缚石
举个例子来说:在一个无限深势阱当中,如果存在一的粒子,因为势阱足够大,在势能差存在的情况下,粒子是不能穿过势阱的,而实际观测中,部分粒子是可以穿过势垒而出现在势垒的另一侧,发生了势垒穿透效应,也就是所谓的“隧道效应”。人们的解释是,把粒子量子化,那么可以用粒子具有波动性来解释这个现象。那么有人可以穿越四维空间,是否也可以这么理解?
人类发展那么久,无数个界里无数世代,数量上完全可以达到量子态,个别人,在生存与进化中,终于走出了别人所走不出的一步——往界。
他们不是真的可以像我一样,在负极能流层中遨游,那样他们只会湮没,发射出几个光子,然后连灰烬也不留下。
他们只是穿越,从一个界,到另一个界,当然,也有不是往界人却偶然发生穿越的。往界人是在多种条件下,共同刺激出来的产物。他们游走在各个界,但是在其他界里,他们的时间并不能与这个界的时间接轨,也就是说,他们在其他界里,没有老化,没有代谢,并且,由于本身界的特殊性质,他们可以部分调用自身界所携带的负极能量,在其他界里,无往不利。而在自己的界里,也不过是个普通的寻常人罢了。
各个界的负能量场有强有弱,每个人所能调动的能量多少更是因人而异。往界人虽然千年不遇,但是可以长存,日子久了,人就多了,冲突也多了。
我在三维空间里开始的零星记忆中,只有无数人死亡的片段。
比较清晰的记忆是一次,面前三个人倒下,一个浑身是血的男人,走过去两步,扶着旁边受了伤的女人,温言道:“你没事吧?”
女人摇摇头,道:“好险,要不是随身带着灵动可真要栽了。”
然后就模糊了。
死的人越多,鲜血越鲜艳,我的记忆越鲜明。
也许,那些死了的人,全部都是被我吸干了能量而死的。
我最终,又恢复了和以前一样的意识强度,是因为一个人的存在。
我不知道他叫什么,我叫他博士。
博士来自一个科技异常发达的界,学物理的。自己成为了往界了完全推翻了整个物理对空间时间的定义,他为此困惑了很久,直到找到了我。
博士用很敏感的能级测定仪器与我交流。
他告诉我,他是无意中发现的我,在一大堆一大堆的死人中间。往界人。
我是个负极能量的存在,虽然可以用硅定结构把我和三维中的正极能量薄弱的隔开,但是,我面对的,依然是整个世界的正极能量,我是弱小的,随时会被湮没的。
而他发现,往界生物却可以提供我所需要的中极能量,帮我慢慢稀释,最后达到与三维不冲突的地步,起码可以存活,博士说。
这也是,我一旦有机会,就会疯狂吸取往界人生命的原因。
而我同时也被往界人利用。
我最开始是被一对夫妇找到的。他二人在往界结怨无数,却意外发现,透过我,不止可以调用自己界的能量,其他各个界的能量都可以随心所欲的调用。然后,我就成了他们杀人的不二法宝。
可这对夫妇,却在很久以前,再也没了踪迹。
博士在一个偏僻弱小的界里发现了我,我躺在一大片一大片的尸体中,被长久的血液浸成了红色。
博士说,可能就是我意识的逐渐觉醒,让我不再受这二人控制,所以,我反扑了,在帮他们杀了那么多人之后,也吸干了他们二人的能量。
我很震惊,我不是来杀人的。不是的……
博士用先进的反物质给养我,为了更多的反物质,他不得不用自己的力量去干扰正常界的生活。以七煞君为代表的正义组织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博士带着我,开始漫漫的追捕逃亡的日子。
我问博士:为了我,何必把自己弄的如此狼狈?
