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国中短篇科幻小说1000篇 (第十一辑)
两个塞夫星人拿着这叠纸币走进了停在附近树林子里的那艘宇宙飞船里,并且把纸币放进了复制机内,这种特殊的装置能够迅速地查明被放进去的物体的成分,并且照原样复制出来,无论是内部组织还是外表形态都跟原物一模一样。
“如此简单的东西,一定能够轻而易举地复制出来的。然后把这复制品和原物都放到老地方去,看那两个家伙是否会感到满足。这不是一个很有趣的试验吗?”
“两个塞夫星人又重新回到了刚才的那间屋子里,把两叠纸币并排着放在桌子上,然后躲在暗处悄悄地进行观察。
过了一会儿,那位中年男子和女主人苏醒了过来。
“啊,真叫人吓了一大跳。刚才好像看到了什么极其荒唐怪诞的东西,可是……”中年男子说着便惊魂未定地看着四周,慢慢地站了起来。
“我也是呀。可是,根据常识,这简直是难以想象的事情。一定是某种幻觉吧。而且什么痕迹也没留下来呀。”女主人也诧异他说着。
接着,两个人又继续谈论起刚才那件关于钱的事情来了。可是,他们低下头来朝桌子上一看,突然发现怎么多了一叠纸币。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情啊?是您拿出来的吗?”
“不,不是呀。”
虽然对此感到很奇怪,但两个人却不约而同地把纸币到了手里,对着灯光仔细地看了看,一点不错,是真正纸币。因为塞夫星人的复制机极为精巧,连纸币上的水和污点都丝毫不差地复制了出来。
中年男子和女主人疑惑不解地互相说着话。
“钱怎么一下子会增加一倍的呢?这只能认为是奇迹。”
“一定是神仙可怜我们,特地恩赐给我们的吧,”
“我只觉得眼前有个什么影子似的一闪,马上就失去了知觉,现在已经记不太清楚了。好像并不太像神仙的样子呀。那样的事情我也不打算去想它,只要有这笔钱就行了。这样我的那份合同就不会失效了,”
“请,请拿吧。反正还有一叠是归我的。这样,我的孩子就得救了!”
两个人都不约而同地松了一口气,脸上浮现出了满意的笑容。
两个塞夫星人回到宇宙飞船里以后也感到非常奇怪。
“实在是难以理解。那两个家伙居然会从心底里感到高兴。那明明是毫无价值的废物一样的东西,可以说是没有丝毫实用价值的呀!”
“唉,不理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各个星球上都有着难以理解的风俗习惯嘛。”
“那么,你看怎么样?既然那些家伙对这种东西爱不释手,而且与这种东西的成分相同的材料附近有的是,我们不妨大量地复制出来,给他们留在这儿吧。”
“那倒也不错啊。反正又不要用什么稀有元素或放射性物质作原料,并且也不像复制那种精密度很高的仪器那样要花费很多时间。复制这种东西再简单不过了。”
塞夫星人们又开动了复制机,转眼之间就复制出了一大堆纸币,少说也有几百亿张。
“这些总够了吧。哎呀,快到出发的时间了。等到字宙飞船起飞以后,从空中把这些东西撒下去吧。想必这个星球上的居民们一定会非常高兴的吧。”
“是啊,虽然我们以后不会再到这个星球上来了,但是我们的头脑里将永远留下一种美好的口忆,因为我们为这个星球上的居民们做了一件好事情。”
接着,他们便驾驶着宇宙飞船腾空而起,然后就把那几百亿张纸币从空中撒了下去。
《纸飞船的传说》作者:'日' 矢野彻
赵海虹 译
在太平洋战争中期,我被从原来的部队调到一个位于群山深处的村落,我在那儿待了几个月。至今我还能清晰地回忆起通向村庄的道路;在路边的竹林里,那继续着无尽航程的纸飞船和追逐着它的美丽裸女。如今,在许多年以后,我依然无法动摇这样一种感觉:她一直做个不停的纸玩意儿不是这个世界上的任何一种飞机,而是一只宇宙飞船。在很久很久以前,在那群山深处的密境。
一
那纸飞机在大地上优雅地滑翔;从日积月累的落叶和陈叶的腐化物中生起一阵白烟,伴着微风轻柔地舞动、回旋,在新绽的竹笋之间弥漫开来,不断地运动。
在竹林中,流动的雾在深深的池塘里聚集起来。这个深山中的村落,黄昏来得特别早。纸飞机穿过白雾,不停地飞啊飞啊,如同一艘船航行在云之海洋。
一——一条石梯通向天
二——如果它不能飞起来
三——如果它能飞起来,张开……
一个女人的歌声。歌声穿过浓雾。纸飞机就像被那个声音推动了一样,它飞起来了,开始它永无终点的航程。那歌声属于一个裸女,她飞快地穿过林中摇曳的修竹,赤裸的身体是那样皎洁。
(杀死他们!杀死他们!)
