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国中短篇科幻小说1000篇 (第十一辑)





床患亲鞘小?br />   那些墙是用浸透水的木头、拧成的缆绳、铁筋、黄铜、骨头和骷髅造成的。骷髅在所有建筑的顶上堆成S形和螺旋形以及各种奇怪的曲线;成群的银白色小鱼在这些骷髅的眼眶中穿进穿出,并且在这面古怪的墙的附近戏耍着。
  忽然间,他听到一声低呼和好像是号角的强烈的吹奏声,然后又被一支奇怪的曲调所代替。圆球向下沉,经过了巨大的尖顶,他透过窗子模糊地看到很多正在注视着他的那种奇怪的像鬼魅般的人,最后他停在广场中央的一种好像祭坛似的东两上。
  现在他到了这样的一个高度,他能又一次清楚地看到深渊中的这些奇怪的人了。使他惊讶的是,他看到它们正俯伏在他的面前,只有一个例外,这家伙穿着一件仿佛盾形鳞片的长袍,头上戴着一顶发光的王冠。它站在那里,张着爬虫般的嘴,一张一合地似乎在领唱颂歌。
  一阵难以言说的冲动使艾尔斯蒂德把他的小白炽灯又打开了,这使得深渊中所有这些动物都能看得见他,虽然灯光使它们立刻躲到黑暗中去。他的突然出现,使得歌唱变成了高兴的狂呼,极力想再看看它们的艾尔斯蒂德又把灯光关闭,于是他在它们的眼前消失了。不过在短时间内,他的眼睛还看不清它们在于什么,最后,在他终于能看清它们的时候,它们又在跪着。它们就是这样不断地对他礼拜,一直进行了三个小时之久。
  艾尔斯蒂德极详细他讲述了这个奇异的城市和居民。这些永远处于黑夜之中的居民,它们从未见到过太阳、月亮或星星以及绿色植物,也未见过呼吸空气的活生物,它们不知道什么是火,除了生物身上的燐光以外,没见过任何亮光。
  虽然他的遭遇是惊人的,但更可惊的是,像亚当斯和詹金斯那样杰出的科学家竟然无法在他的遭遇中找出一点不可信的东西。他们对我说,他们看不出有任何理由在这深海的海底上不能有习惯于低温和高压的有智慧的、能在水中呼吸的脊椎动物。它们的身体很重,无论是活是死都不会漂浮起来,于是我们全然不知道,它们同我们一样是新红沙岩时期的巨大爬虫的后代。
  然而,对它们来说,我们一定被它们当作是奇怪的、流星般的生物。常常从它们那水天的神秘的黑暗中,掉下我们遇难者的死尸。掉下来的不仅仅是我们这些人,我们的船、我们的金属、我们的用具也从黑暗中像雨点似地落下来。有时沉落下来的东西会把它们打伤,仿佛是来自上面的某种不可见的统治者的处罚,有时会落下极罕见或极有用的东西,或者样子与它们自己的东西相似的东西。如果我们能想像出野蛮人看到包围在光晕中的一个发亮的生物突然从天而降时会作出什么事来,那么,我们或许对它们看到一个活人降落下来时的行为会稍有理解。
  很可能,艾尔斯蒂德曾断断续续地对“普塔米甘”号舰上的军官们讲了他在深渊中的12小时中所经历的每一件事。他肯定也想把这段经历写下来,可是他一直没写,所以我们只好颇为遗憾地从赛门斯中校、威伯利奇、斯蒂文斯、林德莱等人的回忆中把他的遭遇的片断拼凑起来。
  我们在零碎的几瞥中模糊地看到这样一种情景——庞大狰狞的房屋,有着暗黑的变色蜥蜴的脑袋和披着微微发光的衣服的躬身歌唱的人们。艾尔斯蒂德又把灯光打开,无论怎样想让它们知道应该把缚着球的绳子割断也没有用。时间一分又一分地溜走了,艾尔斯蒂德看着他的表,恐惧地发现他只有四个小时的氧气了。但是对他唱的赞歌仍在无情地继续着,好像是送葬曲一样。
  他自己也不清楚是如何脱险的,但是从钢球上悬着的绳头判断,绳子是被圣坛边沿磨断的。突然,钢球翻了一个滚,他冲出了它们的世界,向上浮起,好像穿着真空衣服的一个从其他星球来的人,冲出我们地球的大气层又飞回他原来的空间去了。他一定像一个冲出我们的空气的氢气泡那样,一下子冲出了它们的视野。在它们看来,这一定像是一次奇怪的飞升。
  钢球一定以比吊着铅锤沉下去还要更快的速度上升。球变得非常热,球上升时舷窗是朝上的,他记得一股水泡向他的玻璃窗冲来,他时刻盼望着球上升,后来,他突然觉得脑袋里有个巨轮似的东西开始转动起来,加气垫的小室开始旋转,他昏了过去。随后的回忆是他的舱室和医生的说话声。
  但是这不过是艾尔斯蒂德断断续续地对“普塔米甘”号上的军官们讲述的奇遇的梗概而已。他保证以后要把一切经历写下来。他主要关心的是他的仪器的改进,后来,在里奥实现了这种改进。
  现在还剩下要说的是,1896年2月2日,他又第二次下潜到这个海洋深渊。
  他这次潜水的情形,我们也许永远无从得知了。他一去不复返。“普塔米甘”号花费了13天在他潜水处附近仔细搜寻他。
  后来这条船回到了里奥,把他的消息用电报通知了他的朋友。这样,这件事一直拖到现在仍未解决。可是我不怀疑,为了证实这梦想不到的深海城市的存在,将来很可能会有人再一次到那里考察。 

