殿。”
靠,我去天颜殿要二十多分钟的脚程,结果连大殿都没出,只是在殿内转悠!天主教太腐败了,完全是人民头顶一群蛀虫!
我忿忿的看着易扬,易扬坐在一匹白马上,白衣,白马。干净,清澈,好象下凡的仙子。看得我都有些呆。回过神来的时候,看到易扬也在看着我,又有一抹说不清道不明的笑挂在脸上,好像在看我的好戏,我脸上一红,赌气得放下帘子。
这么走了一日,晚上我就睡在马车上。之前我说队伍太大进城就是扰民,所以没有绕道进城投宿,而是直接走去鸣河的方向。这样一来,一共本来要半个月的路程就十天左右就可以到达了。不过这可苦了易扬,他有洁癖,在野外根本没法睡,没几天就起了两个好大的黑眼圈。
第五日,晚饭前就可以到广临城,那是去鸣河的必经之地。大家风餐露宿了这么久都想找个地方好好休息一下,加快了脚程。在过一个山头的时候道路变窄,一边是峭壁一边是悬崖,我宽大的马车很勉强的在上面驰骋,易扬的白马就跟在后面。
可能是马车跑过时路面塌了,我在车内突然感觉车以很快的速度像悬崖的方向滑去。同车的汀兰立时就尖叫了起来。”死亡”我突然的;有了这个概念。时间不多;车子下滑之势很猛。我当机立断挑起帘子一脚把汀兰踢了出去。汀兰原本就坐在靠内的方向,她一出去,车子下滑之势更急,我刚想跟着跳出去却由于下滑之势加急没有站稳,身子一晃,就要随着车跌下去。就这么去了也不错,我闭着眼睛想。
手腕突然一紧,我睁开眼,看到易扬两个夸张的黑眼圈,陷在其中的两个眼睛正恶狠狠得盯着我。他半跪在路边拉着我的手,抿着嘴什么也没说。我看见他在外面露宿四天都没弄脏的白衣服,现在因为跪在路边而脏得一塌糊涂。完了,我想,这回铁定铁定要挨顿训了。
原本该在晚饭前就到达的广临城因为这件事而拖到华灯时分,大家都走得胆战心惊。在广临城刚好有灵旗的驻地,我这一百多人的队伍住了个满满当当。
一进卧房,我就迫不及待跳到澡盆里,这几天也把我给弄了个混身不舒服。不喜欢洗澡时旁边站个大活人伺候,我这次又找了个想喝鸡汤的借口把汀兰打发走了。那小丫头感激我今天的英勇表现肯定会亲自下厨。
我在房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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