她用尖利的叫声模仿刺耳的警报声。
(杀死所有人!这是命令!)
(别让任何人逃到船上去!有一个逃跑了!)
(光!火焰!火焰!)
许多声音在这片浓雾中回响,但别人谁都听不到。那些声音仅仅是这个女人脑海中的回声。
高大茂密的修竹如同苍白的背景上用碳黑色笔绘出的剪影,在一直时舒时卷的雾之薄纱中时隐时现。那女人的双脚踏上落叶时,叶子沙沙地低语。她周围的雾流如同有生命一般,当她迈步的时候就在她面前散开,使她可以看到那个小湖泊模糊的形状。
末世之沼:诱人进入的沼泽。人们在青春时代欢笑跳舞,穿越希望与激情的时光,之后,到了某一阶段,就常有人到这个地方来,投入沼泽浑浊的水中,结束他们老年的惨剧。
按照迷信的说法,末世之沼掌握着死者的灵魂。为了抚慰所有阴魂不散的死者,村里人在沼泽边的一小块空地上用石块磊起了一堆堆小丘。他们把这里叫作“时之瓦”——通向冥河的旅程开始的地方,尘世之岸。他们一年一度到这里举行纪念仪式,那时候,他们焚香、击掌,把他们的祈祷送到宽阔的冥河那一岸的阴间。
神话中说,在那条有三个交叉口的河流的尘岸上,不管你垒起多少座石塔,都会被魔鬼毁掉。不管是基于科学还是迷信,魔鬼在这里同样承担了某种不知疲倦的毁灭的任务。刚开始的时候,这里很可能有一些供奉死者的墓碑。但年复一年,成百上千的石块被垒了起来,现在散落一地。在大多数时间里,这里不过是一个歇脚处,难得有些一心求死的人在到末世之沼的单程旅行中在这儿暂作小歇,然后继续前进。因为此处荒无一人的寂静,想在生活中寻点刺激的男女发现这里是秘密幽会的理想场所。
对于这些头脑简单的村里人来讲,秘密幽会是他们头脑里唯一惦记的事。他们除了快活想不到别的。“末世之沼”这个名字暗示:即使是那些老人的求死之行也是秘密的。围绕这个地方产生的一些传说很可能只是想让此地变得更安全、更有利于他们幽会的爱人们捏造出来的。
由于这些可怕的故事,村里的孩子远远地避开这个地方。长满青苔的圆石头、被雨水浸透的破烂的纸偶人、吱嘎作响的神秘的木牌;上面刻着看不懂的文字。对于孩子们来说,所有这些恰恰证明了鬼魂和食人妖的存在,他们做梦都会梦见妖怪。
有的时候,孩子们无意中会接近那个地方,看到那阴冷潮湿的沼泽。当他们追赶着那个跟着纸飞机奔跑的疯女人阿千的时候,他们就遇到了这种情形。
“你们大家说说看!阿千还是光着身子在周围跑来跑去!”
“嘿,阿千,你不想穿衣服吗?”
所有的孩子都嘲笑阿千。对于大人和孩子来说,她都是一个便利的玩偶。
但阿千也有一件玩具:一只纸折的飞机,像枪尖一样又薄又尖。
一、一颗白色的星
二、两颗红色的星……
她在雾中歌唱、不断放飞纸飞机,也许是因为——她胸中燃烧着对人类的仇恨。
阿千,这个已经不知道岁数的女人,轻悄悄地踏上草地,来到了衰弱的老人们自尽的沼泽。那只纸飞机在她前方的迷雾中飞行。没有人知道是什么力量使这只纸飞机可以飞那么久。一旦阿千不再追赶它,这飞机好像会永远飞下去。飞翔是它的命运……
阿千,这个疯女人,夏天一丝不挂地到处走,而冬天只穿一件单薄的袍子。
二
村里的孩子们玩球的时候会唱起一首老歌,我大概地记得一部分:
如果它起飞我将等待
如果它不能我将不再等——
我一个人将继续等在这儿
我不知道是否有一天我会登上
那些野草青青的台阶——
一颗星星远,两颗星星近……
夏天她一丝不挂,冬天她只穿一件单薄的袍子。
大多数成人对孩子们嘲弄阿千的行为不闻不问,但有些人会责骂他们。
“你们真可耻呀!快停止!你们应该同情可怜的阿千。”
“嘿,舷!你爱上阿千了吗?你昨天和她睡觉了?”