  赏析短评

  文月

  《在深渊里》叙述了探险家乘坐钢球在水中冒险并发现了意想不到的深海城市及生物的故事。
  作为科幻小说文学派鼻祖的威尔斯,在包括《在深渊里》在内的诸作品中,为后世的科幻小说创作作出了两个突出的贡献。
  一、题材的类型化。威尔斯所创作的几个名篇几乎都成了现代科幻小说题材的经典。例如《时间机器》、《隐身人》,都引来了众多的模仿者。而这篇《在深渊里》则首先向我们描写了“凸眼怪物”的形象。它不仅在威尔斯以后的科幻小说中继续出现,而且还会在其他的现代科幻小说中经常出现,用以表现另一世界的类人体。非但如此,这篇小说还向我们提出了不同世界的人相遇时相互之间会有怎样的心理反应问题。而围绕着相互间反应的方式,产生了林林总总的科幻故事。
  二、确立了科幻小说是一种文学样式的观念。包括本篇在内的威尔斯的所有科幻小说,都不是以科学作为小说的基础,传播科学知识不是故事本身的目的。威尔斯仅仅让科学为推动故事情节的展开服务,运用高超的艺术手法,或讽喻、或鞭笞、或憧憬社会的未来、或揭示社会矛盾;在表现社会的同时寻找改造社会的方法,尽管是幻想意义上的。因此,在他的小说里,科学知识是故事的道具。由于这个特点,一些挑剔的读者可能会发现《在深渊里》科学上的某些“疑点”。例如:钢球快速下沉和割断缆绳以后,人能承受压力的迅速变化吗?但我们能够体会到这仅仅是不同于凡尔纳的科幻小说的一种技巧方法,无损于小说内容的表达。相反,我们还感受到消除了某些“科学累赘”的轻松。似乎正由于这些写作特点,使威尔斯赢得了现代科幻小说之父的美称。