博士看着我笑,他说:你是个特别的存在。
最终,稀释完成了,博士说,只要再能找到一个在磁场,电场与我不排斥的生命体,我就能完成一个蛋白质的控制过程,那时,那不需要用这么复杂的能级测定仪器与我交流,我可以说话,可以奔跑,可以,用一个,叫做“我”的词……
而就在我们一个界一个界寻找的时候,七煞君也追到了后面。
博士带着我从一个界穿越到令一个界,却怎么也逃不出后面人的追捕。
那时博士体力已经透支,穿越对一个往界人并不是什么轻松的事情。他苍白着脸,脸上是我熟悉的皱纹纹路。
他说,我去引开他们,你就先暂时留在这一界吧。等我找到了合适的承载体,我就过来找你。
博士在这一界找到一群人,用自己的神通让那些人相信,自己是神灵,而神灵给他们的使命,就是守护这么一块石头,世世代代。
人们虔诚的相信了。
然后,博士走了,他说,等我,很快就好。
博士一走,一百年时光流过,而博士,再也没有回来过……
我被养在一个溶洞里,规则的水滴从钟乳上滴下,百年时光的沙漏,就这么“滴答滴答”提醒我博士离去的时间……
我孤独在万万年的时间里等待了那么长时间,所以我并不着急。虽然我常在设想,博士到底遭遇了什么,可是却也只能想想罢了。
一个溶洞,万万年古老的灵魂在悠长的叹息……
直到有一天,白发苍苍的老人,用满是皱纹的手,颤抖着把我捧出来。那沧桑的老,慢慢摩挲着,我被溶洞里的水打磨光滑的外壳。
一滴浑浊的老泪滴在上面,温温的。
当然,我是看不到的,我也听不到的,但我第四维的构造让我可以感知到,他在做什么,说什么。
一旁有个三十来岁的男子,看老人摩挲着我,静静看了那么久,终于忍不住说道:“天主教也太欺人太甚了,爷爷你何必非要如此?我们灵家难道就真要对他苏沩奴颜婢膝?”
老人摇摇头,那浑浊的泪流在他眼角边深深的沟纹里。
“天主教向我们要它,已经是在给我们最后一次机会了,”老人声音沙哑,我不喜欢听,“灵家向来与销金一族来往密切,天下皆知,更何况两家还有联姻。如今天主教一举灭了销金一族,如今那销金的族长还在苏沩手上受尽折磨。天下惶恐,以前与销金家或有关联的门派无一不是急于表明立场,而在我们灵家……天主教,不过是在投石问路。我身为家长,难道能看着我们灵家上上下下五百多口落的和销金家一样的末路吗?”
老头子真是的,一大把年纪了还哭了不停,哎哎,鼻涕要下了,快擦擦!不然要落我身上了!
“可是这奉天神石是祖传的神物啊!老祖宗亲口传下来的,每一代灵家的子孙,都是为保护这个石头而存活的!”一旁的男子痛心疾首的说。
奉天神石?我有点乐,博士听到了,他一代伟大的物理学家就要这么成了妖魔鬼怪了,不知道做何感想。
“是啊……”老头子!怎么还不擦鼻涕啊,真快落下来啦!!“奉天神石……嘿嘿,”他裂开嘴笑了笑,绝对是我见过最难看的笑容,我宁肯看他哭……哭有鼻涕,还是笑吧……“不过是块石头,哪比得上我灵家五百条姓名?他苏沩要要,就给他吧,来日到了地下,我在祖宗面前断头抛姓,不再是灵家的子孙就是!”
“爷爷……”男子有些动容,鼻子都红了。
我就这么被缎面盒子一关,被送出去了。
灵家老头子太没骨气了,天主教一要他就把我送出去!一点人权也没有……恩,恩,我可以说人权吗?
好吧,我承认,我想当人想疯了,狂吼一句:给我一具活色生香的肉体吧~~~~~~~肉体吧~~~~~肉体吧~~~~~~~~~(无数回音在第四维飘荡)
恩,对了,天主教是什么东西?苏沩?听上去是个人名,一听就知道是个老不死的当权者的那种。
盒子打开。
面前的人完全不是我想象中的样子,原本我以为,定是老气横秋的胡子,死鱼般的眼睛,加上雷打不动的僵硬表情,像我见过的无数掌权人一样不阴不阳不高不低的万古语调。
应该是苏沩吧,不然谁敢这么随意的用刚抓过鸡腿还带着油腥的手来抓我?
