缚石
朴藤戈顶不住了,赶忙双腿跪下,伏在地上,口里道:“夫人多心了,绝无此事。”
我道:“是非曲直,明日禀了广总司,我们细细分分!”
朴藤戈伏在地上。我居高临下看着他。
“二月春风似剪刀。”几不可闻的声音细细传来。
我大惊:“什么!”
朴藤戈直起身子,带着热望的眼神,看着我道:“碧玉妆成一树高,万条垂下绿丝绦。不知细叶谁裁出,二月春风似剪刀。”
我瞪圆了眼睛,不知该说些什么:“你……你……你……”
朴藤戈见状大喜,双手交叠放在胸前,压着低低的声音道:“天测殿红衣万觇金,见过圣女大人。”
作者有话要说:
睡的晚的人儿有文看^…^
皮皮妈大人;你的易扬;我终于找到个机会写了几笔;别说他没出场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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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上三条符合其中一条作者要被扣分……
看看偶可怜的分数;各位大人千万收下留情啊
第70章
朴藤戈见状大喜,双手交叠放在胸前,压着低低的声音道:“天测殿红衣万觇金,见过圣女大人。”
我吃惊地站了起来,一时真有点说不出话来。
朴藤戈依然跪在地上,脸上的喜悦宽慰不言而喻。
我定了定神,伸手把他扶起来,勉强挤出几个字:“从头道来。”
朴藤戈站了起来,夜黑,却可感到他满面红光。
“在下万觇金,鸣河滂城人氏,随父辈一起投诚天主教,六年前遵从天师安排安插至此。后随广子林东征西讨,颇得其信赖,两年前破格拔为令主。”的
我微一沉吟道:“六年前……那时天师可是苏沩?”
“是。”
“刚才那几句诗是怎么回事?”我惟独在天山上有写过这首,知道的人仅易扬一人而已。
“圣女也知,我等暗人,为身份保密,一般鲜有互通消息。四个月前听闻圣女跳崖,但我等未接任何命令故依然原地留守,半个月前,忽有暗令下来,命暗中寻访圣女,以那四句口诀为信,圣女听闻,定知晓一切。”
我微一思索即明其理:易扬内伤昏迷看来确有其事,如今听闻已好转自当开始收拾一切残局。易扬做事向来是滴水不漏的作风,当时心里关切,慌乱之中难免疏忽,事后清醒了,细细思索,以易扬缜密的作风定是发现了可疑之处。遥想当初,易扬也是凭我区区数言就推断出乌宗珉就是邺飞白。若我没死,这数月又完全没有我的消息,唯一的推论就是圣女有难。所以这才有发动所有线人,在各个门派深处暗暗搜寻。而那个要另立圣女的谣言,估计也该是易扬放出去的烟雾弹。
我深吸口气,轻轻合手在腹部,易扬,你若知道我现在的样子,你可还愿意接我回天山……
万觇金续道:“我在门内四处寻访,半月不得其绪,雾鼎山庄突然传出消息,雾花夫人被传地名头甚响,那广子林随后突然决定前往雾鼎山庄,属下认为这实乃机会难得,无论如何要一探雾花夫人真容。岂知雾鼎山庄禁卫森严,后院乃是重兵之地,我区区一个令主实在难以进入,万般无奈之下只得引诱院内女子,助我来去。”
我点点头道:“如此,辛苦你了。”
万觇金闻言,“咚”的一声跪了下来,沉声道:“属下自知唐突,先请圣女将罪。属下在此六年,离开天山时老父年事已高,拙荆身体孱弱,下有二子,离山时小儿子不满一岁,在此六年,家人音讯全无。属下在此间多一日,思念家人之心便多一分,待圣女回山,希望可以恩准我回天山,与家人一聚……”说着,一个八尺男儿潸然欲泣。
我心里苦笑,好一个天主教天师,好一个神人苏沩。不过一个线人,为防其通敌,扣了他全家在天山为质。想来万觇金只是天山派出去的无数红衣中的一个,那么多眼线暗人,苏沩不知都用了什么方法让其死心塌地。苏沩掌权时,圣女位空,然,天主教依然盛极一时,此等人物果然与寻常凡夫俗子天差地别。
我想了一想,最后说:“待此间事一了,你就回天山吧。妻儿老父,想必也十分想念你。先起来吧。”
万觇金大喜,磕头起身。的
我又说:“我还在世的消息,你先别回传。”
万觇金一呆,大惑道:“这是……为何?”