《在天涯海角》作者:'俄' 奥·拉里奥诺娃

  飞船在太空划了一个优美的弧线,斋星球表面只剩1500公里了,沃洛霍夫准备迫降。飞船的陨星定位器失灵,通信联系也失去了,现在他正处在第七级远区,而以往人类到达的最远处是第六级远区。
  沃洛霍夫在星球白昼区的海滩上着陆。仪器表明这里一切都很正常,但他还是小心翼翼地等待了半个多小时。他的飞船是小型的星际探测飞船,属科雷切夫系统,不能携带微型越野车。所以沃洛霍夫只想在这个星球上稍稍站一会儿。
  沃洛霍夫穿上具有极高防护力的合成里克纶宇航服,它富有弹性而且很柔软,却异常坚固,连激光也不能穿透它。他放下应急梯子,踏上了陌生的星球。
  地面上,纯净碧绿的沙粒堆成了山。沃洛霍夫惊叹这个星球的阔绰。这虽不是真正的绿宝石,但其中所含的铜化物极为丰富。有这么丰富的矿藏而不利用,在沃洛霍夫看来是不可思议的。
  沃洛霍夫转身想回飞船,突然看见沙丘边有个赤脚姑娘朝他走来。姑娘的衣服只是一前一后两块白布,肩部的宝石会使地球上古代的国王不惜以半壁江山来变换。她看上去只有15岁左右。
  姑娘怒气冲冲地向沃洛霍夫发话,显然是在问他从哪里来。沃洛霍夫指指天空,说从星星上来,她却不懂这是什么意思。她像对玩具娃娃那样,以教训的口吻询问沃洛霍夫。她用了近十种不同的语言,但沃洛霍夫仍不甚明了。
  她似乎对沃洛霍夫的古怪装束感到不满,突然间伸手抱住了沃洛霍夫的脖子。宇航服的合成里克纶碰到她潮湿的手指发出玻璃碎裂般的声音。沃洛霍夫在惊惶中只感到一股热气冲进了头盔,等反应过来,头蓝已经落在了她的手中。沃洛霍夫目瞪口呆地望着她的手,她则笑嘻嘻地把手放在嘴边,舔上唾沫,然后迅雷不及掩耳地用手指在宇航服上一划,宇航服慢慢裂开,散落到地上。
  沃洛霍夫见她并无恶意,只是很乐意跟一个陌生人逗着玩,于是就用手势和她攀谈起来。沃洛霍夫告诉了她自己的名字,而她则说她叫“菲拉特”。
  沃洛霍夫一直在向菲拉特暗示他需要这里大人的帮助,修理飞船的星际电话。但自从她说出了自己的名字后,沃洛霍夫的心情发生了某种变化,一切似乎都可以等一等再说。
  现在最重要最神奇的是菲拉特的拳头。她手中的绿沙刹那间变成了小石头,她一握拳再伸开,小石头又变成了贝壳。
  沃洛霍夫惊讶不已。随后贝壳又变成于蟹,变成蓝色水藻,最后变成一条胆怯地摇着尾巴的金色小鱼。后来,菲拉特的手心里又出现了比小指头还小的小精灵。
  沃洛霍夫突然发觉在烈日下呆得太久了,何况又是外星系不同光谱的太阳,这简直是发疯。于是他建议菲拉特到阴影里去。菲拉特似懂非懂,把两只手指放进嘴里,打了几个尖声口哨,简直像是地球上的顽童。
  不一会儿,有个绿色的东西从远处飞来,这生物有点像鳐,蛇一般的细身子,小巧玲珑的嘴,半透明的一米来长的大鳍使它看起来像是带穗子的地毯。这生物对沃洛霍夫有点怯意。菲拉特用一种陌生的语言对它说了些什么,跟她今天早晨对沃洛霍夫的语气一样。这生物便摇动大鳍,飞悬在他们的头顶上方,投下一片凉爽的阴影。
  沃洛霍夫的呼吸马上感到轻松起来。他向菲拉特解释修理飞船的事,并在沙地上画了飞船的形状。菲拉特则在飞船旁画了许多向四周散射的虚线。沃洛霍夫明白了她的意思,忙向她解释损坏的飞船没有辐射,叫她不用担心。
  菲拉特站起身,拖着长音喊了起来,像是召唤远方的什么人。不久,从附近的沙丘后窜来一头白熊,它那细长而分叉的舌尖和三排利齿,无论如何不会让人感到它是善良的。沃洛霍夫奋不顾身地护住小姑娘,而白熊却突然停下哈哈大笑起来。这是毫无恶意的由衷的人类的笑声。
  沃洛霍夫像是受了愚弄,但也不由得笑了起来。菲拉特从他身后走出来,生气地说了几句,像是在责备白熊:没有什么好笑的,办正经事要紧。
  她指着飞船,对白熊说了几句话。白熊张大嘴应了几声便向飞船跑去。沃洛霍夫感到很惊奇,这头熊竟会说话,便问菲拉特它讲的是哪种语言。菲拉特只是耸耸肩。这时白熊跑了回来,冲菲拉特点点头,于是他们就朝飞船走去。
  沃洛霍夫看见有一群人正向他们走来。菲拉特冲着为首一个黑脸膛、黑眉毛的人叫了声父亲,他们父女两人十分相像。但沃洛霍夫觉得其余的人也都十分相像,就像在人看来,企鹅都是一般模样。
  父亲朝菲拉特点了点头,菲拉特则深深地低下了头。父亲又摸了摸白熊的头,并碰了碰沃洛霍夫的肩膀,像是问好。
  其余的人也用同样的方式向他问好。
  他们转眼间便全部登上飞船,沃洛霍夫也想上去,但菲拉特拦住了他。她说飞船的语言是大家都懂的,用不着沃洛霍夫担心。
  半小时后,志愿帮忙者从飞船上下来。沃洛霍夫觉得应该到飞船里取出表格和记事本,与他们建立联系,根据与外星联系规则交换一下应当交换的东西。
  但他们已经下来了。菲拉特的父亲对她说了几句命令式的话后,走近沃洛霍夫和白熊,用先前的方式表示告别,其余的人照做后依次消失在沙丘后面。
  “行了,你可以起飞了。”菲拉特说,“飞船没有损坏,只是有点不好使。”她转身轻盈地向大海走去,语音里没有一丝留恋。沃洛霍夫知道他们已经把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