苏沩长着细细长长的眼,细细长长的眉,细细长长的手指(大家原谅石头词汇贫乏)。很年轻,不过二十多的样子,好看的脸型和微微弯着的嘴角。皮肤很干净,舒服的浅米色。飞眉入鬓,细长的眼睛看着我笑。
他头发很随意的一扎,还有几丝头发落在胸前,衣衫不整,哦,原来是穿的睡衣样的大袍子,我是说怎么胸口露一大片,晃着我直往那里看……恩,真不错,要肉体就一定要他这样的好皮相!
他一油腻腻的手拿着我,另一只手还端着酒樽,细长的眼睛流转间一种诱惑伴随着不可抗拒的威严油然而生,他扫了眼一旁半跪着举着盒子的人,开口问道:“这个就是灵家世代守护的灵石?”声音带种特别的磁性,不是因为荷尔蒙的原因,而是他本身的声音特别好听,加上不经意和庸懒的语调,听上去让人身体麻酥酥的……恩,谁说石头不能麻来着!
“是。”明显旁边的人不这么想,他回答着,已经开始有点抖动了。
“哦,该不会是随便找了块石头糊弄我吧?”
“属下多方查探,此石头是从灵家密地的古犹长洞里取出来的,刚取出来时浑身红光,应该不会有错。”
“哦,现在看上去,就是个颜色比较奇特的石头而已啊……”苏沩依旧漫不经心。
石头!洒家万年灵魂,就被你一句话扁成石头了!
“……”旁边人冷汗不断。奇怪,又不是你给的石头,你着什么急?
“这样吧,”苏沩细长的眼睛一转,微微弯出个好看的弧度,他掂一掂我,说:“这个石头颜色不错,找工匠刻个砚台送过来吧。”
呵呵,旁边的人脸色怎么绿成那样?真有意思,莫非是菜叶子吃多了……
不对!!!什么~~把我刻成砚台???我可是万万年意识体啊!!苏沩,你真不怕哪天你砚台跳起来咬死你!!
其实我的底气是攒够了的,足够我从这个石头里跳出去,但是我跳出去过后能否找到合适的承载体,那就很难说了。我犹豫再三,终于没有跳出去,最终背上了“砚台”的耻辱!但是,这么一雕刻,元气大伤,看来又有得慢慢回复了,这回没有人帮我,不知道还要等多久……苏沩,洒家和你不共戴天!
刻出来的我,是个九眼梅花的复古砚台,综合上我本来就是红棕的色彩,十分古色古香。
所以,等刻好了,我又被甩到苏沩桌子前了。
注意,不是书房,而是卧房外的一个见客厅里,据说苏沩吃饭泡妞批示公文都在这张桌子上干过。
苏沩看了我一眼,真就把我当砚台用了。
我万万年的英魂啊~就要这么成怨魂了!
如此过了几个月,我大体知道苏沩是个什么货色了。
基本上他决定的事情,其他人就没有说“不”的权利,他想半夜看文碟,那么天测殿的侍者就要披了衣服给他点灯;他要大早上吃烤肉,那么天山上个厨子就要一大早去杀牛杀羊;他要大白天睡美人,那美人就要脱了衣服来找他……
结论:苏沩完全不符合蛋白质生命体正常生活周期,奇怪他皮肤还那么好看,莫非他也是穿过来了?
这日中午,苏沩半靠在软塌上,拿了本书半睡半醒的看着,别看他好象眼睛都没睁开,他牛着呢,看过一便就倒背如流了。
我在桌案上,瞅着他那个皮痒痒的样子,神啊,借我个龅牙吧!
这时,来个红衣,先行了一礼,又必恭必敬的说:“天师,公子快到了,就在光道。”
苏沩眼睛微微睁了一下,又恢复成原来的样子,懒懒回道:“这次来地好快啊,该不会又缺粮了吧……”
“啧啧,我是怕你想我才来这么急的,你怎么能这么说话呢?真真不念情面啊。”门口一人说道。
“公……公子……”红衣面如土色,冷汗如雨。
苏沩扫了他一眼,小声哼道:“没用的东西。”红衣当下面色发白,几乎马上就要跪下了。
“行了,下去吧。”来人说道。
红衣小心翼翼看了眼苏沩,苏沩袖袍一甩,道:“听到了,还不快滚。”
红衣如临大赦,赶忙走掉了。
门口的人嬉笑着,提步走了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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