我摇摇头道:“我不是投敌,你不用如此看我。天主教中亏兵损,四大护法已折其二,天师得知我还在世又能如何?如挥兵来救,那你我二人处境更是凶险,尤其是你,到时不知是否可能留得命回天山与家人团聚。”
万觇金沉思不语。
我又道:“如今,你可能也有所察觉,广子林与我有盟,愿意归顺我教,出力助我,在我看来,正是一举挫灭暗门的大好时机,待时机成熟,你再联系天山,内外夹攻,于我,这是永绝后患的万全之策,于你,也是不可名状的大功一件。壮士你六年离家,定也希望衣锦而还,不然这六年辛苦也全部付之东流,实在可惜!”
万觇金听着,眼神一狠,最终抱拳道:“圣女乃我教之首,属下自当唯圣女之命马首是瞻。”
我微微一笑,道:“自己人,不必如此多礼。万壮士可知晓,在这暗门内可还有其他我教中人?”这次险些害了万觇金,下次可别一不小心又把自己人拖下马来。
万觇金回道:“原本各个门派都有我教暗人,但现任门主一上位就立刻诛杀了所有高层,原本有几个上了位的暗人都无一幸免。那时我才进来一年,人小职微,逃过一劫,后来被广子林挑中,一路提拔,速度惊人,想来现在暗门之内,天主教人中就以属下职位最高。”
我奇道:“想来?”
万觇金回道:“为防身份泄露后被逼供,暗人之间彼此并无联络,是故属下也不明白这门内是否还有他人。”
是了,前世看的《无间道》也是这个调调!
我想了想,问道:“那你如何与天主教通消息?”
万觇金答道:“八坛之下,各有一人,唤做‘鹧鸪’,平日在门内行事十分低调,都是不起眼的走卒一类人物,互通有无,都是暗中联系此人。”
“那‘鹧鸪’以后呢?”
“属下不知。”
线就此断了,八个“鹧鸪”,想寻他们无异于海底捞针。我低头沉思着。
“圣女,” 万觇金忍不住出声道,“圣女与广子林结盟,千万小心。”
“怎么?”我道。我本也不敢对广子林拿十分把握,广子林自说自己不通权术,可在我看来也是个步步为营的狠角色,不然如何当上的总司?
“那广子林端是个心狠手辣的角色,杀帮屠人,简直就是家常便饭,举手杀人更是常有的事。我随此人征战多年,所到之处大多尸骨如山。过河拆桥,离间挑拨更是不在话下。几个坛主私下送了个外号给他,叫‘万人枯’。”的
百张脸籽蔓,千算子离蒿,万人枯广子林,暗门四个总司,已出现的三个都不是省油的灯。
我又问了些关于广子林的事情。最后说道:“以后我不来找你,你就不用来了,广子林那边你也小心应付着,别露了马脚。”
万觇金应了下来。
我微一沉吟,又道:“这虞枕水……”
万觇金赶忙道:“她只是个不得宠的床侍,我不过顺水推舟……”
我摇摇头,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是她护送你来去,肯定知道你我有过密谈……”
万觇金道:“可要灭口?”
我摇摇头:“虞枕水突然死亡,无论做得如何天衣无缝,广子林说不得,肯定会怀疑你。引火烧身的事情是万万做不得的。你且回去,千万吩咐要虞枕水咬紧口风,不得向任何人透露半分,其他的事情,我来处理。”
第二日,冷萧照常来望。
“夫人近来是否夜深难眠?”冷萧切着脉,看着我的脸色问道。的
我心下一惊,面上不动声色地点点头。
冷萧思索一下,道:“可能是前几日药物引起的反常状态,在下愚木,一时未得其理,待回去慢慢考虑后再行其它,夫人有孕在身,不宜劳累过度,这药,今天先停一天看看。”
我点点头,心下盘算这个宝盾坛坛主。
两面菩萨冷萧,在我面前一直收敛得宜,不显山不露水,当然也没有任何把柄。我根据已知的分析,这个冷萧是个典型的性格分裂,有时候很慈悲,有时候很残忍,武功是八个坛主里最差的,可是医书毒术却名声远扬,和万毒世家的大公子“浊世菩萨”号称当今的“双菩萨”,心思缜密,行事难测。
冷萧有一女,是和齐埔的一子定了娃娃亲,两家是个准亲家,也就是以儿女亲家的形式结的统一战线,宝盾加利剑,算是所向披靡了,难怪齐埔敢在方凝面前放肆。
这两人,都不是好对付的。唯一可以拿捏的是:他们一定会合力,让其中一个升成总司,再将空余的金戈坛主一职填上自己的人。
如果我是门主,我要任命重要职位的人物,我会考虑哪些因素呢?