“别犯傻了!”
即使大人们像这样严厉地斥责他们,小孩们还是老样子。毕竟人们都知道,不论昨天晚上、前天晚上,还是大前天晚上,至少有一个村里的男人和阿千睡觉了。
阿千:她肯定快到40岁了。村里有人声称她比这个年龄大很多,很多。但只要看一样阿千的样子就可以证明他们的谎言:她的皮肤有着年轻人的新鲜血色,她的身体如同一个不到20岁的年轻姑娘。
阿千:村里的公共财产,她向每个去找她的人卖身。去了解她的身体的秘密已经成了村里所有年轻男人的成人仪式。
阿千:一个村里的白痴。这是村里人照料她的另一个理由。
阿千是村里最古老的家族中唯一的女孩,也是那一家唯一的幸存者。在那些住在深山里、依然崇拜狼神的人中间,那个家族曾经拥有至高无上的重要地位。那样高贵的家族唯一的幸存者居然是这样一个白痴,这使每一个人都感到无止境的优越感。——阿千,村里活动的玩物。
她的宅子座落在一座小山上,从那儿也可以俯瞰末世之沼。也许更合适的说法不是她的宅子“座落在”那里,而是“被遗留在”那里。通向她家大门的石阶底下,那道雕工精细的大门随时可能会倒塌。瓦片时刻可能从门檐上落下来;缠结在一起的杂草掩盖了看门人小屋的废墟——很久很久以前,仆从也许曾在这里为看门人生起火盆取暖过冬。
在大门内的一级台阶和通向上方的石级长满了野草和苔藓。奇怪的是,石级中间地带的草并未被踩平,只有左右两边经常有人走动。古老的故事中说,从来没有人从石级的正中走上去过。根据村里最长寿的老人的说法,在正月十五那天,他们曾经举行仪式来辞旧迎新,而在圣歌中有一段讲到一道由遗忘的兄弟建造的石梯,它的中间地带通向一扇门。那位老人说,由于没有人知道那段话的意思,上下这条石梯时,人们都觉得,最好还是回避正中间的位置。
石梯穿过阿千的宅子,继续向上延伸了一段不长的路程。那里的土地变得平坦宽阔,地上铺满了许许多多的黑石块。那儿有一口破败的古井,井架上的四根柱子支持着一个半倒塌的顶。这口井深陷在山丘的顶端、村庄的制高点,却从来不会干涸:井里总有五尺多深的水。如果附近有很多大山,也许还能解释如此充沛的水源的来历,但事实并不是这样。这口井违背了物理原理。他们叫它“罪人之孔”。当男人和阿千办完了事,就到这口井边来冲洗。
曾几何时,当一群叽叽喳喳的老太婆聚集在这口井边、举行年度的纪念仪式祈拜狼神的时候,其中一人突然感知到预言,声称如果把阿千浸在这口井里,她的疯病就会好转。这使那些对阿千惊人的美丽心怀嫉妒的人欢欣鼓舞。于是,十二年前的那一天,阿千在这一群聚会的女人面前被剥掉袍子,浸到寒冬的井水中去。一个小时以后,她的身体呈现出青紫色,阿千昏了过去,然后总算被拉了起来。让人悲哀的是,她的弱智并未被医治好。传说,那个干瘪老太婆被仪式上供应的米酒灌醉了,不假思索地说出那种预言,在那之后她掉进末世之沼死掉了。是因为酒的效力么?
自此之后,每当阿千被人剥掉衣裳,她就不会再自动穿上了。如果有人给她披一件袍子,她就由它披着。因为几乎每晚都有人脱掉她的衣服,一大早又把她一丝不挂地丢在那里,阿千就总是光着身子到处走。
男人也许会发现阿千的身体是多么美,有的人想最好别让小孩看到她。所以,每天早晨会有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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