突然脑中电光一闪:几个坛主都是有求于我的。因为我可以或多或少影响上云的决策。
冷萧切了数天的脉都隐而不发,为什么?因为他实在找不到突破口。没关系,我可以卖给他一个。
冷萧切完了脉,起身整理琐碎事物。我望向冷萧,假做为难地咬着唇看着他。
“夫人还有何事?”他问道。
我做了个内心挣扎表情。
“夫人有事,但说无妨,在下尽力而为。”
我又扭捏一会儿,终于一咬牙,沾了点茶碗里的茶水,飞快地在桌上写下:红花。写完后又马上擦去。
冷萧脸上又一瞬失神,马上静然,他道:“夫人,你可知此药到底何用?”
冷萧是不知道我之前摔滑胎药的事情,那时他还未到庄内。
我看着冷萧,沉痛地点了点头。
冷萧又道:“夫人你这是何苦。门主待你不薄,已放出话来,一旦有子嗣诞下,夫人就立刻是我门内的主夫人。夫人你若当真有此意,倒不如真一头撞死来的痛快。”
我摇摇头,又写下:“有备无患”。
冷萧奇道:“这备的是什么?又何来的患?”
我沉吟一下,写下:“挟天子以令诸侯。”我不知道他们有没有这段历史典故,可是看冷萧微微蹙起又马上舒展开的眉毛,我知道,他懂我在说什么。
冷萧微一思索,马上回道:“只要夫人不做傻事,在下自当效犬马之劳。”
冷萧推门离去,我坐在堂中,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微微而笑。
隔日,冷萧按之前的时辰来诊脉。
我瞪大眼睛看着他,他只是沉吟不语。
末了,他起身要走。我抢先一步挡在他身前,冷萧轻轻叹了口气道:“此物于夫人你实在太过凶险,在下考虑再三,实在不敢拿夫人的身体来冒此大险。”
我咬着下唇不依不饶地看着他。
冷萧垂下眼来,想饶路而去。我快一步又拦住他的去路。
冷萧无奈道:“夫人这不是在为难在下吗。”
还是不让。以他的功夫,想夺路而去岂是我能拦得住的,如此纠缠,无非是想最后卖我这个人情卖个好价钱。
最后,冷萧终于无奈道:“夫人真的确定想要?”
我坚定地点点头。
冷萧道:“我若真给夫人,自己也会担上职责,它日门主问起,说不定冷某还要提头来见……”
我连忙作揖。
冷萧手快,先一步拦下我来,接着道:“夫人切莫折杀在下了,为夫人分忧本是在下分内的事情。只是他日门主追究起来还请夫人包容一二。”说着,从药箱底下掏出一个油纸包来。拿在手里迟疑道:“此物实在霍乱之物,在下冒险给予夫人已经是大大的不该,夫人当小心置之。”
我感激地接过。
冷萧压低声音,又道:“今日之事,夫人再莫向第三人说起。”
我连忙点头,起身又要作揖。
冷萧又忙拦下,轻轻补了一句:“夫人不用多礼,只需记得今日我为夫人的一点微末功劳即可。”
我心下雪亮:冷萧自然是知道我的身份的,他以为我拿红花只是用于要挟上云。如此,一来,在他可以深信不移,我对于几个职位任免是可以起至关重要的作用,二来,小铛红花一难题终于得以解决,三来,冷萧这个冷石头,终于留了把柄在我手上。在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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